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浅清遣退这些人,表示想静一静,但她们纷纷不动,像是笃定了要教她学会这刺绣,她也是深感无奈。
听老妇人们讲,腰封具有很重要的深层含义。一般是女子为心爱男子亲手绣制,象征着女子对男子的深情与牵挂,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也是婚姻承诺。
女子为男子绣腰封,意味着她愿意为这段关系付出努力,甚至暗示着婚姻的归属。然腰封的图案和材质还和家族背景、身份地位有联系,是女子对男方家族的一种尊重和融入的表示。
彦浅清不用听也大致知道其中的意义。面对她们的恭维和夸赞,她不至于嗤之以鼻,也说不上为之所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困了乏了就支肘靠靠,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睡去。
老妇人们见此也不敢打扰,纷纷退下。
亭廊中,微风徐徐,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上,斑驳陆离。
彦浅清靠在亭柱上,半闭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安排的生活。她的发丝微微凌乱,身上的衣裳也略显随意,与周围精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却也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前一秒还睡得恬静的人,下一秒已然起身看去,见来人面熟,眉眼流出一抹惊愕之色——赫连城?!
赫连城从天而降,手持一把折扇,黑红相间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拂落满树芬芳。
他的出现仿佛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却又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
他无视四周埋伏之人,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一抹别有兴趣的弧度,大肆打量起彦浅清来。
“不错啊!”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说什么?”彦浅清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王府中人的踪迹。心中暗骂:这王府的防御机制也太差了,连赫连城都能随意进出,这要是绮罗进来,她不毙命才怪!
“我是说,你这个打扮不错,也在这里过得不错啊!清儿。”赫连城的折扇轻摇,面具下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那的袍子上绣着暗红色的云纹,显得贵气逼人,与彦浅清随意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
彦浅清倏然觉得王府的人真是酒囊饭袋,防御机制如此松懈,简直让她无语。
她自顾自地坐回原地,倒上一杯茶水,冷声道:“你不是走了吗?”
这次回来做什么!
“滚!”
赫连城却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她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是来找你索要朱雀令的!”他扇着折扇,有意无意地透露着信息。
彦浅清重重地放下茶壶,刚想开口反驳,却见全府的侍卫手持兵器围了过来,而暗处的慕容珏也拍着手掌,缓缓走了出来,进入彦浅清与赫连城的视线。
彦浅清喝进去的茶水,在慕容珏出现的瞬间一口喷出。她面露惊奇之色,目光流连于被人包围的赫连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有口难辩的无力感。
慕容珏的出现仿佛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只能无奈地坐下,继续喝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本王的王妃还真是有魅力啊!”慕容珏走到两人面前,斜眼望向赫连城,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呵呵!”彦浅清回敬了一声,继续喝茶。
她算是明白了赫连城的用意,这家伙总是喜欢制造混乱,哪里都少不了他。
“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找她!”慕容珏毫不轻敌,一副凝重的样子。
“乱花迷人眼,佳人卧闲庭。满地芬芳落,新客知己何?在下赫连城,赫连裳是我阿姐!”
赫连城不吝自我介绍,摇着折扇,好不轻慢。
那面具下的唇角透出一丝自信,仿佛对眼前的局面毫不在意。
“来人……”慕容珏招手,眼底浮上浓浓的阴霾,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把赫连城给本王拿下!”
“哎呦喂,这下好啦!”彦浅清心底暗爽,立即起身去看,却被慕容珏挡住去路。
“你凑上去干什么?心疼了?”他低垂着眼睫,凤眸里透着报复的讯息。
彦浅清一下子反应过来慕容珏的话中意思,自然不忘添油加醋:“不是,你没听他说他是谁吗?他竟然说他是赫连裳的弟弟!”
这慕容珏不正愁他母妃之仇无处可报吗?这是个好机会!!
“你母亲的弟弟,呵呵……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如此肯定?”慕容珏反问着,负手身后,饶有兴致地看起热闹来。
彦浅清徜装无奈地转回去坐下,生闷气。想起之前与赫连城的种种,自己对赫连城的大呼小叫,甚至无礼,也难怪赫连城会一遍遍纠正她,显得特别的自大。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但彦浅清还是不敢相信他的鬼话,这会子显得整个人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慕容珏眼神示意了一下属下后,来到她对面坐下,也倒了杯茶水,但不是自己喝,而是递过去给她,算是无声的道歉吧!
