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赐者,当年之事

盘坐在石台上的戚烨,身体被微弱的光尘所环绕,那些光点虽然不怎么明亮,也不显眼,不注意看根本瞧不出,但它们就像是真实存活的生命,有规律的上下律动着,没有随着一阵风而飘散,像是吸附在戚烨周身一般。

置身无尽的黑暗,戚烨寻找着那一点光亮。穿过了漫长的黑色,光明,便呈在眼前。

光明,就像瀑布一样,齐齐的刷了过来,却并没有像真正的瀑布那般将戚烨冲走,戚烨感觉像是身体失去了重力,漂浮在空中。

光明的瀑布快速冲刷至每一处,黑暗被驱散,戚烨看到的,是金色。抬头见到的是金色的天空;俯首而看,自己正悬浮在一片金色的海上。此刻,戚烨只觉得,自己正处在一片金色的世界,温暖,惬意而舒适,四肢躯干放松下来,心弦轻轻的下弛,只感觉要陷在这如梦似幻中。

突然,戚烨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四肢的体感重新收回,也就在这时,强烈的痛楚感如潮水般涌来。

虽然及时警惕,但仍是没有料到会是这般的强烈,戚烨直感到片刻的恍惚,旋即猛然将自己的精神集中,正在不断远逝的意识被一下子强制拉了回去。

戚烨稍稍舒心,刚才一个不慎,如若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很可能就失败了。

戚烨心弦松弛的片刻时间,两倍于先前的痛楚侵袭而来,但这一次无法再打戚烨一个措手不及,有了前一刻的教训,戚烨已经先行反应过来,做好准备迎接更强的痛楚洗礼。

虽然是做好准备,但这滋味儿落到身上仍是不好受。时间在流逝,不断有汗珠从戚烨的额头上滚落,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明明时间正常的在流逝,但戚烨直觉得一秒是当一个时辰在过。在此期间,痛楚不定时的在袭来,并且每一次会比先前翻上一番,与痛楚这玩意儿对抗,实在还是让人吃不消。

戚烨周身的光尘已经多、大到肉眼可见,十分明亮了,只见到金色的“波浪”环绕着戚烨的身体,整齐的上下律动着。

在时光不断流逝间,光尘仍然在不断的增大、增多,可以看到,已是像张薄纱的模样,将戚烨,戚浩然,将石台的周遭范围一并笼罩了进去。

处在金色的视界里,望着飘散的悠悠云雾,任谁都会感到身处仙境,梦幻而浪漫,令人心醉。

天空突然开始有着雪花飘洒下来,携着气温也降了许多,周身的金色光尘不知什么时候转化为了冰蓝色,只见到冰蓝色不断在侵吞着原本的金色,将之取代。极其迅速,金色完全转化为冰蓝色,整个过程却只一柱香功夫不到。

此时已是漫天雪花在狂舞,气温已下降到令人彻骨,雪没有停的意思,越下越大;温度也没有回升的样子,仍在降低。

这时候,只见到半空中有着冰霜凝结,塑作一颗菱形水晶的模样,闪烁着冰蓝色的光。

完成塑形,水晶也没有掉下去什么的,仍然悬浮空中,突然动了动,幽幽的飘向了戚烨的肩头,再是悬停不动了。

漫天乱舞的雪停了,气温也开始慢慢回升,冰蓝色的光尘也开始随风飘散。

正见冰蓝色光尘随风飘散,突然间像是被强行扯住一般,生生又给聚拢了回去。与此同时,一颗猩红的光尘亮了起来。

接着,两颗,三颗,越来越多的光尘转化为了猩红色,最初不过是一点猩红,此刻映入眼帘的,尽是妖艳的血色。

“看来…”闭目中的戚浩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瞧了瞧仍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戚烨。

猩红的光尘如浪潮在周身律动,如猩红的玻璃罩般将戚烨戚浩然父子二人环绕在其中。

可以说完全就是流动的猩红之罩。透过这猩红之罩,看到是血色的天空,血色的云雾,飞过的雁群都是血色的,宛若身处地狱。虽然不会有真正的血腥味,但还是会让人胸口发闷。

猩红的光尘越来越多,猩红之罩看起来也越来越趋近于实质,在猩红之罩的影响下,戚烨的肌肤、头脸都染上一层血色。

也就在这时,毫无预兆的,戚烨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甚至眼白,也都被染上了猩红。

