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是从王宇剑后面传来的,王宇剑站起身往后看了看,黑暗中他不知道是谁在哭泣,他知道那是哭也许是战友对生死未卜的哭,是对没有尽到父母之孝的哭,王宇剑从内心理解。
王宇剑寻着哭声走去,当哭泣声渐近时,他突然有人喊到, "奶奶地,吕尚波你还有没有完啊,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让睡!"肖鹏闭着眼嘟囔着。
王宇剑这才知道是吕尚波在哭,也听出是肖鹏在骂吕尚波,他也理解肖鹏为什么这样骂,因为每个人此时的心情不同一般,如果任何人都想哭,如果此时哭声,必然要打乱大家的斗志。当然王宇剑也理解吕尚波,毕竟都是刚离开父母不久的大小伙子,还没结过婚,更别说尝到女人滋味了,所以哭也是发泄的一种。
"别哭了,听说去了不一定参战,没什么大不了。"一旁的战友在劝吕尚波。
"唉,我就担心我父母身体,还有那个未过门的听说先跟人跑了,来气....."王宇剑听到吕尚波说到父母,鼻子突然一酸,但他忍住了。
王宇剑此时感觉与吕尚波的距离一下拉近了,虽然当年把自己洗裤头绝活告诉班长那个,让袭美玉对自己有看法,但必竟是同年战友,平时也都有说有笑,这可是到了生死的关头,每个人心底肯定有伤心之事。
王宇剑过去拍拍肖鹏,示意他起来,两人来到吕尚波座位上。
"兄弟,怎么了?有啥不开心的事,给哥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王宇剑过来拍了拍吕尚波肩膀,一旁战友看到王宇剑和肖鹏来了,忙让坐,他们可是知道王宇剑和肖鹏是全连传奇人物,很仗义,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皮子,平时就你能说,开个玩笑比谁都黄,怎么现在还哭上了,是不是男人啊!"肖鹏也在一边劝着。平时他们叫吕尚波都这样叫,这小子皮滑皮滑的,所以他名字后面那个波三点水都不要了,只接叫皮子。
"宇剑、肖鹏,我一上车心里就堵得慌,我他妈真想回去把那个女的一刀捅死。"吕尚波发狠的说。
"哟,为个女的就去送命啊,你还算不算军人啊。我看你日本鬼子再来,你就是汉奸!"肖鹏也气得说。
"你.......,搁你身上你不堵吗?谁贪生怕死?你别还没打枪就往后跑吧!"吕尚波气得反驳肖鹏。
"奶奶的,我才不像你呢!"肖鹏和吕尚波你一句我一句来往着。王宇剑看着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内心比谁都纠结,他理解吕尚波。
肖鹏与吕尚波两人呛的越来越急,眼看就要打起来,于是王宇剑对他们说,都睡吧,明早找几个哥们够级,等到个站想办法弄点酒来,王宇剑说完就想转身走开。
还没等王宇剑迈出步子,就听"咚-咚!",原来肖鹏与吕尚波在夜色中打了起来了。
"你小子从上车就叽叽歪歪的,影响老子睡觉不说,还影响情绪,我正要想收拾你呢!"肖鹏纠住吕尚波领子,吕尚波抱着肖鹏肩膀。王宇剑一看势头不对,万一真打起来,肖鹏还不得把吕尚波给放那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别闹了!"王宇剑边说边上去扯开他们两个,并且一脚踹开肖鹏。
"谁还不睡觉!在吵什么?!"这时他们听到班长袭美班声音传过来,袭美玉来到他们这。
王宇剑心想完了,这要是让班长知道了还不得把事捅到连部去,那他们几个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了?"袭美玉从车厢的另一头过来了。
王宇剑一边笑着一边对袭美玉说:"班长,没啥事,刚才他们开玩笑声音大了。"王宇剑想极力把刚才肖鹏与吕尚波打架的事态降到最低点,他知道非常时期捅出篓子,谁都要按战时条令处罚。
"开什么玩笑,怎么像打架?"袭美玉冲着他们喊道。夜色中,王宇剑能感觉出袭美玉生气的样子,他也感觉到整个车厢的人都醒了,都围过来看。
"哈,班长刚才我们再试试谁力气大,看谁能把越南鬼子一把掰倒。你说是不是皮子。"肖鹏嘻皮笑脸的说。
"对啊,班长,我们在比力气呢,声音弄大了点,影响你休息了。"吕尚波赶忙说。
"好了,早点睡吧!王宇剑你别跟他们瞎闹!别影响大家休息!"袭美玉边说边走向自己座位。
听了刚才肖鹏与吕尚波的话,王宇剑从内心佩服他两个急中生智,看来这两小子没啥事,都是血性中人。
等班长走后,他们三人相视一笑,"皮子,哥给你赔礼了,咱还是好哥们。"肖鹏小声对吕尚波说。其实肖鹏这火爆脾气并不是因为与吕尚波有仇,只是他不愿看别人流泪,在这种时刻,流泪就如传染病,会把所有人燃起的斗志打消掉,更像一颗炸弹把每个人内心脆弱炸出来。
吕尚波也不好意思说:"谢谢哥们来劝我,都怪我,没把控自己,明天够级!喝酒!"
