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蟹状星云

每个人都会相信,大本事新开的消痘阁,即使是没人来除痘,靠着品荼阁和诗书阁也很快会赚钱。

可惜大家都错了,错了,彻底的错了,也只有他们会这样的认为。

在这个快餐式消费的都市里,谁会闲着去这种地方。有钱的全泡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K歌,喝酒。没钱的大晚上的就在大排档吃个串喝个啤酒。长痘的年轻人脸上的青春痘早已被各种化妆品装涂的不见了身影,谁还会大老远跑到这种店消磨时间,看诗又赚不了钱,那都是不长大的人可能干的事。

再者,这个城市本身就不是一个文化之都。人口来源于四面八方,谁还会追求这种生活,让他们旅游式体验下可以,留在这里花大价钱治病,让人感觉是地地道道的精神变态。

更重要一点就是,痘本身就是一种反复可能会发作一种正常生理现象,跟饮食习性等有些关系,不是靠一两味药便可除掉的。所以消痘阁生意也渐渐变得惨淡起来,更让大本事本崩溃的还在后面。

那是二货八年9月12日一个中午,胖子白同往常一样正在阴暗宿舍做白日梦,忽然间被少年帮主电话给吵醒了。

“你TMD不知道午觉睡不好,下午活死人吗?”胖子白显然被吵醒很是恼火。

“没法子啊,大本事有求于我们,他出事了,电话里不详说了,我们医院见。”少年帮主撩下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胖子白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马上下楼骑了个破车10分钟后赶到医院。到医院后才知道是大本事打电话让他们来看看满天星,原来少年帮主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来医院搞什么?到底怎么啦?”胖子白焦急地问。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是大事让咱俩来看看满天星的。”少年帮主说。

“大本事怎么不来?”胖子白接着问。

“本事哥说,没脸见她,对不起她?还说不要让其她人知道什么的。”少年帮主说。

“什么情况,难道……天哪……他俩……那本事的老婆知道……”

“别瞎猜了,要真这样事可就大发了,都是熟人来着。唉,你说本事他……”少年帮主嘴里叨念着。

“别废话了,上去看看。”胖子白说。

当胖子白他们看到满天星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诊室外面休息区等着就诊排队,头发全部耷拉下来,将整个脸盖住,双手紧捂着眼,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别哭了,行不行,我最怕听到女孩子哭了。你到底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少年帮主轻声问。

“还没什么大了了的,你去问下你的好哥们大本事,是他把我害成这样子的。”满天星哭泣着说。

胖子白和少年帮主好像突然明白过来,很自然地往满天星肚子上看。心中暗骂大本事太坏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真不要脸,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居然还敢让我们帮他顶雷。

“先别哭了,没事。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大本事必须负责,也必须付出代价,我会强制他对你进行精神损失赔偿的。出了这种事大伙都不愿意,不是吗?”少年帮主安慰说。

“赔偿有什么用,这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满天星哭着说。

“那,那要不,要不先打掉吧,这对谁都好。”胖子白走过去,轻轻靠近满天星在她耳边说。

听到这话,满天星马上就怒了,发火了。

她拨开遮住脸部头发,指着自己的脸骂胖子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怎么可能打掉,你这个变态。”

胖子白本就离满天星很近,当露出脸后,胖子白被吓的大叫一声,后退三步,他强忍着自己胃里的边翻江倒海。就在这时,少年帮主也看到了满天星的脸。

整个脸部,三分之二的面积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痘痘,整个脸面变得凹凸不平,甚是恐怖,也就是这个时候,胖子白和少年帮主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原来满天星被大本事店的那位方外圣仙消痘竟然消成这样子,这也太过分了。

少年帮主本想打电话痛骂大本事一顿,此时满天星被医生叫去就诊,不到10分钟就诊断完了,开了药,少年帮主陪满天星拿药。胖子白留下独自去问就诊的医生。

“您好,我是她朋友,想了解下造成她真正痘多最主要原因是什么?能说的白一些吗?”

“说白点吧,就是饮食不良。再俗一点就是吃得过饱,未经充分消化道的食物积存于体内,消化不良、 废物毒素排泄不畅,以及对高糖分饮料、油炸类、海鲜类的嗜好,均会为青春痘的产生埋下祸根。她只要注意下饮食自然会好的,哪有这样乱用中西药来治的。”

“那严重吗?”

