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世做你的女人
秦峰把婉秋带回北京，她站在自己家门口犹豫不决，显得很陌生。她没有钥匙，自从出家她连手机都不用了，身上除了身份证和银行卡，什么也没有。她看了一眼秦峰，“这是我的家?”“这是我们的家。”秦峰笑笑掏出七年前婉秋给他的门钥匙。这把钥匙七年多来一直陪在秦峰身边，每当他孤独寂寞的时候，尤其是漂泊在海外时，他常常拿出这把钥匙，看看摸摸。他就立即会有一种归属感，那种，家的感觉好温馨。在那些失去婉秋的日子里，他也时常提醒自己，这，就是家。今天秦峰看着这把钥匙百感交集，他掂了掂这把钥匙在自己手中的分量，他不仅要打开这个房门，而且，还要打开婉秋的心门。
久无人居住的屋子里散发着一种使人说不上来的气闷。到处布满了灰尘，秦峰打开所有的窗子，开始打扫房间。婉秋四处转悠着，一种熟悉的陌生奇袭着她，一切似曾相识，相框里的照片分明就是她自己，可是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他不像秦峰。她歪着头拿照片和秦峰对比一下。再看那照片上的年轻人时，她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那个年轻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说：“你别打我耳朵，你打这儿。”说着伸出嘴巴让婉秋打他。她扬起手，他闭上眼睛，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那诱人的红唇上留下一个她自己的唇印。忽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画面丢失，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张古琴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落满灰尘，婉秋用一块软布轻轻的擦拭着，这琴就像是她的一个老朋友，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抚摸着，竟然忘情的抚了一曲《忆故人》她开心地笑了。“秦峰，我还会这个。”秦峰一听到琴声，就来到她的身边，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看到她得意地笑了，他心里甜滋滋的。“婉秋，你不仅会这些，你会的还多着呢。你是一个才女，人人都羡慕的大才女。你看看你那些书，还能不能看得懂。”
书架上有英文版的，法文的，德文的。婉秋顺手拿起一本读起来。好奇怪，失忆了，这些文字却还记得。她抬起头来，笑对着秦峰，心想：“我以前的生活一定很丰富。为什么会是这一身打扮呢？”书柜里有一个旧手机，又是一种老朋友的感觉。这里有什么呢？“把你的手机卡给我用一下。”秦峰卸下手机里的卡，递给她。
手机打开了，里面满是她和晓阳的电子语言。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揪心的牵挂，撕肺的想念，生死瞬间的别离，好感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男人和自己相爱，他又是谁呢？婉秋怎么也想不起来。
“婉秋，我们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菜，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会做饭？”她好奇的张大眼睛看着他。
“没看出来吧。”他冲她笑笑。
“好吧，我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秦峰本来想拿出自己的手机卡，可是他忍不住看起婉秋和晓阳的聊天记录。他感到小腹一阵酸酸地痛。
婉秋洗完澡，换上自己的便装，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自然。就这么小的一个变化，也被秦峰识破。他马上安慰她：“没关系，带个帽子吧。”
五一快到了，很多外地人到北京来游玩，街上显得人多起来，熙熙攘攘的，婉秋和秦峰穿梭在人群中。秦峰紧跟着婉秋来到菜市场，新鲜的蔬菜各种各样。婉秋好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她都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是好，这也好，那个也不错，又什么都不好。还是秦峰挑选了一些婉秋爱吃的青菜，她们又来到鱼摊上买了一条活鱼。
回到家里，秦峰下厨，婉秋在一旁看着他。秦峰杀鱼时满手是血，一个画面在婉秋眼前晃动起来：晓阳在切土豆丝，他腹部一阵剧痛，他的手抖了一下，刀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流出来。“晓阳”婉秋大喊一声，上前抓住秦峰的手。“你的手出血了。”秦峰愣了一下，婉秋的头又是一阵剧痛。
“婉秋，你去歇着吧，我这里一个人就行了。”
婉秋回到客厅里，再想刚才那个画面，它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这个人一出现她的头就会如此的痛呢？她弄不明白。
秦峰陆续上菜，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摆在餐桌上。婉秋静静地凝视着坐在她对面的秦峰，不知该说什么。“有酒吗？”她笑得有些尴尬。
