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峰回路转 缘分使然
这天是阴历23日，是传统的中国小年。邱欣桐约秦峰一起吃晚饭，席间她喝了不少的酒。秦峰把她送回家，安顿好后见没什么大事，就起身告辞，邱欣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秦峰再陪我一会嘛，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着扑到秦峰怀里。
“别这样。你喝多了，躺一会吧。”他要把她放到床上。
“你陪我。”她仰起头两道目光像火一样烧着秦峰。她搂着秦峰的脖子接着说：“我们结婚吧。”
“不可能。”秦峰果断而又冷冰的回着她。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成吗？”邱欣桐借着酒劲，色眯眯的看着秦峰。
“欣桐，你很好，是我不好。你是一个好女人，可是你知道我的心里永远住着她，一个我炙爱的女人。她关上了我的心门，使我无法接受任何女人。这辈子，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我们只能是好朋友，你能接受这一点，兴许我们以后还能来往。不然，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啦。”他边说边掰开邱欣桐楼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他不再看她，眼睛斜向一边，心沉似水。
虽说邱欣桐借着酒表明自己的心思，但她心里明白会是这样的结果。自从上次去秦峰的公寓，看到他异常紧张地护着那个首饰盒，她就知道要攻秦峰这个堡垒不容易。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就非要得到不可，哪怕是没用的东西，到手后再像垃圾一样扔掉，她就要玩个刺激。现在她千方百计施展伎俩，不择手段，她想在秦峰的事业上动动手脚。于是，她到处写匿名信投诉秦峰，给秦峰制造麻烦。又找大师做法，让秦峰倒霉。一计不成又一计。精明能干的秦峰那会给她可乘之机。邱欣桐没搞倒秦峰，反倒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搞的遍体鳞伤。这次她又下了大本钱，求助各方面的力量，请调秦峰陪她出差调查一个案子。
此时邱欣桐得意的坐在秦峰身边，等待着就要起飞飞往三亚的飞机上。秦峰之所以同意陪她来也是出于私心，他想旧地重游寻找当年自己落魄时的景象，那里也是他和婉秋初相识地方。下了飞机，订好酒店后，秦峰要先去海边看看，邱欣桐当然愿意。
四月的三亚，气候宜人，温暖的海风吹在脸上很惬意。邱欣桐这次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主要目的就是要和秦峰培养感情。
秦峰面对“天涯海角”定在那里，点燃一支香烟，神情恍惚的望着远方，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邱欣桐见他定在那里，上前拉他，催他去海滩走走。秦峰寻着当年的印记，来到沙滩上。邱欣桐手提鞋子光着脚丫在靠水的地方踏着玩。秦峰望着大海，婉秋一步步笑着向大海深处走去的镜头，他记忆犹新。“婉秋，你如今在何方？过得好吗？”他在心底大声呼唤着，心中的泪水直往眼眶里汆。远处，一个尼姑在沙滩上静静地坐着。
“啊——”秦峰一歪头，见邱欣桐坐在沙滩上。
“咋啦？”秦峰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龇牙咧嘴的喊痛。秦峰走近她，蹲下身子要扶她起来。
“我动不了了。我的脚好痛。”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咋办？”他斜视着她，那神情仿佛与自己无关。
“你背我，”邱欣桐泪汪汪的瞧着他，秦峰咧咧嘴，四下望望，又看看欣桐，无奈的转背给她。邱欣桐趴在秦峰的背上偷偷地笑了。
邱欣桐搂着秦峰的脖子把脸使劲的往秦峰的脸上贴，秦峰尽可能的回避着。到了岸上，他打了一辆车要送邱欣桐去医院。邱欣桐死活不去，说没大事。一会就好了。秦峰只得由她。到了酒店，秦峰免不了又把她背回房间，放到床上。邱欣桐让秦峰给她揉脚。秦峰忍着气说：“我不会揉，揉坏了咋办。刚才要你去医院，你咋不去。要不我叫救护车来吧。”邱欣桐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
“嗯，时候不早了，我去弄点吃的来，你吃点什么？”他礼貌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应。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自己吃去吧。”她又烦又失望，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但她还是压制着自己。没能发泄出来。
