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眼中怒火燃烧,他深知毒医老人的毒术和诡异身法,但此刻他已无暇顾及自身安危,唯一的目标就是救回彦浅清。
他的剑法愈发凌厉,剑锋每一次划过空气,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然而,毒医老人似乎早有准备,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黑杖,杖头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每一次挥动,都似乎能扭曲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慕容珏的剑势化解于无形。
空间取物?!
彦浅清很快注意到毒医老人手握黑杖上的手,尽管黑袍笼罩并未透露出什么戒指、扳指之类的饰物。
“慕容珏,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救得了她?桀桀桀~”毒医老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自信,“我这毒,天下无人能解,你又何必在此挣扎呢?要知道,你越是挣扎你体内的毒就越迅速,到时候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哟!”
慕容珏拧眉,手中的剑势突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又很快被愤怒所掩盖。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灌注全身,剑锋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这黑夜撕裂。
这次,他的剑不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化作一道道光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毒医老人席卷而去。
毒医老人急着躲闪,那骨质森森的手紧紧抓着彦浅清那纤细、白皙的臂弯,逃至半空之中,却还要面对彦浅清喋喋不休的谩骂,他也是无奈至极:“丫头,你再骂信不信老头子我现在就松手?”
“松手?松手好啊!丑八怪,反正你也伤害了我所爱之人,我也不想活了!”彦浅清口吐为快胡诌着,还真不怕说违心话闪了舌头。
她巴不得毒医老人赶紧放开她,那样她也好找机会,让他尝尝她精心为他准备的毒药。
毒医老人转过来,猥琐的面容带着嬉笑,很不满意的敲了几下诋毁他的彦浅清,口中竟念念有词:“叫你多嘴、叫你骂我,叫你害我在诸多人面前丢脸!”
彦浅清也算是哭笑不得,她这都什么奇葩经历啊,就这打斗修罗场,她想她这个小菜鸡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毕竟刀剑无眼!做配角的就是命苦啊,注定成为牺牲品。
“钦王爷,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有本事,带着我准徒儿来窑炉找我求药啊!”
毒医老人哈哈大笑放下话语,冲彦浅清诡异一笑,其用意很令人纠结还费解。他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撒开手中之人,诡异的身影以爬的姿势随绮罗而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而彦浅清就这样被他从空中抛下,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助而着急,希望有人能稳稳将她接住。
眼看着所爱之人掉落下来,慕容珏挣扎着起来,却因身体无法支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
亭子上,那身姿绰约之人轻点脚尖迅速飞去,鲜红的纱衣融入月色之中,燃尽风华。
他轻轻地就将她的身体接住,在她喜极而泣又震惊的目光中,抬头追向不远处的夜空,那些人的影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真以为,每次都能走为上策?
没错,毒医老人除了用毒厉害外,还有一大本领,那就是,逃跑!
晶莹的眼眶里洗涤着黝黑而透亮的眸眼,彦浅清伸手,小心翼翼抚上面前之人的脸庞,声音里带着一丝尽力压制的哽咽:
“聊生,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和娅娅都在等你。”
漫天的花叶纷纷洒洒,零落作尘。聊生明显呼吸一滞。
她的视线停留在聊生的面容上,手指有意无意地触摸上那方敛去他绝世风华的黑色布条。
最终,他将她的身体送下地面,人就此飘然而去。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影影绰绰。鲜红的纱衣融入夜色,月光笼罩着大地。
那身影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光明到来前他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聊生!!”彦浅清站稳脚跟,匆匆手作喇叭状大声喊去,但那人并没有要停留下来或是回她一句话的意思。
聊生走了,帮助他们对付绮罗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彦浅清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漫天花叶随着那股复苏之力的消失而纷纷扬扬,飘落在她肩头,仿佛也在为这场无果的邂逅叹息。
他就像是一阵风,来的快也去得快。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抽丝剥茧般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像是被狠狠攥住心脏,再被无情地松开,只留下一片空白。
她多么希望事情能多一丝转机,可如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点,甚至更加混乱。
“皇叔!!”
