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在京城里无牵无挂,连唯一一个需要他的大叔都死了,他一个人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进宫了,从此皇宫就是他的家。
和他一起进来的大都是七、八岁大的孩子,就他最小,只有六岁,不过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足,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偏小,他还好一点,没有家不用干活,其余的都是在家里干活干习惯了,手都粗了,带他们的张公公每天都要他们擦药膏,去除手上的茧子。
“你们进了宫就是宫里的人,你们都是被家里人抛弃的,把你们送回去,你们家里都不会要你,知道了吗?”张公公每天早上起床,晚上睡觉都会对这群小太监说这句话,谎话说一百遍都会变成真的,更可况说真话呢。
一起学规矩,一起吃,一起玩,一群同年的就玩在一起了,个个对着同伴都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是怎么被送进来的?”张公公的干儿子小粥子问了出来,小粥子比他们早来三年,一直和张公公一起教新太监礼仪、规矩。
“我继母生了儿子,就把我卖了,她本来是想把我卖给有钱人当奴才,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卖到宫里拿的钱更多,就把我卖到宫里了。”小东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当太监有吃有喝,不会饿着,住的地方也好,可没根了,没办法娶婆娘,传宗接代;当奴才有根,可吃的喝的住的肯定比不上宫里,有好也有坏,他挺苦恼的。
“我是老二,我大哥是长子要继承家业,不能卖,我弟比我小一岁,家里宠着,就只有我没人爱没人宠,没钱了,第一个想着的就是把我卖了,家里要手艺没手艺,要钱没钱,就连地都是租的,哪来的家业,还好意思用家业当借口用,不就是嫌我吃得多,摊上这样的父母我倒了八辈子霉。”小李子十分看不起自己的父母,家里都没钱吃饭了,还想着供大儿子读书,白日做梦。
“你们能比我倒霉,本来是要卖我哥进宫的,结果我的三个哥哥全病了,就剩下我一个完好的,就让我顶替了,我才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绝对是他们联合起来,就为了不进宫。”当初让哥哥进宫,他还去安慰过了,结果自己遭秧了,他的运气也太差了。
......
“你们是被家里卖的,我们呢,本来在孤儿院呆着好好的,结果就因为招的人数不够县老爷就把我们推了出来,要知道孤儿院收留的都是战士的遗孤,我们的爹都战死了,我们当了太监,我们几家都绝后了,我们可都是独苗苗。”有五、六个太监都哭了出来。他们的运气还真是不好,那么多的遗孤就选了他们几个,他们还没后呢,好歹也等他们有了儿子才阉了他们,他们对不起列祖列宗。
小酥子还真想不到这些人是没办法才当太监,太监多高端的职业,除了自己,居然没人喜欢,太没有职业选择了,要他说,只有做过太监才能成为好男儿,好丈夫,有男子汉风范。
小破孩现在改名了,叫小酥子了,有没有觉得很好听,他自己就挺满意的,觉得拉风。
“小粥子,你怎么进宫的?”新来的太监们都说完了,其实小酥子还没说,大家都以为他也是孤儿院了,毕竟,说起孤儿院是小酥子也流了泪,如果知道了小酥子流泪不是可怜他们的身世,而是可怜他们体会不了做太监的高贵,他们这群不想做太监的会不会群殴小酥子?相信会的。
小酥子可不知道做太监会失去什么,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还是个伪男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孩,一直把自己当男孩,男孩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是从小倌馆逃出来的,没地方去了,恰巧宫里招太监,就进宫了。”小粥子宁愿当太监,也不愿当别人的玩物,有点骨气。
“你们要好好听张公公的话,合格了就可以去做事了,表现越好去的地方也越好,得主子看重的机会越大。”小粥子这辈子是打算接张公公的班,好好伺候张公公。
“嗯”小太监们听着好激动,他们终于可以熬出头,不用呆在着破旧的宫殿了。小太监们瞬间就变得动力十足,做什么事情都有劲头,一个个抢着去端茶倒水,刷马桶都有人抢着去做,小酥子就没去了,马桶太臭了,太脏了,他才忍受不了呢。
当然,小酥子在考核期间得到了最低分,被分配到了蹲浣,小酥子看着“蹲”字,他不认识,可他认识“尊”子,“尊”表示高贵,那“蹲浣”肯定就是高贵的地方,一想到自己如此的聪明,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看着小酥子这么开心,和他一起来的太监还真是猜不着他为什么高兴,刷马桶可是最累最脏的活,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能理解就不去理解了。
小酥子被前来领人的嬷嬷领到蹲浣,他傻眼了,怎么这么多马桶,不会要他刷马桶吧,嬷嬷肯定走错了。
“嬷嬷,我们不是要去尊完吗?”小酥子才不承认自己被分去刷马桶。
“小酥子,那不读尊完,读蹲浣,意思是蹲下泻出来拉完。”嬷嬷把小酥子扔进去,把他的活指给他看,“今天,把这些刷完了,就可以歇息了。”说完,就离开了。
小酥子捂着鼻子,刷着马桶,他后悔了,他没事偷什么懒,早知道他也去抢马桶刷,刷一时马桶总好过刷一辈子马桶。他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刷马桶吗?他太可怜了,想他小小年纪,长得还过得去,就得呆在老妈子的地方刷马桶过日子吗?他的美人,他当太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美女,为什么要他看一些年老色衰的“美人”,他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一道闪电劈死我吧。
“轰——”小酥子旁边的一棵大树到了,小酥子懵了,反应过来,鼻子都不捂了,两手用力的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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