秦峰从邱欣桐那里出来，在海边一个餐馆里喝着闷酒。他心里总是想着过去一些刻骨铭心的事。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见了底。餐馆老板是一个善良的人，当秦峰再次要酒时，他设法不卖给他。秦峰结了账，晃晃悠悠的走出餐馆。凭借他的意识向自己住的酒店走去。他忽然感到有点头晕，仿佛天地连到一起转了起来。他扶住路边一棵树，没让自己倒下。他觉得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接着是一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往上涌，就要冲破他的喉咙。他嘴一张。“哗—”一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他嘴里喷将出来。
“先生，我能帮你吗？”一个女人的细语响在秦峰的耳边。他抬起头，醉眼迷离地望着他眼前的人。一个尼姑，一个光头老尼姑。他笑着摇摇头。“谢谢啦，不用麻烦了。”这老尼姑还想说什么，秦峰已经跌跌撞撞离她远去。
秦峰一觉醒来头痛得厉害，他影影忽忽记得有一个尼姑的声音像是婉秋。他挠挠脑袋，笑了。这怎么能是他的婉秋呢，她被小雨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又触到他的软肋，他顿时感到心里酸酸的。
邱欣桐早早醒来，她对自己昨天的演技还算满意。她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秦峰怎么还不来找她。“不行。不能再等下去。我倒要看看你秦峰在搞什么鬼。”她对自己说着，也不给他打电话。直接来敲秦峰的房门。
秦峰还赖在床上。听到有人敲门，知道是邱欣桐来找他，也不应一声，开了门，倚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的瞟了她一眼，马上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回到床上躺下来。邱欣桐闻道他一身的酒气味儿，失望的看着他说：“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吧。饿没有？早点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到外面吃点吧。我们今天还要工作呢。”
“那是你的事，你非要扯上我干嘛。我帮不了你什么，我今天难受，哪里也不想去。”
“怎么没你的事？你这是协助调查。”
“得了吧。美其名曰协助调查，谁还不知道你的那点鬼心眼儿。”
“无论怎么说，今天也应该和人家打个照面吧，起来，我们早去早回好不好？”邱欣桐几乎是在央求秦峰。秦峰被她弄得没法，只得洗了个澡，和她一起出去了。
几天下来，秦峰又烦又累，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是身心疲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生不如死都能念出来。在他们回京的头一天下午，秦峰想一个人再来海边走走。那天邱被欣桐扫了兴，现在他和她打了一个招呼，说出去办点事。他一个人来到海边，关掉手机，漫无目的的走着。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在戏水，有的在晒太阳，也有人在捡沙滩上的那些被海水涌上来的贝壳，有的人把自己埋在沙子里。一个小孩子的救生圈被海水冲跑了，他大声喊着去追救生圈，爸爸马上站起来大喊着去追他的儿子。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天边，天水连到一起分不出界线。海面上有几个星星点点的船只，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哗，没有了鼎沸的人声。偶尔几声海鸥的啼鸣，微微的海浪声“哗”仿佛带走了烦恼。秦峰顿觉心情大好，心一下子亮起来。人越来越多，他们是来看海水涨潮的？还是由于阳光没那么足，怕晒一族补充进来？海边热闹起来。秦峰离开喧闹的人群向远处没人的地方走去。沙滩上一个身影吸引住他，轰的一声，秦峰的头被心脏涌出来的血撞击了一下。七年多前，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个时候。难道是她？他不敢往下想，他向着陌生而仿佛又熟悉的身影走去。
看清了，是一个尼姑。她静静的坐在沙滩上眺望远方，望着大海出神，没有注意有人向她走来。秦峰来到她近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越看越像他的婉秋。他禁不住大声呼唤起来：“婉秋—”
尼姑被他这一嗓子惊了一大跳，她转过头来用疑惑不解的眸光注视着秦峰。“你在叫我吗？”
“你是上官婉秋吗？”秦峰被她的神情弄糊涂了，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尼姑就是上官婉秋。
“是呀，你认识我？”他望着秦峰，大大的眼睛眨了几下。接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身份证是这样写的。”秦峰眼睛里噙着泪水，蹲下身子。“我不仅认识你，而且很熟。我们之间有很多故事，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期待的目光有些模糊了。婉秋苦笑着摇摇头。“秦峰，我是秦峰，你的蜂儿。”他想上前晃她“，婉秋你这是怎么啦，这半年你是怎莫过得。”泪水悄悄地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你怎么哭了。”她侧过脸好奇地看着秦峰。他去拉她的手，她本能的躲了一下，“我真的不认识你。”
