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近中午,青狐才苏醒过来,我和杨于胜整宿未睡。听到她轻声的喊我们,我和杨于胜走近病房。青狐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血色,但是身体仍很虚弱。
我问她:“头儿,下一步怎么办?”
“报仇......我要报仇......”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报仇?头儿,你知道昨天的那些人是谁?”我问道。
青狐微微的摇摇头,表示不想再说这个。
“马上回总部......”青狐虚弱的说道。
我刚想提醒她,你的身体能吃的消么,但看到她自信而坚定的眼神,我欲言又止。我和杨于胜谢过医生,搀着她上了车,杨于胜开车,我在后座扶着她,起身返回青狐总部。
一路上青狐一语皆无,只听得她把银牙咬的咯吱吱直响,估计是还在想着报仇的事,我见她如此,也就不便插嘴说话。杨于胜稳稳的开着车,尽量避免车轮胎压到山路的沟沟坎坎,以防再把青狐的伤口撕裂。
就这样,三人一路回到总部,青狐又把面具带上,我搀扶着她下了车,那名白衣女子迎了上来,看到青狐受了伤,惊恐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和杨于胜把昨天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白衣女子听了后大吃一惊,之后又喊来几个女狐灵成员,小心翼翼的把青狐搀扶进住处。我和杨于胜也回到大木屋,屋里的人看到我们回来了,都站了起来,向我们打招呼,“回来啦!”“辛苦辛苦!”弄的我和杨于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和杨于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对杨于胜说:“本来是要去和总部的人接头的,我寻思着这次去万一能得到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下可好,半路还碰上这个事,青狐也受了伤,也不知道接头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
杨于胜叹了口气,说:“是啊,接头的事情好说,关键是青狐扬言还要报仇,估计还得带着咱俩,要是卷入他们内部之间的争斗,到时候可不好脱身啊。到现在化学武器的事情还是没探听出消息,急死个人咧!”
我说:“实在不行,让圈儿负责打探化学武器的事。”
“她一个人能行吗?要不交给冯庆国......”杨于胜说道。
“不行,我觉得冯庆国这个人不可信,还要观察他一段时间。”
“好吧,先这么办吧!”
青狐养伤这段期间,相安无事,我和圈儿抽时间碰了个头,她那边也没什么消息,老冯没在总部,估计是外派了。大木屋的人对我和杨于胜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现在是热情的不得了,估计是把我俩看成青狐眼前的红人儿了。
这一天,白衣女子来到大木屋,对我说:“青狐请你过去一趟。”我心想:呀!这回还搭了一个请字,看来青狐今天心情不错。我看了杨于胜一眼,杨于胜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我随着白衣女子赶往青狐的住处。青狐坐在椅子上,见我进来了,手一指对面的椅子,“坐。”
我在她对面坐下,这次来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我问:“头儿,伤好点儿了吗?”
她点了点头,说:“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接头的事没耽误吧!”我试探的问道。
“我已经派其他人替我去了。”她回答说。
“头儿,前几天在半路上袭击我们的人是谁啊?这么嚣张!”
“他们是蓝狐的人。”青狐冷冷的说道。
“蓝狐......蓝狐不是自己人么?怎么会......”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青狐“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们之间素有恩怨。”
“我记得当时他们都戴着墨镜蒙着面,头儿,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是蓝狐的人?”我继续问道。
“当时冲我们开枪那个人的手臂上纹有蓝色狐狸头的纹身,这是蓝狐成员特有的标记。”青狐咬牙切齿的说:“他们的爪子伸得够长的,竟然找到家门口来了!”
我心中暗想:原来狐灵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话说到这,也不便继续往下细问。
青狐话锋一转,说:“我看你和姓杨的身手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我心里一惊,心想:她问这话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回答?我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心里虽然紧张,脸上却很自然,故作轻松的说:“我和他都当过兵,是战友。”
她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我,没有继续追问,她说:“今天找你来是通知你,明天你和姓杨的跟着我,咱们三个出山。”
“头儿,咱们......干嘛去?”我心中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青狐冷冷的说道:“报仇!”
我一听,完!果然被我和杨于胜不幸言中,到底还是卷了进来。
青狐见我没有表态,冷冷的说道:“怎么?不愿意去?”
我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多带些人去才是。”
青狐听我说完,不屑的说道:“你怕了?”
我赶紧解释说:“头儿,你误会了,既然你决定咱们三个人去,我是丝毫没有意见的,我只是怕你再出现什么意外......”
