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上)

尽管现在是冬季,山林的晨雾依然缓缓地从山腰间爬上山顶,侧面一阵风吹来时,绝大部分会掠过一个瓦房,这个瓦房的院子里有棵桃树,它随风摇摆着,在看瓦房里面的人,在屋子里的人都忙前忙后的,他们在等待一个特别喜庆的时刻到来。

打开瓦房的门走了出来,旁边是一间矮矮的猪圈,这时你会听到猪拱圈发出的声音,而门边上的鸡来来回回地争夺着昨日猪吃剩下的口粮。

这时,瓦房的门开了,只见一个老农妇走到一个灶台旁(灶台上有一口大铁锅,灶台边上还有一个石缸,大铁锅里面是昨天煮熟的猪食,用简单破旧的塑料袋子盖着,上面压了几根木柴,目的是防止风把塑料袋子吹走。缸里面是猪草,缸的旁边有一个黑桶,用来装水和猪食的,上面如果是在夏天的话会吸引一大批苍蝇和蚊子,但目前就只有一些鸡屎在木桶放置的边上),只见她一边往黑桶里面打进一勺又一勺的猪食,一边自我唠叨道:“开丧的些,老娘们都还没得吃,你们倒好,一大早地就不停的打门了!”

再细看这老妇人装扮,很明显一大早的她并没有洗漱,戴着一个劣迹斑斑的围裙(主要用来防脏的,因为干一些农活会弄脏衣服裤子啥的),她那凌乱稍许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着,头上随意地扎了个胶圈,这胶圈本来是洁白色的,但现在看已经有点泛黄了。老妇人的身高并不是特别高,仅仅在一米四左右的样子,她年龄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大,但看上去就像是高年龄了似的,快六十多岁的样子。她的手上有许许多多的老茧纹路和裂纹,额头的皱纹刻画的是岁月的辛酸和无奈!由于天冷,她就戴了一双粗布手套(手套是破的,手指头露了两个出来)。她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喘气,可以看得出她眼前的白雾已经形成了。

“你快点了嘛,妈;先不要管猪了,先去二伯娘家请她来帮小莲剪生嘛,你还在这里管你的猪,磨磨蹭蹭的,到底是哪样重要哦?”

这时,一个接近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边唠叨着边接过老妇人手里的活。

“我还说我喂了猪再去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说着,老妇人把手套摘下擦了擦自己的手,同时用力地跺了跺脚(主要是为了抖落身上的灰尘啥的),随后急忙沿着院子里的桃树右侧的一条小道(其实小道下面是砌的堡坎,主要用来防止土跨下来打到猪圈)急匆匆跑去请这个所谓的二伯娘来帮儿媳妇剪生。

在山林间的小路上,山林被雪凇压得基本上把路覆盖了,人在上面走着发出脆脆的声响,山林间的小路上很静谧。老妇人要去请的二伯娘,其实就是山南的潘家,潘家在刘家大老坡斜对面,从黄家这个视角看出去,需要走过一个山背面才看得到另一家的房子。

老妇人刚看到潘家的房屋就边走边喊道:“他二伯娘,起床了没?”

声音打破了清晨的一切,潘家的狗闻声便开始叫唤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随后,潘家的位置,一个老妇也打开了房门,只见她身材臃肿,短发,头上戴着个帽子,穿着一身碎花大棉衣棉裤,手上也是老茧裂纹。她朝着门外打了个哈欠,随即向叫唤的狗凶道:“吼啥吼!闭嘴!”

同时,她懒散地走到一堆石坎旁(这里的石坎是用来圈煤炭的,因为煤炭不圈住下雨啥的会把这些煤冲走);他朝着黄家的方向应道:“起了起了,他二舅娘,是小莲有反应了吗?”

“是的,你快过来帮忙喽!”

“马上来,我找一下我的剪刀就马上过来,还辛苦你跑一趟了。”

“那你赶快哈,他二舅娘。”

“好,我找一下剪刀就过来了,你回去叫小磊他提前准备一些酒精,到时候需要消毒用。”

“好,辛苦你跑这趟了,二伯娘。”

“辛苦啥,他二舅娘,说的啥话?”

……

两个老妇人简短交流后,黄家的也不去潘家了,而是半路返回;至于潘家的老妇,她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但没惊醒潘家其他任何人,而是直接走进屋子(屋子里面有个柜子,柜子上对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有农作物,有纸有线,还有平时用的一些生活小工具)到处翻了半天,找到一把剪刀后,她自言自语道:“关键时刻还得靠我这把剪刀呀!”

语罢,她快步走出屋子,在屋子旁的水龙头(水龙头就在屋子门外两步路的位置,有个接水的水桶里面接满了水,水龙头是用木支架架起的,但由于冰冻的缘故,已经被冻住没流水了;木桶放置的位置是几块青石板,这样做的目的是水打湿地面弄得稀泥很多导致沾桶沾人身上;水桶旁边有个木凳子,上面有块磨刀石)旁边蹲下开始磨剪刀,她顺手抓了把桶里的水,随即开始磨了起来,似乎不觉得水冰。

不一会儿功夫,剪刀磨好了后,潘家这个短发老妇就开始起了身子(起身的时候不由得觉得腿都麻了),她下意识地吹了吹手,以此来让手暖和些,随即前往黄家。

至于黄家的情况,黄家的老妇人回去的第一时间,年轻男子已经把猪喂好了,他一边关猪圈的门一边迫切地问道:“妈,二伯娘来了?”

“她赶后,我怕你一个男的懂不到有些东西,提前来看到小莲;你快去准备一下白酒,一会儿要用来消毒用的。还有盆、裹布,还有保温瓶里面的水要温水,不要太烫,我去看到小莲。”

“好的,妈……”

语罢,母子二人各司其职,这一切,只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提前做好该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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