男生宿舍,博恩的救鸟负伤事迹已被众人知晓,理所当然的,博恩和莱萨之间的关系“有问题”也是逐渐被他们察觉出来。
汉克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眼色:“还有喜欢的女孩儿帮你缝针,真羡慕啊。”
博恩:“这可不兴羡慕啊。”
但这里的另一对儿却出了问题,艾瑞斯闷着脸回到宿舍,坐下二话不说就把头埋进手臂里。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其他男孩立刻竖起耳朵,一副吃瓜表情。
凯对这很熟,直接化身情感导师:“不用猜,你就直接滑跪,你说‘老婆我错了!’,然后狂哄,怎么腻歪怎么来。你就试吧,一试一个准。”
此时有人捋了捋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是吗……”艾瑞斯将头抬起来了一些,“可我觉得我也没错。”
凯立刻道:“这就是你的错了。”
凯开始长篇大论的输出,当事人似在思索,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吃瓜群众却听得尤为聚精会神。
“哈纳特,你也学学。”凯冲博恩挑了挑眉。
博恩正揉搓着手腕上的红绳,心想要是现在肯尼迪还在场,说不定那嘴又不得消停。听到自己被点名,他明白了嘴并没有消失,嘴只是转移了。
“哎行行行。”博恩不想狡辩什么,他不想自己因为跟莱萨之间的关系这种事而成为众人的焦点。
但救鸟负伤可以。
与此同时,他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肯尼迪被带走了,克丽丝的家人也来了,白天教导主任也放下了话,再过几天,他父亲可能也会过来把他带走。
虽然他很想忙完演出的事再走,但是……但演出只有一周了,拆线要两周……但好像开除也不是最坏的事,起码她同意……可是父亲那边……
博恩现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愁苦来形容,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大家关注的焦点还是某个惹女朋友生气的大个头。
凯对艾瑞斯道:“趁现在没过多久,你赶紧去道个歉吧。”
艾瑞斯似是挣扎了一会,“……行吧,我试试。”
说完,他起身出门。
房间里的男孩们静默了一会,接着倾巢而出,有人要开门偷看,被制止了,于是贴在门上偷听,还有的到窗户那边拼命找合适角度。
只有博恩还在原地没动。
另一边的女生宿舍。
“唉他就是个木头!”克丽丝恨恨地往枕头上砸了一拳。“他就不会安慰一句,一句都没有。”
米莉正研究刚买回来的戏服款型——本来他们是打算租的,但听克劳迪说是节目上报之后,校长给他们班特批了一些经费,足够制作戏服和道具,于是他们也不抠着省着了。
她把夜莺服侧面一块翅膀形状的棕灰色布料拉开,放了些棉花作为填充物,“男人理性大于感性,你跟他讲不通是正常的。”
“我也明白,但这样真的很难受。”
“你为什么不分手呢?”
“我也想过,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短命的爱情,我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米莉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懂。我没有姥姥了,只有他了,他怎么就听不懂呢?我已经说了,我那么爱他,他居然要我去找我妈!我真是搞不懂。”
外面,门被敲响。
莱萨手中的《晨露诗集》翻到“你的眼像一片无云的夜晚”时,她将双生叶书签夹了进去,起身开门。
对于开门这个任务她已经习以为常。
抬头,莱萨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艾瑞斯右眉上的疤,对面开口:“能喊一下克丽丝吗?”
克丽丝来了。
莱萨自觉回到客厅沙发,想到什么,又看了眼窗边的鸟笼。
小铃铛依旧微眯着眼,胸脯快速地起伏,蹲在原来的地方。
水喝了一点,食物似乎没有动过。
听到门口的动静,莱萨抬头看去,只见那两人抱到了一起,看得莱萨一阵皱眉。
曾经因为得知艾瑞斯十一岁就能旁若无人地跟女友热吻而大喜过望,现在尽管回旋镖似乎也扎到了自己,但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吻就可以原谅对方的错。
那太便宜了。
如果博恩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是不会因为……因为一个吻而原谅他的。
……算了。再说吧。
反正他们才只是牵过手,还不是正式的牵手。
校外。
旅店内。
拉娜娅觉得今晚不可能睡了。
“国王专门成立了血色法庭?这可是邪教,他在想什么?”
她一拳砸在书桌报纸上,杯子震了两震。
不仅血祭巫术杀人合法化,还放任他们扎根于各地,独立执法。
其中,柏德兰郡就已经指派了一队执法队。
但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
她只能干等,等新闻再次出来,说郡内什么地方谁被血色法庭制裁了,她才有行动方向。
“愤怒是没有用的……”她不停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去拿水杯,喝下一口。
-
送走了艾瑞斯,但好像非但没有消停,反而闹得更厉害了,隔壁男寝的动静,甚至在这边都能听见;克丽丝一回到卧室,也立刻跟米莉叭叭起来。
莱萨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后,门再度被敲响。
这次敲门声不是很重,莱萨在路上就已经有了想法。
果然。
博恩见到她,眼神飘向别处,“那个,演出也没几天了,我看道具都在你们这边,要不我们先赶一下工吧。”
见莱萨没有回答,他又试探道:“……介意吗?”
此时莱萨满脑子想的都是前一刻的事情。
……真是太糟糕了。
她皱了皱眉。
“我倒是无所谓。”莱萨说着往里走,示意博恩进来。
咔嚓,卧室门打开。
米莉和克丽丝见了博恩的表情,就跟大澡堂的爷们见了误闯的姑娘一样。
“你笑笑笑笑什么笑!戏服呢?架子呢?拿出来!未婚妻!”博恩大声对米莉指指点点。
“话别说太死嗷,你真的未婚妻听到要不高兴的。”米莉挑眉抛下一句,回去拿东西。
克丽丝瞄了一眼莱萨,偷笑道:“哎,你们到底是不是……?”