随着郡主慕容紫荆的一声惊喊,彦浅清也急忙朝慕容珏所在方向奔去,她不会忘了还有个慕容珏在等着她。
慕容珏在与毒医老人过招的过程中,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毒素瞬间蔓延周身。四肢百骸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过,剧痛难忍。他勉强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的嘈杂声也变得遥远而模糊。他借助手中的剑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心中暗骂:“该死,这毒来得如此迅猛,我竟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嘴唇被咬出了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衣襟。手指微微颤抖,却连解开衣襟的力气都没有。
那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却又对现下自己的处境无可奈何。
彦浅清空落落的心在看到慕容珏的那一幕狠狠揪住,像是被一把利刃划过,鲜血淋漓。
“皇叔,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子,你别吓我啊……”慕容紫荆匆匆赶来将慕容珏扶起,她心急如焚,声音里是慌乱,手足间是无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慕容珏的衣襟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寻太医啊!”
仅是刹那,那满面的泪痕。紧追着她身影而来的岩峰惭愧不已,在慕容珏的眼神示意下,匆忙从衣襟中取出个药瓶,倒出一粒丹药给慕容珏喂去。
丹药是咽进去了,但最终还是压不住体内蔓延的毒素,一口黑红的血涌了出来,吓得彦浅清一哆嗦不敢驻足观望。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那血是溅在了她的心上,灼热而刺痛。
她大略观摩了下慕容珏的整体情况,触手抹去他唇瓣上的血渍放到鼻间轻轻一闻,随后就迅速扒开他的衣襟,打算查探身前整体血管脉络的走向,却被慕容紫荆很是愤怒地一把撂开。
彦浅清就这样被他们撂下一边,没来得及防范的她重重朝破烂不堪的地面摔去,摔中了股骨痛入颅顶不说,那最先蹭到地上的手肘此时撕裂一层表皮,血液迅速从周围渗出,汇集滴落。
“嘶……紫荆!!”来不及面对这突发状况,便见慕容紫荆抱着她家皇叔痛哭流涕,手上动作竟是维护她家皇叔的体面。
慕容紫荆被她的皇叔轻轻拉了一下,整个人紧张得不得了,她是真的心疼坏了她的皇叔,转头竟怒不可遏地指着彦浅清大声质问: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聊生死了吗?那么今夜出现的是谁?!”
慕容珏气息急促起来,沿着他浅淡的视线看去,他似乎也为彦浅清突如起来的行为感到困惑,但他能肯定的是她这一刻是在乎他生死的。
彦浅清又怎么会知道今夜出现的人是谁呢?她脑子迅速运转着,她明明就是亲眼目睹的聊生之死的啊!
聊生死在了她的怀里,尽管她用尽全力,想尽办法试图将他救回,他却还是放弃了生机化作荧光消逝于天地之间。
她也想知道今夜出现的聊生是谁,可那黑布遮眼的聊生,分明就会聊生曾经弹奏的给她听的琴曲,难道这不能证明他就是聊生吗?
也许单凭这点是不能的,但事实却是如此,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显然她方才被那蒙着眼睛的聊生所救,陷入了情感的被动状态,根本没时间去细想那么多。
慕容紫荆伤心欲绝,眼泪模糊了双眼,冲彦浅清大声吼:“彦浅清,你那么爱聊生,就应该坚持自己的所爱,而不是来招惹我皇叔!你明明知道,皇叔爱你入骨,你,你却撒下那么一个弥天大谎!你知不知道,你伤透了我的心,我真是恨透你了!”
她的眼前浮现出彦浅清曾经在庭院中独自叹息的画面——那时的彦浅清,坐在石凳上,望着凋零的落花,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无奈。而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低声呢喃:“皇叔,你为何总是这样。”
慕容紫荆一遍遍地责备着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彦浅清,难道只是因为她彦浅清在她家皇叔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哈哈哈。
慕容紫荆觉得之前的紫荆特别天真,居然还同情起她彦浅清来?为皇叔强制爱她彦浅清而感到自责;为自己无能为力帮她而感到痛苦;为作为她朋友,甚至可以说是闺蜜的彦浅清而伤悲。
她是多么希望啊,她的皇叔能好好的,她彦浅清也能好好的。她甚至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各自找到属于他们的归属,亦或者破除嫌隙携手一生就此幸福下去。
可是,她的希望,她的热切,她的奢望,在这一夜看来,不过是一场痛彻心扉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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