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谁？”
“陆哥哥，你知道云舒哥在哪儿吗，昨晚没见他，早上房里也没人……” 陆席云揉了揉眼，看着床上熟睡的聂云舒，叹了口气，起身披着衣物过去开门。
“嘘——”看着作嘘状的陆席云，程念儿一脸疑惑，无奈陆又指了指身后的床，程念儿想朝里看，陆直接用手掌撑着程念儿的额头往外推。
“就让我看看嘛，那么小气。”
“不——行！云儿难得睡个好觉，这样会吵到他的。”
念儿只得点点头作罢：“知道啦，那我先走了，你等云舒哥……云哥哥起了再一起来大堂，晚点就要开饭了。”陆表示不必等他们早饭便进了门，此时聂云舒翻了翻身，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给吵醒了。
陆打水洗完脸之后看着床上醒来却不愿起身的聂云舒笑道：“昨晚睡得可还好？”
聂揉了揉眼睛也不说话，陆只好讪笑一声，收拾自己的着装。
“至少在你身边还是很安心的。”聂缩了缩身子，继续假冥。
…………
“噫？哥你怎么回来啦？”程念儿从后院回来看着坐在大堂的程霄道。
“怎么？亲哥回家反倒是不高兴？”
“哪有……这不是少见嘛。”
“姐！陆哥怎么还没来？”程昳从内屋里跑出来，逮着程念儿就问。程念儿看了一眼程霄，见他没打算逮着自己说，便对程昳道：“陆哥说让我们先吃，昨晚云哥哥睡他那儿了，等他起床呢。”
坐在大堂的程逸清夫妇和程霄猛的抬头望着程念儿，程霄故作淡定道：“你说他俩睡一块了？”
“对啊，当时还想进去看看来着，陆哥不让，说怕我吵到云哥哥了。怎么了？”
程霄尴尬的笑了笑：“没有……”
“哥？你该不会觉得……他俩有龙阳之好吧？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念儿不可置信地使劲摇头，程逸清则是一口老茶呛到，咳出声来：“念儿啊，谁教你的这些……”念儿也假咳两声，装没听见。
程昳倒是逮着念儿不放，轻声问道：“姐啊，龙阳之好是什么？”柳姨听罢直接一脑袋拍下来：“在私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先生问题，快去洗洗手吃点茶点，等你陆哥哥他们。”程昳努了努嘴，只好讪讪的去小井边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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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席云见聂云舒还没有起身的迹象，便走到床边，俯身将双手撑在聂的两侧，径直抱了下去。
聂云舒反手挡住，一把将陆席云推开：“干什么？！你我可都是男人！”
“男人？呵……”陆席云坐起了身，也不再说话。
聂云舒起身穿好衣物，用清水扑了把脸，陆席云站在聂的身后，小声道：“别再自欺欺人了 。”
聂云舒将头发束好，轻叹口气：“我没有。我从未欺骗过自己，我也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别再如此了。”
陆伸手抓过聂的右臂，聂也不回头，挣脱陆席云的手就要走，陆席云苦笑：“你的心意？我要怎么理解？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安心，哪怕在今日你也……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全力做到最好……我的心意呢？你可有考虑过？”
聂回过头：“我之所以安心，是把你当作我最亲的大哥，最敬的师兄，仅此而已，别无他想。”
陆席云一拳用力打在了墙上：“所以……你的心意是给了程霄吗？”
聂云舒停下脚步：“你知道的，情爱不是我该想的事，更不必要牵扯到无关的人。”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给自己下蛊，一辈子脱离你的真身，以男人的身份示人吗？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有那么难吗？”
“现在这样很好。如此有什么不妥吗？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告诉我，我父母曾经为了让我活下来，从出生起便把我当成男孩养大，你说，我的真身是什么？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二次选择的人生。”道完，便往外走。
“我希望你可以是快乐、自由，奔跑于山间田野，和我在一起无忧无虑的聂云舒，我希望你变回我的小师妹。”陆席云上前，抓住了聂云舒的手。聂云舒叹了口气，也回握住了陆席云，一会便也松开了：“师兄，不必再说了，程叔他们该等急了。” 陆席云也松开了手，紧跟在聂云舒身后。
…………
早饭过后，大厅只有程逸清夫妇、程霄和聂陆二人。 程逸清先开口：“听念儿说，你俩昨晚……”
聂云舒点点头：“是有此事。”
