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时,张国庆同志还挣扎着不肯闭眼,老头的确是爱我胜过他的亲生女儿,没见着我的面一直舍不得走。他见着我的时候,已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是虚弱地拉着妞妞的手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就驾鹤西游了,他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滴在我手上,冰凉的、滚烫的。
我帮他合上眼睛抱着他的头使劲地哭,妞哭得更伤心,只是哭着哭着人一软,人便瘫倒在地上。我赶忙抱起妞妞大叫大嚷地找医生,我一直认为生完豪哥后的妞妞是我不能托举的重量,但在这一刻,我觉得我什么都能做到。
酒精考验的张国庆同志永垂不朽!
在入殓时,我情绪已平复了很多,即便最后一见没说上话,但确实是弥补了我没见上自己老爸最后一面的遗憾,但妞就不一样了,那天人永隔的时刻是说明,妞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亲人了。
都说我们这代人负担重要赡养四个老人两个孩子,但当他们离我们而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辛苦却已然是最幸福的时光。
好些天,我只是小心地伺候着妞的饮食起居,片刻不敢离远。妞很多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哭泣,但次数已少了很多,见着老张头的遗物也能平静对待了。
一天早上,我早早起来为母子俩准备早餐,妞突然从背后抱着我,“老公,我是不是瘦了,都有腰了。”
我脸上没笑,心里却一下子轻松起来,她终于活过来了。“嗯,是啊,瘦了!”
“老公。”
“嗯!”
“我以后没亲人了,你可不能丢下我!”
“必须的。”
“还有我呢!”豪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眨巴眼睛看着我俩恶心。这小电灯泡笨归笨却是异常温暖的。
从老张头葬礼以后就一直没见爱丽尔来我家晃悠,过了得有小半个月突然接到她的邮件。
说从回来后一直受到我的照顾,很感激,后来因为和妞妞的一些玩笑让我受到了伤害,非常过意不去。如果有一些会错意的乌龙,请原谅。现在去城市的反方向开始新的生活了,祝我们幸福之类的。
我一时半会倒不知道怎么回复的好。想了半天才回复了“收悉,珍重!”四个字。
第二年冬天的时候,10和x住进了同一间病房,因为预产期是同一天,所有胎教产检什么都是一起的,毕竟是四个人,这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得多大的裤子呀。x的笑容明显多了,说真的x笑得时候你才能知道折甘当备胎十几年的原因,即便现在是颜值谷值的时候。
镊子说,要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结娃娃亲。折说,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在一起,两男的就一起搞基,两女的就一起拉拉。我说看来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他们还在黏糊着,竟然没人拉我。
外面下雪了,我拉着妞妞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想男人和女人来自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社会背景,有不同的观念,不同的性格,一起走着需要的是宽容,更是勇气。不刻意去改变他(她),也不随意丢失自己。那些生生死死离离合合的事每一天都在发生,我想做的,只是记住初心而已。
雪还在下,一路走来的脚印却格外清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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