博恩:“不是……”
莱萨:“哎是是是,是行了吧!能闭嘴了吗?”
博恩:“……”
搬上东西,博恩一瘸一拐跟着她们来到茶几前坐下。
他一眼就看见《晨露诗集》在最显眼的位置,想来应该是真的喜欢,没少翻过。
他们要把帕梅拉的夜莺外套造型解决了,然后是道具的制作,主要是墨色莲,要立体的,其他的场景道具多是一些平面画。
夜莺的终幕变身款,米莉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星星腰带不仅装上去了,还涂了白颜料,和舞裙融为一体。舞裙的造型也是仿鸟羽翼制作的,和原来的芭蕾裙有很大差别,后背腰下有两条白纱拖尾,很明显是仿尾羽的设计。
当米莉把它推出来的时候,博恩和莱萨都是一阵惊叹。
“老娘审美一直可以的。”米莉得意点头。
他们又讨论给这套白裙子加对白色翅膀,但由于这套衣服要塞进夜莺外套,翅膀的伸缩对他们来说是个难题。
现有的材料,要么是纸板,要么是木棍,做伸缩结构太不现实了,就算能做出来,也会因为做工粗糙而卡住。
正当大家愁眉苦展时,莱萨忽然道:“伸缩结构……那个折叠伞不就有吗?”
四周安静了一秒,博恩直接闭眼称绝:“我正好有把用坏的伞。”
他们拆下两根伞骨,之后,便是漫长的补厚度,贴羽毛,制作夜莺外套,画场景道具,忙前忙后,直到外面隐隐传来午夜十二声钟响。
女孩们有些撑不住了,纷纷回房睡去。夜莺外套的改造已经完工,桌上已有做好的一朵墨色莲,一些背景板等等。
他们决定明天就把这套夜莺戏服送给帕梅拉。
“你睡吗?”博恩一边做翅膀,一边道。
“我还能撑。”
墨色莲是最关键的道具之一,帕梅拉安排了七个人举花,他们还得做六朵。不光要花,还有叶子。
但没想到一朵花这么难做。
但莱萨在赶工的想法之外,还有一个想法,只是要让她说的话太难启齿。
“你呢。”
他停顿了一会,“我也还好。”
他其实想说的也不是这句话,但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
博恩终于做好一边翅膀,拨弄了一下翼骨。
可以,能动!还算成功。
真是的,到底怎么想到的?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脑子?
意识到什么,他转头一看,只见莱萨已在沙发上睡着了。
沙发末端有床被子,博恩心念一起,拾过来为她盖上。
这里就一间卧室,房门关着,博恩稍加猜测,也知道这沙发可能就是莱萨平时睡觉的地方。
看着莱萨熟睡的侧脸,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强势,锐利,却又如此孤独。
他怔然伸手,想要触碰,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他艰难地、缓慢地把胸中这口气叹了出去,起身离开。
其实莱萨并没有完全睡着,她的睡眠一直很浅,在博恩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就醒了,也知道博恩的手曾经停留在离她的脸咫尺之近的地方。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她会有种失落感?
她裹紧被子,缩向沙发内侧,却彻底没了困意。
-
次日傍晚。
威尼弗雷德家中。
帕梅拉的母亲刚从茶具厂回来,就收到学校寄来的一封信,她放下随身携带的弟弟,不怀好意的脸色打开。
越往下看,她的表情越是气愤。
信中告知了帕梅拉最近一次的月考成绩和班级、年级排名。还说“如果您很关心您的孩子,可以随时来学校申请陪读”。
她想到的却不是陪读。
毕竟陪读宿舍的租金摆在那里,她不可能为了一个满脑子只有跳舞的废物女儿陪读。
她当即给茶具厂写了请假信,直奔郡内的教堂。
天已经暗下来,教堂没有客人或是信徒,只有一名司铎,见是谁来了,先是叹气一口,接着准备迎接轰炸。
“威尼弗雷德人呢?”
“夫人,您找巡回官大人?他去邻镇巡查去了,您找他什么事?”
“通缉令给我一张。”
“什……什么?”
“通缉令啊!”
司铎先是一愣,接着明白了什么,他道:“您是说巡回官大人有通缉令是吗?这我不清楚,要不您……”
“你在跟我装傻是吗?你们不是一直在找那个……”
“威尼弗雷德夫人,是吧?”这里的神父从侧门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我们聊聊。”
神父对司铎做了个“你可以下班了”的手势。
司铎面色有些微疑惑,但神父最近似乎在跟主教处理一些关于盗贼公会的事,他不敢多问,只能告辞。
神父带威尼弗雷德夫人到教堂前广场,开阔,无人。
威尼弗雷德夫人开门见山:“莱萨现在就在圣斯诺姆学院,我现在过去把她抓了,是不是就能得到你们赏金。”
神父却笑着摇头:“虽然我们确实需要莱萨,但我们不能在学校抓人。”
“而且夫人好像误会了一件事情,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盗贼公会的前会长李琴,用莱萨引她出来,只是一条……下策。我们也只是推测,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所以,在这件事上,夫人就不必为我们操心了。”
神父看了一眼威尼弗雷德夫人怀中的婴孩,面色凝重道:
“还有,最近你也知道,邪教徒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似乎都有一个特点,年轻夫妇和年幼的孩子。这个我们也正在追查,还望夫人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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