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冷的声音不是青狐还能有谁!我拢目光朝着声音来源处张望,只见青狐正襟危坐的坐在鼓鼓囊囊的麻包上,正盯着我看呢。我心说:你可真够稳当的!姑奶奶,你在这儿升大堂呢这是!我赶紧走过去,拉起青狐,回了她一句:“能来就不错了!”
之后,我们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来到镇子的街道上,街上冷冷清清,一个行人也没有。我看了看四下无人,从背后抽出那把手枪,递给青狐。青狐表情吃惊的看着我,问道:“怎么在你这儿?”又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口,问道:“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打了个岔,说道:“一言难尽!”
青狐也没有继续追问,麻利的把枪带好。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天边已经渐渐发白。我们一路上无话,小心翼翼的在街道上向镇子口飞跑,唯恐被当地人发现,好在这个时间人们还在睡梦当中,所以也没有人阻拦,我和青狐顺利的撤出了二道桥镇。
镇外,树林旁边,杨于胜正悠闲的抽着烟,我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径直走了过去,正要质问他,还没等我开口,老杨便把我拉到了一旁,眼看着我身后的青狐上了车,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你俩怎么去了一宿才回来?是去旅店了吧!”
我听了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就快成拔火罐了!
“你放...... !”心想:算了,老杨也等了一宿,都不容易。我强压住胸中的怒火,两手摊开,向他展示了一下我浑身上下的伤,无奈的说道:“你看我像去旅店的样儿吗?”
他这才发现我满身的伤,关心的问道:“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老杨听完之后,气得咬紧后槽牙,激动的说道:“史子!我陪你!丫的报仇去!”
我赶紧摆了摆手,说:“不必,咱们还有正事呢,再说青狐也没发话,咱俩也不好擅自行动。”我看了看东方,太阳已经在戈壁滩的地平线上冒出了头,天马上就要亮了。
我拍了一下杨于胜的肩头,对他说:“上车吧!准备出发!”
老杨回了我一下,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我也回到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室,看了一眼青狐,说:“走吗?头儿。”
青狐好像没听见似的,在怀里掏出一件物件,递到我的面前,淡淡的说道:“送你的。”
我接到手里,仔细看了看,大吃一惊,对青狐说:“这个就是......那人说的......什么菩萨像?”
青狐俏皮的点了点头,说道:“黄色六臂菩萨,且不论它是铜是金,这可是一尊三十一世赞普塑面像,受过高僧的开光加持,带在身上用来护身,很灵验的。他懂个屁!两万块钱,这个六臂菩萨像最起码要值五万块!”
我听了这话,吓得舌头吐出多长,五万!就这破玩意!让我赔两万还真是没黑我!青狐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说道:“带上吧!这个护身符很灵的!”
我心中暗想:这算不算是贼赃啊!但我摸了摸脸上的伤,昨天我还挨了一顿圈踢呢,也他妈不亏!想到这儿,我把护身符挂在胸前,小心翼翼的贴身带好。
青狐说道:“走吧。”
我按了两下喇叭,向后车发出信号,车队迎着朝阳继续前进......
我国的西北地区由于地处非季风区,因而气候干旱,降雨极少。放眼望去,多是没有植被覆盖的黄沙厚土,放眼找不到一丝杂色,触目可及的是一片沙色的景象,毫无生机可言,像极了一副自然复古的照片。有那种颜色比较鲜艳的建筑稀稀疏疏的坐落在这个大平原之上,只是经过了多年的风沙侵蚀,加之这沙色的大背景,便也就影响不到整体画面的和谐度了。能看到的,只有疏密不等的沙漠红柳、骆驼刺了。因为耐旱的特性,它们稀稀疏疏地分布在荒滩和沙丘上。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荒凉的氛围,因为它总与自己的心情挂钩。一望无际的戈壁,静静的凝望,静静的联想,默默的感受着大西北别具一格的情怀。
由于常年缺水,让这里的自然环境异常恶劣。但在这里也有适宜动物生存的地方,那些绿洲、河谷、盆地等等,在这些有水源和食物的特殊地带,便形成了规模不等的动物种群。
一路行来,荒野上有野驴悠闲地吃着草,母驴亲昵地舔着小驴驹,在太阳光晖的映照下,影子被拉得老长;忽而又是两只可爱的小鬣狗,玩闹嬉戏着,奔跑开去;在地平线的边缘,一头硕大的野牛孤零零地矗立在背光处,红色的太阳就在它的背后,只给车上的人留下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轮廓,似乎警惕地打量着这几个奇怪的入侵者。
每一处都是完美的景致,每前进一步便是另一番景象,大自然的美丽,那是画匠们渴望表达却永远无法表达完整的画卷,是诗人们渴望歌颂却永远也歌颂不完的圣诗。就连冷美人青狐也由衷地赞叹道:“好漂亮的风景,真美。开过去一点,要是能有架相机就好了。”
我却警惕的远离了那个方向,青狐不高兴地说道:“咦?你怎么开远了?”
