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眼睛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他足足有几秒种,然后说:“哇塞,我的大诗人,看不出呀。”她那夸张的表情把冯媛欣都给逗乐了。
冯媛欣想留他们吃了饭再回,考虑到时间已晚,沈立东和林翠谢绝了她的好意,临分手的时候,林翠说:“每次来韦县,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冯姐,请你一定抽时间到平川市去,我们好好聊聊。”
“一定会的,再见。”
林翠并不知道,自从去年他们来韦县后,沈立东和冯媛欣虽然没有见面,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网上聊天,彼此间已经非常了解了。
回平川市的路上,万印彪打电话问沈立东吃饭了吗?如果没有吃的话他想和沈立东喝两杯。
把林翠送到丰收路后,沈立东开车到川宁路和万印彪见面,万印彪上了车后,沈立东说:“彪弟,介不介意我再约一个人出来。”
从沈立东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中,万印彪像是猜到了什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个女的吧,当然不介意了,东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过,东哥的女朋友仍然是东哥的,哈哈。”
………………
“对不起,一个朋友,我接个电话。”阮莉英礼貌地说,“你好……我正吃着呢……什么,你在川宁路上丽都酒家门口,这么巧!我正好也在这呢!”她说到这抬头看了杜哲元一眼,杜哲元是个机灵人,马上说:“既然是朋友,让他过来吧。”
阮莉英捂住了手机,说“合适吗?”
“没关系,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是好事啊!”杜哲元颇为大度地说道。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阮莉英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一类人。
“我们跟一个客户在266房间,你过来吧。”
一丝不快的神色在杜哲元的脸上一闪而过,因为他听到阮莉英称他为客户,而不是称他朋友。
三分钟后,266包间的房门轻轻地响了两下,阮莉英赶忙站了起来,一位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随后说:“有客人来了。”沈立东和万印彪进门后,杜哲元也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沈立东说。
“你们快坐下吧,都是朋友。”杜哲元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语速,好让刚进来的沈立东和万印彪听得清楚些,意思很明显:我也是阮莉英的朋友。
“沈立东,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金牌会员,杜哲元,杜老板。”说完了又转向了杜哲元:“这位是我的朋友沈立东。”
沈立东伸出了一只手,说:“杜老板,幸会幸会,这是我的好兄弟,万印彪。”
万印彪也伸出手和杜哲元隔着桌子握了一下。
今非昔比,自从去年开戒以来,沈立东在男女情感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从认识到分析都提升了一个高度,问题也看得比较透彻了,他今天很快就看透了杜哲元请阮莉英吃饭的目的。有了这种想法后,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所以,虽然表面相互客气、有说有笑,可他对杜哲元的敌意已经有意无意地写到脸上了。
对阮莉英和沈立东的关系,从他俩说话和对视时的表情中,相当老道的杜哲元自然窥出了其中的端倪,他隐隐约约已经感到这个其貌不扬的沈立东将成为他追逐阮莉英的障碍,于是从心底里把沈立东当成了对手,接着,他又很有把握地推断出,他们的关系也仅仅限于比较暧昧或是大有希望而已,绝对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不过,他心里还是像倒了五味瓶那样,有一种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感觉已然从他的心中冉冉升起。
沈立东真后悔给阮莉英打这个电话,更后悔不该答应她参加这个饭局,杜哲元也是同样的心情,尽管如此,他们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还是装出了应有的气度,口是心非假惺惺地说着客套话,就连万印彪这个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看出了一点眉目。
没过多久,杜哲元的司机大峰和小夏小刘回来了,小夏和小刘看到沈立东也在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俩认识沈立东,并且也知道沈立东和阮莉英的认识经过和现在的关系,因为上次从绿轩阁回去后,阮莉英就把沈立东的事向她俩说了。她俩之所以发愣,是没想到阮莉英这么胆大,竟然敢让两个对他心怀不轨的男人见面。
沈立东的到来,确实让阮莉英摆脱了和杜哲元单独相处的难堪,但是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竟然为此埋下了一段祸根。
万印彪喝了几杯酒后,突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他用手按了按胃部,低声对沈立东说了句什么。
今天的场面,让沈立东感到很别扭,他心里正好也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站起说:“杜老板,彪弟身体不太舒服,胃病又犯了,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几位慢慢吃。”
杜哲元也没有挽留,站起身来,一副关心的摸样:“严重吗?要不让司机送他去医院看看吧。”
万印彪赶紧表示谢意:“谢谢杜老板,老毛病了,吃两片药就没事了。”
出了饭店后,沈立东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连药也不用吃,活动活动就好了,东哥,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我从你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阮莉英,她对你也有些意思,这个姓杜的似乎想横刀夺爱,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我听小杰说过,你和看着不顺眼的人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呛起来,呛不了几句就要动拳头,哈哈,所以你借口胃疼赶快出来了,是不是这样啊?”
