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了情
寒冬隐忍独自闲，满面愁容对琴弦。
音符飘出心酸泪， 挥墨寄情诉前缘。
一生历雨多磨难，三世经霜惹人怜。
质本洁来还净去， 丰神傲骨拜君前。
婉秋在最爱自己人的怀里魂体分离，她的魂魄飘在屋顶上看着为她留下的躯体悲哀的人们。秦峰慢慢的将她放下，认真地看着她：“婉秋，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惦记着你的女儿还是小雨。婉秋，你不肯闭上眼睛，是对人间情感的不舍？我懂你了，你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来世做我的女人，这说明你是爱我的。婉秋，你放心走吧，虽然我不信有再生。但我愿意等你，等你回来。”他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地滴着，忽然婉秋的眼睛闭上了，再看她的脸是那么安详。这正是：恋恋苦侣生死情，转瞬伫足群玉峰。遇君相知死无憾，何惧孤身赴幽冥。
秦峰看到此情景，有一种婉秋回来的感觉，他马上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婉秋，我等你。”人们被这场面震惊了，他们谁也没见过，死了的人会自己自动的闭上眼睛。都是被人用手一抹才闭上。这是怎么回事？真情感动天啊。人们在遐想着。秦峰从衣袋里掏出她的门钥匙：“婉秋，这是你的。我已经保管快八年了。我把它交还给你的女儿吧。”说着转过身来。婉秋的律师上前一步，握住秦峰的手说：“我是婉秋在世时的好友，也是律师。我一直在观察你，婉秋是对的。她立了遗嘱，委托我把这份遗嘱交给你。这房子是你的了，房间的一切都是你的。”
按婉秋的遗嘱，她的骨灰连同骨灰盒一同扔到大海里，她的晓阳在那里等她。
秦峰住进婉秋的家里，现在这房子已经归他的了。这屋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睹物思人。万事皆休死亦空，风入轩厅春梦停。柔肠百折剑难舞，血泪泣书染笺红！他此时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回忆着他听到的，看到的和亲身经历的婉秋的故事，他百转柔肠，心潮起伏，许多故事沥沥在目。他默默地打开电脑，“婉秋，我要把你的故事写出来。你就是一个奇，千古的传奇。婉秋，我的文笔不好，你要助我哦。你是一个才女，事业上的成功者，可是你的一生被情所伤。那麽多优秀的男人甘愿为你付出，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你每一次的得到，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最后还是为情丢了自己的性命。我该怎样记叙你呢？就叫它《上天把我送给你》吧。”
秦峰开始了写作，他是学理科的，没写过小说，但婉秋的故事感染着他，他发誓一定要写出来。
在创作期间，有好多次他都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写文章。婉秋的一生太苦了。他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记叙着……
一对大学教授夫妇二人已经退休，六十多岁了。身边一个独生儿子。要说这个儿子得之不易，教授夫人都快四十岁了，才生的这个儿子，起名叫赵一男，他们夫妇二人一直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长大了。赵一男并不自娇，他男人味很浓，有股子冲劲，有思想有主张，他虽然个子矮小，但从来不服输。在校他酷爱体育，喜欢看战斗英雄的书籍和影片。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军校。尽管父母反对，毕竟是儿子的选择，只好由他去吧。
赵一男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武警部队当排长。不久，南方发大水，灾情严重，他所在的部队参加了这次抗洪抢险救灾。他为了救一个困在树上的孩子，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当他的妈妈听到这种噩耗，当场就昏了过去。
失去宝贝爱子的赵教授夫妇，整天陷入悲痛之中。他们都快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尤其是赵教授夫人王爱梅整日里以泪洗面。有一次她的远房亲戚来求她给孩子看能不能帮个忙上大学，那亲戚的孩子只差几分就达到高考录取线了。她亲戚知道了她的事情后说：“你还可以再要一个指标，生一个。”“可是我已经绝经了。不可能再有孩子。”王爱梅说着又掉下泪雨。
“听说有一家医院，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能使女人再次来月经。你可以试试啊。死马当活马医。”她亲戚的这一番话，捞起了王爱梅这颗沉了底的心。她开始和丈夫一起踏遍了京城所有的医院，后来又到了南方王爱梅的老家。真心感动了天地。他们在那里接受了治疗，王爱梅月经恢复正常，试管婴儿又起了作用。十个月之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这小女孩长得那叫个标致，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生的惹人爱。可她就是不会说话，也很少笑。爸爸给她取名叫赵清菡。
