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深了,更确定秦家祖传功法有问题,秦福让秦逸只学了祖传的粗浅入门功法,主要是跟着万金勃学。
秦福不论多狠,对秦逸的疼爱没假,要是秦家功法没缺陷,秦福不可能不把自家功法尽数传给秦逸。
秦福也应当是多次制透骨香失败,才又想通过《改体塑筋术》改经脉筋骨让身体适应性更强,再以此改进秦家功法。
那么谁知道了秦家的功法有缺陷,以后秦家再难出强者,谁就可以令秦家整个家族信心尽失。
谁要是制得出透骨香,谁要是补足缺陷,谁就可以拿捏秦家!
制透骨香,不管制不制得出,秦沐风可以试试!
想完这些,程浩风缓缓吐出胸中闷气,兴奋道:“秦家功法有缺陷,六师弟或许可以给秦家希望,让他们寄希望于六师弟,就可以拿捏住他们。我去找黄师侄商议,救六师弟。他获救后,卢土地公和藤姑也定然保住性命。”
“找黄璧书?找她……又找她?”白回风不悦地嘟了嘟嘴。
程浩风惭愧垂下头,左手抠着桌角,没有接话。
白回风实在不想和黄璧书打交道,但要跟秦家交涉不引起怀疑,推荐秦沐风去补功法缺陷,也只有黄璧书最合适。
“也是只有找她了,办事之时看合作者,少带自己喜恶。”白回风站起身,洒然一笑,“这种时候不该计较的。”
程浩风感激地向她深深看一眼,收拾东西出门,她则去找刘小柳聊天。
到得圣果庄,已到正午,进书房讲明来意。
听了要配合救秦沐风,黄璧书阴着脸问:“要我做些什么?”
“请把秦家功法有缺陷的事查得更详细,再在市井间散布我六师弟会制透骨香的言论,最后我们做一些似是而非的物证,让秦福相信他可以制透骨香。我们再以此为条件,提要求让他放出我六师弟。”
黄璧书低头翻书,翻得极快,没有看,只是借此假装没听程浩风所说。
程浩风只得又再复述,低声下气求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这些事全要我派暗探去做啊,最后提要求时,你也不方便出面,要我去出面吧?算盘打得太好啦。”
程浩风心中一急,用出美男计来劝:“这也是给你机会,你不是钟情于我六师弟吗?此事办成,正可让他欠你的恩。”
黄璧书冷哼两声,又低下头翻书。
这反应?秦沐风这个美男用来对付黄璧书已不那么管用啊。
程浩风扯着衣襟,想不出怎么说服黄璧书,且干坐着,赖也要赖在这里等机会。
秦沐风对黄璧书的吸引力仍是非常大,她这般态度是对白回风的恼恨难消。
误失身于秦逸,她不怨自己,对黄璧琴也怨得不太多,却深深怨上白回风。
入秋后,闷热不减,黄璧书想让丫鬟端冰饮来,想了想又放弃,默默坐着乱翻书跟程浩风比耐心。
约半个时辰后,黄璧书才开口打破沉闷气氛:“程师叔不必等我同意,你有别的办法救秦师叔。”
还有别的办法?程浩风狐疑看向她,也许是有没想到之处吧?
“秦逸对密室之事了解不多,可终归是秦家人,他要去查比暗探还容易。秦逸喜欢白师叔,你让白师叔用美人计套话,查实秦家功法有没有缺陷。”
程浩风的手攥紧了椅子扶手,要不是极力克制,已掰碎扶手。
要克制,要听完黄璧书还有什么馊主意,以此了解她,以后好防范。
见程浩风没有反驳,黄璧书面露得色,继续说:“要制透骨香,也不用做些假物证,让我姐姐侍奉秦逸几次,看看秦家要做些什么,真正成了秦家的夫人后,也许就弄清以前那些秦家夫人有什么遭遇,和秦逸亲密些,打听任何事都方便。”
程浩风不禁冷笑,已探知秦家以前那些夫人皆是凄惨早亡,还要让姐姐做那些?难怪黄璧琴会帮白回风一个外人。
不会同意这些,程浩风也没有明着拒绝,只淡淡问着:“可是做这些需要较长时间,我六师弟处境很不好,你不着急救他?”
“沐风并无性命之忧,秦家关他都要找些借口,要取他的性命更没那个胆量。”
没有性命之忧就不着急,不关心身心感受吗?程浩风无法理解黄璧书对所爱之人的态度。
“如此……容我再考虑考虑。”
程浩风心中发寒,勉强笑着告辞离去。
回到望湖楼,程浩风没有说什么,默默写着画着。
最后纸上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自己也看不出来是字是符。
白回风在一旁递茶,他接过茶杯,端着发呆,手臂一直保持前伸姿势。
“三师兄,你这样端着不累吗?”
