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比试

在雅班之中,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切磋氛围。同学们之间时常会进行武艺上的较量,这既是提升自身实力的方式,也是彼此交流学习的机会。在这个班里,几乎每个同学都上台挑战过玉清若。那擂台之上,一场场切磋下来,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现象:不管是谁,不出五招必然会被玉清若踢下台去。

因为是同学之间的切磋,大家都秉持着点到即止的原则,所以并没有使用武器。然而,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那些擅长远程攻击的同学来说,近身搏击简直就是他们的弱项。就拿紫幽宫的同学来说吧,紫幽宫的技能特色就是以箭弩为主,这就导致他们在面对近身搏击时,一旦对手靠近,就立马处于劣势。

端木淳就是紫幽宫的一员,他的箭法堪称一绝,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他凭借着练气大圆满的修为,所获得的爆发力相当惊人,甚至能够身穿千斤顽石。在紫幽宫的同龄人里,他的箭法无人能出其右,他也一直因此而倍感自豪。可是,一旦离开了他擅长的弓箭,他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完全没了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在擂台上简直就是个“菜鸡”。这不,他刚一上台,还没等施展什么厉害的招数,就被玉清若一脚给踢了下去。

端木淳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满脸涨得通红,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怒道:“我不服!有胆跟我比射箭啊?”刚刚在擂台上被玉清若那么轻易地踢下台,还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这让他觉得自己一点面子都没有,在同学们面前简直抬不起头来。

“好啊。”玉清若的回答简洁而干脆,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嗯?”端木淳以为自己听岔了。在他看来,剑修跟箭修比箭法,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心中暗自揣测,这小子不会是被这几天在擂台上的战绩冲昏头脑了吧?毕竟剑修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剑法的修炼上,对于箭法,应该是很少涉及的呀。

擂台下,此时已经围满了前来围观的众人。他们大多也都不看好玉清若。毕竟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术业有专攻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每个门派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向和特色技能,每位少年也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不断钻研。

就像暮雪派,他们主修音攻,那音波的力量可以在战斗中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紫幽宫,自然是主修弓弩箭法,这是他们门派赖以成名的技能;太虚派的重心则放在炼器和炼丹上,他们炼制出的法宝和丹药在整个修仙界都颇有名气;五玄门主修符箓和阵法,那些神秘而强大的符箓和精妙的阵法常常让人惊叹不已;凌天阁以剑修为主,他们的剑法凌厉而飘逸;天剑门则是综合门派,毕竟作为天下第一宗门,它的底蕴深厚,各种修炼法门都有所涉及。

紫幽宫的同学们虽然在近身搏击方面是弱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其他强项。所以在众人眼里,玉清若这个剑修居然要和端木淳这个箭修比箭法,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大家都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小子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赢了几场比试,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怕是连弓都不会拉吧?

“怎么比试?”玉清若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和想法,只是平静地向端木淳问道。她心里清楚,如果是那种固定靶的比试方式,恐怕很难真正试出两个人箭法的高低。毕竟在实际的战斗或者狩猎场景中,目标可不会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确定要跟我比射箭?等会儿输了可别哭哦!我最怕看男人落泪!”端木淳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玉清若。尤其是像玉清若这种长相比较清秀的,他觉得要是把玉清若弄哭了,就跟自己欺负了姑娘似的。

玉清若只是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她心里明白,射箭这件事,自己还真不一定会输。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上一世,那时候她和段楚寒被困在一处秘境之中。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达到筑基期,尚未辟谷,身体还需要依靠食物来补充能量。在那个秘境里,为了生存下去,每天都要出去打猎觅食。

段楚寒可是皇子出身,自幼接受的是皇家的全面教育,六艺俱全。他的箭法相当精准,即便不用灵力的加持,也能够轻松射中百米开外的猎物。而她的箭法,正是段楚寒手把手教的。在段楚寒耐心的教导下,她逐渐掌握了射箭的技巧,而且事实证明她在箭法上有着不错的天赋。

在那秘境里的日子,虽然生活清苦,每天都要为了食物奔波,但是远离了外界的纷争,没有那些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没有那些修仙者之间的勾心斗角,生活过得很平和。那是一段让她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

就在这个时候,钟言站了出来。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然后说道:“不如我用符箓幻化几只灵鸟,谁射中最多就算谁胜,如何?”他的这个提议很是巧妙,既能够考验两个人的箭法,又能够增加比试的趣味性和挑战性。

“善。”玉清若听了之后,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

端木淳也毫不犹豫地同意道:“好,就这么定了!”他心里想着,这一次,他一定要挽回面子,让这个看起来有点娘们唧唧的小子哭着求饶!