“不严重。按我们开的药,不出一周差不多就可能见人了。”

“那就好,谢谢医生啊。”

从医院出来路上,满天星哭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可还是那种悲痛欲绝样子,胖子白和少年帮主开始安慰满天星了,希望心情会好些。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长痘吗,谁小时候不长,不长怎么会显得自己以后更漂亮。”少年帮主劝道。

“是啊,不是有首诗是这样描绘的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赞美十三四岁美好年华啊。你现在就好比这个年华,正是美的时候,长点痘也正常,不要在意。”胖子白劝道。

“别安慰我了,你以为我不懂啊,诗里的是那个豆,跟我脸上的痘两回事。”

“别哭,医生说了,不出一周就会好起来的。不怕,不怕,我不怕不怕啦。”

“是啊,怕什么,长痘应该自豪啊。之前脸上长的是北斗七星,如今脸上出现的是蟹状星云,那可是宇宙中最美的超新星。北斗七星算什么啊,那能量密度,从宋代即公元1054年的七月开始爆发,直到膨胀到现在样子。在从宇宙的角度上去看,那是多么伟大,多么美丽,多么壮观啊……”胖子白说。

“嗯,没错。退一万步说,脸上那些痘痘什么的不算什么。放心吧,不要怕嫁不出去,如有一天真的……实在不行,你看我们哥俩也还单着呢?”少年帮主说。

此言一出,满天星忽然气得用手指着他们,并向他俩大声向咆哮道:

“你们两个变态给我闭嘴。你们仔细给我听着:即使全世界男人都长满了痘,即使全世界所有男人死绝了,我都不会嫁给你们这种人。”

这雷霆般的声音一下子淹没了整座医院大楼,淹没了整个市区,路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着胖子白他们两个怪物,众人都只是轻蔑笑笑,摇了摇头走开了。

只剩下胖子白和少年帮主两人人石像般的呆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满天星以为她的话伤害到他们男人的面子了。对于胖子白和少年帮主来说是震惊、是恐惧、是反思、是沮丧、是无助、是无辜、是无奈……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让他们回到了几年前,来自于同一个女孩子跟他们说了相同的话。

胖子白和少年帮主一起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认为的美好时光。

一天晚上,一个漂亮女孩,两个喝醉酒的2货,胖子白和少年帮主,还有一个给了个冰激凌被收买小屁孩。

少年帮主说:那女孩子不错,想让她记住自己。

胖子白说:这个好办,肯定会把你记在心里。

少年帮主当时真的信了胖子白醉话,也听从了胖子白的计策。

那个漂亮女孩子吃完饭后,只身一个人准备从六楼坐电梯到一楼。

当到第五层时,电梯的门开了,电梯里只有漂亮女孩一人。

胖子白看了女孩子一眼,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自言自语地说:“人太多了,我不乘了,等下一次。”

女孩子看了看周围的空气,又看了看胖子白好像喝醉的样子,说:“你神经病啊,这电梯里面就我一个人啊。”

女孩子到达三层时,电梯门又打开了,是一个小孩子。他看着只有一个人的女孩说:

“天哪,楼梯里怎么这么多人呢?我还是等下一次吧。”

小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漂亮女子被搞得莫名其妙,可是当电梯门被关上那一瞬间, 女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惊声尘叫,被吓坏了。只希望尽快到达一楼。

当一楼的门打开时候,少年帮主看着蜷曲在角落受惊吓的女子,大声对着周围的空气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都给我滚出去。”

然后,少年帮主扶着漂亮女子走出电梯,还问长问短的,说什么天塌下来他会顶着,安慰女孩子别哭。

那女子紧紧抓着少年帮主胳膊,很感激地让他送她一程。少年帮主那个时候真的高兴坏了。

可就在这时,小孩子出现了,对漂亮女孩说:“姐姐,对不起。是他们两个想认识你,想跟你搭讪才让我配合着来吓你的。你不要怕,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在那一瞬间,漂亮女孩子推开少年帮主,怒吼着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败类,人渣。给我听好了,地球上即使所有男人死绝了,也不会有人嫁给你们的。”

胖子白和少年帮主想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子,想起了那些话,想起了这些年来碌碌无为,想起了没心没肺的日子。

过去都已过去,为什么还不能放下。

看着远去的满天星。

没心没肺的胖子白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痛楚,这种痛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还真的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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