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内,聂云舒眯了眯眼,起身穿好衣物。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云舒哥哥!起床吃饭啦!”
聂云舒洗了把脸,拉开门,见是个十来岁的男孩,不禁一喜,摸着他的头:“啊!程昳你回来啦,都这么大了啊!”程昳拉着聂云舒的袖子,使劲点头。
聂云舒拍了拍他的小脸:“有十三岁了吧,都长这么高了!”程昳点点头,望着聂云舒也道:“云舒哥哥也是,越来越像美人。” 聂云舒心微微一颤,笑道:“美人?你这孩子,从哪儿学的这些,男子应该说英俊潇洒!”
程昳思考道:“先生有云,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所以美人同样也可形容男子啊。”
聂云舒苦笑:“傻孩子。”
程昳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咱们去吃饭吧!”
聂云摸了摸程昳的头,正想跟他去大厅,忽然想起自己尚未束发,便笑着指了指着自己的头发,边走边随意扎了个发尾。
………………
“云舒啊……快快,快让柳姨好好看看。”一个穿着朴素但看起来却异常优雅的夫人笑着迎面快走过来,“哎呀,转眼又三年……你这孩子!期间也不抽空来看看柳姨……害得柳姨好想啊。”
“柳姨……我也想你。”说完,聂云舒就要行礼,柳姨马上把他扶起来,“不必行礼,快快起来。昨日我和昳儿去了寺里上香,等回来老爷说你们已经出去了,也没见着。”柳姨心疼地看着聂云舒:“好了好了,也都别干站在这儿,都饿了吧,快吃饭。”聂云舒点点头。
陆席云也望向聂云舒,笑道:“清晨太阳尚未升起念儿便跑来叫我,她说让你多睡会儿便没去叫你,所以我也就先过来了。”聂云舒低应一声,坐到了程昳和柳姨身边,程念儿闻言,羞红脸低着头。
“程大哥呢?”聂云舒疑惑道。
程逸清摇了摇头:“不怎么着家,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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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着澡盆中各种颜色的毒虫,不禁打了退堂鼓。
“音儿,试试吧……”
少女皱了皱眉,希望这次真的有用吧,尝试了那么多的方法,也不差这一次了,先活着。
“这是童叔寻人找的巫医所配,说不定这次真的会好。”
少女望着十二尺之外的林司弦,轻瞥了一眼盆中之物,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司弦让司音安心后便出去把闻期换了进来。
“闻期姐……”少女低声叫道。
闻期面露微笑走向距离司音六尺外的地方:“安心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少女轻点头,缓缓步入那布满各种毒物的浴盆中,闭上眼。
……一个时辰后……
闻期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能微微看出司音额头上布满汗珠的,焦急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去相信治疗有用。
“巫医说别睡过去了。”
“好……”
“说说话就不会睡着了。”
“嗯……”
“如果实在疼痛,喊出来便是。”
“嗯……”
……
“音儿,睡着了么?”
“没……”
……又半个时辰……
“音儿妹妹,你知道的,我特别喜欢你哥,可是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妹妹,我都知道……”
“嗯……”
“我也特别羡慕你,可以得到司弦哥的所有爱……”
“唉……”
“我也曾为你去寻过医,可是,他们治不了,我也帮不了你……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快些治好……”
“谢谢闻期姐……”
“对不起……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希望能快点医好你,说不定他会把部分心思放在我身上……”
“嗯……”
“明明喜欢到不行却又无从下手,真的是无能为力……”
“唉……”
“如果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就不会让我这么难过……也不会令你这么痛苦了……”
“嗯……其实我哥他……”司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把未讲完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如果能活着,再告诉闻期姐吧,不然也是徒增她的烦恼。
所以后面一句闻期也没听清,便问:“音儿,你说什么?”
“没……”
“别担心,相信这次一定会治好你的,这毕竟是治好过濒死的夏家小郡主的人啊!”
“嗯……”
……两刻钟过去……
“音儿。”
“……”
“司音?!”
“……”
没有回音。
见司音不再搭话,坐在距离药浴盆七尺之外的闻期立马起身望了望司音,此时的她嘴唇发紫,面色通白如雪,双眼紧闭,头上豆大的汗珠尚未完全落下。
闻期立刻推门出去,见司弦在房外的凉亭中不断地踱着步子。
“司音不搭话了!快、快叫巫医!我继续去唤她,你去叫巫医!快去!”司弦闻言,立马转过背往另一个方向去。
到了大厅,见巫医与其女随从正赏着歌舞,童豫也饮着酒不知在欢笑什么。司弦皱了皱眉,跑向他们,童豫见状,问道:“怎么了,司弦?”