两人的这场对决瞬间就引来了班上同学的围观,那些之前被玉清若一脚踢下擂台的少年们更是兴奋不已,一个个都翘首以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似乎都在等着看玉清若出糗。

玉清若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场上这些目光“热切”的少年们,心中暗自不屑,呵,都盼着她出糗呢。在她眼里,这些少年就像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幼稚得很。

“玉瑾,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玉清寒站在一旁,眼睛里满是信任地看着玉清若。

“他赢不赢也和你无干系。”木守正皱着眉头,伸手将玉清寒拉离玉清若的身边。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玉清寒和玉清若走得太近了,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很是别扭。

“守正,你也来了。”玉清寒有些惊讶地看着木守正。平常木守正可是个修炼狂人,整天都忙于修炼,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我再不来,你都要跟别人粘一起了。”木守正没好气地说道。在他的记忆中,玉清寒一向都是很乖顺的,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是自从跟玉瑾走近之后就变了,变得要么翘课,要么罚抄,总之就是学坏了的样子。

比试所用的是普通的弓和箭,这种弓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明确规定不能使用灵力。这是因为这种粗糙的弓箭根本就承载不了灵力的加持,一旦强行注入灵力,很可能会导致弓箭损坏。不过,主要还是因为端木淳觉得自己的修为比玉清若高,他不想让别人说他是靠着修为高才赢得比试的,所以不想占她这个便宜。

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错觉呢?这是有‘根据的’。他曾经看到玉清若去食堂用膳,而且玉清若一直有领取辟谷丹。由此他就推断,玉清若应该是刚刚筑基,还没有完全戒掉口腹之欲。在他的认知里,这就好比一些一岁的孩儿,虽然可以开始吃饭了,却还戒不掉奶一样的。

玉清若要是知道他这么想,只能丢给他一个呵呵的表情。他哪里知道,玉清若的口腹之欲难戒是小时候被师尊饿的。至于备着辟谷丹,那是因为上次与段楚寒被困秘境之后养成的习惯。

在那个秘境里,环境极其恶劣,天寒地冻的,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当时他们两个人的修为还很低,还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更何况,那里的灵气相当薄弱,空气中的灵气根本就不够支撑两个人维持寻常的灵力运转。所以,她和段楚寒只能依靠打猎来维持生活,运气不好的时候,要挨饿好几天。那时候她就在想,要是储物袋里有瓶辟谷丹多好啊,从那以后,她就养成了备着辟谷丹的习惯。

规则定下之后,比赛很快就开始了。钟言和他的师弟周承业各自站好位置,然后同时释放了一只用符箓幻化出来的灵鸟。玉清若和端木淳反应迅速,同时拉弓放箭,只见两支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皆一矢中的,准确地射中了那两只灵鸟。紧接着,他们又连续同步放了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令人惊讶的是,两人每次都能射中,而且他们甚至可以同时射出五箭并命中。这么比下来,一时之间还真的很难分出高下。

“玉瑾的箭法真好!”玉清寒看着玉清若的精彩表现,眼睛里满是崇拜。在他心里,玉清若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师尊一样。

木守正见不得好兄弟一脸呆傻样,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他脑袋道:“就这点儿能耐,有啥好惊叹的,我一把飞剑就能戳中一群!”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闻言脑门刷过一排黑线,这是比箭法又不是比‘剑法’。

不过这么比下去确实很难比出箭法的高低。钟言和周承业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改变了策略。他们站在一起,同时放出手中的符鸟。这回符鸟的数量为单数九只,谁射得多谁就获胜。

玉清若和端木淳依旧毫不犹豫,皆五箭齐发,嗖嗖嗖几下,八只符鸟应声而落。此时,剩下的一只就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踮着脚尖观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只见两支箭齐齐射向盘旋在空中的第九只符鸟,那两支箭的速度和力量看起来不分仲伯。就在离符鸟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两支箭擦身而过。最终,玉清若的箭准确无误地射中的符鸟,而端木淳的箭却偏离了轨道,成曲线往前冲,然后射中了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燕子风筝。

“玉瑾同学很厉害啊!”有同学忍不住赞叹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运气。”也有同学不太服气地说道。

“对啊,我看就是运气好。”另一个同学附和道。

“可是人家赢了啊!”又有同学反驳道。

端木淳在紫幽宫的同龄人里,那可是箭法最为出众的。他自小就对箭术痴迷,每日刻苦练习,无论是炎炎烈日下,还是寒风凛冽中,都能看到他在靶场苦练的身影。他射出的箭就如同他的骄傲一般,精准而有力,因此他一直对自己的箭术引以为傲,这份骄傲仿佛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然而,今日的一场比试却彻底打破了他的这份骄傲。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剑修。“咔”的一声,端木淳满心悲愤地捏断了手中的弓。