清菡五岁那年的一个夏天，爸爸妈妈领着她一起逛公园。湖边的长椅子上坐着一位男士，他大约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望着湖水在沉思。清菡看见这位男士，甩开妈妈拉着她的手，直奔过去。转到他的前面，定定的望着他，拉起他的一只手说道：“秦峰，我可找到你了。”这话把秦峰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孩子是谁呀?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清菡的父母更是惊讶的不得了。这孩子感情会说话呀。妈妈过来拉开清菡蹲下来慈爱的望着她，“清菡，能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吗？这五年来你一句话也不说。这是为什么？”爸爸也围过来，轻声的对妈妈说：“不要吓到孩子。”
小清菡望望爸爸，看看妈妈。“我不能说话，我一说话就找不到他了。”说着伸出小手指着秦峰。大家都惊呆了。就听小清菡又说道：“其实，我刚出生就会说话。”大家又是一惊。她走至秦峰跟前，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说道：“你把我带到你住的地方好不好？”大人们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他们都想解开这个谜。
他们跟着秦峰来到他住的小区，刚到小区大门口，清菡马上跑到前面。去找他住的楼，五单元，901。到了秦峰的家门口，小清菡拉着秦峰不让他开门，她让秦峰用手去摸管道上方，那里有一个很小的不显眼的夹空。秦峰摸出一把钥匙，他们又是一惊。“这是我放的，以备万一。”这一切的一切明摆着，还用说什么。秦峰哈下腰去，抱起小清菡，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婉秋，是你吗？”小清菡双手搂着秦峰的脖子泪如雨下。“我终于找到你了。”她那稚嫩的童音里充斥着巨大的悲情。
门打开了，小清菡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她一样一样细数着，其实这里就是她的家。小清菡告诉大家：“我离开了那个人的肉身，恍恍惚惚一直向西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来到一座大石头门前，也没看见有围墙，但是就是过不去，非得从这大门通过不成。过了门便上一条路，隐隐约约觉得那就是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分明写着：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再往前走，到了路的尽头，那里有一条河名为：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上面刻着：奈何桥。桥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乃黑色。愈下层愈加凶险无比，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我想从中间过去，一股气流把我涌出。我从上面很轻松的过去了。后来才知道。生时行善事的走上层，善恶兼半的人走中层，行恶的人就走下层 。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亭子，有个老婆婆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似水样的液体汤。忘川河边有一块大青石头上面写着：三生石。喝下老婆婆汤的人满意的离去。我看了一眼那个大青石头，也就是三生石。只见三生石上记载着我的前世今生和来世。我仔细瞧，前世我是天上的一个仙女，由于犯了天规，玉皇大帝惩罚我在人间饱受感情的折磨。我认真记，记住了我的今生。我欠你的情，我要偿还。”
说到这里了，她看看秦峰。又望望爸爸妈妈。接着说：“我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了最后一眼人间，那时我已经看不到我熟悉的人了。我当时也是又饥又渴，接过老婆婆递给我的一碗汤，我刚要喝就觉得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要喝不要喝。”我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却又感觉着恶心。我抬起头见老婆婆死死地盯着我，眼睛有狡黠，有眩惑充满恶意。看来这碗液体不喝不行了，我一大口倒进嘴里，下意识的没往下咽，趁婆婆不注意又吐出来。后来我知道凡是喝过老婆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这就是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阳间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一只碗，碗里的孟婆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重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彻。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在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之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
小清菡的爸爸妈妈和秦峰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又像是在听一个完美的神话故事。