说心里话,肖鹏内心也是很烦的,他告诉父母要去轮战了,肖鹏家里人那个急啊,每次来信就说东家姑娘如何,西家姑娘如何,就想趁着他去前线前把对象给定下来。
但肖鹏可不想走媒人路线,虽然去前线生死未卜,对自己婚姻大事也不将就。他早和王宇剑说已经给女同学写信了,表白了一下自己,但现在也没收到人家来信。
王宇剑知道肖鹏所说的那个女同学,但是人家姑娘可是十里八村有名漂亮妮子,肖鹏要去前线了,王宇剑知道这婚事准黄。但肖鹏就认准那个女同学了,还对王宇剑说,兴他找城里人,难道我肖鹏就不能找个城里人了?所以刚才让吕尚波这么一折腾,肖鹏憋的那股气就上来了。
王宇剑和肖鹏回到座位上,肖鹏继续靠在那睡觉,王宇剑望着远处黑色的夜空,时而一处灯光擦窗而过,时而就是远处黑茫茫大山,看不到月亮与星星,天已经阴沉了。这时候也不知道素贞在干什么,一定睡得很香。王宇剑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够级了!"柱子声音把王宇剑与肖鹏从梦乡中拉起。王宇剑拿起日记本又开始了一天的记录。
"3月14日,天气多云。车过宿州了,已进入安徽境内,大多数战友心情都很沉重,但彼此都能理解。昨晚肖鹏与吕尚波差点干起来,我理解他们心情。其实人到了关键时候,特别是既将面临战斗时候,都有一种压抑的心情。不过也能见证真情,比如男女之间,有的女人不配当作女人,当男人要去保家卫国了,她们去提前逃避。哎,人这辈子,真不能谈情,特别是你要为国家奉献一切,乃至重创时候,要把那种小情压在心底,必竟我们都面对党旗军旗宣誓了,就要去实现自己承诺。"
王宇剑正要往下写,这时柱子凑到我身边来:"还在给素贞写信呢,先歇会儿吧,写完了也邮不出去。先打扑克!"说完就拉着王宇剑往车厢另一头走。
边走边凑王宇剑耳边悄悄说:"我弄了一瓶白酒,一会儿找地方喝去。"
"太好了!走够级去!"王宇剑一边说一边召呼着,肖鹏、张志国、张大友、刘国平,顺便也把吕尚波叫着。丁林立和张志强玩升级了。
"3月17日,天气晴,车快到昆明了,听战友说车过长虫山了,郁郁葱葱的山脉从远处望去一片绿色,早就耳闻云南的滇池、西双版纳、石林等风景了,可是作为军人,与我无缘。从小没走出过家门,当兵了才有这样机会去远处走。作为军人听从使命召唤是职责所系,你不能有二话。死有何惧,解放军历史上有那么多为争取新中国解放而冲锋陷阵的老前辈,他们不怕死缘于何处。作为军人去战场是一辈子荣幸,军人生来就是为了战争。"
王宇剑记完日记,闭上眼睛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一切,那都是一个未知数“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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