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门之中,景廉与周舒这一对仙侣仿若星子般璀璨耀眼,被众人视作令人称羡不已的璧人。景廉生得丰神俊朗,仿若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一般。那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英气,而他在剑道之上的造诣更是日益精深,每一次拔剑都似蛟龙出海,剑招凌厉且充满了独特的韵味,仿佛他与剑融为了一体。周舒姿容秀丽得如同春日盛开的繁花,她的美不仅仅在于那精致的五官,更在于那周身散发的灵韵,如同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灵动而又迷人。
然而,看似如此般配的两人,他们的身边却总是萦绕着那些隐隐约约、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这背后,其实有着一段复杂而又纠葛的往事。
昔年,在这繁华世间的诸多家族势力交织的大背景下,景廉所在的家族与周氏家族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早早便为景廉与周氏嫡女周莹定下了婚约。周氏家族乃是声名远扬的名门望族,在这一片土地上有着深厚的根基与极高的威望。周氏二房一支的周越更是天资卓绝,不到百岁便踏入元婴期,成为太虚派的长老。周莹作为周氏大房一支的嫡女,生来便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她的弟弟周承业,凭借着自身的聪慧果敢以及在家族事务中的出色表现,在家族中也颇有地位,是家族未来的重要支柱之一。
周莹宛如深宅大院里那被精心培育出的一朵幽兰,她生得温婉娴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端庄典雅的气质。她的才情更是出众非凡,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在女红刺绣方面,她堪称一绝。每一根丝线在她手中都仿佛有了生命,能够随心所欲地勾勒出世间最美丽的图案。她绣出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绣布上跃然而出;她绣出的山水风景如诗如画,让人仿佛置身于那片宁静悠远的天地之中。
而琴棋书画,她也是样样精通。轻抚琴弦,悠扬的乐声便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能让听者沉浸在那美妙的意境之中;对弈棋盘,她思维敏捷,落子如飞,常常让对手惊叹不已;挥毫泼墨,她的书法刚柔并济,宛如行云流水;泼墨作画,她笔下的画卷色彩斑斓,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在周家那充满诗意与生机的庭院之中,往昔的场景仿佛一幅美好的画卷徐徐展开。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如同碎金般铺满了整个庭院。地面上的青石砖被阳光映照得闪闪发亮,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珍贵印记。温柔似水的周莹正坐在亭中,那亭台是用上好的檀木所建,檀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之神清气爽。亭台周围还环绕着雕刻精美的栏杆,栏杆上的图案栩栩如生,有龙凤呈祥,有花鸟争艳,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周莹专注地穿针引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与执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手中的绣布。手中的丝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绣布上轻巧地勾勒出美好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情思,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也是对这段婚约的珍视。
活泼灵动的周舒则倚靠在栏杆旁,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罗裙,罗裙上绣着淡粉色的花朵,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她笑语嫣然,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周舒是周莹姑姑的女儿,随母姓,是周莹的表姐,属于二房一支。她的眼眸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见底,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让人忍不住为之沉醉。
彼时,那娇艳的春棠花正盛开着,满树的花朵如粉霞般绚烂。微风轻轻拂过,花瓣随风悠悠飘落,仿佛下起了一场花雨。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周莹的绣绷之上,这意外的一幕却激发了周舒的兴致。只见她指尖剑气轻闪,那剑气似一道银色的流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刹那间,那剑气便将那春棠花瓣雕成了永开不谢的模样。花瓣上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被时间定格在了最美的瞬间。那瞬间,仿佛时间都为这美好的一刻而静止,整个庭院都沉浸在一种宁静而又美好的氛围之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春棠花的芬芳。