“我只喝了一口孟婆汤，有些事情我忘记了。但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我没忘记。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谁爱我。我今生必和秦峰在一起，我是他的女人。五年来，我忍住不说话，就是为了找到他。其实孟婆婆知道我吐了她的汤，因为我来世还会回到天上做我的仙女，所以她没为难我。当我走过她时，她把我叫住，告诉我不要说话，一直到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为止。我今天找到了。”
“苦了我的女儿了。”清菡妈妈把女儿搂在怀里，是心疼她还是怕秦峰把她抢走？只有她知道。
清菡爸爸和秦峰互相留了手机号，他们约定此事不外传。平日里由清菡爸爸妈妈带她，周末她和秦峰在一起。就这么彼此往来着。周末，秦峰有时带她去公园，走累了，她会撒娇，让秦峰抱着她，她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上，偶尔亲一下他的脸。路人很羡慕这对父女俩。很多的时候秦峰就是把清菡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婉秋爱吃鱼，小清菡也爱吃鱼，她的口味几乎与婉秋一样。他下厨时，清菡站在边上看着，这让他又想起了他的婉秋。使他一阵喜一阵悲。
晚上清菡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盯着秦峰一瞬不瞬。
“闭上眼睛，快睡觉。”秦峰亲昵的严厉。
“就不。”她小嘴一撅，丝毫不让步。
“清菡，不乖了。”他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你陪我睡。”她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甚是好看。
“这怎么行。”他有点为难。
“爸爸妈妈都陪我睡，你怎么不行。”她起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扳倒在床上。秦峰只得歪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拍她睡觉。清菡告诉秦峰：“你知道吗？我离开奈何桥，告别孟婆婆。又开始无目的的走，走啊走啊，来到一个大殿，看到一些牛头马面和似人非人的生物，起初我很害怕。他们命令着我们这些刚进来的人脱掉衣服，我们按他们的要求，脱的一丝不挂。然后又进了一个大殿，在那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皮一样的东西。每人挑一件，不许换，我刚拿起一个最漂亮的，还没等把手收回来，后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我只能很遗憾的捡起下一张最丑陋的。出了大殿，一阵阴风袭来。每个人都披上了自己手里的皮。我回头一看，那个抢走我最先挑的漂亮皮的人，只见他往身上一披，顿时变成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大公鸡，咯咯的跳着跑开了。我慢慢地披上，我还是我。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变成了一只大公鸡。”清菡的思想是婉秋的，可她还是幼女之身，她挡不住一天的疲乏，说着说着眼皮就打起架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秦峰疼爱的看她一会儿，这就是他的婉秋。她可真是说话算话啊。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清晨秦峰做好了早点，清菡还赖着不起来，要秦峰再陪她躺一会儿。秦峰拗不过她，又在她床边倒了一会儿。“昨天我说到哪儿啦？”小清菡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胡渣，又去摸他的喉结。“你说到他变成了一只大公鸡。”
“对。这里每个人都由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领着，我们又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个城市，在一所医院外停下来，我仿佛感到自己在飘起来，我的脚离开了地面。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痛苦的待产，还没等我来的及分析，那个生物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呼吸困难，像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小蛋壳里，我用力地找着路，拼命的往外挤。一下子出来了，见到了光明。我长出一口气，大喊一声，啊。我忽然想起孟婆婆说过的话，她不要我说话，如果，我说话了，我就找不到我要找的人了。”清菡滔滔不绝的讲着，秦峰听的是半信半疑。他是不信这些事的。可是很多东西他又解释不出来。他现在相信。清菡就是他的婉秋，这无可非议。很多事实已经证明。秦峰坐起来，他望着她幼稚的小脸他的视线模糊了。清菡一骨碌爬起来，滚到秦峰的怀里……
清菡六岁时上了小学，依她就不上学了。可是在世人眼里过不去。她不得不背上小书包。学校里老师教的东西没有她不会的，根据她的成绩，可以申请跳级，两年小学毕业。并得到神童的称号。在初中上半年跳到初二，下半年跳到初三。只用一年就完成初中学业。神童的名声传开了。到了高中，她参加了高三全国物理竞赛，并且荣获一等奖，被科技大学破格录取，这就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小神童。那年她才十一岁。人们都说赵教授老来得子，还是个小神童，他是哪辈子积德了。
清菡在爸爸妈妈和秦峰的关爱下一点点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娇柔可爱。就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她的妈妈王爱梅因病去世了，妈妈去世后爸爸抑郁寡欢不久也因病离开了她。爸爸去世前叫来秦峰拉着他的手又拉过清菡的手，把清菡的手放到秦峰的手里说道：“秦峰，我把清菡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然的话，我就是到了地下也会来找你算账。”
