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怎么样了?!”司弦冲进房门。
闻期起过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了,只是手上的伤口导致中毒晕倒,药也服下了,巫医说心疾已无碍,就等她醒过来。”随即又指了指司音的左脸:“但是她脸上的那只东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司弦疑惑地望向闻期:“那只东西?你的意思是里面是个活物?!”
闻期点头:“我亲眼看着它在药物浸泡之后从一寸变为两寸,巫医划刀的时候它顺着乌血也一起出来了,溜走的速度特别快,转眼就不见了。不过乌血流尽,替音儿拭脸的时候却发现脸上丝毫没有被刀划过的痕迹。”
司弦却不禁皱眉,心中暗道寻医几年都不曾有说里面是活物的……果然是他们吗。
司弦低头宠溺的看着躺在棉被上的司音,蹲下来抚摸着她微湿的头发:“好了就好……”
“司弦哥,这个是巫医给的药,说等音儿醒转,明日午时自行服下一粒。”司弦起身接过,点点头又递给闻期:“我相信你,音儿就麻烦你先照顾了,我出去一下 。”
司弦走出房门,握了握拳,和童豫去了书房。
………………………………………………
“嗯……在哪儿呢……”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穿梭在草丛中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浅色衣服的姑娘:“师父,您到底在找什么啊……?”
“嘘——”男子停下了脚步,轻轻蹲下,那张被黑袍遮掩而看不清楚的脸,却露出了兴奋。他将手伸进丛中的小洞,一扯便扯出一只两寸长的黑虫,此时的它肚子鼓鼓,嘴上还叼着一只尚未进肚的蛇蛋,男子将蛇蛋从它口中扯出放回洞中笑道:“傻孩子,再吃你就撑死了,今天吃这么多,够两年不用进食了。”道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那只虫便自行爬了进去。
“师父,它是司音姑娘脸上的……”少女一脸惊异状,男子笑了笑:“是啊……我放的。”然后顾自走开,左手轻抚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忽的戒指转出了尖刺,左手食指溢出了红色,男子将红色液体滴入瓶中,盖上,自言自语:“自家人咬自家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程叔,程大哥自那日清晨出去已过四日,还有五日便武林大会了……”
程逸清摇摇头:“一个月不归家也常有,我叫不住他的。”
聂云舒叹了口气:“明日就该有人上门商量事宜了吧。”
“不是还有你在嘛?”程逸清笑道,“他其实一直不想与武林大会扯上关系,如今他愿意为了此事去应酬已是有所改变,我也不想太逼他。”
“可那件事也不是您的错啊。”
“云儿啊……”
“嗯。”
“那你觉得……如果换作是你儿提时的那个小跟屁虫,他又会怎么想,会恨当年那个将你置于死地的人吗?”
“我明白了……”聂云舒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走到书房门口,又回过头对程逸清道:“但还是不一样……我是被抛弃的,但程轩大哥不是,他是自己的选择。我想,如果我可以存在于世,我不会让他恨他。想必程轩大哥也是这样想的吧,他希望你和程霄二哥和睦,也不希望二哥恨你。”转而出了书房,去到陆席云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只见陆席云正端坐在床上看书,抬头见是聂云舒便立马起身将书放下,问道:“怎么,不去习武?”
聂云舒摇头答道:“练过了,而且也还有五天。你不也很闲?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看书。”
陆席云嘿嘿笑了笑:“我俩又不是真心为了参加武林大会来的,怕什么。”聂云舒顾自坐下,抿了口茶:“我想找程大哥谈谈,但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怎么?他不回家又不是因为你,不必那么在意。”
“我想让他振作起来罢……一个一直做人前的人,却甘愿变成了别人的影子,如果他知道程轩他……”
“打住!聂云舒!这种事你适可而止一点儿,你不要告诉我你为了让他振作就什么都往外说!我们答应过那个人,只要不主动提及就闭口不言。”
“我知道啊!所以我……算了……”聂云舒叹了口气,“等会儿我想出去透透气,要不要一起?”
“可是一会柳姨让我陪程昳去私塾学习,日落时分可以回来,那时我再陪你。”
“如此那便不必了。”聂云舒揉了揉脑袋,“难怪程昳晌午回来吃饭的时候那么黏糊你。也罢,若我晚些赶不回,就在外面吃了。”
“那你有……”
“对!我没银子。”
“就知道……”
“倒是借我几两啊师兄!”
陆席云听罢苦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几两银子……?师兄的心都被你伤透了。”道完便将口中的钱袋扔给了聂云舒。
聂云舒从里面拿出三两银子,陆席云疑惑:“不用那么客气,三两银子你喝酒都不够用吧?”
聂云舒“嘁”了一声:“那是自然,所以这三两是留着让你给程昳买肉饼的。”道完,聂云舒将三两银子扔在桌上,自己拿着那袋银子离开了房间,陆席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ง还好没把所有钱拿给这祖宗。
…………………………………………
最近街上持刀持剑之人越来越多,客栈、酒楼、馆子内人来人往,亦有许多持扇之人往来于茶馆、红楼。
美其名曰:茶馆与友吟诗作伴,红楼美人弹琴对唱,陶冶情操。
聂云舒冷笑,伪君子。
他见时候尚早,便上了茶楼,想要消遣消遣。摸了摸饱满的口袋:“钱就是用来花的嘛!”