“这是你的家，怎么问起我来了。”秦峰说完这话有点后悔，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一家之主啊。
婉秋也笑了，她一直都在扮演客人。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若有所思地抱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峰好像是在自语：“好像我不该喝酒，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非要喝点才好。我是不是犯罪。”她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仿佛一个小学生犯了错在等待老师严厉批评一样。秦峰心痛的站起来接过酒瓶，一手搂着她的肩，“婉秋，不要苦了自己，随心就好，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多做善事，喝点酒没有关系的。”
酒杯里的红酒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一块浓郁结晶的宝石，婉秋抬眼凝望着秦峰，他的脸模糊了，渐渐地被另一张脸所替代，她看到清瘦的脸上那双大眼睛里散发着爱的光芒，那高耸的鼻梁下，上薄下厚诱人的红唇，那调皮的模样，好看的厉害，她仿佛在哪里见过。她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晃晃头。再次张开眼睛，秦峰那张胖胖的圆脸，在微笑着对着她。“我像是看到他了。这难道是梦吗？”她惊异的自问。脸上的微笑慢慢收敛，两眉之间的距离在缩短，神色复杂起来。
“婉秋，你怎么啦。”
“有些酸涩的痛，我感觉自己在苍茫的时空里如幽灵一般飘落。有些失落，有些懵懂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无奈和牵挂。”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泪水随之涌了出来，一时心醉神迷。
“我愿意用我三生的烟火，来换你今世的迷离。”痛惜和怜爱都写在他的脸上，一双水润的双眸，深深的藏着骨子里的温柔。秦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到后来已经磅礴。一阵静默，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秦峰起身关上窗户。回到桌旁：“婉秋，时候不早了，我回去啦。明天我再来。”
“可是外面在下大雨。”她嘴唇上挂着醉意，眼中闪过孤伤还有一抹脆弱的渴望。秦峰双手扶着她的肩，眼眸闪着温情的眷恋，又有酸楚的痛参杂着。心在颤抖着。想起婉秋打雷时害怕的样子，这么柔弱的女人哪能受得了暴风雨般的摧残。他的心痛了，痛得好像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胸口就像被撕裂一样。
秦峰在回公寓的途中，拨通他母亲的电话，他恳请母亲到北京来帮他，他征得母亲的同意，连夜定了飞往北京的机票。第二天他母亲就到了北京，他大概对母亲说了一些婉秋的情况，并嘱咐说，不要让婉秋感觉这是来陪她的。秦峰把母亲带到婉秋家里，他只是对婉秋说，让他母亲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他想他母亲了。秦妈人很朴实，善良，和婉秋相处很好。几天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秦峰那边工作也安心多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这天，婉秋和秦妈正在商量着给秦峰过生日的事，就听到有人敲门，婉秋开门一看愣住了。“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不欢迎吗？”婉秋打心眼里了讨厌邱欣桐，但出于礼貌，婉秋还是把她让进来。
邱欣桐自从回京后，一直在调查婉秋。她手里已经掌握有关上官婉秋所有情况，包括她此次出行的目的。一个计划在她脑子里形成。
邱欣桐进屋后看到有客人在，马上笑脸相迎。秦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让邱欣桐坐，自己退到一边。邱欣桐看了一眼秦峰的妈妈问道：“你这有客人？”
“哦，这是秦峰的妈妈。”
“您就是秦峰的妈妈，太好了，我早就应该见您。”邱欣桐的眼睛放着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她拉着秦妈的手坐在沙发上，视婉秋不存在一样。她一声声叫着妈妈，把秦妈搞糊涂了。“妈，我是您的儿媳呀，您就叫我欣桐吧，我在法院当法官。”
“你等等，这事秦峰没和我说过。”秦妈看了一眼婉秋，婉秋正在沏茶。她又疑惑的望着欣桐。
“秦峰他太忙啦，没来得及和您说呢吧，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忙不上和家里说。”说着邱欣桐转向婉秋。“上官婉秋，我已经查出，你是寺院里的尼姑，法号是静空。你想还俗也得和主持大师说一声吧。哪有不声不响的溜出来的道理。害的大师为你着急。”邱欣桐说这话时眼睛不时地瞟向秦妈，她看到秦妈的脸色很难看，心中暗暗高兴。婉秋听到这里，气得手直发抖，她放下手中的茶壶对着欣桐，“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我怎么是从寺院不声不响的溜出来的。”
