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了深巷的最里面,那里是一个狭小的房间,破旧的门板仿佛历经了岁月的侵蚀。戚烨取出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
咔——
清脆的开锁声响起。推开门,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蜘蛛网和灰尘的世界。
大量灰尘扑面而来,二人不得不捂住口鼻。林雪儿问道:“阿戚,这是什么地方啊?”
戚烨道:“这是我父亲的工作室,现在他不在这里,便荒废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一闪而逝。他又道:“得打扫一下了。”
然后他便是从空间扳指内取出了水桶和抹布,接着便走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戚烨打开了门,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铸造一件战器。”
“战器?阿戚,你还是铸器师啊?”林雪儿眨巴着大眼睛。
铸器师,乃是神迹大陆上的一种尊贵职业,专门打造各种各样工艺,小到琐碎的生活用灵具,大到防具兵刃这些战争设备,无所不有。听起来可能与世俗常见的铁匠类似,可二者地位却是天差地别,犹如皓月萤火。
铸器师分为六个等级,依次是一级、二级、三级、宗师级,圣级,以及那最遥不可攀的……
神匠级。
圣级铸器师已是少之又少,那最顶尖的层次,神匠,在神迹大陆,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神匠,那可是铸造终极神兵的大能,其地位,恐怕要比任何一位超级强者都更为尊贵。
毕竟有能力铸造出拥有盖世威能神兵的存在,必然是吃香的。
不过,铸器虽然吃香,却着实不易,不仅需要强大的臂力,还需要极其稳定的掌控力、平衡力和精神力量的强大。可以说,成为一个好的铸器师,要比神赐者的修炼更难。所以戚烨说要铸器,也是让林雪儿有些吃惊。
“算是吧,我曾在父亲那里学到了如何铸器。不过,只是学会了铸器,还从来没有去协会测定,因而只能算是铸器师。水平的话,现在大概相当于三级…”戚烨说道。
“我可没听说过诶!”林雪儿道。
“我一直有在偷偷锻炼技巧的。”戚烨说道:“钱财吃紧时,我也会到离学院较近的铁匠铺内,秘密进行铸器换取报酬。”
走进了工作室,林雪儿才看清它的真实面貌。黑,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窥见其中摆设:一个石台,一个炉子,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这是一间内部设施再简单不过的用于铸器的铁匠铺。
戚烨取出那块“破铁”,放在石台之上。见此,林雪儿道:“对了,还没问你买这块铁干嘛呢,老板说只是块破铁啊。”
闻言,戚烨轻轻一笑,道:“其实是老板不识货,一般人也确实不认得,这是一块罕见的九冥寒陨。”
“九冥寒陨?阿戚,你最近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听到九冥寒陨,林雪儿也是吃了一惊,九冥寒陨是神迹大陆上最坚硬的物质之一,而且也极其稀有。比起焱殒心铁,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与焱殒心铁相反的是,九冥寒陨乃至阴至寒之物,或许焱殒心铁与戚烨会有着一些属性上的排斥,但九冥寒陨,却是完美的与戚烨调和。
“怎么,雪儿不是自诩见识极广吗,怎么会没有认出这九冥寒陨呢?”戚烨轻笑道。
“哪有,人家才没有这么说过。况且我也不是万能的好吗,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全都知道嘛!”被戚烨这样一说,林雪儿马上就不乐意了,撇撇嘴,表示不想和戚烨说话。
“好啦,听话听话……”戚烨伸手揉了一把林雪儿柔顺的乌发。
“那你快点哦。”林雪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一定。”
旋即,戚烨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取下了柜台上的刮刀,小心翼翼的刮下寒陨外层的金属屑,留下的部分开始闪闪发光。
随着表层的屑被一点点刮下,发出的光芒也愈发耀眼。当戚烨放下刮刀时,整块九冥寒陨绽放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紧接着,戚烨将寒陨投入火炉之中。炙热的烈焰洗礼着寒陨。九冥寒陨毕竟是天外神物,化为液状的时间也是极为漫长的。在寒陨完全化为液状时,戚烨便迅速将铁水倒入了剑模中。待冷却完毕,液状寒陨便已完全与剑模相契合。
戚烨取下剑模,将寒陨平摊在石台上,接着取出了那一柄锻造锤,一手按住寒陨,抡起一锤砸下!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那九冥寒陨之上,已是出现了一个凹陷。
又是一锤。紧接着两锤,三锤……戚烨抡动着一锤又一锤。落锤稳定,速度也在稳定上升,渐渐的只看到落锤的残影交叠,快且有条不紊。戚烨沉醉其中,与其说他是在铸器,不如说是在享受金属的奏鸣韵律来得更为恰当。他这是在进行着铸器的重要过程——“提纯”。
品质再好的金属,多多少少都会掺有一些杂质,即便置于炉中经受了火之洗礼,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戚烨现在做的,就是将这最后的一丝杂质,剔除。
提纯完毕后,戚烨用火钳将已成型的剑身重新掷入了火炉,然后他又加大了火候。熊熊烈焰向剑席卷而去。剑身已被烧得通红,那散发的热气,隐隐将眼前的画面都扭曲了。
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戚烨迅速用火钳将剑身夹出,飞快掷入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油水盆中淬火。
哧――
当烧红的剑身接触到油水时,那两种相反的力量相轧,霎时产生了大量白气。当白气散尽时,展现在眼前的,是闪着灿银色光泽的剑身。剑身已经打造完毕了。但铸剑的工序还未结束,戚烨选择一个合适的剑柄装上,又特制了一个剑鞘。这时,铸剑的所有工序才正式宣告结束。
林雪儿见铸剑已经完成,问道:“这样就完成了吗?”
见她不耐烦的样子,戚烨轻笑着摇了摇头,“还差点火候。”
然后,他咬破了手指。
一滴鲜血滴在了剑身上。剑身开始绽放出银色光芒。
又一滴鲜血滴出。银色光芒愈加耀眼。
滴滴鲜血接连滴出。
霎时间,灿银色的光芒,如漫天璀璨星河,洒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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