聂云舒环顾一眼楼上之人,持扇者众多,便往窗口处坐去。而此时正有两男子也往窗口处走去,聂云舒一愣,继续向窗口处走着。
三人同时到达,聂云舒先坐了下去,两持剑男子对视一眼便准备去往对面,哪知对面此时又坐下了人,两人无奈打算离开,聂云舒缓了缓道:“饮茶而已,两位若不嫌弃,就坐此处吧。”两人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坐下了。
待小二上茶之后,聂云舒便品着茶,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似乎并不想与两人交谈。但对面一手持文剑的青衣男子却低头腼腆问道:“不知闲士可知湘亭阁在何处?”湘亭阁?果然没认错。
聂云舒故作淡定,轻声道:“闲士?我嘛?”青衣男子点点头,他望了望自己的一身素衣打扮,想起今日亦是轻扎头发,将长刘海放下,便笑了笑:“确实知道。不过湘亭阁与此处,虽说一个东,一个西,但既去湘亭阁,如若不是住在这儿,这儿可不是必经之路啊。”
另一持双剑的蓝衣男子尴尬道:“我们与同来的人走散了,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路。不知闲士可否告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聂云舒抿了口茶:“恰好晚点我要去湘前酒楼会个老友,离湘亭阁不远,若是方便的话,待会一道去?”两男子齐齐点头,“如此甚好!”。
蓝衣男子又道:“不知闲士如何称呼?”
“柳昭云。”
青衣男子闻言一脸惊异,抬头问道:“柳家的?!”
聂云舒噗嗤一笑:“柳家?姓柳便一定是那个柳家了么?”青衣男子讪笑一声,聂云舒拂了拂刘海:“那照两位这么说,你们要去湘亭阁会合,想必一定也是那个聂家的吧?”两男子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聂云舒见状又继续道,“往年武林大会,聂家都会先一步聚在湘亭阁,再晚些便是一些与聂家交好的江湖人士,所以从现在这个时间来看,你们确实应该是聂家人。”
蓝衣男子闻言笑了笑:“柳公子说的不错。”
聂云舒也轻笑一声:“怎么说这也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我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看来柳公子也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蓝衣男子似乎有些兴奋的握紧了双剑。
聂云舒看着窗外:“谁知道呢……”忽然他又回过头:“对了,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持双剑的蓝衣男子道:“他叫聂云枫,我是他堂兄,聂雨枫。”
“恩,两位小聂公子好。”聂云舒握杯的手握紧,又轻轻放开……罢了,如此足矣……
……………………………………………………
“司音醒了!”闻期惊喜道,司弦闻言也从凳子上起身坐到床前:“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司弦焦急问道。
司音轻点头:“有啊……手疼。”道完,将手心放在眼前,笑了起来。司弦不禁摸了摸司音的头,闻期也将巫医给的那瓶药原封不动的交给司音,交代她明日午时记得吃下一粒。
而此时,一个仆人样的人走进来对司弦耳语了几句,司弦点点头,回过身见不用再担心了,便叫闻期照顾好司音然后出去了。此时家医听闻司音醒转,连忙过来替司音把脉。
闻期问道:“心脏跳动相比往常如何?”
“跳动变得有力而有节奏,脉搏一切正常,五日后再看看究竟如何,倘若五日后没问题,那就真的没问题了。”
“多谢先生。”
…………
“闻期姐姐,我是不是可以活久一点儿了?”
“嗯,像你以前一样,可以跑,可以跳,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总是待在家里、待在轿子里了。”
司音缓缓走到铜镜前,抚着自己的左脸,“两年……两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闻期姐姐,我……”
闻期上前挽住司音的肩,轻声道:“就算是两年,我们也没有放弃过你呀……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童叔,找到韩宁了?!”司弦从闻期那边赶过来,大声问道。
“嗯,也难怪你曾在京查无此人。”童豫将一沓纸扔在了茶几上,那些纸张都是之前司弦为了找到这个叫韩宁的人所画的像。
“怎么?”
童豫道:“此人早将姓名改为韩铭,现住在郑府,是郑家的上门女婿,打算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与郑家小姐成亲。”童豫看了一眼司弦的反应便又继续道,“此人有点难办。”
“难办?郑家可是连七大都没进,为何难办?”
“你有所不知,郑家多年不倒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手段的,何况这韩铭是真的有些棘手,不久前才认了柳家的柳爷为干爷爷,郑家差点就要把‘上门’二字给去掉直接改为女婿了。”
司弦皱了皱眉:“那柳家又如何?柳家不仅在我林家之后,亦在您童家之后……”
童豫喝茶清了清嗓子:“非也。柳家与何家中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况且何家亦黑亦白,难。”
“难道真的不能下手了吗?”司弦暗暗握紧拳头,“不……我先等他出现。”
……………………END……………………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