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丰乳肥臀的年轻女子扇着圆扇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午时将至,他们都要去夏家的集客堂会面了,只可惜药效发作还不是今日。”年轻女子叹气道。
“那又如何?”遮着黑纱的男子道。
“也是,归先生并不管我们的私事。”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想要的东西呢?”
“记得几日前有个公子哥也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我们也不那么耐得住性子,收钱办事得办得漂亮’那么您觉得如何?在我方没有得到满意结果之前,东西倒也不便给你。”
“想来你也知道,我的孩儿们杀人无形。”
“可我对您还有用,不是么?”
“目前我也不想用那手段脏了自己的手。”
“呵……先生倒是会说。肉汤自然会先给您,想拿到那块肉,就看武林大会开始那日,我们满意不满意了。”
“到时你们自己别把握不住时机,反过来说我没尽力便好。”
“归先生言重了。”女子从身后的小锁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东西在里面,剩下的大头待事成我会告诉你去哪儿拿。”
“呵。”黑纱男子接过,交予身边的少女,少女也将怀中的黑袍递给男子披上,跟在男子身后走出了宜春院的雅间。
…………
“师父……”
“怎么?”
“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使阴……”
“呵,使阴的可是我们。”
“我们?使阴?”
“我没有加害林家小姐,却医好了她的心疾。”
“但你治好了她,不就拿不到东西了吗?”
“你觉得,我们给她雪上加霜就一定能拿到吗?”
“这……”
“恩师曾言:遇恶治,遇病医,无冤无仇不可拿财夺命。”
“可要是被发现……”
“不,不会。最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方便是她脸上的那个东西,那恰好不属于中原的东西我无能为力。”
“师父……”
“小影,其实想想,现今我知道世上真有其人便足够了,即便是梦中的故友,找到他又能怎样?也不一定什么都想得起来,不如就这样相信有缘还能再会。”
“可是走到这一步,说不定已经可以……像这样对着干,我害怕师父您出事……”
“不会有事,你只要跟在我身后便好。”
少女闻言抱着盒子跑到前面摇头道:“才不要!我以后要让师父跟在我身后!”
“是么,那也得先解决今天的问题啊,回去想吃什么?”
“肉包子!”
“……除了肉包子。”
“包子!”
“……”
…………
京城有四大酒楼,除去上次的湘前酒楼,还有一个叫春宜阁的,这地方的酒,清香、醇甜,人言只应天上有,爱酒人士颇喜欢来此。
聂云舒和陆席云从夏家的集客堂一路闲散走到春宜阁,想着赶紧进去坐着休息。
春宜阁往北一公里外便是上次去找程霄的宜春院,看着名字是差不多,却没什么联系,但春宜阁对面的舍馆宜春小馆却是宜春院下开的舍馆,住的一般都是些从宜春院过来的暴发户或者稍有些来头的人物。
聂陆二人一左一右并排入春宜阁,进门的时候聂云舒突然回过头四处张望,左手食指猛的按压住左耳耳轮处的耳夹,陆席云见聂云舒行为怪异,便问道怎么了,聂云舒皱眉摇了摇头,让陆席云先去要个雅间。
而刚从春宜阁果腹出来的黑袍男子跨出门的一瞬,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忽的变紧,像被万针猛刺一般,里面的东西不知为何兴奋得一直在骚动。转念一想可能是刚才一楼酒味太浓香而导致,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
聂云舒却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左耳轮处突然有如万箭穿心,想想它们比这更好的酒都喝过,不可能因为这点气味就骚动成这样。所以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指环回来了。
武林大会将至,各式穿着的人都出现了,见到什么样的倒也不会觉得离奇,聂云舒朝左后侧望去,是了,刚是有一穿着黑袍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而现在他正边走向对面的宜春小馆,边用左手拇指轻轻推动着无名指上的那个指环。
“真的是他。他怎么回来了?”聂云舒没忍住要追上去,刚准备拉住黑袍,中途收手了。他想起师傅当初的嘱托,“如非必要,不要主动打扰他,让他去过新的人生。”聂云舒叹了口气,缓缓止住脚步,回过身慢走到春宜阁,心想,“罢了,何况轩哥已经不记得我们了。”而黑袍男子身后的女子略有疑惑地看着聂云舒,不言。
……
“刚才没事吧?”进入雅间,陆席云给聂云舒倒了杯茶。
“没事,进门的时候它们一直想出来,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
“哈哈……看来多半是这里的的酒太醇香,有点迫不及待了吧。”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嗜酒如命嘛。”聂云舒笑道。
“咚咚咚——客官,上菜了。”
“你刚点过菜了?怎么这么快?”聂云舒奇怪道。
“嗯,大酒楼可能速度快吧。请进。” 几个小二哥把菜都端上桌子,正准备走,陆席云拉着为首的小二疑惑道,“不对啊,这好几个菜我们都未点过,怎么……?”