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难以捉摸。太虚山门成了这一切孽缘的开端。斑驳的千年玄铁山门隐现于流云之间,门楣上"太虚无相"四个古篆历经风雨仍透着摄人威压。太虚山是一座云雾缭绕、充满神秘气息的仙山,每逢子夜便有七色霞光自山巅凌霄阁冲天而起,照得三十六峰如同琉璃仙境。山上常年云雾弥漫,九曲寒溪穿云破雾蜿蜒而下,溪畔生长着能解百毒的紫玉灵芝,更有通体雪白的灵鹿时隐时现。太虚派就坐落在太虚山龙脉交汇处的抱朴台上,七十二座悬空楼阁以星斗之阵排列,檐角铜铃无风自鸣,声传十里而不绝。
太虚派主修炼器和炼丹,地火室中百年不熄的六丁神火能熔玄铁,丹房里飘出的药香可令枯木逢春。但门派内也不乏剑法秘籍,藏经阁最深处封印着开派祖师以精血绘制的《太虚剑典》,据说每日子时月光透窗之时,泛黄的纸页上便会浮现出流动的剑痕。这些秘籍都蕴含着高深的剑道真谛,后山试剑崖上至今还留有第三代掌门剑气劈出的百丈沟壑。谁若能领悟其中的奥秘,便能在剑道上取得巨大的突破,三百年前叛出师门的宣明子正是参透了"以器入剑"的关窍,方才创出震动修真界的噬魂剑诀。
当景廉拜入周越门下之后,他便与周舒一同修习剑道。每日破晓时分,露珠尚在剑刃上凝结,两人便踏着青石阶走向山腰的演武坪。山间的剑道之路蜿蜒如龙脊,覆着经年苔藓的台阶总在雨后泛着幽光,周舒常执青铜灯在前引路,暖黄的灯影与晨雾共舞。道旁苍翠的竹林里,画眉鸟正啄食新发的竹实,每当剑锋破空之声惊起群鸟,总有羽翼掠过他们染着朝霞的发梢。
《太虚剑典》需借山势施展,景廉总在第七式"云涛叠浪"时踏错步法,这时周舒的竹剑便会轻轻点在他腰侧,剑柄垂着的青穗扫过被汗水浸透的衣襟。他们曾在盛夏的雷雨中比试身法,雨中的衣袂翻飞若惊鸿;也曾在深秋的晨霜里推演剑理,呵出的白气缠绕着剑格上的鎏金纹。当暮色漫过栽满忍冬花的石篱,周舒会取下景廉发间沾着的枯叶,而他总装作不知晓那截带着体温的叶柄被悄悄收进了剑穗暗袋。
最难忘是那年上元夜,两人偷溜至后山瀑布练剑。月华倾泻在飞溅的碎玉间,周舒的银鳞软甲映着千重水光,剑尖挑起的水帘竟凝成上弦月的形状。当景廉以剑作笔在潭面写下"长相守"三字时,暴涨的春潮突然漫过他们的鹿皮靴,周舒笑着拽他跃上老松横枝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绯色耳坠扫过脖颈上未愈的剑伤,像朱砂笔在雪宣落下最后一道惊红。
而外门的周莹,她整日研习雌黄之术。雌黄之术乃是一门神秘的术法,需要研习者有着极高的天赋和耐心。周莹身姿纤弱,她在研习术法的过程中常常会感到疲惫,但她依然坚持不懈。然而,在景廉的心中,她的身影却渐渐模糊起来。那曾经美好的婚约,仿佛被岁月的风沙慢慢侵蚀,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每逢月圆之夜,清冷的月光洒在太虚山的藏书阁上。那藏书阁是一座古老而又庄严的建筑,它的墙壁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显得格外坚固。阁顶覆盖着黑色的瓦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光。里面珍藏着无数的修仙典籍,每一本典籍都蕴含着前人的智慧和经验。仍有守山弟子在巡逻之时,听见从那藏书阁中隐隐传来旧年绣帕撕裂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颗心碎裂的声音。他们循声而去,却只看到那冰冷的月光在《太虚双修秘录》的玉简上凝成了霜痕,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哀伤。玉简上的文字在霜痕的覆盖下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承业至今都清晰地记得那个寒露沾衣的清晨。那天清晨,雾气弥漫,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空气中透着一股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本应该系在阿姐鸳鸯枕上的定亲玉佩,此刻却正安静地在景廉的襟前泛着冷光。那玉佩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在嘲笑这命运的无常。玉佩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那是工匠们精心雕刻的图案,曾经代表着美好的爱情和承诺,如今却成了一种讽刺。
二十年前的大婚当日,本应是阿姐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新娘却换做表姐周舒。周舒怀了景廉的孩子,景家只好退了他与周莹的亲事。周家一房上下十分震怒,但周莹却答应了。那天,周家二房一支的院子里上下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庭院,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庭院里摆放着精美的桌椅,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亲朋好友们都纷纷前来祝贺,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庭院之中。
可谁能想到,周莹竟用三尺白绫悬于闺阁之中。那绣着并蒂莲的嫁衣,是周莹为自己亲手缝制的,今生却无缘穿上了。本应是幸福的象征,却在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里,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阿姐未竟的爱情和无尽的哀怨。嫁衣上的丝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阿姐的悲伤和绝望。
从此之后,周家大房一支搬离了太虚山。门前再无太虚弟子踏足,曾经的热闹与往来,都如那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曾经热闹的庭院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些残花败叶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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