程浩风抬眼,眸子中尽是迷茫之色。
“是不是黄师侄提要求刁难你?不用愁,我想到更好的合作伙伴。”白回风在他对面坐下。
程浩风一下子来了精神,放下茶杯,双臂交叠半趴桌上,满怀期待看着白回风。
“三师兄,我看那个叶大舅这么多年还想着妹妹的事儿,不是没人性的恶人,跟他合作比跟黄璧书合作好。”
“他是有良心,可惜……”程浩风略显失望,“他也被秦家关着,还没有黄璧书聪明,也没有暗探可用。”
“他是不够强,但我们也不是要跟他长久合作做惊天大事,只需要设法让秦家放了他,跟他合作先把六师兄救出来。”
程浩风手指轻揉纸团,低声问:“怎么跟他们合作救六师弟?”
白回风大眼睛忽闪着说:“六师兄精于医术的名声在外,跟叶大舅说,让六师兄和叶家一起研制出透骨香,要控制秦家。”
“这办法或许可行……”程浩风皱眉道,“但叶大舅哪会相信我们?直接谈利益说不定引起他反感。”
“三师兄,你忘了大师兄老家在枝州?我们不着急找叶大舅,让一些事儿传到秦家,就说是大师兄和叶家有联络,叶家这次到秦州,也有大师兄安排。真真假假说一些,拉近和叶家关系,又给秦家施压。”
马鸣风的父母认识叶家的人,去过叶府,仅仅是办事有交集,没有交情。
马鸣风的父母已亡多年,叶家上一辈也多数去世,见了面都不一定记得彼此姓甚名谁。
说马鸣风和叶大舅一直有联络,还做了安排,这不是哄骗吗?
不管事实如何,外人信不信无所谓,秦家信不信也无所谓,只要秦家由此生出疑心就行。
“你这小脑瓜越来越聪明,学会戏耍对手了。”
程浩风笑得眉眼弯弯,想刮刮白回风的鼻子,又缩了缩手,转而在空中舞了舞手。
“我们回山上说服大师兄,一起去跟叶家的人套套近乎,再找些朋友帮忙,让秦家快放了叶家的人。”
“嗯,放叶大舅不难,他是叶家经商理财的能人,叶家主支会出面管,他又是秦逸的亲舅舅,秦福对他不会太过分。难的是叶大舅出来后,大师兄会不会配合我们去劝他,大师兄的脾气你也知道,不是一般迂直。”
“先回山上再说,办一点事再看各方反应,各种谋划可以调整。”
白回风一本正经说着,可她肉乎乎的脸颊还极显幼稚态,像个小孩儿学大将军运筹帷幄。
那模样格外好玩儿,程浩风又想捏她的脸,只得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又赶紧出门。
有很多念头忧虑着时还不觉得,心情稍微轻松些,和白回风同处一室时就总胡想歪想,还是快去办正事吧。
白回风疑惑歪歪头,连忙跟上他脚步,也不知他怎么走这般急。
在廊上遇到蔡宝光夫妇,刘小柳看程浩风抿着嘴似憋笑,又似顽童做了什么淘气的事在隐藏,狐疑地盯了盯他;蔡宝光则是看着他就“噗嗤”笑了,又掩嘴忍笑,还给刘小柳使眼色。
嗯,小夫妻正甜蜜,看人脸上荡漾春意,最容易看出。
“宝光,咳……”程浩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指了指专属客房,“那房里的东西不要动,把门锁好。”
蔡宝光答应着,程浩风郑重点一下头,再尽量严肃地掠向廊外。
白回风朝蔡宝光和刘小柳笑了笑,挥挥手,也随之掠去。
秋日斜阳映照,染山林如梦如幻,程浩风和白回风一路飞掠,在太阳落山前赶回云华观。
事情繁多且紧急,他们一路上来不及交谈,回观后也只向师父问候,紧接着就各自去办事。
他们奔走之时,黄璧书还等在书房中,等程浩风来苦苦哀求。
她不是已经不在乎秦沐风了,她也清楚程浩风不可能用白回风设美人计,她只是要处于上风,使这些人听从于她。
只要掌控力逐渐加强,总有一日可程浩风以及他亲友皆为所用,也可以让白回风受害。
“没有来?”听到招儿禀报程浩风没再登门,黄璧书重重放下笔,饱蘸的墨汁溅开,把平铺的纸和旁边的书染得乌七八糟。
招儿来不及找抹布,连忙抬起袖子去擦。
“不用管这里!”黄璧书严厉喝止,“让人盯紧各处位置,看他有没有来!你再去打听他的行踪。”
招儿出去后,黄璧书焦躁不安等着,要是程浩风不再求合作,要掌控他们岂不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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