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午后，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鲁国的山坡上。墨翟(mò dí)蹲在溪边，手里握着一块光滑的木头，眼睛却盯着天空中盘旋的老鹰。
"师傅，您又在发呆啦！"小徒弟阿鲁捧着两个热乎乎的馍馍跑来，"师娘说，再不吃午饭就要凉了。"
墨翟接过馍馍咬了一口，突然指着天空说："阿鲁你看，那只鹰的翅膀是不是像把弯弯的镰刀？"
阿鲁仰着脖子，馍馍渣掉在衣襟上："真的耶！可是师傅，您都看了三天老鹰了，木匠铺的活儿都堆成山啦！"
墨翟却神秘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小鸟："你看这个，我照着鹰的样子做的。"
"哇！真像！"阿鲁伸手想摸，墨翟却收了回去："别急，还没完工呢。你看这里——"他用小刀在翅膀上刻出细细的纹路，"要像真的鸟羽这样，风才能托着它飞起来。"
这时，村里放羊的二娃赶着羊群路过，好奇地凑过来："墨先生，您这木头鸟能飞吗？"
"当然能！"墨翟眼睛亮晶晶的，"等过几天清明节，我要让它飞给全村人看！"
二娃眨巴着眼睛："清明节？那不是要踏青、吃寒食的日子吗？"
"今年咱们村要多个新节目！"墨翟拍拍胸脯，"就叫'木鸢(yuān)飞天'！"
阿鲁突然想起什么："师傅，您昨天说要找鲁班师兄帮忙，是不是就为这个？"
阿鲁突然想起什么："师傅，您昨天说要找鲁班师兄帮忙，是不是就为这个？"
墨翟点点头："鲁班那小子手巧，我让他帮忙做几个机关。"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这是设计图，你下午给他送去。"
三天后的清晨，天还没大亮，墨翟家门口就挤满了村民。原来二娃把"木鸢飞天"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墨先生，您这木鸟真能飞？"卖豆腐的王婶抱着小孙子问。
墨翟笑而不答，和鲁班一起抬出一个巨大的木架。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木鸟，足有成年人那么高，翅膀上绷着细细的牛筋。
"大家退后些。"鲁班喊道，他和墨翟一起把木鸢抬到山坡上。阿鲁紧张地攥着衣角，二娃的羊群在远处"咩咩"叫着。
"三、二、一——放！"
木鸢顺着山坡滑下，突然"呼"地一声腾空而起！村民们发出阵阵惊呼，小孩子们蹦跳着追着木鸢跑。
"飞起来啦！真的飞起来啦！"二娃兴奋地大喊。
木鸢在空中盘旋了三圈，最后稳稳地落在溪边的草地上。村民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
"墨先生，这木鸟能飞多远啊？"
"能不能带人飞啊？"
"明天能再飞一次吗？"
墨翟擦擦额头的汗，笑着说："这只木鸢只能飞一会儿。不过——"他看向鲁班，"我徒弟有个更好的主意。"
鲁班挠挠头，从背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竹编小鸟："师傅，我用竹子做了个'竹鹊'，比木鸢更轻巧。您看这翅膀，我烤弯了竹条，就像您说的麦穗那样..."
正说着，竹鹊突然被一阵风吹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阿鲁惊叫："它自己飞啦！"
竹鹊越飞越高，在蓝天中变成一个小黑点。村民们仰着头，直到脖子都酸了，那竹鹊还在空中盘旋。
"这都半天了，怎么还不掉下来？"王婶的小孙子奶声奶气地问。
墨翟摸着孩子的头说："因为它懂得借助风的力量啊。就像我们做人，也要懂得顺势而为..."
