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初入狐灵

经过了一天一夜缓慢的车程,我们终于又回到了东北这块熟悉的土地,回想起前些天在北京的经历,恍如隔世一般。

我们一行四人下了火车,冯庆国对我们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他们不认识我原来的手下,到时候你们别说话,由我来应对。”

王丽缓问:“接我们去哪?”

冯庆国说:“去青狐分支的总部。一会儿坐车的时候你们三个会被戴上头套,不用害怕,是这里的规矩,新人进山必须要戴上头套,以防止泄露分支的所在地。”

“你说咱这给国安帮忙卖命的,丫也不给咱配发点儿高科技装备,有个袖珍手枪防身也是好的嘛!”杨于胜小声的抱怨道。

“咱们不是国安正式的特工人员,肯定不会给咱们配发装备的,要是真带在身上被他们搜出来倒是麻烦。”我说道。

杨于胜连连点头,“说的也是。”

冯庆国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低声对我们说:“别说了!他们来了!”

只见一辆灰白色的面包车向我们驶过来,在我们面前嘎然止住,车的后门被人拉开,冯庆国带着我们进入面包车内,之后我们三个被戴上头套。我心里一阵紧张,有种被绑票的感觉,这时候要是老冯反了水,我们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好在只是我心里在想,实际上并没有发生。汽车飞快的行驶着,刚开始我还在努力的记着汽车的行驶路线“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右转,又走了十多分钟,左转”,记着记着自己都记混了,索性也就放弃了。车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只听见汽车发动机运转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住,车门“咔”的一声被打开,我的头套被摘了下来,外面刺眼的阳光射入我久在黑暗中的瞳孔里很不适应,我们跟着冯庆国下了车,我眯起眼睛偷偷打量着四周,周围是群山,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柔和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使群山有了深深浅浅的绿。山坡上芳草如茵,生长着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使得这片静谧的山林有了勃勃的生机。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外,我们应该就是从这条路进的山。脚下是一座村落,路面是用理石砌成的,路径曲曲弯弯,通向各处。建筑物以木制结构的居多,参差不齐的排列在路的两旁。我心想:要不是这里是狐灵的老巢,倒是一个旅游休闲的好去处。

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对冯庆国说:“青狐在等你们。”说完,转身就走,我们四人紧紧的跟在后面,一直走到的理石路的尽头,有一座最大的木制二层阁楼,那名白衣女子止住脚步,用手一指,冯庆国偷偷向我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千万留神。我们四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屋内光线昏暗,有一名一身青衣的女子背对着我们,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冯庆国连忙答道:“比较顺利,闫忠明已经被我们解决掉了。”

青袍女子又问:“名单呢?”

“名单......名单还是没有找到。”

青袍女子突然转过身,厉声喝道:“废物!”

她一转身,吓了我一跳,此人面戴白色面具,很像国外的化妆舞会戴的那种,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青袍女子看到我们三个,愣了一下,问冯庆国:“他们是谁?”

冯庆国赶忙解释道:“他们三个是总部派给我执行这次任务的帮手。”

青袍女子打量着我们,说:“面生的很。”

“啊,听总部的人说这三个人是刚刚加入不久。”

青袍女子没有说话,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得我后背发凉。她突然指着王丽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想:坏了!要露馅!心里连连祈祷,圈儿!千万别说真名!圈儿!千万别说真名!

“我叫王媛。”王丽媛从容的回答道。

我暗挑大拇指称赞,圈儿!高!实在是高!

“你们两个呢?”

“我叫杨胜。”

“我叫史远。”

青袍女子听我们报完名姓,不耐烦的小声嘟囔道:“总部的人也是废物!”

之后一挥手,意思是让我们退下。冯庆国赶忙带着我们三个退了出来。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好险!老冯把我们带到一个大木屋前面,对我和杨于胜说:“史远、杨胜,你们两个在这里休息。”

我一听,心里暗笑,老家伙学的倒是挺快的!

“王媛,你跟我来。”说着,冯庆国带着王丽媛离开了,估计是给她安排到“女生宿舍”去了。

我和杨于胜走进屋子,一看,嚯!屋子里有二、三十人,都是男的,看我俩进来,目光齐刷刷聚集到我们身上,但没人说话。

“我叫史远,他叫杨胜,大家好!呵呵!”

