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于野

"慕容姑娘的腰功可比画中人更妙。"月华挑眉轻笑,指尖月刃寒光吞吐。台下逍遥二仙同时嗤笑,无法的龙头杖重重顿地,震得邻桌茶盏齐齐跳起三寸:"少庄主这画工,倒比武功更风骚。"

慕容小嫚面纱微颤,流云纱如银蛇出洞直取月华咽喉。却见月华折扇"啪"地合拢,扇骨中暗藏的三千牛毛细针暴雨般激发——竟是唐门失传的"暴雨梨花"!

"小心!"欧阳一剑拍案而起,剑气却慢了一步。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小嫚剑穗上的玉铃铛突然自鸣,音波震荡间细针尽数凝滞空中。原是擎机门主天机子暗中布下的"凝音阵"起了作用,细针遇音即成冰晶,叮叮当当落满擂台。擎机门门主天机子是当年碧云仙子梅小琳的追求者之一,这次慕容小嫚的比武招亲,他自然也是出力颇多。

月华面色骤冷,袖中滑出柄锋利匕首,身形如鬼魅贴地疾掠。眼看刀锋即将划破少女罗袜,东南角突然炸响破锣嗓子:"要饭的讨杯喜酒!"

但见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跌撞入场,草鞋甩飞处臭气熏天。那味道似腌了十年的臭豆腐混着泔水,熏得月华招式一滞,匕首竟扎进自己大腿!乞丐趁机扑到擂台边,捧着慕容小嫚踢飞的绣鞋猛嗅:"仙子脚香治百病啊!"

月华拔刀暴怒,月刃组成杀阵罩向乞丐。却见乞丐醉拳歪打,竹棍戳地借力,一个屁墩坐在月华肩上,两腿锁喉使出"老树盘根",边扭边嚷:"大老爷们擦的什么香粉,比茅坑还冲!"逍遥二仙刚要出手,无法突然捂着独眼惨叫——那乞丐甩出的泥丸正卡在他眼罩缝隙里!

擂台霎时鸡飞狗跳。慕容小嫚看得分明:乞丐每招都暗合玉女剑法要诀,竹棍点穴更是精准封住月华气海。当乞丐被月刃割破衣襟时,她瞥见那人胸口青龙纹身——正是引仙楼事件流传的萧龙特征!

"游戏该结束了。"乞丐突然变声清喝,竹棍挑飞月华发冠,沾着泥巴的脚丫"啪"地印在他脸上。月华踉跄后退间,乞丐扯下面具朗笑:"东神西经萧龙,特来求娶武林第一臭脚...不是,第一美脚...哎呦说错了!"

月华抹去脸上泥印,月刃在空中划出幽蓝弧光:"原来引仙楼的野狗还没死透。"十二枚淬毒月刃突然组成莲花杀阵,竟将擂台四角铜灯全部斩落。灯火熄灭瞬间,他袖中抖落磷粉,霎时整个擂台燃起惨绿鬼火!

萧龙竹棍点地借力腾空,破裤管里突然炸出连环响屁。这记"九转回肠"的臭气炮竟将磷火吹成漫天流萤,原本阴森的鬼火顿时化作浪漫星雨。台下女侠们刚要惊呼,却被浓烈脚臭熏得泪眼婆娑——原是萧龙借着下落之势,将草鞋甩向月华面门。

"接着您老的香囊!"萧龙怪叫中,草鞋不偏不倚卡进月华正要念咒的嘴里。那鞋底还粘着引仙楼前的陈年狗屎,此刻经内力催发,臭味竟凝成肉眼可见的墨绿毒雾。月华双目暴凸,手中月刃胡乱劈砍,竟把自家逍遥二仙刚甩出的救命绳索斩成碎片。

慕容小嫚忽然轻"咦"一声,她发现这乞丐看似疯癫的步法,竟暗合玉女剑法"天女散花"的精髓。当萧龙使出一招"醉卧星河"避开月华杀招时,少女指尖剑气不自觉随着他的身影游走,在白玉台上刻出浅浅剑痕。

"够了!"月华突然咬破舌尖,喷血催动月刃。染血的兵器发出妖异嗡鸣,竟在半空组成血色弦月。看台间传来阵阵惊呼——这分明是邀月山庄禁术"血月葬"!当年月枫便是用此招屠灭塞外十八部族,此刻重现江湖,连欧阳剑气都为之震荡。

萧龙却把竹棍插进地缝,双手猛地撕开破衫。精壮胸膛上青龙纹身骤然发亮,龙目射出金光直冲云霄。更可怕的是他周身毛孔喷出灰白雾气,那酝酿了半月的脚汗经内力蒸腾,竟在空中凝成狰狞龙形!

"看我的香飘十里亢龙有悔!"灰龙裹挟着发酵的臭气撞向血月。两股真气相撞竟发出闷雷般的屁响,冲击波震得擂台四柱齐断。漫天烟尘中,但见月华被灰龙追着满场疯跑,月白锦袍沾满泥脚印,发冠上还插着根馊了的鸡骨头。

慕容小嫚忽然甩出剑穗,银铃在萧龙后颈轻点。少年只觉幽香入鼻,怀中突然多了枚解药——原来她早看出月华在血月中藏了"七日丧魂散"。萧龙心头微动,这姑娘竟连他假装中毒的细节都算到了。

当灰龙终于消散时,月华正倒吊在擂台残柱上,浑身粘满不知从哪飞来的烂菜叶。萧龙晃着脚丫凑近,从趾缝抠出颗泥丸:"还打吗?我这还有珍藏的七宝五味丹。"月华刚要开口,又被扑面而来的脚气熏得昏死过去。

碧云仙子看着已成废墟的擂台,摇头苦笑:"这亲还怎么招..."话音未落,慕容小嫚突然掀开面纱。那张令日月失色的容颜上,朱唇轻启:"且慢。"

满场寂静中,少女玉指轻点萧龙脏兮兮的脚背:"十日之内若能洗净这双臭脚,本姑娘便在听雨轩备酒相候。"说罢甩出本《玉女清心诀》,正落在少年胯下三寸处的残柱上。

萧龙挠头傻笑,突然一掌拍向地面。内力激荡间,废墟中升起万千桃花——原是早先被震碎的木屑经他真气灌注,竟在空中拼出"一言为定"的狂草。花瓣纷飞中,少年倒踢着捡来的铜盆当锣敲,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晃出山门:

"美人嫌我脚儿臭,哪知这是仙家味儿~他日若得红罗帐,定教...哎呦!"最后一声惨叫,是被欧阳一剑用剑气弹出的青梅击中后脑勺。

让我闻了半天的脚气!不还你点颜色怎么行!欧阳一剑暗道,不过这小子的武功真还不赖,能配的上嫚儿。

能使出剑气的只有欧阳一剑,萧龙哪里敢得罪未来老丈人,一晃身形窜得更快,一溜烟的没影了,后面留下了慕容小嫚的一阵轻笑;欧阳一剑道:乖徒儿,你就不怕他一去不返吗?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慕容小嫚道:放心吧,师傅,徒儿已经对他下了同心蛊,他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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