“像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在寺院里太孤独不是，忍不了寂寞。”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这哪儿挨着哪儿呀。”
上官婉秋正纳闷儿为什么邱欣桐会这么说她，邱欣桐更恶毒的语言窜出她的口腔：“你说，你一个尼姑，整天着粘着我老公，弄得我和秦峰总吵架，我早就想来找你说道说道。你这样做很不道德，你还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秦妈也坐不住了，她脸的颜色在变化着。邱欣桐越说越起劲，生怕天下不乱，到后来竟然骂起来。还博得了秦妈的同情。善良又失忆的婉秋不知自己犯了何等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邱欣桐又是一句。邱欣桐她今天是有备而来，又加上她平日里练就的嘴巴，此时派上了用场。婉秋觉得炸雷一个接一个地在自己的头上爆炸，她的头嗡嗡的响。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时秦妈也不问青红皂白：“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论年纪你比我还大十几岁呢，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要再缠着我的儿子。这会给我们家族蒙羞。”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邱欣桐乘机又加一句。
“你们住嘴。我没缠着谁。”婉秋感到透不过气来。她瞟了一眼傲慢冷酷的欣桐，又看看秦妈，“您回头问问您的儿子吧。”
上官婉秋回过头来对邱欣桐说道：“如果没事请回吧。这里是我的家。不留。”
邱欣桐自觉没趣。临走前又说了一些恶心人的狠话。
上官婉秋轰走邱欣桐，关上房门，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令她恶心。她看了一眼秦峰的妈妈，见她满脸不愉快。婉秋什么也没说，走进自己的卧室。她仰身躺在床上，双目紧盯着天花板。她的思想一阵清楚一阵糊涂。她起身打开床头柜发现里面有一个u盘，她拿起u盘，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去。龙晓阳和张启轩的照片还有她自己和他们分别照的照片一一显示在她的眼前。她又来到书柜前，一一翻着每一本书。一本日记停在她的手里。那里记载着她和他们的故事。她的眼睛渐渐的潮湿了。一张纸条吸引了她的视线：九华山圣洁主持
上官婉秋关上电脑，穿上道袍，背上道姑用的小挎包，怀中抱着那本日记本，告别秦峰的妈妈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秦峰的妈妈拾起地上的纸条，看一眼，放回书柜里。
上官婉秋来到九华山，圣洁主持同意她在这里挂单，主持也没给她派什么任务，让她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官婉秋每天除了帮着院里做一些杂务，晚上闲下来时就看自己带来的日记，一天晚上她正在看日记，被一个小师傅发现了，非要让她讲讲。于是她就讲起了张启轩和龙晓阳的故事。那个小师傅被感动了，一下子就传了出去。所以，一到晚上闲着没事，大家就会围着上官婉秋让她讲故事。
有一天早晨，婉秋在扫院子。一个小师妹匆匆赶来：“静空师傅，主持要你去她那里一趟。”
“随后就来。”婉秋处理好手头工作，来到主持大师的办公室。“大师您找我？”
“来。静空，坐。”
婉秋在大师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她见大师在审视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怜悯和同情，嘴边掠过一抹浅浅的微笑，那语言缓缓的从两片薄唇之间滑出。“他来了。”她顿了一下。婉秋傻傻的看着她。“他来接你回家，是秦峰。你想见他吗？”
“我不知道。”婉秋迷茫的望着大师。
“那就见一面吧。我让他在后面等着呢。我去叫他进来，你们在这里聊聊。”
主持出去功夫不大，秦峰进来了，样子很焦急，还没等站稳就忧忧的开口道：“婉秋，你让我好担心。我和主持谈过了，你不能住在这里，和我回去吧。你不用担心，家里那边我都处理好了。”秦峰站在婉秋面前，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婉秋。婉秋垂着眼坐在那里，始终没有反应。“婉秋，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倒是说一句话呀。”焦急写在他的脸上，他两道眉毛的距离越来越短，手脚都不知放到哪里是好。
“你让我在这里静几天吧，我好好想想，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说完这些话，任秦峰千言万语婉秋就是不理他，秦峰没辙，只好说过几天来接她。