还是没人说话。

我心想: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聋哑学校的男寝呢!

我和杨于胜很不自然的坐在一个角落,不再说话。这卧底究竟咋卧呀?我心里头一点儿谱都没有!也不知道圈儿怎么样了......

我趁大家没注意我们的时候,偷偷的对杨于胜说:“刚才穿一身青衣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青狐。”

杨于胜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丫的他们太狡猾了,组织的上层人物都戴着面具,就算是出动大部队来搜山,她面具一摘,衣服一换,谁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啊!混进人群当中很容易就逃走了。所以我们首要任务,一是要摸清进山的路线,二是要知道青狐长什么样。”

我说:“进山的路线冯庆国很有可能已经上报组织了,咱们首先摸清青狐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杨于胜点头同意。

过了一会儿,走进一名白衣女子,就是把我们领进青狐房间的那位,冲着屋子里的人喊道:“集合!”

这帮人闻风而动,我和杨于胜也跟了出去。

所有的人在村子中央的广场集合,能有六、七十人。不远处看见圈儿也站在人群中,看情况没露出什么破绽。她也看见了我,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没问题,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做以回应。广场的高台上青袍女子已经站定,看样子是要训话,台下鸦雀无声。那名白衣女子对她耳语了几句,青狐点了点头,之后冲着台下大声说道:“今天晚上有行动,所有人做好准备,天一黑就出发!” 

行动?什么行动?我心里满是疑惑。心想:这都哪跟哪啊!我这刚来没屁大功夫呢就参加行动,还没摸清楚状况呢!

散会之后,冯庆国找到我们,说:“行动的时候你们跟着我,这是你们的家伙。”说着,递给我们三把54 式 手 枪,我和杨于胜对这个比较熟悉,拿过来别在了腰后,王丽媛没敢接,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会用啊!”

冯庆国说:“带着就可以,一般不会出事。”

王丽媛小心翼翼的把枪接了过去,揣在腰间。

我问冯庆国:“什么任务?”

“我也不清楚,只有到了目的地才会知道,看样子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任务,千万不要出差错。”

我们点头称是。

回到屋中,那帮人的警惕性稍有缓和,但还是没有人主动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便插嘴,万一言多语失更麻烦,索性往大通铺上一躺,假装睡觉。

到了晚上,除了一小部分留守人员,其余所有人在广场集合,我四下打量,没有看到圈儿,应该是留守了。我们登上几辆带着顶棚类似CA141类型的卡车,开始向着目的地进发。我和杨于胜、冯庆国同乘一辆车,说实话,我比较担心圈儿的处境,不和我们在一起,相当于单独执行任务,就以她的性格和智商,真令人放心不下。卡车颠簸的驶出大山,周围一片漆黑,看不清地形地貌,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了,辽远清冷的高空,挂起无数的星点。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的山路,之后车辆上了乡道,继续向前行驶。

杨于胜压低声音对我说:“丫的!出发之前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真他妈的够狡猾!果然不是一般的犯罪团伙!”

我用胳膊轻轻碰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车辆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下了乡道,又驶入深山,这座深山长满树木植被,车辆无法前行,我们所有人都下了车,改成徒步行军。翻过了两道山脊之后,地势渐行渐低,丛林里的各种植物,也变得越来越是茂密浓郁,几乎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人走在其中,抬起头来看不见夜空,大家只好不断利用猎刀辟开重重藤箩开道,行进速度被迫放慢了许多。参天蔽日的老树枝干交错,有些乔木甚至高达二三十米,由于树荫厚重,密林中的空气也显得格外阴沉,淡淡的烟霭在丛林中弥漫,饶是我和杨于胜久经沙场,胆气不凡,身处在这墨绿色的丛林走廊当中,也不免会有耸栗畏惧之感。

我们一群人拿着手电筒搜索前进,我和杨于胜更不敢有任何大意,尽量回避有可能遭遇到的种种危险,可眼中尽被深绿所染,脑中所想也已迷乱,都如所看到的丛林古树般盘根错结,却又于浑浑噩噩间蓦然清醒,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大自然的永恒无边,与自身生命的短暂渺小形成强烈反差。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慑,压迫得我们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只好时不时停下来辨别位置。

此时,青狐催促着我们加快行军速度,我们只好振作精神,跟着那她朝西面的山涧下走去,由于地形高低错落,在深山密林中的直线距离,看起来虽然很近,走起来却是格外艰难漫长,一路穿山越岭,行到天已深夜。突然,青狐命令我们停下,我拢拢目光,眼前是一条巨型裂谷,像一条黑色大蟒缠绕在这群山之中,在脚下裂谷之中,有几团庞大的物体,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是几辆卡车,同时在下面有枯树般吱吱哑哑的异常声响发出。

我心想:这卡车是怎么开进这深山老林的,难道还有一条秘密通道不成?

