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复仇(二)

此时,外面一阵大乱,估计对方已经发现有人潜入。此时,那名女子身边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青狐迟疑了一下,如果不接,对讲机的另一端也会怀疑这边发生了什么变故,她果断的拿起对讲机。

“蓝蝶,今天如果等不到特使的话,先回狐灵总部,我会派人接替你。”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青狐没有说话,对讲机那边也沉默了一下。

“蓝蝶,回答我。”

“蓝蝶死了。”青狐看了一眼旁边蓝蝶的尸体,冷冷的说道。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片刻,“你是谁?”

“青狐。”

对面挂断了通话。接下来肯定会有大批蓝狐成员赶到这里,要迅速撤离。我们三人刚冲出山洞,就听见了不远处杂乱的喊叫声,他们应该是发现有人潜入了营地。我迅速捡起哨兵尸体旁边的56式半自动步枪,说道:“头儿,撤!”

我们依托山坡上一处不高的断壁向下射击。这处断壁的上面和左右都有岩石遮挡,只保留了一个不大的射击通道,能够俯视这个山坡的下面。我用56式步枪压制住敌人,搞得那些蓝狐成员一时间前进不得,敌人的火力因为距离太远,也只能打在能够遮挡的岩石上,不过我们也没有可能这么快就脱身,蓝狐的战斗力一般,但仗着人多势众,打算跟我们纠缠下去,并不急于攻上来。

“头儿,节省子弹!”我提醒道。

“没什么可节省的,两支枪都各剩下一个弹匣。”青狐慢条斯理的回答道。“你们要快点想出个办法带我离开这里。”

我真想扣动扳机扫射一气,但我知道我的子弹无法穿透那些岩石。岩石给自己提供了保护,也给对面的敌人提供同样的保护。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敌人从岩石的掩护下驱赶出来。

杨于胜一边射击一边说道:“史子,你保护头儿,我绕过去,在后把他们从岩石后面赶出来!”

“他们人数太多,你对付得了吗?”我担心的问道。“还是想个办法脱离现在的阵地。”

“放心吧!你等我的信号!”说完,杨于胜转身离去。

杨于胜借着地表的植被向蓝狐成员靠近,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样很危险。敌人固然是只知道一窝蜂的向一个方向进攻,可至少他们还知道要照顾自己的后路,队伍最后面的两个人一直警惕的观察着后面的情况。地面虽然有植被,但现在敌人居高临下,视野很清晰。现在的情况杨于胜无法接近敌人,需要我和青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对青狐说:“头儿,你藏在这儿,我去吸引他们的火力。”

青狐点点头,我正欲转身离去,青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千万小心。”

我点了点头,之后突然从断壁后面站起身,向山坡下冲了过去。蓝狐成员发现了我,所有武器立刻向我开火。在冲锋之前我已经观察好了地形,岩石后面刚有人头冒出来,我就已经闪到一块巨石的后面,子弹直打得我周围的泥土石屑乱飞,有一块石屑正崩在我的眼角上,血顿时流了下来,疼得我眼泪直流。

青狐那边一枪就结果了一个把半截身子探到外面的敌人。蓝狐们又转向她的方向射击,但他们的枪法还不够准确,尽管打得火星四溅,但根本不能奈何藏在断壁后面的青狐,青狐稳稳的瞄准射击,很快又放倒两个人。杨于胜趁此机会再次跃进,继续接近蓝狐的成员。敌人被我们三个人的打法激怒了,又开始向我藏身的地方射击,石块接二连三的被打碎,我一边抱着脑袋一边胡乱还击。

杨于胜观察到蓝狐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正面,立刻一跃而起,全力向他已经瞄准好的那块岩石冲了过去,等到岩石完全遮住自己的身体,他端起手中的56式步枪冲着蓝狐们一顿点射,蓝狐们立刻发出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打的他们鸡飞狗跳,死伤遍地。

我倚在岩石边,向跑出来的敌人猛烈射击,几乎同时,蓝狐们以更猛烈的火力还击回来,步枪的子弹已经打光,我只好用随身的54 式 手 枪还击。当蓝狐们转过身应付我的时候,杨于胜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先以一顿点射开路,然后冲向人群,56式步枪跟着吼叫起来,枪口喷出的火舌割了烟雾,子弹抽打在敌人身上,死伤一片。

当年的刻苦训练、交战时正确的战术选择成为了战斗胜利的必要条件。虽然对于侦察兵来说,执行任务的第一原则是尽量避免交战,但当战斗不可避免时,侦察兵要做的就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所以奋不顾身永远是一个战士的职责和美德。这就是我对军人一词的理解。

我和杨于胜的前后夹击当场消灭了营地全部的蓝狐成员,我冲着青狐打了个手势,三个人没有停留,一路朝着停车地点狂奔。当到了汽车上,我们三人喘得已经像三条热坏了的狗一样。杨于胜迅速发动车辆,随着发动机的怒吼,车像一杆箭似的飞出了山坳......