太阳渐渐西斜，竹鹊还在空中翱翔。村民们三三两两回家准备晚饭，孩子们却还舍不得走。二娃突然说："墨先生，明年清明节，我们能一起放竹鹊吗？"
墨翟和鲁班相视一笑："当然可以！而且——"他神秘地眨眨眼，"明年我们会做出更厉害的风筝！"
清晨的阳光像蜂蜜一样涂在长安城的瓦片上，七岁的小满已经蹲在院子里忙活了半个时辰。她手里攥着阿爹昨晚削好的竹篾，粉色的舌尖抵着上嘴唇，正专心地把泛黄的桃花纸往骨架上贴。桑树的影子在她脚边晃啊晃，像条调皮的小鱼。
"阿爹！"小满突然举起刚糊好的燕子骨架，纸尾巴在晨风里扑簌簌响，"为什么纸鸢要三条尾巴呀？两条不行吗？"
正在磨竹刀的阿爹抬起头，胡茬上还沾着木屑："你记得去年中秋，你娘给你买的走马灯不？"见小满点头，他拿起三根竹签插在泥地里，"要是灯罩下只挂两个小人偶..."
"就会歪着转！"小满眼睛一亮，"就像隔壁王婶走路时总往左边歪！"
阿爹哈哈大笑，震得屋檐下的青铜风铃叮当作响："三条尾巴就像三只脚，站得最稳当！"正说着，巷口传来熟悉的铜锣声，货郎张叔挑着担子探头进来："小满娘！今儿个寒食节，西市有斗纸鸢大会，头名能得一整包龙须糖哩！"
小满立刻像只小雀儿似的蹦起来，不料阿爹突然板着脸："《纸鸢三要诀》背完才能去！"
"一要观风向，二要量轻重，三要..."小满急得直跺脚，突然抓起晾在石凳上的纸鸢就往外跑，"我边跑边背！"
阿爹追到门口大喊："护城河边的柳枝会勾线——"话音未落，小满已经钻进巷子尽头的人群里。她粉色的裙角掠过卖胡饼的摊子，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
西市早已人声鼎沸。波斯商人摊子前的铜壶滴漏显示刚到巳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孩童。小满踮起脚，看见最中央站着里正家的胖小子，他手里拽着个画着老虎的大纸鸢，线轴上缠着闪闪发光的金线。
"我的虎头鸢能飞到云彩里！"胖小子得意地昂着头，"用的是扬州进贡的宣纸！"
小满撇撇嘴，突然听见头顶"咔嚓"一声——老槐树杈上挂着个断了线的蝴蝶纸鸢。她灵机一动，三下两下爬上树杈，对着下面喊："谁能接住我的燕子，我就告诉他在哪买最便宜的桃花纸！"
就在这时，一阵东风吹来，小满手里的纸鸢突然像活过来似的，呼啦一下窜上天空。奇怪的是，风中传来"呜呜"的响声，像是谁在吹陶埙。
"是李邺大人的风筝笛！"人群里有个白胡子老丈惊呼，"他在纸鸢上装了竹哨子！"
小满仰着头，看见自己的燕子纸鸢越飞越高，尾巴在蓝天里划出三道银线。那"呜呜"的声响忽高忽低，竟像是在唱小满昨晚哼的童谣。她突然明白阿爹为什么总说，每一只风筝都带着放风筝人的心思飞上天。
胡姬酒肆的老板娘支起彩绸棚子，给围观的孩子发西域葡萄干。卖糖人的老翁用麦芽糖画出各种纸鸢形状，最受欢迎的是插着三根尾羽的凤凰。小满看见有个梳着双髻的小娘子，正教同伴把写满诗签的纸条系在风筝线上——"这样烦恼就能被风带走啦！"
突然，天空传来"噼啪"一声脆响。胖小子的虎头鸢和胡商儿子的鹰形纸鸢缠在一起，两条线绞成麻花。就在两只纸鸢要坠落的瞬间，小满的燕子纸鸢突然绕着他俩转了三圈，巧妙地解开了纠缠的线。
"这是鲁班师傅教的解线法！"白胡子老丈捋须微笑，"当年他做木鹊的时候啊..."
夕阳西下时，小满抱着赢来的龙须糖往家跑。经过护城河，她看见阿爹正站在柳树下，手里拽着个崭新的蝴蝶纸鸢——正是早上挂在树上的那个。
"三条尾巴的燕子飞得高，"阿爹眨眨眼，"但两只翅膀的蝴蝶能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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