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压她财运

程浩风被问懵了:“我捉弄你?我见你脸色泛青,眼带黑圈便好意问候你,你怎能如此乱苛责人?”

她摸摸自己的脸,满怀疑虑地说:“不是你故意用幻术让我尽做噩梦想醒都醒不了?我从前就算做噩梦也不至于会憔悴得这么明显啊。”

程浩风对着她细细观察,认真地说:“每月的二十八到初五这几天月缺之夜,你就会噩梦连连?你应该随我修道,不然你永远无法明了原因。”

“你说得对,是月缺之夜就做噩梦。我也明白自己的命运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样,可我真得守着鸿宾楼,除非我爹和哥能回来撑起这个家。”

她点头默认他的说法,可家里的实际状况又让她无可奈何。

程浩风轻摇头劝说着:“你对尘世眷恋太多,这不能让你的亲人过好,反而会给他们带来灾祸。你本不属于这个尘世,你不觉得你的梦就是你前生吗?”

“我已经给他们带来灾祸了,必须弥补完才能心中无憾。你要真的是神仙,就先想办法帮我解决困境,再说渡我修道。”

两人说着闲话时,三花打着呵欠走过来。

一见他们同桌坐着就“哟呵”一声,“你们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勾搭啥呢?”

胡仙仙啐她一口,“别乱嚼舌根儿。快把早饭做好,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说着三花,胡仙仙也站起身要去忙杂事。

程浩风着急拉她一下,“你真要我耍戏法儿?”

她不解地问:“你不都答应了吗?可不许耍赖。”

他还没有作答,三花又端着盘咸菜出来,正见他拉着她,讥诮笑嚷:“哟呵,都拉手了。”

胡仙仙红着脸甩开了他的手,正色说:“你要是能让鸿宾楼重现宾客盈门的景象,我可以信你,随你修道。我说过的,不变卦。”

他点点头,“你今年芳龄几何?”

胡仙仙答道:“二十岁,年龄大了就不能修道吗?”

他还没说,三花又抢着嚷道:“她都二十一了!她尽爱把自己说小。收我,我才十九。”

“快去看粥熬好没有。”胡仙仙一扯三花肩膀,又讪笑着对他说,“我腊月初七才满二十一,这才八月二十九,我没撒谎。”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还以为有三年可用,但以你噩梦频频的情形来看,你难活过二十二岁。”他面含忧虑。

她一愣,又“呸呸”几声语速很快递说:“我真是糊涂了,大清早的找你闲扯什么?让你这样咒我。我可把霉气都吐出了,你自己触了霉头别怪我啊。”

胡仙仙快步走过去卸开门板,为一天的营业做准备,那些什么狐妖、云华观、修道且抛开了,能让生意红火点才是正经事。

利索开门收拾好大堂,胡仙仙上楼服侍母亲梳洗,然后扶母亲下楼吃早饭。

几个人吃完后忙碌起来,将鸿宾楼整备得喜气洋洋,等待顾客上门。

那门匾两边各结了一朵红绸花,门旁的墙上写着:瓜子茶水随意吃喝,只收酒菜和住店的钱。

最显眼的是门口木牌,上面是由三叔公隶书写成,再请人填上了金漆的字:游学天方荣归故里,梦幻戏法新星程风风,绝妙幻戏盛大开演

尤其是用红漆勾边的“梦幻戏法新星程风风”九个大字,醒目得直让人不想看也跳入眼睛来。

大牛、二胖、三花站在木牌旁,不停地对过往行人说:“天方国游学多年的戏法大师,梦幻新星程风风在此驻演!请进来看看。”

鸿宾楼的人都满怀期待地站在门口,连胡婶也由女儿扶着笑盈盈地随他们站在一起。

可惜,等了快一个时辰也只见人来人往,不见一个人进店。

胡仙仙见母亲脸色有些发白,就说:“娘,我扶你上楼歇着。”

胡婶确实腿酸脚软了,可又不好意思先去歇,她担心自己歇着了会让伙计们泄气,硬撑着说:“我眼睛是不行,身子骨儿还行,歇什么?三叔都还站着呢。”

她这一说,三叔公就咳起来,“我可不想站着咳……我真是老了……”

胡仙仙连忙说:“三叔公,你还是进屋坐着。娘,你要不想上楼呆着,我搬椅子来你就坐这儿好吧?”

胡婶点点头,她看不见可她能听见,这么久了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呢,忧虑地问女儿:“仙仙啦,这一年都这样?”

大牛见胡仙仙已去搬椅子了,顺口答应着:“总有几个人的,就今天最少。”

他说了后没人接话,只有叹气声,胡婶更是脸上愁云密布。

胡仙仙已搬了椅子过来,温声安慰着母亲说:“娘,你别担心,这天儿还早着呢,多等等吧。”

二胖打着呵欠嘟哝:“往常虽说没有大客商来,总有几个贩盐的来歇脚吃饭。今天怎么连个鬼影儿都不上门?”