青狐摇了摇食指,冷笑了一声,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话说至此,也就不必多言。我见屋中气氛甚是尴尬,便站起身,对青狐说道:“好,我去通知杨胜,准备明天出发。”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你和姓杨的不必住通铺了,我会派人另外给你们安排住处。”
“好的,谢谢头儿。”我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的青狐望着我的背影,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少有的笑容......
我和杨于胜的新住所是个双人间,条件比大木屋强多了,旁边就是青狐的住处。这么安排,不知是为了方便保护她的安全,还是为了方便监视我们。
晚上,大山深处。
我和杨于胜在新住处整理明天的装备,5 4式 手 枪,若干个弹匣,贴身匕首以及其他。我出去绕房子一圈,发现没人监视,回来把门锁好,低声对杨于胜:“老杨,我觉得这次咱们两个出山是不是应该向上级汇报一下,也不知道今晚‘信鸽’会不会来......”
“做两手准备吧,要是她没来,就写张纸条,压在床下面。”杨于胜说。
我点了点头,找了张纸,撕成纸条,写上两个字“初三”,写好后让杨于胜看,杨于胜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随后我把纸条压在床下,上床睡觉......
次日清晨,我和杨于胜整装待发,跟着青狐上了BJ2020吉普车。汽车驶出大山,一路向南行驶,不久后上了高速公路。我们三人沉默无语,不知道青狐此时在想些什么。高速公路依着群山,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黑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
过了许久,我正昏昏欲睡之时,眼前出现一个收费站,旁边停着几辆警车,有十多个警察正在盘查过往车辆。我心头一惊,坏了!我们身上都带着手枪呢!这要是停车检查还不被当场拿下!杨于胜把车速降低,回头问青狐:“头儿,怎么办?”
“正常开。”青狐冷冷的说道。
车渐渐驶入待检区,我的心突突直蹦,好像随时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心想:也不能和警察动手啊,这也算是自己人,这可怎么办!
杨于胜不安的把汽车停住,这时有几名警察走过来,先看了看我们车上的人,之后又看了一眼车牌号,有名警察朝着杨于胜挥了挥手,直接放行了!我心中吃惊非小!待汽车驶离检查区域,我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青狐。心中暗想:狐灵的水到底有多深!怎么警察看了一眼车牌号码,就免检直接放行了,好大的势力!难道说......我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车疾速向前行驶,三人还是默默无言,杨于胜按照青狐指示的路线前进。紫色夜幕即将垂下,日落时的宁静与深沉,落日已经全部壮丽沉没,就连留下的些许的霞光,也没有了先前的绚丽。远处的丘陵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片夜色中。这时窗外的景色,便如一幅抽象的水墨画。我的思绪也随轻拂的夜风处于完全自然的游离状态,全身心的融入这深秋的无边夜色......
车驶离了高速路,下了乡道,朝着大山的方向驶去。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夜幕如同泼了墨汁一般,更加浓重了。深山中的夜太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天上的星星似乎是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这黑漆漆的夜幕中......
车在这大山深处小心翼翼的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转入一个山坳之中,眼前闪出点点灯火。我心中暗想:原来狐灵的聚点都在这大山深处......
“停车。”青狐低声说道。
杨于胜把吉普车停在了隐蔽之处,我小声问道:“头儿,就是这儿?”