“此人狼子野心,必定和绮罗脱不了干系。”他缓和语气对她说。
“呵,是吗?”彦浅清看着他却不信——慕容珏这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赫连城在被侍卫围住的瞬间,也只是轻摇折扇,微微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故意挑衅地扫了慕容珏一眼,轻声道:“殿下威风依旧,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来惹事的。只是来提醒你,有些事情,你未必能掌控。”
说完,他身形一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轻风和淡淡的花香。
赫连城的离去轻松得仿佛从未出现过,这让彦浅清不禁有些羡慕。
经过一番冷静后,她意识到赫连城并不是真的来取朱雀令的,他只是想引起慕容珏的注意,甚至可能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
想到这里,彦浅清不禁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赫连城是否真的是赫连裳的弟弟这件事。
她拿起针线,试图刺绣,很快便犯了难。随便戳了几针,针线便打了结,手中的帕子也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当手指不小心扎到,帕子上沾上一丝血红时,她愤怒地将其丢弃,心中满是对这种“女红”的无奈。
这天晚上,彦浅清梳了梳长发,准备入寝。
大半夜的,慕容珏突然闯进彦浅清的房间,吓得眼彦浅清立即警惕起来。而他却无视她的存在,当场就开始脱衣,露出精瘦健硕的腰身比。
面红心跳间她以为他疯了,正想往外跑却被外面的侍卫拦下:“王妃,王爷需要您的关心!”
好家伙,这是关心的问题吗?彦浅清脑袋像是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大声骂了出来:“慕容珏!你不知羞耻,干嘛突然一言不合就脱衣!”
侍卫们一阵脸红,还特贴心的当着她的面把门给拉上。
彦浅清那个气急败坏啊,恨不得把地板跺穿,但她也知道自己处境很难,反抗无济于事,且四周都是高手,根本无处可逃。
于是,不得不忍着愤怒,转身看向慕容珏,却在发现慕容珏身上有伤后刺红了眼睛。
心脏猛地一缩。她大脑飞速转动,问慕容珏:“是怎么回事?”
慕容珏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面色平静,坚挺着身子,只是喊她过来给他上药,处理伤口。
彦浅清脚下铸铁般难以挪动,知道她欠他的太多,也明白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索要的情感——他需要她的关心来疗愈伤口。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但还是鼓起勇气去给他疗伤。表面上是疗伤,实际上是给他心理慰藉。
她的动作轻柔,每一个动作都尽力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做到了真正的“非礼勿视”。
但慕容珏却不想如此,他想趁此机会与她培养感情。
他故意放大她触碰他时的感受,夸张的气息让彦浅清尴尬得恨不得给他几巴掌,又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尽力找话题聊。她说他受伤了还逞强,明明府上有那么多人,明明可以请太医来看的。
慕容珏却看透了她的心思,轻声道:“我只不过是需要你的关心而已。如果让别人来,只会展示我的脆弱和不堪,敌人就会乘虚而入。到时候,我该如何保护你呢?”
彦浅清的心又一次破防了,她被他又一次感动,同时也心痛得要死。
她发了火,怒声道:“你这是在让我难堪!明知道我爱着君无忧!你明明可以让你信得过的人来帮忙!”
但慕容珏却受伤地看着她,低声说:“能不能不要再提君无忧?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有情,反对其他女性的触碰。”
“可我对你没有情!我劝你早点掐灭这份心思!”她厉声道,甚至很快找到他话中的漏洞,“明明府上那么多男性!你却要这般为难我?”
“至于他们,并不懂我心思,太粗,没有你来得心细。”那长得如孔雀翎羽的睫毛微微煽情,眼底一片忧伤。
彦浅清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翻涌,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败给了他。上完药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赶走,却被他催促着抓紧时间绣腰封。
那腰封是他们成婚要用到的,他说这一次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哪怕用尽一生等候。
彦浅清彻底败落坐回原地,也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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