“你叫上官婉秋，是北京人，你退休前在大学当老师，你会三国语言……”秦峰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婉秋的身世，经历。婉秋像听天书一样，她觉得秦峰好像没有骗她，她从怀里摸出身份证，递给秦峰。“我不用看，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收好吧。”
“你真的认识我？我不认识我自己，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是一门心思的要来这里。”她望着大海像是在自语。
秦峰坐在婉秋的对。“你的头发哪去了，什么时候换成了这身装束？”他忧伤的望着她，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子，很不是滋味。
“不记得了。”婉秋一直望着大海。
“那你记不记得是怎样到这里的。”
“哦，我从医院醒来，觉得头好痛。大夫问我感觉怎样，我说就是有点头痛，没大事。他们让我在那里再观察观察，你说它也没什么事还查什么。我讨厌那里的味道，说不出来有一种什么反感，我是自己留出来的，也没人找我。”
“后来呢？”
“后来我坐火车，坐汽车，我就是想到这里来。半路上我遇到一个男孩子在修车，我向他讨口水喝，我们聊了起来，聊得很开心，他叫我老妈妈。呵呵。”婉秋讲到这里笑了。她顿了顿又说：“他修好车问我愿不愿意到他们家去看看，他说他家在海边，他的妈妈会很喜欢我。你知道，我就是想到这里来，所以我坐上他的车来到这儿。”婉秋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大海
“来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对了，他们家离这儿不远，是个大户人家，他妈妈原来和我一样，也是道姑，后来她还了俗，女人只能出家一次，她还想出家，她家很有钱，但她显得是那么孤单，她平日里不和她的家人讲话。默默地，总是一个人呆着。她的家人拿她没法。唉，错过就是错过了。我在她那里住了几天，我们一起讲佛经，唱佛歌，我和她说要去寺院。她就领着我到了一个和尚庙。我说我要去尼姑庵。她说：‘这里只有这个。你还是到我家去吧，陪我一段时间，让我度过难期。’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难，不过我在这里可以看海。也就同意陪她一段时间。”
“你觉得在这里很开心吗？”
“说不上来。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她笑吟吟地无比慈祥，那笑容如同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这里很好。”她望着远方依旧在笑。
“你想知道你是谁吗？”秦峰有点儿急了。
“不想。我不想知道自己打哪里来，我也不想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随心走就是了。”婉秋摇摇头，终于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峰，见他无计可施的样子觉得好笑，于是，她又笑起来。
“可你还有家。”
“我走到哪里，那里就是我的家。”
“你还有儿女。”
“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我老了，一身毛病，我不想给儿女找罗乱。”
“你还有小雨。”
“小雨是谁？”
“一个很爱你的男人，也许是你很爱的男人。”秦峰说这话时痛苦的嘴角咧了咧。婉秋望着远方，重复着秦峰说的话：“很爱的男人，谁会爱上我这么一个道姑。”
“我就爱你。”秦峰坚定地说道。
“你别逗了，这玩笑有点开大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秦峰忽然灵机一动，站起身，面朝大海，大声说道：“上官婉秋，你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吗？你不是来看海，你是在找你失去的东西。”
“我一个道姑，本来无一物，有什么可失去的。”
“那好，我来告诉你”他对着大海大声地喊着：“龙晓阳——你给我出来。龙晓阳—”
婉秋的头像炸开一样痛。她双手抱着头，晓阳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几下，随即就消失了。
秦峰回头正看到婉秋双手抱着头，痛苦写在她的脸上，他知道是他刚才的呼唤起的作用。于是，他走近婉秋在她身边坐下。“你是来找龙晓阳的，你和龙晓阳你们几经生死走到一起，他在你的牵挂里，他在你的血肉里。你们这份不朽的尘缘，旷世的绝恋，刻骨铭心的缠绵，我不相信你会把他忘掉，他死的时候，你抱着他的尸体，不许别人碰他，那份爱，有几人看到过？就是在这里，你看，就是这里，你抱着他的骨灰盒走进大海。”秦峰的话像机枪一样“哒-哒-哒”扫射着婉秋的思想，打得她的思绪翻飞，龙晓阳的画面不断的涌入她的脑海 在往她的心脏里钻，她的心在撕裂，她的头在爆炸，她浑身的细胞都在燃烧。“啊—”她凄惨地大叫一声，剧烈的头痛使她昏了过去。