“早说嘛，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也不告诉姨。如果觉得不方便，那小陆你今日就从客房搬到云儿房里去吧。”程夫人笑道。
陆席云直摆手：“这不好……”今日才被聂云舒拒绝，他可不想再做什么让他更讨厌的事了。
“娘说得对，两个人住一块儿有什么事也方便打商量。”程霄面无表情地打断道。
“好，那就听柳姨的。”聂云舒点点头。
陆席云不解的望着聂云舒，明明早上还拒绝过自己，为什么……忽然他看到程霄略微皱了皱眉，再联想起刚才程霄说的话，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程逸清书房……
“云儿，程叔知道你长大了，一直以来也有自己的主见，有些事迫于你的身份无法光明正大，但不管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和小陆也算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只是你们是什么时候……”
“云儿明白您的意思，我昨晚确实太累在师兄那边睡了过去，但我同师兄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既是如此，那你今日为何答应柳儿的安排？你看，好心办坏事儿了不是。”
聂云舒笑道：“有很多原因吧……没事儿的程叔，而且程大哥所言也有道理，武林大会将至，如此确实方便商量事宜。”
“可你俩住一起不就……”
“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而现在这样的我是我自己选择的，那我就按照我选择的走下去。何况我年少时就与师兄兄弟相称，日日睡在一起，没什么讲究，程叔不必担心。”
……是夜……
“师兄，你想睡下面？”聂云舒用手指了指床下，一脸无辜。
陆席云抱着被子，看着床上一副“大”字状趴着的聂云舒无奈道：“你这不明摆着要我睡下面么？问什么啊！”道完伸手把茶壶里的茶倒地上：“完了……地上脏了，没法睡了。”
聂云舒见状直接把头扭向另一面，不看陆：“那你出去睡啊，不出去就给躺桌上去。”
陆不言，将被子直接往床上一扔，奔到床上压着未缓过神来还是“大”字状的聂云舒径直滚到床的最里边，扯过被子一动不动，小声道：“整得我俩像没睡过似的，小时候你受伤的时候，澡还是师兄我给你冲洗的呢。今天这事儿是你答应的，现在却要我一个七尺男儿睡桌上？坑人不带这样坑的吧？有病？”聂云舒望着假暝的陆席云，翻了翻白眼亦睡下了。
……翌日……
“请帖华家已经发下来了，明日你真的不去？”站在后花园风景台上的男子摇摇头：“我向来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该交际的我亦交际了，去不去赴宴，掺不掺和大会也是你们的事，我们程家本就不是靠武力而屹立于华夏七大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碰这个硬头？”
“可是……”
“站在这个位置，我才知道当年他为何会如此犹豫不决，倘若当初阻止了那件事就好了，现今只觉心痛。每做一件事我都在想，父亲会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痛心和悔意。呵……想必他不会吧？就像你们这些外人一般，说不定都已经忘记他是谁……”
“啪——！”聂云舒一巴掌扇过：“程霄！你能不能清醒点？！什么不会痛心？什么外人？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吗？”
“如果是你亲哥被本可不必参加的武林大会推向死亡，你还会这么说吗？！你好好想想他程轩是怎么对你的？他把你看得比我还重要，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他的？这么几年来你有想过他吗？！转头和别人卿卿我我，你的做法不是外人是什么？！”
“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什么卿卿我我？关轩大哥什么事？！” 聂云舒欲言又止，苦笑道：“哦，这便是你的理由？拿自己死去的哥哥作为推卸自身责任的挡箭牌？我怎会不知轩大哥对我好，又怎会不知你一直对那件事痛心疾首，耿耿于怀。所以我从来不愿在你和柳姨他们面前提及轩大哥，我不想再看到柳姨泪流满面的样子，更不想看到你伤心。”
“呵……”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聂云舒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最开心的那段日子是你们给我的，至少对我来说你们非常重要。倘若他依然活着，听到你说出那样的话，会心痛的是他吧！”
“可他已经听不到了不是么？”
聂云舒也不愿再多言：“外人也好，你怎样认为都罢……既然如此，那么明日的坐上席就由我这个外人替你去好了。”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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