“音儿没知觉了!”童豫闻言也是一惊,立刻催促巫医前往,哪知那巫医不慌不忙,司弦见状,怒道:“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有你,都得给她偿命!”司弦指着巫医及其女随从,随即又扯着他们往房间方向走。
巫医甩开:“我有分寸,你没资格妨碍!此时距离那两个时辰之期可还差了近一柱香时间,定是你们自己出了什么差错!”
司弦闻言皱了皱眉:“此事不论如何,你都得立马给我过去!”
巫医冷笑,带着随从往房间方向走,司弦和童豫往先一步。司弦推开门,问道:“现在如何?”
闻期摇摇头:“怎么叫唤她都不答应,嘴唇越发发紫,是不是中毒了?”
司弦点点头,自觉也有可能,又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叫唤着她么?她怎么……”
闻期苦笑一声:“我不过是听从巫医的安排,一个时辰叫一次,半个时辰叫一次,之后再两刻钟,一刻钟半刻钟地叫唤她……谁知……”
司弦点点头:“对不起,期儿……是我急了。”闻期摇摇头,示意罢了。
【因为闻期需距司音六尺,他人亦需距闻期六尺,所以不能上前。】
此时巫医也来了,依旧一副平静状,轻笑一声,给了随从三粒药丸,便让童豫和司弦出去,而自己留在房内,背对坐在椅子上。随从上前给了闻期一粒,自己也服下一粒,之后两人走向浴盆,闻期走近才闻到那股恶臭,她难以想象司音是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那么平静地坚持这么久……浴盆内除了这具已经被染上暗色的身体外,尽是些别类的毒物尸体,虽是熬制的,但它们的狰狞模样却还是如生时那般真实。闻期也不禁心叹,巫医太过可怕!
她和那女随从将司音从浴盆里抱起,放进那两个时辰前便准备好的清水中,清水瞬时被染黑,闻期忍不住差点吐出来,女随从将一个小木桶踢到闻期面前:“想吐很正常,不必隐忍。”闻期硬撑道:“不必。”女随从摇摇头,将司音的手从浊水中拿出,闻期发现司音两手已各自紧紧攥着,指甲已深深陷进手掌的肉里。她心中一惊,原来司音一直都在强忍着……想来被那些毒物所腐蚀又怎会不痛呢……
闻期回过神:“是手上的伤口……中毒了!”闻期心中一紧,望向女随从。
女随从拿出最后一粒药丸:“师父早料到会是如此。”待给司音服下后,便回过身将浴盆的浊水放掉,与闻期一同给她穿好衣物,衣物也被浸上了浅浅的黒渍。闻期一把将司音抱起,“走吧。”女随从见此,便去将床上的被子扯到地上,闻期过去将司音放在被子上。
女随从轻道一声:“师父。”示意巫医可以从十二尺之外过来了。
女随从望了望闻期,问道:“你习武?”
闻期瞥了一眼:“怎么?不像?”道完便去后园打上一盆清水。
而此时巫医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指环,指环忽的伸出小把的细刀,巫医蹲下用左手无名指的指环触碰疤痕处,像是在洒着什么东西,接着便用右手食指伸出的细刀往司音左脸上割去……
“住手!”闻期见状,立马上前拦住:“不想保脑袋了么?!”
“我比你惜命!”巫医道完便不再理会闻期。
闻期只好屏住呼吸,担心地看着巫医沿着司音左侧那有些肿胀的暗红色长条割去。
“动了!”女侍从惊呼,巫医作嘘状。闻期也仔细盯着那暗红色长条,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动。
巫医持刀一划,“噗——”溅出一小摊乌血。忽然,一根近两寸长,似百脚虫的东西蠕动着从司音脸上滑下,站稳后便缓缓挺直身子,好似眼镜蛇般警惕着周围,接着立马蠕动起来,速度非常之快。
实际上从它滑动下来挺直身子仅用了三秒,三秒后它便迅速地跑掉了,闻期都没来得及一刀结果了它。再抬头去看司音的脸时,乌血已经流尽,巫医起身道:“可以为她擦拭了。”接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她心疾已无碍,待她醒转后交给她,让她明日午时自行打开服下一粒。”闻期谢过后便蹲下为司音拭脸,结果发现那刀割的地方竟没有丝毫被划过的痕迹!闻期暗叹,还好刚才没真惹到这巫医……万万惹不得。
巫医与女随从一出去,司弦便冲了进来,而巫随即与童豫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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