此时,东方地平线上已经透出缕缕红霞,一点紫红色缓缓升起,由暗到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顷刻朝霞满天,群山变成金色的世界。太阳整个浮出群山时,我心中的紧张也随着这样的景致变得放松,忽然好像不是那么焦虑了,在车里惬意地沐浴着日光,让这份温暖一直由脸上,渗透到心里。忽地想起自己之前还是在生死交界的战场上逃出生天,此刻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在经历了那黎明般的黑暗,忽然觉得这样的经历在我的生命中,显得必不可少。如果没有了这种由焦虑变为闲适,由惊险变为平静的过程,这样的人生反而显得不完整了。

青狐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和劳累,蜷着身子躺在后座上睡着了。我在后视镜里全神贯注的看着她。我心想:她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女孩子温柔与安静,其实在强势的外表下,也有着她的另一面。

杨于胜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我小声的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青狐,又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明白杨于胜的意思,但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解释,头一次,我们相对无言......

回到营地,青狐回到自己的住处,我和杨于胜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房门锁好,翻开床铺,床下的纸条没有人动,说明“信鸽”昨天没有来,我用火柴把纸条烧掉。杨于胜重重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头枕着双手,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到底还是卷进了他们内部之间的争斗,我们把蓝狐的老窝端了,我想蓝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丫这回咱俩有事干了。”

我心想:是啊,杨于胜说的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本来是卧底,现在倒充当了青狐的杀手,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行,我还是向上级汇报,让他们考虑换人吧!我实在不是干这个的材料,万一出点儿差错,再耽误了大事,弄不好再把命搭上,更他妈不值了!

我简单处理了一下眼角上的伤口,也躺在床上,心里乱的像个麻绳团,想着想着,对面忽然传来呼噜声,我拷!老杨,你还真是吃的饱睡的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睡着了!我一想也是,开了一夜的车,又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铁人也受不了。思来想去,我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杨于胜正在用匕首对着镜子刮胡子,看我醒过来,打招呼道:“醒啦?”

我揉了揉睲松的睡眼,回了声:“嗯。”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下午六点了。

“刚才我和王丽媛碰了个头,她那边暂时也没有化学武器的消息。”杨于胜说道。

我点了点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道:“青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杨于胜不屑的笑了一声,“哼!这个我可不知道。”

“老杨,等“信鸽”再来的时候,咱们向上级反映反映,让他们考虑考虑换人吧,这活儿咱干不了。”

杨于胜手中的“刮胡刀”停止了前进,他思索了片刻,说:“也行,反正咱们也不是干这个的料,帮忙帮到这儿就到此为止吧,没准哪天一不小心,命就没了。”说完,他洗了把脸,独自到外面抽烟去了。

我一听杨于胜也同意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圈儿那边不用担心,她听我的。冯庆国就更不用管了,他爱咋地就咋地吧。想完之后,心情舒畅了好多,顿时困意又来,饭也不去吃了,接着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透过窗外看了眼外面,窗外的天空已经挂满了星斗,看了眼手表,已经半夜一点半了,看了看杨于胜,正在熟睡。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仔细听了听,是青狐的房间,有关门的声音,之后是一串脚步声,是青狐吗?我迅速起身,把房门开了一条缝,睁一目瞄一目向屋外偷看,果然是青狐!她一身青衣,看四下无人,转过木屋,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疑惑不解,这么晚了,青狐只身一人去后山干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杨于胜,老杨还在熟睡,也不便叫醒他。我轻轻带上房门,蹑足潜踪跟在青狐身后。青狐走到后山的一块空地处,我隐身在一棵树后暗中观察。空地上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此人一身黑衣,背着双手背对着青狐来的方向,听见青狐走到切近,那人转过身形,我借着朦朦月色仔细一看,令我大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脑袋“嗡”了一声,这个黑衣人正是“信鸽”!

“信鸽”转过身,对着青狐说着什么,青狐低着头,弯着腰的听着,看样子很惧怕她。

我脑袋“嗡嗡”直响,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情况变得复杂了!青狐深夜竟然是和“信鸽”见面!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了。根据这种情况,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青狐是自己人,是国安局安插在狐灵的卧底。另一种是“信鸽”是狐灵的人,是狐灵党安插在国安局的卧底。第二种可能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吓得我的后背阵阵发凉,如果“信鸽”真的是狐灵的人,那么现在我应该相信谁?我们现在在狐灵卧底,唯一和国安局保持联系的方式就是“信鸽”,如果她是对方的人,我们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想到这儿,我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她们继续交谈着,因为距离较远,她们说话的声音又小,我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不行!我得听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她们,躲在一棵树后继续观察。

“信鸽”说着说着,突然止住声音,眼睛盯着我藏身的方向,只见她右手一抖,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我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肩膀一阵刺痛,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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