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刚进办公室,看到王丽媛比我来的还早,我故意逗她,说:“哎呀!今儿个太阳打北边出来啦!”
“唉!昨天晚上一直算数字密码来着,越算越郁闷,竟然失眠了,我寻思反正也睡不着,早早就来单位了。”王丽媛无精打采的说道。
“要不一会儿你和所长请个假,回家休息休息,下午再来上班。”
“没事,不用了,咱们‘调查组’刚成立第一天我就请假,多不好啊。”
我心想:哎呀!行啊!圈儿这思想觉悟上来了!有进步!哈哈!
正说着,兔子也来了。
“就等你呢!兔子!怎么样?电话号码查到了吗?”我急切的问道。
“嗯......领导,你是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兔子也学会了我那套。看她今天的状态,我隐隐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先听......好的吧!”我回答道。
“好消息是......电话号码查是查到了,但是我打了几十遍,都是忙音,说明是空号......”
没等我说话,圈儿在旁边像打了鸡血似的大声问道:“啊?空号!这也算是好消息?”
我心想:这会儿你又精神了!
小金接着说:“要结合坏消息一起听......”
“那快说!坏消息是啥?”圈儿两只眼睛瞪得和大眼灯似的,问道。
“坏消息是......北京通信总站这个单位早在1983年就撤消番号了......”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生怕话语权再被圈儿抢了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在总机查到通信总站的电话号码嘛,之后我就试着打了过去,连打了几十遍都是空号,我就问我老爸,北京通信总站的电话怎么是空号?我老爸说,肯定是空号啊,有人接听就出鬼了,那个单位在1983年就被撤消番号了。当时,我立场还是比较坚定的,听完之后我也没信,我爸又在书柜里翻出了当年的报纸让我看,上面刊登有那年全军撤消番号的单位,上面第一个就是北京通信总站......报纸我带来了。”说着,在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报纸,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听兔子说完,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脑的运转好像根不上兔子说的话,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会,让我捋捋线索......1981年2月5日,信从503研究所寄出,1983年通信总站被撤消番号,1988年7月22日信被退了回来......也就是说,1981年到1983年期间通信总站是存在的,信是可以寄过去的,对方也可能收到了信,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三年当中,信一直没有着落。从1983年开始,通信总站被撤消了番号,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通信总站已经不存在了......奇怪的是,那封信在本已经不存在的单位又被退了回来,时间是1988年7月22日,时隔了五年......信是被谁盖上“查无此人”的大戳退回来的?难道还有人在那儿留守?在这五年间那个通信总站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姓闫的人又是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兔子带来的报纸,这份报纸的日期是1983年9月3日,也就是说通信总站被裁掉的准确时间是那年的9月3日,通告刊登在第四版右侧的醒目位置。
完了!这回算是彻底完了!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要想继续查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去北京。坐在对面的王丽媛打鸡血的劲儿也过了,在那里胡乱的按着计算器按键。没想到“神秘信件调查组”成立第一天就出师不利。
听着王丽媛按计算器“嘀嘀”作响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计算器,没好气的说:“圈儿!别按了,听得人心烦!”
王丽媛“啪”一声把计算器扔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吓了我一跳,之后她往桌上一趴,估计是准备补觉了!真懒得搭理她!我拿起来计算器看了看,上面是圈儿胡乱按上去的数字,杂乱无章。等一下!难道是......我拿出记那三串数字的日历纸,第一个是......123654456987......第二个是...... 147896321......第三个是123578951......啊!我明白了!
“圈儿!我明白了!圈儿!”我一边摇晃着王丽媛的胳膊一边兴奋的大叫。
“别喊啦!我听见啦!吓我一跳!”
“那三串数字的密码被我破解出来啦!”我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王丽媛一听这话顿时睡意全无,来了精神,喊道:“快说说!快说说!”
