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错在谁
白柔仿佛跌入那深深的山谷中,仿佛又看到在她柔生命中出现的那朵小花,就在那山谷中,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色,只有那一朵盛开的金黄色的小花,那样美丽、娇艳,那样眩目、迷人。白柔喜欢它,它离白柔那样近,白柔的手可以触到它的花瓣,抚到它的灵魂,白柔却无法得到它,白柔只能看,只能欣赏,远远地,远远地……
白柔现在完全没了思想和分析能力,她几乎不知道常峰在说什么。愣了半天,终于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白柔真的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白柔在电话那端咯咯的笑。告诉他,多好啊,有人爱你,还不知足,真羡慕。他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在滴着鲜红的血,痛却快乐着。
“你真的为我开心吗?”都这时候了,他还问她,是否为他开心。真想知道男人在爱情上有没有一点怜悯与同情。难道他们都是铁打的吗?
白柔咬一下银牙,心里恨恨地想骂他,想抽他。但是电话那头常峰听到的却是:
“当然,终于有人肯为你洗衣、做饭了,我不会在替你发愁了。”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很开心的样子。
静默几秒钟常峰问道:“你想过为我洗衣做饭吗?” 他问,是否想过为他洗衣、做饭?时的口气听起来很凝重。
白柔无语。
也许常峰说这些话时,是在给白柔机会,也许是在试探。也许是想听到白柔歇斯里底地骂他,或是哭泣着求他不要这样。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电话里不知是损她还是气她,他说白柔是自恋狂,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只有白柔知道,她此时什么都不想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白柔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祝贺你了。”说完白柔把电话挂掉。
白柔想要什么呢?
挂掉电话,白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袋是麻木的。她几乎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只知道常峰说他要结婚了,和他结婚的女孩不是自己。
那朵金黄色小花在白柔眼前绽放,白柔不忍碰它,它那样美,那样迷人,碰它是一种伤害,是对它的亵渎,白柔不愿它受伤,白柔不愿它飘零,白柔只想它开放,白柔静静地守望……
秋去冬来,今年的雪不知道怎那么多,一场接一场不知疲倦的下着。与常峰分手以后白柔人更加沉默。什么都做不好,对什么都是去兴趣,就像一个废人。
又是一场大雪,雪还在肆虐地纷飞,白柔在喝常峰以前寄来的茶,闻着他的汗水的味道。想着他的样子,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心里酸酸的,不觉泪水落进茶杯里。望着杯中绿色的生灵,那样的优雅、飘逸。曾经鲜活的生命,却被人为的扼杀,还要晾晒、烘烤、揉搓。人真的是残忍的杀手。本是绿油油、光鲜鲜的妖娆美丽,却被折磨的伤痕累累、满面疮痍,还要用热水浇注,让它最后一次的舒展、释放,上下求索,左右盘旋,疯狂地跳一曲美丽的茶舞后慢慢地,慢慢地,像雪一样轻轻地坠落,坠落,静静地躺在杯底,思索着前世今生,无人问津,寂寞的令人心碎。正如此时喝茶人!