原来秦峰下班后回婉秋家里，不见婉秋，她问他妈妈婉秋去哪里了。秦峰的妈妈起先没说实话，只是敷衍他说：“她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起初秦峰以为婉秋去逛街，还埋怨妈妈不陪她一起去。直到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秦妈见儿子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烟，满屋子里乱走，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着，皱着眉头。“妈她走时说什么了吗？”
“你爱上她了？”秦妈忽然一句，使思想混乱的秦峰猝不及防。“我爱她。”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家里。“真是这样。你对得起你媳妇吗？”秦妈看儿子的目光里有怨，有恨，有爱，又无奈，她也知道婉秋是个好女人，可当今的社会，哎。
“妈，我没有女朋友，您哪里来的儿媳。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儿子再三追问下，秦妈说出了白天发生的一切。秦峰跪在妈妈面前：“妈，您给了我身体，婉秋给了我灵魂，没有她就没有您儿子的今天，早在七年前我兴许就死了，妈，儿子不孝，我已经离不开婉秋，没有她您让我怎么活。”秦峰声泪俱下。秦妈的眼睛模糊了，隔着眼泪望着儿子。她的儿子是那么优秀，她以他为荣。她的家族都以她儿子为荣。如果家乡的人知道秦峰爱上一个老尼姑，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她的老脸往哪里搁啊？他爸爸还不得撞墙去。秦妈不糊涂，她理解儿子，她也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了。现在儿子把婉秋视如生命，这让秦妈好生为难。看看天色已晚，秦妈扶起儿子：“儿子，不是妈不同意，而是太多的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们的脊梁会被戳断，唾沫淹死人啊。”秦妈抹着泪，坐到沙发上。
“中国容不下我们，我们去国外定居好了。”他勉强压制住自己沸腾的情绪，但理智还是被扯碎，说出这种伤情的话。
“明天再说吧，会有路走的。”秦妈的心像是被人掐了一下，竟想不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心中浮起一股酸楚的情绪。“饭做好了，吃点吧。”
“我吃不下。”他双眉紧锁，眼皮下垂，忧愁苦恼都写在脸上……
望着儿子，秦峰的妈妈心软了。她不得不说出上官婉秋临行前向她道别的话，又给儿子看了那张掉在地上的字条。
第二天，秦峰登上了飞机打车来到九华山。他一个寺院接着一个寺院的寻找着。差不多天都黑了也没发现上官婉秋的踪影。他决定先住下来，第二天接着找。
这天晚上，他住在附近的农家院，和这里的主人打听，是否听说过有尼姑呆的地方。第二天秦峰按照那家店主给的信息，他早早的就到了寺院。一打听正是婉秋住的寺院。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先找主持说明来意，他告诉大师，婉秋失忆不宜留在寺院，还有上次住院检查出有一些潜在的疾病，这些病都是致命的。“大师，您慈悲为怀。婉秋是我的恩人，照顾她是我的责任。还请您帮帮忙劝劝她和我回去。”秦峰诚恳的一席话打动了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秦施主我会尽力的。你在后面等一下，我先和她谈谈。”
虽然婉秋没马上跟秦峰回来，但是也没有拒绝。秦峰也想让她静一下，过几天再来接她回家。
秦峰从母亲那里知道了邱欣桐的所为，她的行为令他作呕。直率的秦峰哪里想的到，邱欣桐的连环计又起了效应。公司里等待秦峰的又是什么呢？
五一前夕，邱欣桐给金部长送去一幅字画，她知道金部长会喜欢。金部长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问她：“你说吧，有什么事，只要不违法。”
“我也不可能执法犯法呀，您放心，我不会那么蠢。”
“那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让您协助我在一家外企制造点麻烦。事情是这样的......”
秦峰这几天被公司里的事弄得焦头烂额，他不得不出一趟远门，回英国总部走一遭，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最近婉秋总是感觉到烦躁不安，又不能发脾气，只好憋在心里。她越来越想知道自己是谁。秦峰说好了过几天要来接她，可是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另外她的身体状况最近也不大好，常常是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开始是脸肿，后来全身都肿，还时常头晕，是不是自己命到头了。
这一天，邱欣桐不知用的什么鬼法子找到了上官婉秋，她要让婉秋恢复记忆。因为她了解到婉秋的过去，如果婉秋恢复记忆，那么婉秋就会离开秦峰。婉秋很讨厌她，不愿和她搭话，只是邱欣桐赖着不走，她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晓阳的照片还有一张吐了一大滩血的照片。“你认识这些照片上的人吗？他叫龙晓阳，是你的爱人。虽然他比你小近二十多岁但他很爱你，一次你们爬山，不小心滚到山下去，你在弥留之际是他用他自己的血救了你。”邱欣桐讲的故事不断的在婉秋的脑海里形成画面。邱欣桐指着带血的照片（那是她用电脑合成的）说道：“那是晓阳病危时的照片，那时你怕他死去，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床前，把自己搞垮啦。”随着邱欣桐的话音，晓阳害病的样子出现在她眼前：她撬开洗手间，见晓阳躺在地上，裤子还没来得及提上，地上，马桶里到处都是鲜血。