青狐命令我们一部分人在周围警戒,她带着一部分人下到裂谷当中,靠近那几辆卡车。

这时,杨于胜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这次是什么任务,像是在这大山里找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说:“嗯,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下面的卡车里面。”

突然,裂谷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几声枪响,青狐的手下立刻四散躲避了起来,之后下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

“嘭!嘭!”下面传来两声枪响!吓得我一激灵,赶紧把手枪掏出来,子弹上膛,以防不测。

“嘭嘭嘭嘭”在上面警戒的人也开了火!

“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弄不清状况,暗自骂道。

杨于胜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道:“上啊!”

我一把把他拉住,冲着裂谷下面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先找青狐!”

杨于胜点了点头,我俩在暗中下到裂谷里面,“嘭嘭嘭嘭”里面的战斗相当激烈!青狐正在一棵树后面举枪射击。

我和杨于胜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我借着明亮的月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形势,现在处于敌我实力平均的状态。

“掩护!”我对杨于胜喊道。

杨于胜心领神会:“明白”

“三二一!”,杨于胜的手枪开了火,两名敌人应声倒地。与此同时,我迅速冲刺到青狐的身边,“嘭嘭”我开枪挂掉一名和青狐对峙的敌人,说道:“头儿!没事吧!”

青狐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开枪还击。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战斗。对方人员用散 弹 枪连续射击,不断的轰碎树干上的木屑,眼前是一片火药味弥漫。我冲着杨于胜打了个侦察兵手语,“嘭嘭!嘭嘭!”我和杨于胜的枪同时开火,把从两个方向试图接近的三名敌人压制住,我们需要做的是极度追求子弹的效率,“嘭”又有一个敌方人员倒在地上。时隔多年,我们俩的战术配合依然是炉火纯青。杨于胜打光了自己手枪的子弹,但没有扔掉枪,而是仍然揣在自己的腰间,从地上捡起敌人丢下的枪支,还把一支56式扔给我。

“还记得怎么用吧!”杨于胜冲我说道。

我耸了一下肩,意思是自己别无选择。

由于我和杨于胜的加入,我方的火力比刚才要强大的多,对方回击的强度和频率都有所减弱,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对方的人见势不妙开始溃退。

我盯住对方有个领头的人,对杨于胜喊道:“抓活的!”

杨于胜“嘭”一枪,钉在了领头人的右腿小腿上,领头的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嘭嘭嘭”一顿点射,在他身边的两名保镖也被我撂倒。我俩冲到他近前,杨于胜用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手枪,我用枪瞄着他的脑袋。我俩刚想把这个领头的拎起来抓个活的,青狐从后面走过来,用枪指着对方领头者的脑袋,恶狠狠的看着他,还没等对方求饶,“嘭”的一枪,给他来了个万朵桃花开。看的我和杨于胜胆颤心惊。这娘们!下手真黑!

此时,外围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敌人被全部消灭,没死的也被补了枪。我和杨于胜跟着青狐走向卡车,地上满地的死尸和飘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连我和杨于感看到这种惨状,心脏都会剧烈的收缩。我心想:这圈儿要是跟来了,看到这个场景,非得被吓死不可!

青狐走到在裂谷下面的卡车前,用力的拍了拍厢板,命令道:“把车上的货抬走!”

货?什么货?

我和杨于胜飞身一跃,跳上一辆卡车的车厢,在车厢里装着四个很大的木制箱子,喷着墨绿色的油漆。我和杨于胜对视了一眼,打开看看!我俩合力打开一个箱子的盖子,出现在眼前的货物令人寒毛根儿发乍!木箱里面装的是一排排画有骷髅符号的炸弹!

我和杨于胜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喊道:“化学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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