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粘稠的黑暗。
黑暗中,清脆的脚步声断断续续,无法分辨脚步声从哪里传来,要走去哪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在某一刻,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黑暗中闪出两点明亮的光芒,一瞬之间又消失了,随着光芒的闪烁,黑暗中充斥着死寂。突然,黑暗开始缓缓变淡,四周出现了模糊的形状,隐隐约约有另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天舞哥哥,我在这里呀……哎呀,心儿在这里哟……”
另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黑暗的另一边传来,那边正是黑暗开始褪去的方向。
“心儿……”
小木屋内,凌天舞平躺在木床上,盖着一层被子。不知是昏迷了多久,凌天舞微不可闻的呼吸逐渐有了节奏,心跳也是逐渐变强,身体机能开始变得正常而旺盛。某一刻,凌天舞全身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之后手指也抖了一下,不近看根本看不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目看到了棕色的天花板,隐隐约约能听到瀑布轰击水潭的声音、鸟鸣,以及那阵银铃般的笑声。
就在他睁开眼睛没多久,一个人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来人身材欣长,一身青衣,黑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颇有一些放荡不羁的感觉,隐约可以看见其身后有一个被黑布包裹的木盒状的东西,温和的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凌天舞努力地坐了起来,无神的双目流开始露出神采,转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道:"老师……"
这时的凌天舞,身体上的伤倒是好了,但只感觉头痛欲裂,身体虚弱无力。强忍着虚弱的感觉运转着元气,才感觉舒服些。
"不必多礼,天舞,现在感觉怎样?"秦先生带着一种发自内心关切的语气问。
"没事,只是头很疼而已。"凌天舞脸色此时有点发白,感到一阵阵后怕。
"这是正常的后遗症,灵魂撕裂的痛苦可是真切的,当年我突破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呢。"秦先生此时也带着一丝心悸说道。
"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上古时期那么多人无法进阶的原因了,这突破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非大毅力者不能成,也怪不得突破成功的人以后无一不成为一代强者,毕竟他们的武道意志更加坚定啊。"凌天舞感慨地说,然后又想到,那个发明出玄魂丹的英雄怪不得被人尊为"修炼之祖"。
"对,这一步可以说是人的命运的转折点,走出去海阔天空,走不出来,平平庸庸……徒儿你应该成功突破了吧。"秦先生略微有些紧张的问,因为凌天舞的气息实在虚弱,他也无法确定凌天舞到底有没有突破成功。毕竟,即使失败了,那可也会显得虚弱异常。
凌天舞点了点头,而秦先生也松了口气,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放松了一些。
"好,好,突破了好呀……"秦先生声音略微有点颤抖,凌天舞明显能感到秦笙此刻心情有多激动。能让一个性子淡然的人激动成这样,可见秦先生对凌天舞是抱了多大的希望与关心。毕竟,这可是让大圣造化琴发出琴音的孩子……
带着一丝欣喜与急切,秦先生问:"能召唤出天之灵吗?"
沉默了一下,凌天舞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在丹田,一个散发着生气的液态气旋在高速旋转着,看起来能量颇为充盈,里面的能量,已经不是几天前的凌天舞能比的。凌天舞也感觉到,自己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也快了十倍不止,看来,修炼速度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慢了。凌天舞也很有自信,如果再面对那巨蟒,绝对有把握将其轻易斩于剑下。
仔细一看,便是发现漩涡中心,漂浮着一截看起来充满沧桑的灰色木头,普普通通,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凌天舞心头一动,感受到自己与那木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没错,就是血脉相连。
心中尝试着对那木头发出一声呼唤,然后不自觉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是这一瞬间,一截带着奇异纹理的木头突然出现在凌天舞的手心上方,静静地悬浮在距其手上寸许的位置。
而就在树干出现后,一股充满生机的气息盘旋在树干周围,缓缓向四周发散,充斥着整个房间。
秦先生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疑惑与思索之色,打量着这块木头。
而凌天舞也是带着奇异的眼神看着它:这东西,之前真的是在自己体内的?
回忆了一阵子,秦先生才吐出让凌天舞心中充满疑惑的名字:"九玄苍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玄苍木?"
看着凌天舞疑惑的样子,秦先生解释道:"九玄苍树,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树种,传说,它同时拥有阴阳两种对立的能量。这两种敌对能量,就那么完美地同时出现在这种树中。这种树木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有传说它出现于梦境与现实的分界线,也有传说他只会短暂地出现在黑夜与白天间隔的地方,甚至也有人说这种树存在与生灵界与鬼界的边界……没想到,它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九玄苍木,就是九玄苍树的干。"
凌天舞想起秦先生之前说过的——只有自然中存在的东西,才有可能成为天之灵。凌天舞的九玄苍木天之灵,也代表着九玄苍木是真实存在的。
凌天舞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师,那个,我现在可以融合那摹玉了么?"
秦笙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你这是器灵,完全符合条件。"然后,手上一个戒指光芒一闪,那个闪动着黑白光芒的玉质小琴出现在秦先生的手心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凌天舞还是为这巴掌大小的玉质小琴感到惊叹,毕竟,如此精巧的小琴,想要雕刻出来,肯定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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