“是这样的客官,这几个菜是下面的官爷叫咱送上来的,那几个官爷说和你们一起的,酒菜钱也已经垫付了。”
“哪几个官爷?可这事儿我们……”未等陆席云说完,忽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云双,席云,别来无恙啊。”聂云舒闻言一愣,苦笑一声,能叫自己云双,还这么大大方方给结酒菜账的人,除了他龙沛羽,也就没谁了。
男子身穿浅黄色骑服,身姿高挺,英气逼人,和陆席云站一起,瞧着比陆席云还要高小半个头。男子挥手让小二下楼去。
聂陆二人起身作了个拱手礼,聂笑道:“虽说有半年未见,但我们的日子估计比你们还过得滋润些,破费了龙哥。”
“哈哈……别弄这些礼数,过得滋润就好,哥哥擅自做主上来,可别生气哈。”道完大力的拍了拍聂陆二人的肩,聂陆二人一缩,差点被拍坐下去。陆席云摆摆手:“高兴还来不及。大虎和小豹呢?”说完,倒了杯酒递给龙沛羽,龙沛羽接过酒,顺势坐下:“他们方才见是你们进来,便想着过来与你们一聚,还非要回去舍馆给你们带礼,所以我只好让小二把我们点的菜也顺道给端上来,再独自先来和你们叙旧咯。”
“等等,你说小豹也?”聂云舒坐下,故作惊异道。
“哈哈哈……当然是被大虎拉着去帮忙的,你可别指望这铁公鸡拔毛。”龙沛羽调侃道。
“说谁铁公鸡呢?臭矮龙。”只见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名男子,高个子比陆席云高那么一两个指节,但比矮个子却是高了有一个头。高个子看起来斯文有礼,却身穿褐色灰毛边的胡服,怀抱着个大油纸裹起来的东西;而小个子身穿棕色短袍,手上拿着个鞭子,抱着手臂,故作生气的样子,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说你啊,还有谁?也不帮你虎哥拿拿东西。”龙沛羽摆了摆手顾自吃起菜来。
这三人本居于龙山,在龙山颇受好评,三人还被龙山百姓尊称一声“龙山三隐”,也算得上是龙山百姓的“御用保镖”,当年龙山乱得不行,也多亏了三人一起才保得安宁。
龙沛羽看起来颇有王者风范,为人大方讲义气,也有野心,但做事说话却一副轻佻的样子,他十七岁时隐于龙山,现今已然六年。
龙沛羽在龙山的第二年便遇上了同岁的慕容一,也就是大虎。他看起来总是一副斯文模样,人畜无害的脸轻易骗过许多女子,实际却有些粗鲁马虎,若不是穿着与别人不一,倒也看不出他是胡人一族;缺点大概是爱好美色吧,居住在宜春的舍馆也是因为美人。
小豹,本名唐江粟,比龙虎二人小两岁,也是在龙沛羽隐于龙山第二年与龙虎二人相遇,自觉相见恨晚便拜了把子。虽说他在三人中身材最矮小【嗯,设定是165】,但速度却出奇的快,论甩鞭子的速度没人比得过他。他平日里瞧着暴戾,但有着实打实的孝心。往日三人置备年货的时候,他都偷偷拿出四分之一托人捎回家中;当初从村民那得来十斤牛肉,三人本来说好到晚上吃顿好的,他却硬生生的切掉八斤连夜从龙山亲自赶回家乡送到母亲手中,自己吃掉一斤,只给龙虎二人留下一斤让二人每人五两给解决了,令两人哭笑不得,他还因为这事被取了个“豹五两”的外号。
“拿什么?长那么高,就那么丁点东西他还拿不动了?”小豹也径直坐下。
慕容一把怀中的东西递给聂云舒:“双,我娘给做的牦牛干,看着是大块了些儿,但好吃。”
聂接过:“那我们就收下了。”
小豹此时却对着陆席云挥了挥拳头,“席云,你这次还要和我比吗?”。
“你豹五两手上功夫天下无双,我可比不过。”陆席云嗤笑道。
“豹五两?!等着瞧吧你就。”陆席云闻言轻笑一声,转向龙沛羽,“你们才到京城?”
龙沛羽摇摇头,“不是,来了倒有几日了。到底还是沾着大虎招女人的光,住在对面那个宜春舍馆。刚来时还想着去程府外堵堵你们,后来看那时间也不方便去,就决定明日后日再去找你们,结果在这儿就遇见了,你说巧不巧?”
“若是早遇到,今日便可给你个帖子进夏家集客堂看看了。”聂云舒戏谑地看着龙沛羽。
“双啊,你少编排我了。那玩意儿有什么可看的,想见的人我悄摸不知道看多少遍了,就算看腻了也没啥用啊。”龙沛羽双手托腮,看着聂云舒笑道,“别说我了,倒是你怎么不去?还想着怕见聂家人呢?”
“矮龙别胡说八道。”小豹敲了敲桌子。
“不碍事,咱龙哥说得不错,我是害怕。哪像刚出来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敢光明正大的跑到湘亭阁外搞破坏。”
“哈哈……毕竟年少胆子肥嘛。”龙沛羽大笑。
“对了,程大哥给我改了个身份,他日你们还是叫我柳昭云吧。”
“柳昭云?”慕容一叹了口气,“还不如双儿好听。”
“谁让这云双是大虎取的呢。”陆席云望着慕容一大笑。
“反正我们叫你双也没人想着你是聂云舒,如今知道你叫柳昭云便是。”龙沛羽瞧着聂云舒道。
聂云舒点点头:“倒也行。”转而又看向唐江粟,“对了小豹,今年你想给你娘赢个什么回去?”
“豹豹说赢头一百斤的牛,给我们每人分个五斤,不对,四个人每人分个二斤五,哈哈哈哈……”龙沛羽用手对唐江粟比划着大牛,唐江粟见状简直气到晕厥。
“龙沛羽——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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