白柔在回忆与常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在检讨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白柔是安静的,安静得过于理性。安静的几乎是与世无争。就像一地次常峰在公交车上遇到她那时一样,身边有空座她都不去坐,用她的话说,让来让去的不方便。是白柔不够温柔吗?她虽然表现不出小鸟依人,可还是在他面前尽可能释放出女人的柔弱。
白柔心绪烦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白柔越想越烦闷,索性披上大衣,出了家门,在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街上几乎没有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茶社门前,白柔停住脚步心想这大雪天还会有人喝茶?这要是常峰在他一定会把她拖进去品茶。常峰,常峰,怎么满脑子都是常峰。白柔不想进去,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这里很冷清,没有几个人,白柔捡了一个角落坐下。这是,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说:“小姐,您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今年的大红袍,还有上等的普洱,看您就知道,您是懂茶的。”这服务员把人心里透个明白,又见白柔穿戴不凡,况且懂茶的人都知道冬天喝红茶暖胃,大红袍和普洱是首选。
“那就来一壶大红袍。”
白柔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像她这样一个人单着的。不觉心里凉意阵阵。
“您的茶。请慢用。”
白柔脱下大衣,搭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上一杯,呷口清茶,热气的氤氲,让白柔眩晕,有些苦,有些涩。雪在下,可已无人陪白柔观雪,无人与白柔说茶。他在做什么?那个绿色茶园里,一定有一个可人儿陪他观海、品茶。而白柔呢?白柔只有自己了。不,也许还有茶。
是的,还有茶,冬天是冷的,心是凉的,可这茶是热的。如今能暖心的也只有这茶了。这茶里没有他汗水的味道,只有苦涩。再也品不出茶的味道。望着眼前跳动的茶水白柔仿佛又听到常峰在说话:他说过,花可以开二度,茶可以品三盏,而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于千万人之间遇见他,于一个美丽的让人心醉的时间,他们擦肩回眸。欢乐总是短暂的令人心碎,乍现后凋落,走的那样匆忙,留下的是刹那的芳华和空白的记忆。
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白柔遇到了爱情。因为爱情,白柔曾经美丽过,可是因为年轻,白柔将爱遗失了,遗失在如水的光阴里,遗失在绿色的茶园里,遗落在白柔生命的山谷中,陪伴着那朵盛开的金黄色小花……
白柔的思想一时飞离她的体内。那是多么遥远的过去。她与常峰相拥在大槐树下。听着常峰给她讲他在茶园的故事,他爱他的茶园,他在恳请她:“柔柔,到我那里去吧。去看看也好。我需要你,也需要茶。不要让我做出残酷的选择。”
“那我的事业怎么办?我刚刚有点起色。”
“我还是说服不了你。你的事业比我还重要吗?”
“女人要有独立的经济,我不想要你养活我。”
“你在那里也可以工作呀。”
“难道你让我和你一起种茶,制茶吗?”
常峰无语,默默地走了。
在落雪的冬季,白柔穿越时光的村落,又回到了似水年华,白柔又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美丽,听琴、观雪,品味光阴茶语……(她还是那样潇洒)在如歌的日子,白柔的爱丢了,那夜的月色真美,它冷冷的望着因为自恋,白柔把自己弄伤,
白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双重性格。自己内心的渴望像火一样燃烧,但是她不善言语表达。她爱常峰,也爱自己的事业。为了常峰她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事业。可是,白柔没有告诉常峰这些,也许常峰知道这些会有转机。
白柔知道,是她自己将爱情遗失在那个十字路口,遗失在那个年轻的如歌的夜色;是白柔自己将自己折磨的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白柔已经喝不出茶味,她迷茫地望着那片已经不属于自己爱情的天空,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茶被蹂躏,白柔在为自己的心撒盐。
从此,白柔选择了沉默,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再也不是从前柔弱的女孩,一下就长大了,变老了。
寂寞是茶,如白柔。
忽然有一天,白柔久违的电话玲响起来。是常峰。
白柔心跳得很快,她镇定了一下自己,接起电话:“喂,你好。”
“怎么跟我还客气啦?”
“你有事吗?”白柔用力地克制着自己。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你的安静令人窒息,你总是在爱与被爱的边缘徘徊、犹豫,你总喜欢拒绝被爱我看不清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啊,你在说什么?”白柔惊讶,白柔不知如何回答。没有人说过爱白柔啊,白柔又怎么会拒绝呢?
“我说什么你知道!”他的霸气又来了,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白柔是个自恋狂,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害怕伤害自己,所以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敢释放自己。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为你构建一个新世界时,你却在拒绝”。
白柔苦笑了一下。
无言,沉默。
“喂,喂,你倒是说话呀?你在听吗?”常峰还想说什么。
白柔把电话挂掉。她没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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