小金也凑了过来,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盯着计算器。
我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看啊!第一串数字是123654456987,按照数字的顺序按在计算器上面,不要看显示屏,看下面的键盘,123654456987......是什么?。”我一边在计算器的键盘上比划着一边向她们解释道。
“是......是3!数字3!”兔子兴奋的喊道。
“还真是3!怪不得我用微积分算不出来!原来这么简单!”王丽媛又在那儿装能耐梗。
我心想:就你能耐!简单你怎么没看出来!
我没理她。接着说:“那么,按照这个规律,第二串数字147896321就是数字0!第三串数字123578951就是数字8!连起来就是数字308!”
“哇!领导!你真厉害!我算是服了!”兔子在一旁赞叹道。
这次圈儿竟然没跟我抬杠,出乎我的意料。“那这封信的收信人地址基本就明确了,是北京通信总站档案室,308房间。我推理的对吧!领导。”王丽媛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像你说这样,寄信人要向收信人传递一个信息,就是308房间有什么重要的人或者重要的东西,基于对方也是在档案室工作,那么我觉得这个重要的东西可能是某份档案之类。而关于之前我们发现的用荧光粉溶液来写信的内容就很好理解了,肯定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而做的保密措施,而收信人对于这些保密措施肯定是了解的,两个人就以这种特定的方式往来书信,无色字加上数字密码,双保险!这个308房间里肯定有着对这两个人十分重要的东西,根据之前我分析的这个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份或者几份档案,所以结论应该就是在这个308房间里有着对寄信人和收信人十分重要的档案!”
说完,我看看她俩,直勾勾的!都听傻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屋子里爆发出她们俩热烈的掌声,并向我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停吧停吧!别整用不着的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哈哈!
“之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呢?领导。”兔子突然问了句。
“之后......之后......就得去北京调查......”这次我也是干嘎巴嘴没词儿了。
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是啊,信的谜题大部分都解开了,之后怎么办呢?要想继续调查下去就得去北京,找到这个通信总站的原址,但是怎么和领导请假呢?
她们两个也知道这个问题属实不好解决,都是一愁莫展。
这时,王丽媛打破了僵局,说道:“史程远,我有个办法......”
圈儿总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我顿时来了精神:“圈儿!什么办法?快说说!”
“那个......那个......我说完你别骂我啊......”圈儿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
“我哪能骂你呢!不至于!”我心想,你能想出啥办法来还至于让我骂你一顿。
“那我可说了啊......”
“哎呀!快说吧!”
“史程远......咱单位结婚不是有一个月的婚假嘛......实在不行咱俩来个假结婚......”
“啊呸!”我使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说:王丽媛!这也就是我刚才答应你不骂人!要不我早骂你了我告诉你吧!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兔子在旁边乐的直蹦:“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这就是你想出的主意啊?”我气得满脸通红,压了压胸中的怒火,说道。
“啊......这不是假的嘛!”
“假的也不行!”我斩钉截铁的严词拒绝。
“那你们想招吧!反正我是没办法了!”王丽媛气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坐,眼睛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又是一片寂静......
“要不......要不......还是向领导汇报吧......”兔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心想:不行,现在这种情况向上级汇报肯定是不可能了,信都已经拆开了,领导问起来没法回答。我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哎!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有办法了!”我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她们两个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接着说道:“我可以请年假呀!国家前几年开始实施的,还是带薪的呢!”
此时,王丽媛也不再装沉思者,大声说道:“对呀!我也有年假,10天呢!”
“你激动个啥!凑什么热闹!去北京调查的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还是把你的年假留着去杭州玩吧!”我知道,之前圈儿老是张罗着休年假的时候要去杭州玩玩。
“咋地?史程远!你再说一遍!”王丽媛霍然站起,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瞪着眼呲着牙,和要咬人似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王丽媛这个架势,气势上顿时输了三分。“圈儿,那个......不是......去北京我一个人就行......你就别去了......”吓得我语无伦次了都!
“你一个人去?你这意思神秘信件调查组解散了呗!再说就你这智商我真怕你在北京坐公共汽车都能坐丢了!没我你能行吗?我必须得去!”
我偷偷看了一眼兔子,兔子又被这大场面给吓傻了!