秦峰慌了手脚。他扶起婉秋，半抱在怀里，试了一下鼻息，有微微的呼吸。他把她横抱在怀里静静地坐在沙滩上，痴痴的盯着她的脸，她仿佛熟睡一般，她瘦多了。
海水涨潮了，海浪一层层地涌来，夹杂着腥味的海风吹来，有些凉意，秦峰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婉秋身上。他对婉秋说：“婉秋，和我回家吧。”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婉秋渐渐缓过来，“放我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婉秋挣脱着要离开秦峰的怀抱，秦峰抱得更紧，“别动。你刚才晕过去了，你以前也是这样，休息一会就好了。”
婉秋的头有点痛，有点晕。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得了。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软软的，像是没了骨头，一点力气也没有。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着，她羞得脸热热的。“你还是把我放到地上躺一会吧。”她微弱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行了吧，你，逞强也不在这一会儿。”秦峰就是不放下她，温柔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婉秋，你是我的亲人。即便是陌生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不记得了，七年前这里，是我把你从大海里救出来，是你把我带到你身边，让我有了今天。婉秋，我一直都是这样称呼你，你听我说，你和我一起回北京吧，那里是你的家。在别人家里住着总不是事吧。”
婉秋闭着眼睛在秦峰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这是一种久违的温暖，好亲切，好惬意，她体内那雌性激素促使她伸出一只胳膊，搂住秦峰的腰，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泪水随之滚出眼眶。秦峰紧抱一下她，俯首望着她。她是那么脆弱，那么娇柔，那么可怜无助。像一只要被强大的怪兽吞咂的小狐狸。他极心疼的抱着她，眼前出现了那次打雷时的情景，婉秋吓呆的样子。
婉秋不知道这年轻人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好。但她知道，他不会害她，她在他这里有安全感，让她舒服。“婉秋，和我回家吧。”秦峰再次请求她。婉秋不在固执。“嗯。”她在秦峰怀里呢喃着。“那好，我先陪你去你现在住的人家，和人家说一声。明天我们回京。”
潮水涌了上来，秦峰轻轻放下婉秋，打了一个摩的直接去了婉秋现在住的地方……
告别了海南一家人，秦峰把婉秋带回酒店，通过秦峰这么一闹腾，她有点想知道自己是谁了。而且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秦峰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会亲如故，自己究竟有怎样的过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酒店。
邱欣桐联系不到秦峰，正在抓心挠肝的起着急，她在酒店大门外东张西望有一会儿。一肚子的怨气正没处发泄，见秦峰和一个老尼姑坐着摩的回来了。秦峰付了车钱，首先跳下摩的，转到婉秋这边，小心的把她抱下来。这一切邱欣桐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因为她还没弄清是怎麽回子事儿。她马上过去和他们打招呼：“秦峰，你到哪里去了，晚饭也不吃了？我一直在等你。”邱欣桐偷偷地瞟了一眼尼姑，又看看秦峰，见秦峰一门儿心思都用在这尼姑身上，自己心理很不是滋味。 “对呀，婉秋，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光顾着说话了。你饿不饿？”他那声音温柔有加，他那看这尼姑的眼神，像冬日里的太阳。邱欣桐哪里感受到过这些，她心里又是一酸。心想：“这个女人和秦峰的关系绝非一般。”她正打开着想象的大门，“欣桐，对不起，饿坏了吧。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平日里言语很少的秦峰，今天在餐桌上像个话唠。“婉秋，你最爱吃海鲜了，这都是你爱吃的。”秦峰拿起一只螃蟹，去掉爪子，剥开壳，把最好的放到婉秋的盘里，又把两只前爪咬碎，剔出精肉放到婉秋的盘子里。接着又拿起一只虾，剥去外皮，送到婉秋的盘子里，一只接着一只。邱欣桐用嫉妒的眸光瞄着他，那眸光里有怨气，有恨意和怒火。秦峰看她一眼，把手中刚剥好的虾又放到婉秋的盘子里。秦峰对邱欣桐说:“吃吧，别客气。”邱欣桐斜他一眼，再看婉秋时，见她双目直盯着盘子发呆。婉秋仿佛看见晓阳在给她剥虾皮。她的头又开始像炸开一样痛。她双肘支着桌子，双手抱着头。秦峰立马用纸巾擦了一下手，站起身，将身边的婉秋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安慰着她。