万印彪像个小孩子似的,用手挠了一下后脑勺,说:“爱冲动是我的缺点,不过现在已经变得好多了。”
说着话两个人一左一右上了车,万印彪神秘地说:“东哥,我一个哥们儿在青园路刚开了一家酒吧,一直说让我去他那看看,要不咱们去那儿转一圈儿?”
沈立东很后悔给阮莉英打了这个电话,让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场面,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涌上心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用酒精麻醉一下也好,现在听万印彪这样一说,他欣然应允了。
发动着了车后,沈立东踩下离合器准备挂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左脚旋即又松开了,他对万印彪说:“彪弟,我心里觉得很烦躁,你来开车,”说着,他们两个人下了车,互换了位置。
“不至于吧东哥,要不哪天我把那个姓杜的教训一下。”万印彪看了一眼沈立东,略显气愤地说。
沈立东看到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和谁交朋友,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人家的自由,咱们干涉不了。”
四月的夜晚,似乎并不热,可心情烦躁的沈立东却感到夹克里的衬衣有些裹得慌,他抬手按了一下车顶上的天窗开关,让天窗开了二十多公分的一条缝,虽然这并不能缓解他烦闷的心情。
伴随着徐徐的凉风,沈立东的思绪又飞到了一个月以前,他想起了那天从绿轩阁回到家里后发生的事。
………………
那天从绿轩阁出来后,尽管有点依依不舍,但为了能在六点前还车,他把阮莉英放到了人民公寓门口,就赶着去了迅捷利汽车租赁公司,办完了还车手续后,他到停车场上开上自己的羚羊车,直接回了东方小区。
这时,孩子们已经从学校回来了,晓红正在厨房里做饭,俩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了门,晓飞和晓文只是朝门口瞥了一眼,然后两双眼睛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前方,继续看自己的电视,谁也没搭理他。这是很反常的现象,虽然这一阵子他和孩子之间起了隔阂,可当他从外面回来时,最起码的问候还是有的。
沈立东换上了拖鞋,在往卧室走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有意挡了一下孩子的视线,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希望晓飞和晓文能像往常那样,说一句爸爸你挡着我们了,然后晓文还会跑到他身边,用力把他推开,但今天这两个孩子却是无动于衷,任由他挡在自己和电视之间。这一刻,沈立东的心情是复杂而且是难过的,是懊恼,是惭愧,是内疚,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时说不清楚,反正很不是滋味。他只顾低着头琢磨着,连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也没注意,“砰”的一下,他的头碰到了门上,他不由得“哎呦”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两晃,晓红手里端着一盘菜刚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赶紧招呼说:“晓飞,快去看看你爸爸。”
俩孩子这才从沙发上下来,一前一后跑到了沈立东跟前,本来这一下是没什么大碍的,及至他看到晓飞和晓文来到自己身边时,竟然像个小孩子磕着碰着了见到了大人一样,也撒起娇来,装模做样地蹲了下去,晓飞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说“碰到哪儿了?”晓文也关心地问道:“爸爸,你怎么了,碰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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