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雪这么爽快,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万印彪这时说话了:“感谢各位哥哥弟弟,这样吧,好事成双,我们再同喝两杯,一起撤吧!”说罢率先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大家也都相继站起来,夏雪说:“我可不能再喝了,听说新交通条例要把酒驾和醉驾列进去,违犯者将受到行政或刑事处罚。”
晓晓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拉住夏雪的胳膊,说:“呵呵,你就别找借口了,现在只不过是有人提议,真正实施的话,还不知道要过几年呢!再说了,你的酒量我们也看出来了,喝几小杯酒绝对没问题,对了,以后,我们再和东哥吃饭时,你可一定要参加。”
为万印彪安排的这场接风午宴,在热烈融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沈立东不但在今天接触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黄鹤强,还歪打正着,在几个朋友的玩笑中,从此又多了一位异性朋友——夏雪。
黄鹤强的出现,不仅让沈立东和万印彪省下了今天两桌将近三千元的饭钱,还帮沈立东解决了燃眉之急。也不知万印彪是怎么和黄鹤强说的,在饭局结束后,黄鹤强答应借给沈立东五万块钱,但由于他和沈立东没有交往过,所以这张借条是万印彪签的字。
………………
气温越来越低,可沈立东对现实生活的热情越来越高涨,黄鹤强给的五万元,不但让他了却了一桩心愿,在贾有明父亲去北京做手术前把四万块钱还给了他,还余出了一万元,足够他私下支配一阵子的。
连着好几天,每天上午乔艳走后,他都要打电话让夏雪把车开到楼下,然后拉上他,开始为时八小时的“一日游”,中午一般都会约上几个朋友,酒足饭饱,歌厅茶楼走上一圈,唱唱跳跳,洗洗涮涮。其中和万印彪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上次从看守所出来后,万印彪又给了他八千块钱,说这是一个月拘留生活的“收获”。
万印彪还给他讲了很多看守所里的故事,说里面的人分三六九等,混得好的人在里面是如何如何享福,包括洗脚捶背都有专人伺候,听得沈立东简直不敢相信看守所是羁押人、惩治人的机关了。这时候万印彪话锋一转,又讲了里面下等人的情况,吃不饱,睡不好,名目繁多的“招式”练过一遍后,再硬的汉子也得脱层皮,讲得沈立东毛骨悚然,冷汗直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过起来固然潇洒,但沈立东的钱包却慢慢地瘪了下去,虽然这帮狐朋狗友们是穿插着埋单,但不到一个月时间,他的两万来块钱,已经所剩无几,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这天下午,沈立东和万印彪还有几个弟兄刚刚坐到一家棋牌室里,他的电话响了。在接了电话回来后,万印彪发现他一直没能进入状态,就问他怎么啦,刚开始,他不肯说,在万印彪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实情相告。
电话是唐建生打来的,他们夫妻除了经营针纺门市外,今年又承包了近二十亩梨树,但是由于今年秋季的几场冰雹雨,使得果农们收成大减,有的甚至赔了时间又赔钱,连投入的成本也没收回来,唐建生是第一次承包梨园,缺少管理经验的他亏得更多,本来指望收了梨后交付的承包费,现在不得已,只好向沈立东开口了。
听说只是三万块钱的事,万印彪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几万块钱嘛,小意思,包在兄弟身上了。”沈立东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胸有成竹,所以心里还是没底,说:“现在不比以前了,没有收入,坐吃山空呀!“
“东哥,你来。”万印彪神秘兮兮地冲沈立东招了招手,转身进了里屋。
沈立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到这个彪弟一般不和自己开玩笑,就跟了过去。
“干什么呀老彪,神神秘秘可不是你的作风,有话你就直说。”
万印彪掏出香烟,递给了沈立东一只,不同以往,这次沈立东没有拒绝。
点燃香烟抽了一口,万印彪优雅地吐出了一个烟圈,看着烟圈在空中越变越大,慢慢散去后,他才徐徐地说:“有件事我早就该给你说了,但总觉得不合适,上午黄鹤强又来电了。”
沈立东心头一紧,问道;“不会是要那五万块钱吧?”