青狐点了点头,我和杨于胜检查了一下装备,三个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搜索前进。潜入到谷口的开阔地前,旁边隐蔽处有一个暗坑,但是没有人,如果在这里放上一个暗哨,我们就不会这样轻易的接近,看来蓝狐的警惕性不是很高。前面一棵生长茂盛的灌木丛后面,有两名哨兵靠在一块岩石上聊天。杨于胜冲着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干掉他们。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设立在谷地旁边的机枪阵地,只要我们手头不够利索发出声音,远处的机枪随时会将我们打成筛子。我们三人只好绕过这两名岗哨,潜行了很远,迂回到机枪阵地旁。谷地里没有发现巡逻队的影子,机枪阵地上只有一个人。我向杨于胜打了个手势,杨于胜潜伏到哨兵背后,掏出匕首解决掉了这名哨兵,声息皆无,干得漂亮!我们三人迅速冲到谷地里,来到一块巨石旁边隐蔽起来。我和杨于胜则迅速穿过谷地里的树林,来到一个掩体后面,这个掩体只是一些沙包堆起来的环型工事。我们从工事的视线死角处摸过去,我用匕首解决了正在打瞌睡的哨兵。正当我们要离开简易工事的时候,青狐那边忽然向我们发出“危险”的信号。有一队巡逻兵正从山坡上走下来,七名蓝狐成员似乎是谷地里的巡逻哨,已经吃完晚饭重新开始巡逻。我偷偷望过去,其中的一个人还拎着一个袋子,似乎是给掩体里的哨兵带了食物和水。我和杨于胜已经来不及离开寻找新的掩蔽。杨于胜靠在沙袋上,轻轻的将子弹上膛,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等。
“现在怎么办?”杨于胜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胖大的身躯不得不蜷缩在沙袋下让他感到很难受。“再这么蹲着,我的腿就要麻了。”
“这个时候你的腿可不能麻。”我瞥了他一眼,说:“我还指望你能够空手干掉这几个哨兵呢。”
“一个打七个?”杨于胜瞪大了眼睛,说:“史子,你丫真看得起我。”
这时,已经能够听到哨兵们彼此交谈的声音,七个彪形大汉姿态各异的挎着自己的步枪,甩着步子从山坡上走下来。我们两个人靠在沙袋上,默默的数着哨兵们的步子,估算着距离。杨于胜抽出那把匕首刀,用手指轻轻的刮着锐利的刀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黑三!”有人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听起来是在召唤这个掩体里的哨兵。
我轻轻拍了下杨于胜的膝盖,杨于胜目光坚定,向我点点头。
我猛的从掩体右侧闪出,同时扣动了手 枪的扳机,放倒了一名哨兵,近在咫尺的袭击让这些哨兵大吃一惊,竟然有一个人张大了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多的人则手忙脚乱的摘下步枪,一边下意识的躲闪,一边拉动枪栓,惊慌的喊叫声叫人心烦意乱。我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又一枪打倒了那个被惊呆的哨兵,然后跳到沙袋上,对着躲到掩体左侧的哨兵一顿猛射。蓝狐的哨兵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尽管顷刻之间就有三、四个同伴被打倒,但这也给其他人争取到了开火的余裕,最冷静的一个哨兵已经单膝跪地,举起步枪要向我射击!这时候一道黑影从掩体后面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刺进他的胸膛,是杨于胜!杨于胜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这些哨兵逃跑,他拔出匕首扑向下一个敌人。再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精神上已经高度紧张的敌人几乎崩溃,用来不及打开保险的步枪当头砸向杨于胜。杨于胜以一种与他体形不相符合的敏捷躲过了这一击,之后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敌人连叫也没有叫出一声来,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杨于胜一刀刺倒敌人,眼前出现的便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双冷酷的眼睛,两个人互相都看到了彼此眼睛中的恐惧,这一瞬间,仿佛一切时间都已经静止了,杨于胜甚至认为自己居然能分辨出敌人瞳孔的变化。敌人的脑袋突然炸开,红白混杂的流质随着飞起的半边脑壳抛洒在空气中。
青狐站在掩体上,手里的手 枪的枪口还冒着白烟。杨于胜一屁股坐到地上,拔出死人身上的匕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事吧!”我低声问道。
杨于胜摇了摇头。青狐此时走了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说:“那里就是蓝狐的住处。”
我对身后的青狐说:“头儿,你在这儿等着!”
我拉起杨于胜,稍微缓了缓心神,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青狐所说的山洞。山洞内有闪闪灯光,杨于胜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洞口的哨兵,进入洞中。一个不超过十平方米的空间,木床上一名女子正在熟睡,听见有人进来,突然惊醒。我跳过去,用手枪对着她的脑袋。这名女子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在床上瑟瑟发抖。
我问道:“你是谁?”
在我的逼视下女子面色苍白,抖得越发厉害,她刚要开口,我拉动手枪套筒的哗啦声吓得她闭上嘴。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如果说谎,和他一个下场!”我指了指门口倒下的哨兵。
“我......我叫蓝蝶,你们是什么人?”女人尖叫起来。
我和杨于胜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发现对方眼中的迷惘。蓝蝶?不是蓝狐吗?杨于胜大步走过来,把手枪顶在女人的脑袋上,吓得她又瘫在床上。
“你是不是蓝狐!说!”杨于胜厉声问道。
“我不是蓝狐!我真的不是蓝狐!”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求求你们别杀我!”
我和杨于胜正在犹豫之时,“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正中女人的胸口,女子当场毙命。我和杨于胜大吃一惊,举枪转过身,身后开枪的人正是青狐!
“不是她。”青狐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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