邱欣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她发现婉秋有点不正常，这个神秘的女人，有故事，有的玩了。她不动声色的观望着。
过了几分钟，婉秋静下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用我陪你吗？”邱欣桐假惺惺的要起身。
“不用，谢谢”
婉秋刚离开，邱欣桐迫不及待的问秦峰:“她是谁？她是不是有病？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你想知道吗？”秦峰眼睛盯着欣桐，心里惦记着婉秋，他有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邱欣桐在和一个老尼姑吃醋，她自己觉得好笑。凭她的长相，气质，身份和地位。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败在一个老尼姑的手里。“你爱她？”她试探性的轻语，提示着秦峰。希望得到她渴望的答案。
“对。”秦峰直视着她，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不可以，你怎么能爱一个尼姑。”邱欣桐沉不住气了，她用挑战的目光，鄙视着秦峰。秦峰笑而不答，邱欣桐越发心里没底，她还想说什么，婉秋回来了。欣桐眼珠一转，一个损招又有了。
“老师傅，好些没？”
“没什么。”
“喝口水吧。”邱欣桐对婉秋格外热情又是为婉秋倒水，夹菜，嘘寒问暖。这让秦峰有点意外。他知道邱欣桐心眼多，不知这回又耍什么花招。秦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邱欣桐。邱欣桐假装无视秦峰的存在，与婉秋有说有笑，她在努力得到婉秋对她的好感，赢得婉秋对她的信任。心地善良的婉秋哪里是欣桐的对手。邱欣桐最擅长用对方传达给她的信息，来重新组织语言，再用它当做炮弹反击回去，置对方于死地。而且，还要亲手埋葬为之快乐。幸运的是，婉秋失去了记忆。一问三不知。
回到酒店，邱欣桐非要与婉秋同住。秦峰原本不同意，在邱欣桐一再坚持下，婉秋也乐意。他没辙，满心不愿意，他担心婉秋，怕邱欣桐伤害她。
离开秦峰的视线，婉秋在邱欣桐的房间，她们躺在一张床上聊天。邱欣桐试探着问婉秋：“你觉得秦峰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
“你喜欢他吗？”
“说不上来。”
“他很关心你。”
“你不是也很关系我么。你是他朋友？”
“我是他的恋人。”
“没看出来。”听了婉秋这句话，邱欣桐气得半死儿。她恨恨地说：“你们做尼姑的不应该与男人有染，应该离男人远一点儿。”
“这你有所不知，男人女人在一起，这是阴阳平衡。没有什么不对的。”
“正如你所说，秦峰是好人，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害他。”
“我怎么害他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他知道我的身世，他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我可以帮你。”
“我困了，有话明天再说吧。”婉秋翻过身去，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秦峰老早就敲开了邱欣桐的房门。他眼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一宿没睡好。“早，婉秋起了吗？”他礼貌地问候着前来开门的邱欣桐，眼睛向房间里扫去。
“别看啦。她比你起得早，你是不是一宿没睡。”
“婉秋一宿没睡吗？”
“睡得好着呢，瞧把你紧张的。”
“是秦峰吧。”婉秋虽说失去了记忆，但她的性格，办事的作风没有改变。她要是认准的事，就会坚持到底。邱欣桐要她离开秦峰这计没能生效。婉秋从洗手间出来，见到秦峰就说：“今天我们几点的飞机？”
“十点二十。”
“我们还有时间去海边吗？我还想再看看大海。”婉秋恳请的目光，让秦峰心软。他抬腕看看手表。“那好吧，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我也去。”邱欣桐看了一眼秦峰。
“好，我在外边等你们，要快点，抓紧时间。”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他们随便吃了口早点。打车来到海边。海水满满的看不见沙滩。岸边停着刚从大海回来的渔船，人们在争相购买着海鲜。
“婉秋，七年多前，你和晓阳生活在这里。你和晓阳是不是也常来这里买海鲜。你和我说过，晓阳病着还为你剥虾皮，你含着泪吃他给你剥的每一只虾。”秦峰说道这里邱欣桐明白了，为什么昨晚秦峰给婉秋剥虾皮。
婉秋望着大海的远方。秦峰站在她身边，“晓阳喜欢大海，你最后让他如愿以偿。婉秋，你们在这里一定发生很多故事。你到这里来就是要找回失去的记忆。这里发生的都是些痛苦的记忆。我们回京后，我帮你找回那些失去的美好的记忆吧。”
“晓阳是她的丈夫吗?”邱欣桐侧头看着秦峰。
“你不会懂。”秦峰望着远方，所问非所答。他心里沉甸甸，他感到了肩上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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