“可不许说些歪话,开店做生意的人得和气,不光对人和气,对鬼神也不能冒犯。”胡婶连忙喝止他。

三花却是“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本来就鬼影儿也没有一个嘛。”

她伸伸懒腰,迈步朝外走去,“反正也没人,我出门逛逛。”

胡仙仙横她一眼,“上哪儿去逛?又去东阜街的书塾看那些书生?”

三花被说得脸色通红,急得跳脚,“谁是去看书生?我是那种发花痴的人?人家是去听先生读诗书,认不得字儿就去听听也好。”

他们都嬉笑起来,程浩风却严肃地说:“敬慕圣人的贤德之文很有功德,她虽不识字,能去聆听教诲也是增长慧心。”

三花听了他这话就向胡仙仙挤着眉眼儿笑,“你们听到了吧?他可在夸我。”

三叔公嘿嘿干笑着说:“他是根本没弄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察看这周围地形。”

听得这话,二胖忙问程浩风:“你是在看鸿宾楼的风水?是不是这儿的风水不好才生意冷清?”

胡仙仙见程浩风还在观望左右,瞪了二胖一眼,“他一个变戏法儿的能懂什么风水?我去静一静,想个揽客的法子,你们也都回屋歇着。”她说着先上楼进屋去。

“总是抢话,凡俗之人就是不知礼节,毫无涵养。”程浩风看着她的背影说。

胡仙仙忽地转过身,嘴一撅想要回敬他一番冷言冷语,但见他那似乎就等着自己说话然后他就可以趁机教训一番的阴险表情,胡仙仙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胡仙仙往楼上走去,心内嘀咕道:才懒得跟你逞口舌之快,还是去想揽客的法子要紧。

他们也都进屋坐着,二胖挨着程浩风坐下,神神叨叨地小声问:“道长,别管小姐怎么说,我信你是有道行的。求你说说,这鸿宾楼的风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程浩风搓了搓鼻子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鸿宾楼地处南通街,算是南正街的辅街。这南正街是交通要道,又是驿馆与各省会馆所在之地,属于商贾云集的繁华所在。这南正街的辅街南通街也很繁华,此处又有骡马市,应该会有不少客商住店吃饭。”

二胖听得直叹气,“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是问鸿宾楼风水好不好?”

“好。”他回答得干脆。

程浩风没有说,这里的风水确实好,但是住在这里的主人命不好,再好的风水也利用不起来。

二胖听得发懵,既然风水好,怎么没有顾客上门?

三叔公捋捋胡子笑呵呵地说:“鸿宾楼的风水当然好了。我堂兄,也就是仙仙她爷爷,他在的时候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不肯住官府的驿馆,点名要住鸿宾楼呢。仙仙她爹当家的时候生意也好,要不是那年,唉……”

说起当年的事,胡婶滴泪接话,“都怪我没用,让车家占去了一大半酒楼……后来又和景阳琥珀酿的坊主闹崩了。这琥珀酿的货一断,那些小作坊的酒不辣口就发酸,哪能让客人满意?唉……我没用,这两年瞎了眼睛就更成了废物……”

三叔公本想说说鸿宾楼的辉煌过去,却不料惹得胡婶伤心,尴尬地咧咧嘴。

等她说了挺多后又安慰她说:“侄媳妇儿,这哪能怨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接连遭受厄运,能撑到如今已经不容易。”

程浩风刚才看了一圈,已清楚胡家衰落和胡婶的能力无关,是胡仙仙的命运拖累了胡家。

但是胡仙仙并不是天生的丧门星,是在她几岁时,被强行改了命运,才会倒霉事接连发生。

胡仙仙的魂魄不全,是靠仙法灵性才得以身体没有残缺,她的命运会有诸多不顺,但也不至于连累家人屡屡受害,是谁把她的命运弄成这样?

程浩风自责竟没有早发现异常,要把胡仙仙推上修行之路,又得难几分。

程浩风思索问题,三叔公他们聊些旧事,三花没兴趣听,她坐不住,在大堂里晃来晃去。

“这没顾客上门,咋也没街坊来瞧热闹呢?”

二胖接话:“就是,这陵州城不像京城那样天天有稀奇事。这天方国来的戏法儿艺人,照理说应该吸引不少人来看个新鲜。还有啊,那些爱贪便宜的大嫂大妈们咋有白吃的瓜子儿也不来尝尝?”

他皱着眉头望向大街,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可就是没人往鸿宾楼里走。

不久后,一直闷声不吭的大牛嗡着声儿说:“来人了。”

二胖满面笑容的起身准备迎接客人,哪知来客却是隔壁鸿真记酒楼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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