万印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光是不要,而且强哥还说了,如果我们需要钱的话,多了不说,十万八万的,他当天那就可以拿给我们,要不刚才我也不敢说大话。”
沈立东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和黄鹤强从来没有接触过,万印彪和他也有几年没有来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看着他疑惑的表情,万印彪嘿嘿地笑了几声,说:“主要是他觉得前几年我为了他而丢了工作,他是个十分讲义气的人,所以愿意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帮我。”
“没办法,只有先这样了,看来这个黄鹤强确实是个重感情讲义气的人,以后人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也要尽力而为。”沈立东说。
但是他不知道,这是自万印彪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对他说了谎话。
事情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那天在从看守所回来的路上,万印彪和黄鹤强相互叙说着分开后以及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中间万印彪着重提到了沈立东,说他这个人如何如何对朋友够意思,又说到了他的近况,因为外面的女人和老婆闹得不可开交,并且因为隆益隆诈骗案,经济上遭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困境等等。
黄鹤强当时就有一个想法,他想把沈立东吸收到他身边,多年经商的人,肯定具有一定的经济头脑和对问题的思考辨析能力,关键时刻可以为他出谋划策,助他一臂之力,而现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办事毛毛糙糙,不大靠得住,跑跑腿,出点力干点活还行,要成大事必须要有得力的左膀右臂才行。黄鹤强毕竟已是四十来岁的人了,社会阅历告诉他,沈立东应该是个难得的,靠得住的人。
至于黄鹤强现在所谓的贵重金属生意,他没有隐瞒曾经同为一条绳上的蚂蚱的万印彪,实际上他们的“业务”主要是以收买赃物为主,有时候经过周密踩点后,觉得有机可乘时,他也会亲自率队亲临一线干上一票。
说穿了,黄鹤强就是一个干着盗窃、收赃等违法犯罪活动的团伙头目。
对黄鹤强的这些犯罪行为,万印彪倒不以为然,但是他觉得沈立东是一个正经八百的生意人,是一个还算善良的好人,还是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为好,那样会害了他。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黄鹤强时,黄鹤强一个劲的摇头,说人是会随着外界条件的变化而变化的,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在外面搞婚外情、婚外恋的男人,很难改邪归正,婚外情就像是一个毒瘤,一个有着极强生命力的毒瘤,除非脱胎换骨,否则很少有人能彻底根治,再者说了,钱这个东西,有人会拒绝吗。
当时万印彪既没有答应黄鹤强,也没有拒绝他,只是说对着机会了我给沈立东说说吧,黄鹤强说,你不要说得那么直,可以婉转些,要不这样,你只管负责把他介绍给我,以后的工作我来慢慢做。
所以那天的接风宴上,黄鹤强对沈立东是一个劲的套近乎,并且还于第二天借给了他五万块钱。而黄鹤强愿意帮助他们的真实目的,沈立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人穷志短,为了及时还上唐建生那三万块钱,沈立东只好再次接受万印彪的意见,和他一起去找黄鹤强借钱。
黄鹤强的贵重金属贸易公司在友谊路的东端,临大街有两间装修精致的门面,后面有一个小院,夏雪开着捷达车停到黄鹤强公司门前的时候,一辆别克商务车刚好从后面的小院里开了出来,转上友谊路向西驶去,看着车牌照,沈立东猛然想起,这辆银灰色别克商务是迅捷利汽车租赁公司的,今年春天他们去韦县看梨花时,用的就是这辆车。
与此同时,一辆北京现代索纳塔轿车也停在了捷达车旁边,车门一开,油头粉面的黄鹤强从车下来,他的话和他的头一样滑,冲着也是刚刚下车的万印彪和沈立东说:“两位,里边请。”
黄鹤强接到万印彪电话时,正好在别处办事,听说沈立东也一起来,他把事交给了一个小兄弟办理,就急着赶了回来。正如沈立东所看到的,那辆别克商务确实是他从迅捷利汽车租赁公司租来的,因为用高档车运送“货物”麻烦相对少一些。
出于对黄鹤强解囊相助的感谢,沈立东提出晚上请黄鹤强到丽水苑饭店吃饭。在沈立东在向乔艳请假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天下午,谭一杰从部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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