与此同时,一道猩红光芒闪过,再将眼光投回戚烨时,其身体各处的猩红色皆已褪去,恢复了正常。

猩红之罩开始消散,重新化作了漫天的光尘,隐没入这方天地。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是,在那晶莹的菱形水晶之内,一抹妖艳的猩红,夹杂在冰蓝色之中。

“结束了么,父亲,结果怎样?”戚烨开口。

“先回去吧。”戚浩然道。

……

门把旋转,便听得屋内一道温婉女声悠悠飘来,“回来了?”

推开门扉,白衣倩影映入眼帘。乌亮的青丝如瀑布般垂直的洒下,一直落到腰间;肌肤白皙而光洁,且泛着红润的光,显得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修长的玉颈上,是任何人见之都要惊艳的绝世面容。此时便可以看得出,戚烨的容貌与之相似,犹是那黑宝石般的眸子,其中色彩,像极了黑夜天幕上流转的星云,深邃而神秘,令人痴醉神往。此刻她正执着一张瓷碟,用帕子拭着,看样子是为做饭准备。

这位女子便是戚浩然的妻子,戚烨的母亲,古潇岚。

“嗯,神能觉醒很顺利。”戚浩然道。

“那便好了,我马上准备做饭。”古潇岚似乎也挺高兴。

“嗯,戚烨,你先回房,好好感受一下神能的种种妙处……岚,今天我来帮忙吧。”戚浩然少有地勤快了一回。一般而言做饭这种事基本是都是由古潇岚和戚烨二人完成,他则是潇洒地当甩手掌柜。

“父亲,你还没告诉我结果如何吧?”戚烨说道。

“知道成功不就好了,晚点再细说吧,先要准备做晚饭了。”

戚烨看了看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泛上了赤色霞云,“用了这么久么…”便不再纠结此事,径自回到房中。

……

盘坐于床,戚烨正感受着神能觉醒后带来的变化,心神一动,一缕冰蓝色的神能便出现在指尖,“冰…”

“嗯?”

戚烨突然眼神波动了一下,旋即将双眼合起来,心神迅速沉入心底。

深不见底的黑暗。只能看到如此景致,不断的深入,所见的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只有无尽的黑色。穿梭在心底的阴暗许久,终于是出现了点别的东西,只不过却并不是什么光点,在那里的,只有一抹猩红。

继续行进着,那一抹猩红颜色也开始越来越大,近在眼前时戚烨方是看清,那是一个所未见过的世界。

猩红,视所能及之处皆是弥漫着一片血色。那世界的天空是猩红的,太阳是猩红的,云雾是猩红的……下方是血色的海,就像是殷红的血所组成的海洋。这世界,看起来像极了神鬼传说中的,地狱。

心神回归原处,戚烨也是微微睁开了眼睛,虽然不清楚那是甚么,但那肯定是属于自己一部分的东西,并且绝对是以往没有的,那么,定然就是神能觉醒之后出现的。不过,这东西是什么?

体内存在着未知的东西,虽然会疑惑,但不会吃惊。多年的锻炼已经让他波澜不惊,铸就了这样的性格。

不过为什么体内会存在这种东西,戚烨的确还是会疑惑的,但这疑惑马上被他摁了下去,现在思考这东西也没个意义,倒是直接去问戚浩然来得正确。

……

吃过晚饭,戚烨直接去向戚浩然点明此事。

“你是说,感觉体内有特别的东西?”戚浩然道。

“准确的说,像是一个世界。猩红的世界。就我所知唯一的一点,必然不是曾经就存在我体内的。”戚烨道。

戚浩然微微思考,道:“我可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但会牵涉到许多其他事情。”

“我需要知道答案。”直接了当的道出心中所想。

“当真想要知道,纵使知道后会改变你的命运,也不后悔?”戚浩然的语气就像在逼问。

“即使流血、伤残、乃至死亡也不后悔,还没有我后悔的选择。”

“那好,我便将此事告知与你。这件事要追溯到你出生之前,也就是十数年前。”戚浩然说道,那对深邃的眸子中星河流转,宛若记忆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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