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

初春的晨光十分柔和,轻轻地笼罩着古木参天的森林,偶尔的鸟鸣,更添了一分初生的朝气和生机。似乎,这里充斥着美好与安详,但这不过是表现,这里是空冥大陆最凶险的地方之一——玄天森林。

在墨绿色的森林较深处,一片高低起伏的山群,其中一面险峻的山壁,可以看见一个小孩子在卖力地沿着崖壁往上爬。

这似乎非常不可思议,一个小孩敢独自攀爬陡崖?而且手脚还很稳,不见丝毫胆怯,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重生的凌天舞。

昨夜那在森林的疾冲中,他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素质远超自己想象,甚至在某些方面达到了了这个年纪修行者的上限。但对于凌天舞来说,远远不够,这具身体还是显得太过脆弱了。

在征得秦先生同意后,凌天舞决定通过攀爬崖壁来锻炼自身。当然,秦先生也询问了凌天舞为什么想去攀爬崖壁,凌天舞解释道:既然要修炼,那么身体太弱了肯定不行,胆量太小也不行,攀爬崖壁正好能锻炼自己,他也想借攀爬崖壁来观察这个陌生的森林。

这些自然是实话,秦先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叮嘱凌天舞要小心一点。

攀爬崖壁的原因其实也正是凌天舞对秦笙解释的那样,首先可以锻炼身体,打熬筋骨,身体是练武的根本,没有好的身体,任你剑法再怎么精妙,也发挥不出其应有的威力;其次可以锻炼身体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如果一个人能在陡崖上如履平地,那他的身体必然是非常灵活的,灵巧的身体和迅捷的速度也是一种战斗技巧而且在面对复杂的情况也能保持一个平稳的心境;最重要的是可以增强凌天舞对这具身体的熟悉程度,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指挥起来多少有点生疏和不自然,攀爬山壁便可以让自己好好地感受这具躯体,增强身体协调性。

当然,这里是危机四伏的玄天森林,这里可是遍地都是凶猛的野生灵兽,随便跑出来一只都能将凌天舞撕成碎片。但是凌天舞回想到秦先生强大的实力,知道这里有相当大的一片地方其实是秦先生的领地。

灵兽的领地意识一向很强,在这些灵兽看来,秦笙无疑是个强者,是一个无法招惹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小木屋的那片草地的范围是一个绝对的禁地,小木屋周围的方圆几十公里就是秦笙的领地,一般而言灵兽闻到他的气息就会躲得远远的。

而在凌天舞征询秦先生的意见时,秦先生也告诉凌天舞他能安全活动的一个大概范围。

心中在想,手脚却没停。由于驾驭这具身体并不是很熟练,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得相当缓慢。当然,以他这个岁数的标准来看,还是颇为快速的。

看到东边的森林边缘开始出现一片亮白,凌天舞坐在一处突出的石头上望着天际运功,缓缓吸收日夜交替时的天地本源乾坤气来锻炼眼瞳。他的眼瞳也发出淡淡的光芒,似是和太阳招相呼应,当然这淡淡的光芒在阳光下是难以察觉的。

随着阳光愈来愈烈,天地本源乾坤气开始逐渐消散了,已不适合再进行吸收了,即便强行吸收那些稀薄的天地本源乾坤气也只会烧伤眼睛,得不偿失。

爬了许久,太阳已经在正中,阳光开始背向凌天舞着一面山壁,凌天舞早已感到四肢肌肉的愈加酸痛了,而早餐早已消化完全,令他感到异常饥饿和口干舌燥。

他也不再逞强,在一处凸起坐着休息,从背上悬挂的一个小包裹取出水和食物吃了起来。凌天舞的头上就是一株扎根于山壁的劲松,给他留出了一大片的荫凉,微微喘着粗气,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颇为不舒服。

一阵凉风吹来,凌天舞感到异常惬意舒适,看着身下那广阔的森林,远处鹰飞鸟鸣,一时心中豪情迸发,不由得仰天长啸一声,感到心神舒畅,异常痛快。

真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在如此景致下凌天舞心生感慨。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太阳也已开始西斜,凌天舞开始向下爬。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在陡峭的崖壁上呢?一脚一步,手须稳,脚须定,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掉下深渊。在刚才那段时间,他似乎想通了,他要开始新的生活,履行新的职责。

前世他追求力量,追求剑道极致,因为年少时的经历,让他明白明白只有拥有力量才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去,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才能不被他人践踏,才能在混乱的时代中求得一线生机。

力量是一切,自己的武道实力才是根本,为了力量他可以牺牲一切,这是他根植于心的想法。但在这极端的想法下他最终迷失了自我,非但没有达到巅峰,还失去了一切。

当他失去陆心儿的那一刻开始,他才明白一个人的感情是多么重要,一个珍视自己的人又是多么重要,当这一切都失去了的时候,拥有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当他失去生命再失而复得的那一刻,他明白了生存的意义在于守护,守护一切自己所珍惜的、热爱的,自己所坚守的,守护住自己那小小的一片“领地”,守护自己热爱的一切。追求力量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守护。

坚定了信念,凌天舞感觉自己爬得更稳了。动作虽还不算纯熟,还透着生硬,但现在好歹爬得像模像样,不复向上爬时的陌生。

很快,夕阳西下,夜幕就要降临了,尽管很累,但凌天舞还是强打精神,奔向那个小木屋。

回去的过程中凌天舞也差点遇到一些危险的猛兽,但都被凌天舞以他那个野兽般的危机预警及时发现而规避了,这些猛兽或许不是那种强大的灵兽,只是一些普通的野兽,但也不是已经精疲力尽的凌天舞所能应付的。

等回到小木屋时,黄昏已经降临。匆匆趁着这个时间修炼玉瞳,修炼玉瞳还可以放松精神。

夜幕笼罩天地,一天又过。

而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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