“晓阳临死的时候，你和他是怎么度过的。他死了，你抱着他的尸体两天不放。你陪他一起死，你是那么忠于你们的爱情，可是你现在又去爱别人，你和那些**有什么区别。”婉秋的视力在涣散，她的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最后的一点意识崩溃了。她紧闭着眼睛，从椅子上摔到地上。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什么都记起来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想起来坐一会儿，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觉得头痛，全身都浮肿，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医生送来检查结果说是这与高血压、贫血、某些代谢及内分泌功能紊乱等有关。说白了，是由高血压引起的这场病，这高血压又是由于邱欣桐引起的。
婉秋一直在医院住着，病情一天天加重，她越来越想念自己的亲人，她的儿女都来了，亲朋好友也来看过她。从婉秋的眼神里人们看出了她的期盼，她在期待着什么。她的嘴唇乱哆嗦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部长从司机口中得知大法官邱欣桐设计某，把失忆的婉秋重新送进寺院，又去寺院与婉秋吵架，以导致婉秋血压升高当场昏迷，至今一病不起。而且，危在旦夕。他气得“啪”一掌拍在桌子上，腾地站起来，钢牙咬得咯咯响。心里暗道：“好你个邱欣桐，敢算计我爱的女人，死我也让你死个明白。”他立马叫秘书把邱欣桐约到一个可谈密事的地方，邱欣桐兴致勃勃的赶来却发现金部长阴沉着脸，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做的好事。”
邱欣桐愣愣的望着他，眼睛里有惊异和恐慌，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官婉秋，你认识吗？”邱欣桐听了这几个字心里又是一惊。她的眼睛在问：“怎么？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和你讲过，我最爱的女人就是她。”部长死盯着她，脸上结了冰寒，光洁的额头上青筋微微鼓起，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邱欣桐心里翻天覆地的紧张，她感到头皮有点发麻。她马上露出温软的笑容：“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你朋友？她为什么住院？婉秋那么善良，你一点愧疚都没有，你还算人吗？”他的声音很低，但绝对够分量。
“话不能这么说。生死有命，这与我何干。”她显然有点吃不消，急急地反击着，想甩脱责任。
“好，走着瞧。”金部长的声音压得更低。但语气里却孕育着强大的威力，势不可挡。仿佛一个闷雷炸在邱欣桐的头上。
“别忘了，你受贿我的一幅字画，还帮我在秦峰的公司动了手脚。”邱欣桐也不是好惹的，她横眉冷对，她以为能威胁到金部长，谁知道金部长为了这个女人说出的话令她大惑不解。
“今天我放着官不做了，也要为婉秋讨个公道。”说完头也没回，起身就走。
接下来，邱欣桐被停职审查，她告金部长受贿等事，由于证据不足，不了了之。她的同事和下属介于平日里她的为人，没人为她说好话，差不多都在落井下石。不久，邱欣桐被撤职。她养的小白脸卷走了她现有的一切积蓄。她在绝望之际疯掉了。
秦峰自从去了英国，琐事缠身，他一直牵挂着婉秋，想给她打电话，婉秋又没有电话。今天他好不容易了结了英国那边的公务，马不停蹄的赶回国。下了飞机，不顾旅途劳顿，打的直奔婉秋住的寺院。他四处搜索着，不见婉秋的身影，主持大师也不在。他从一个小师傅口中得知，婉秋又住院了。他马上赶到医院。
婉秋这些天都是用药物在维持着生命，她心力衰竭，肾功能严重受损。家人已经开始安排她的后事。
秦峰来到婉秋的病房，见里面有好多人他都不认识，开始他有点抹不开面子，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婉秋时，他不顾一切上前拉住婉秋的手。婉秋的眼里放出了光芒。“秦峰，我一直在等你。我都记起来了，你这份真情，我此生无法报答，来世做你的女人吧。抱抱我。”婉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那是回光返照，秦峰坐在她的床头，轻轻扶起她，把她搂在怀里。无声的泪水如雨下。
渐渐地她的脸变成灰色，眼睛空洞洞的睁着，仿佛是对人间的感情迷恋，又像是倾诉着不甘的幽怨。这正是：晚雨未至风已寒，秋叶飞飞落秦川。未到春还花开日，一缕香魂化翼仙
又叹：
一梦相惜结尘缘，忆往朝夕泪已潸。
此生孤寂留残梦，凡尘再寻旷世缘！
世间风云多变幻，留与时光弄琴弦。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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