“你赢了!”端木淳强忍着心中的波澜,沉声道。他想起阿爹曾经的教诲: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大丈夫的气量。虽然现在输了,但是只要以后勤加修炼,总有赢回来的时候。

玉清若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赢得光明正大,可是看到端木淳那副隐忍含泪的模样,心里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看来,本来就是自己赢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说吗?她忍不住撇撇嘴,暗自腹诽,这年纪的小孩心灵可真脆弱,不就是输了场比试,怎么搞得像是丢了钱似的,至于这样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身着交流会统一校服的少年走了过来。他们的校服精美而独特,胸口的刺绣尤为醒目。仔细一看,那刺绣上绣着一个“清”字,原来是‘清’班的同学。

“刚才是谁将我的纸鸢射下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问话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他来自华音寺,名叫忘凡。

忘凡是华音寺的俗家弟子,并未像寺里的僧人那般剃度。他留着一头短发,那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单纯而又充满朝气。

众人听到他的问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端木淳和玉清若两人。这目光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丝线,将他们两个从人群中单独拉扯了出来。

“是你?”忘凡先是指了指端木淳,然后又指了指玉清若,眼睛里带着疑惑与质问,“还是他?”

“不是玉瑾。”玉清寒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忘凡听到这话,便将目光直直地看向端木淳,问道:“那就是你了?”

“不是只纸鸢吗,我给你捡回来便是!”端木淳气得脸都有些红了。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了,比试输了不说,还被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真是流年不利,感觉所有的糟心事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男孩子玩什么纸鸢?娘们兮兮的!”端木淳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他觉得男孩子就应该玩些充满阳刚之气的东西,像纸鸢这种在他看来比较女孩子气的玩意儿,实在不适合男孩子。

“你……”忘凡听到这话,顿时来了气。他在华音寺里虽然是俗家弟子,但平日里也遵循着寺里的清规戒律,那些戒律让他养成了温和的性子。可是此刻,他真的很想上去打人,他觉得端木淳实在是太过分了,那纸鸢可是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

“你什么你,风筝掉哪儿了?”端木淳不耐烦地问道。刚才他一直沉浸在比试失利的负面情绪之中,满心都是自己输给玉清若的不甘,压根就没注意到风筝所落之处。

忘凡气呼呼地指了指西边的围墙,然后便不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要骂人,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脸憋得有些红。 端木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感觉一阵不妙涌上心头。那边好像是……是女学子居住的桃花阁吧?在这天剑门里,学规可是明文禁止男修闯入女学子的住所的,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咳咳,区区一只燕子纸鸢还寻来做甚,我给你买一个新的。”端木淳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心里暗暗想着,这天剑门啥都好,就是规矩太多了,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真是麻烦。

“买?那可是我姐给我做的!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找回来!”忘凡大声说道。那只纸鸢可是他姐姐亲手做给他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怎么能是随便买一个新的就能替代的呢?

“知道了,知道了!”端木淳无奈地应道。他从小就怕他姐,一听到‘姐’字就不由自主地怂了起来。他心里暗自埋怨,你姐做的干嘛不好好藏着,非要拿出来放,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端木淳走了几步,经过玉清若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他脑子一转,开口道:“我的箭是被你的箭打偏才会射中他的风筝的,所以你也有责任!走,跟我一起去!”他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这件事情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呢?

玉清若还没来得及发话,玉清寒就抢先回道:“你这人真会强词夺理,风筝明明是你一个人射下的。”玉清寒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他觉得端木淳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玉清若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激动。

玉清寒看到她的眼神,只好乖乖地退回她身边,不再做声。

“好。”玉清若平静地说道。她心里清楚,端木淳的箭确实是被她射出的箭击偏的。既然她已经坦然地认了胜出的那一箭,就没有理由推脱自己所闯下的祸端,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端木淳听到她的回答,有些讶然。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想碰碰运气,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咳咳,那就走吧。”端木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玉清若已经转身朝着西边的围墙走去了。

“喂,你这人,等等我。”端木淳急忙疾步追上去,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撞见哪位仙子,尤其是他姐的好闺蜜余菲。要是被余菲看到他闯进女学子居住的桃花阁,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站在原地观望,有人满脸担忧,他们担心端木淳和玉清若真的闯进桃花阁会受到惩罚;也有人纯粹是瞧热闹,他们好奇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不过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说话也尽量压低声音,就怕一不小心引来戒律堂的人。在场的大多是一起玩闹的朋友,谁也没有坏心眼到故意捣乱。而忘凡一心只想拿回自己的风筝,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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