“圈儿!你别喊了行不行!你看你把兔子都吓着了!”我打岔道。
我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小金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劝劝圈儿,别让她和我去。这次兔子的反应比上次快多了,估计是快适应了。
兔子小声说道:“圈儿姐......”
“对!兔子,快劝劝咱圈儿姐!”我眼前一亮,兔子孺子可教也。
“领导......我也想去。”兔子说。
“你!......”我想说,你还闲不够乱啊,跟着凑什么热闹!气的我话都说不出来了,头顶上直冒青烟,就快成拔火罐了!“等会,等会,给我一分钟,让我缓缓!”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被她俩气出心梗来!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稍微缓了缓心神,说道:“圈儿,你和我去干嘛呀,又不是去旅游......”
没等我说完,圈儿说:“少来这套!史程远我告诉你!你去我也去!你想把我甩了!门都没有!再说咱俩不是组合吗?”
“啥组合?”我疑惑的问道。
“那......那啥.....”圈儿自己把自己问的哑口无言。
我心中暗笑:编!接着编!
“史王组合!咱俩不是史王组合嘛!”
“噗~~”史王组合,死亡组合,把我鼻涕泡都气出来了。“对!死亡组合,我估计我早晚也得被你气死。”
王丽媛说完也知道自己口误了,急忙打岔道:“反正......反正不管啥组合吧!我是和你捆绑了!”
我是拿她一点儿招都没有了......“行行行!那你要跟着去就去吧!到时候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就行。”
“没问题!”圈儿答应的倒是痛快,我估计到时候就不是她了。
“喏!还有兔子呢!咋办?”我对圈儿耳语道。
“小case!她一小屁孩!交给我了!”王丽媛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心想:行,你去说吧,我看你怎么说。
看着兔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圈儿走了过去,说:“兔子,我们俩是去北京调查案子,也不是去玩,你年纪还小,万一遇着点啥危险咋办?再说你参加工作时间短,哪有年假呀,要是都走了档案室没人留守哪行啊!虽然咱们调查组暂时分开行动,但是你是我俩的后勤保障,到时候咱们可以电话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你,万一需要查资料家里也得留个人不是!咱也不能奇胜不顾家呀!虽然我们调查组人不在一起,心还是在一起的!兔子,后勤保障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兔子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琢磨了一会儿,牙一呲笑着说:“圈儿姐,领导,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保证完成好任务!”
我了个去!我心想:圈儿啊!你在档案室屈了你的材料了!你咋不去说评书呢!死人都能让你给说站起来!真能忽悠!不过话说回来,圈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家里边确实需要有人留守,兔子是最佳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圈儿去领导那儿请年假!”最后,由我进行总结性发言,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下了。
第二天,我和圈儿把年假申请表递了上去,领导说要三天以后才能批下来,等着吧!忽然我想到我北京有个战友,叫杨于胜,现在应该还在服役期。我找出当年的战友通讯录,杨于胜......找到了!我跑去收发室打电话。
收发室。
“嘟...嘟...”通了!
“喂?是702团军务股吗?”我问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钟,之后对方说:“你小子丫是史程远吧!”
“哈哈!杨于胜!你怎么听出来是我?”
“你小子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记得!哈哈!”
“我过几天去北京出差,抽空去看看你!”我没敢在电话里和他说我去北京的真正目的,还是等见面再说吧。
“OK!没问题!正好过几天我也要休假,陪你在北京好好玩玩!就你自己吗?”
“不是,还有一个同事,两个人。”
“交给我了,食宿全包了!”
“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火车站接你!”
“好的!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我这是单位电话,先说到这吧。”
“好嘞好嘞!到时见!
“好!到时候见!”
说起这个杨于胜,我俩还有个小插曲。那是在部队的时候,我俩在一个连队,他是坐地户,我是后来调过去的。我去连队报道,那时候他是连队文书。
他见到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去!你长得真他妈帅!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帅的男人!”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我对他说:“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帅的男人!”
从此以后,我和杨于胜就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纯洁的战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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