我一边专心致志地开车,一边向她解释道:“不能过去,野牛是群居动物,独居的野牛很危险。它们要么是被驱逐出群的老牛王,要么是挑战失败的野心家,离群后性格变得孤僻,对任何靠近它的生物都会发起疯狂的攻击。那种体重超过一吨的大家伙,如果被它攻击,那后果是很可怕的!它那犀利的角甚至能把卡车顶翻。”
青狐吐吐舌头,不敢再提非分的要求。为了不迷失方向,车队沿浅滩的河床前进,不时有各种野生动物在车旁掠过。青狐不断惊喜于她的新发现、新景观。我的心情也被这无声的世界所感染,但我心中所想又是另一番滋味。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冰凉,太安静,太和谐了,眼前的一切景观都与我的感觉格格不入。自从离开青狐分部后,我便感觉到一种压迫,来自我们的身后,可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此刻,这种让我身体发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一路行来,红霞染天,太阳已慢慢没入山峦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青狐命令我将车停靠在一座大沙丘的背面,后面的车依次停住。青狐对我说:“通知其他人,今晚就在这儿宿营。”
我下了车,通知后面的两辆车的人,今晚在这儿休息。那帮人疲惫的从车厢里跳了下来,我带着一部分人在营地中心升起火堆,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取暖,给食物和水加热,身子也渐渐暖了起来,人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说笑笑的休息着。顿时,荒无人烟的荒野上开始热闹起来。
我去后车找到王丽媛,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怕她一路车马劳顿身体吃不消。她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着对我说道:“一切没问题!这一路上看着风景,有说有笑,就和旅游似的!”
我心中暗想:心大!就是好!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圈儿关心的问道。
“别问了,说来话长。”
圈儿知道有些事情我不愿过多的作以解释,便轻轻的说了句:“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掰下一小块压缩饼干,塞到她嘴里,笑了笑,说:“放心吧!”
之后,把她拉到火堆旁边取暖......
过了许久,大家用餐已毕,熄了火堆,除了留下必要的警戒人员,大部人都回到车上休息去了。我和杨于胜稍稍远离了营地,找了个沙堆坐了上去,两人默默无言,欣赏着广袤的戈壁滩夜晚的景致......
戈壁滩的夜晚,晴空万里,宁静而致远。和白天相比,多了一份宁静和凉意,少了白天的燥热和喧哗。在戈壁上感受月光,皎洁而又朦胧,月光如霜似雪,显得整个戈壁特别宁静。月光撒在远处的沙丘上面,就像镀了一层银沙,煞是好看,就连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也都变成一个个瑰丽的元宝了。遍地的沙砾,流淌着清幽的月光,芨芨草、骆驼刺等绿色的树草在晚风中摇曳,是戈壁毫无杂质的生命底色。戈壁滩的夜晚微风吹来,会有种丝丝的凉意,让人特别舒适。
“有烟吗?”我终于打破了宁静。
杨于胜从怀里掏出烟盒,瞅了一眼,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支,说道:“最后两根。”说完,把烟盒团成了一个团儿,用力一扔,扔出去老远,之后用火柴把我们俩的烟点着,贪婪的吸了起来。
“老杨......”
“嗯?”
“这两天我总是心里发慌,手脚冰凉,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路上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直觉......”
杨于胜沉默了片刻,吸完最后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之后把烟头用拇指和中指一弹,烟头带着火光,在寂静的黑夜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不远处。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给我打气道:“在部队的时候你的直觉就一向很准,对未知的危险有着预先的判断,这个我一直都相信......”
“但这次的感觉特别强烈.....我真怕你和圈儿出点儿什么危险......”我打断了杨于胜,把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沙子埋了起来。
老杨想了想,说:“丫的!豁出去了,要是真出事儿了,王丽媛的安全交给我了,你负责保护青狐,如何?”
我点了点头,提醒他道:“一切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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