“您放心吧。她就是我的命。”秦峰不是在发誓，那是他由衷地语言。
清菡大学毕业那年才十五岁。秦峰不让她过早的接触社会，本来想让她报班学琴棋书画，可是清菡不学自通。他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寂寞，又不放心让她到外面的世界，于是，秦峰在他的公司里为她安排一个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这样他们每天都能一起上下班。
清菡十七岁的一天清晨还没起床，忽然觉得肚子痛。下身有黏黏的东西，用手一摸，“啊——，秦峰，秦峰。你快来啊。”秦峰正在厨房里做早点，听到清菡变了声的叫喊，不知出了什么事，扔下手中的活，三步两步来到清菡的卧室，只见她举着一只带血的手。吓得他不知所措，急急的问：“怎么搞得？”
清菡笑了，秦峰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顾不得手上的血迹，喜悦的心情和盼望已久的时刻的到来激励着她。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沸腾的情绪光着脚跳下床，紧紧地拥抱着秦峰流着幸福的泪水：“秦峰，我成人了。我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女人了。是上天把我送给你”清菡越来越像婉秋，她那高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动作的优雅。细腻的温柔，眸中的一片柔情。她是一个彩虹般绚烂的女人。秦峰在由一个父亲慢慢的转为情人变化着。他也是男人啊！秦峰忘情的抱着她，就如同抱着他的婉秋。“婉秋，你回来了。我说过我等你，我等你等得好苦，好苦。”他止不住的泪水扑簌簌的向外涌。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是你的婉秋。”她的声音里都涌满了泪水。她抬起头，换位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努力伸长自己的脖子，凸起双唇吻住了秦峰的嘴唇。初吻，多么甜蜜的初吻。为这个吻，秦峰仿佛等了将近五十年。这正是：横塘岸柳，清莲独舞春如酒。玉臂轻挥，盈盈红酥手。曾是惨别，相视凝眸。重逢日，欲说还休，此恨难有！
人世间罕见的缘分，旷世奇缘。
秦峰过五十大寿那天和清菡喜结良缘。婚礼的宴会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引起了清菡的注意。她和秦峰双双端着酒杯来到他的近前，清菡已经认出他就是金部长，但她不动神色，只是礼貌的敬酒，“谢谢您老人家这么高龄还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给我们添了不少的福光。再次表示感谢。”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抿一下。
“秦峰，我对不住你，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一直没有勇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内疚，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你不会在婉秋失忆期间去英国，婉秋也不会过早地离开人世。我作孽了。对不起啊。”金部长老泪纵横，双手颤抖着。秦峰马上扶他坐下，安慰他说：“都过去了。我不怪您。”
秦峰的名声很响，以他的能力和为人使他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小有名气。他在辞职后去英国期间认识的美国大老板，今天也专程来参加他的寿礼和婚礼。他还带来一个人，我不说大家也猜到了。对，他就是毛小雨。小雨自离开婉秋，回到美国，整日闷闷不乐，没过几年，美国的老太太他的妻子撒手人寰。他也没有再娶，他也是被情所伤，心里一直惦记着婉秋。这次他的老板带他来中国参加秦峰的婚礼，一路上他的思想混乱成麻团，怎么理也理不清。他还不知道婉秋已经过世。
当秦峰和清菡端着酒杯来到他面前时，婉秋的影子在他的眼前划过。清菡的举止太像婉秋了。他愣愣的看着清菡，有点失态。“毛先生，谢谢您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秦峰的话提醒了小雨，他马上回过神来，笑着说：“祝贺您，为您而高兴。”清菡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当年那么英俊潇洒帅气的小雨，如今有了白发，他苍老多了。
“秦峰，婉秋呢?”毛小雨鼓起勇气问，眸光里满是疑惑不解还有失落。
“当年，我也以为他和你走了。他对我说，他爱你。我心痛得要死。后来我在海边和她偶遇，那时她已经是一身道姑打扮，她剃度皈依佛门了。”秦峰回忆着当时他见到婉秋时的情景，
“她现在在哪里了？”毛小雨紧握手里的杯子。满脸的焦虑。
“她不在了。二十年前就走了。”秦峰的声音颤抖着。
毛小雨身子晃了一下，扶住椅子，泪水洒在酒杯里。他转身默默地离开，月光下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清菡望着毛小雨的背影，潸然泪下，秦峰走上前来把她轻轻地拥在怀里，两人轻轻地走到庭院中，此时，一团满月温柔的光洒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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