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开钰心中一惊,没想到敌人竟早已在此设伏,且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他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当机立断,猛地一脚踢翻解剖台。
福尔马林液体如决堤的洪水,朝着电闸汹涌泼去。
瞬间,整间停尸房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黑暗中,游开钰凭借着对停尸房布局的深刻记忆,迅速摸到墙角的氧气阀。
他双手摸索着,精准地拧开三圈半。
几乎与此同时,军&统特务们的惨叫声与金属腐蚀的滋滋声,在黑暗中同时炸响。
原来是他事先在氧气阀附近布置了浓硫酸,借助氧气的助力,浓硫酸瞬间发挥作用,腐蚀着周围的一切,也暂时阻挡了敌人的脚步。
在弥漫的浓硫酸雾气中,游开钰看准时机,奋力一跃,撞破气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跃入了外面的雨幕之中。
他的怀中,紧紧揣着那几枚胶卷,胶卷贴着心口,仿佛一颗滚烫的心脏,时刻提醒着他肩负的使命。
而在显影时,他瞥见的 “烛龙计划” 红头文件上,审批人签名竟是三天前因祸身亡的县长大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青石板路在暴雨的冲刷下,泛着一层诡异的油光,仿若一面镜子,倒映着这混乱的世界。
游开钰在雨中狂奔,布鞋早已湿透,沉重地黏在脚上。
前方巷口,突然转出一队黑衣人,他们身形敏捷,手持利刃,显然来者不善。
黑衣人也发现了游开钰,可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其中一人忽然看见路面积水里的银色丝线,刚想出声示警,却已来不及闪避。
游开钰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反应极快,凌空后仰。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淬毒钢丝擦着他的喉结惊险掠过,随后,钢丝无情地将他身后追兵的头颅齐颈削飞。
一时间,血雨纷飞,场面惨不忍睹。
雨幕中,一个身影打着黑伞,缓缓从街口而出。
那人戴着翡翠扳指的手伸出,在雨幕中,掌心托着一支装满墨绿液体的安瓿瓶。
“认得这个吗?” 特派员的声音裹挟着雨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耳膜。
安瓿瓶标签上 “炭疽菌 - A3 改良型” 的外文字母,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特派员冷冷一笑,继续道:“你救活的那个霍乱病人,今早在码头吐出了完整的鼠疫结节。”
话语中,满是威胁与得意。
接着,他忽然旋开翡翠扳指,内侧微型相机的镜头对准游开钰,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全镇都知道,是游大夫把磺胺换成了细菌培养基。”
这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游开钰置于绝境之中。
游开钰心中暗自叫苦,却并未慌乱。
他的手悄然摸到腰间暗藏的翡翠碎屑,那火烤过的裂痕里,嵌着半枚指纹,此前他已确认,这指纹与停尸房女尸颈动脉提取的样本完全匹配,或许这将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线索。
就在特派员的枪口冒出火光的瞬间,游开钰眼神一凛,浑身肌肉紧绷,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将翡翠碎屑掷向街道维修店的废弃油桶壁。
“当” 的一声,金属碰撞,溅出一串火星。
火星瞬间引燃了油桶内残存的油渍,刹那间,熊熊大火燃起,剧烈的爆炸气浪将那支装有炭疽菌 - A3 改良型的安瓿瓶掀向空中,随后,安瓿瓶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沿街店铺的玻璃,游开钰借着气浪翻滚至青石板路凹槽处。
碎裂的翡翠碎屑在火光中迸溅,一片恰好嵌入对面药铺的匾额缝隙——“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下方,露出半枚带血槽的******。
双龙场钟楼突然敲响七下,声波震落瓦檐积灰。
游开钰瞳孔骤缩:飘落的灰尘竟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蓝光,是防化实验室专用的放射性示踪剂。
他猛然扯开染血的袖口,暗袋里刘振明的病历卡被气浪掀开,诊疗记录背面浮现出等高线地图——双龙场正卡在两条地下暗河交汇的玄武岩层上。
“特派员好手段。”游开钰咳着血沫撞进当铺柜台,指尖掠过博古架上的德制钟表零件,“把小鬼子遗留的鼠疫菌种,混进国军防疫物资运输线。”
青铜秤砣砸向暗格机关时,整面墙的药材抽屉弹开,上百支封蜡的安瓿瓶显露真容,标签上“磺胺”的墨迹正被渗出的墨绿菌液晕染。
翡翠扳指的反光从街角刺来,游开钰突然旋开怀表表盘。三根铂金游丝弹射而出,精准缠住特派员腕间的劳力士表链。
当特派员挥刀斩断游丝时,游开钰已看清表盘内侧的镜像双蛇徽——与县长遗物中的瑞士怀表机芯完全吻合的军统暗记。
“双龙场地下三十米,有金陵城防图上抹去的日军给水站吧?”游开钰突然将病历卡掷向燃烧的油桶,火舌舔舐出隐藏的等高线,
“三十吨活性炭不是用来过滤,是给鼠疫杆菌培养箱制造无氧环境!”
病历卡灰烬飘落的刹那,钟楼顶的铜钟轰然坠落,将街道砸出两米深坑——裸露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上,“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东洋文铭牌在火光中狰然显现。
特派员的枪管微微颤抖,汗珠滑过领口半掩的青天白日领章:“游大夫不妨猜猜,为何军统甲种站要重启这座细菌工厂?”
他忽然扯开西装衬里,内袋缝着的金陵卫生署红头文件正渗出墨绿菌斑,“三天后外国记者团到访,他们若拍到国统区爆发鼠疫……”
游开钰的皮鞋底突然打滑,碾碎块暗红色鹅卵石。
碎屑断面露出金属光泽——是日军遗留的芥子气弹引信残片。
他猛然想起停尸房女尸的尸检报告:指甲缝里的活性炭粉末掺杂着钡元素,正是核反应堆屏蔽层的材料。
对岸山腰突然升起绿色信号弹,映出观测所屋顶拆卸一半的炮管支架。
游开钰摸到后腰暗藏的翡翠碎屑,火烤裂痕里的指纹纹路突然刺痛指尖——这半枚指纹的斗型纹与钟楼大钟内侧提取的掌纹,在等比例放大镜下能完美拼合。
“烛龙计划不是细菌战。”游开钰突然撞翻博古架,德制显微镜镜片将月光折射成十字准星,
“你们在玄武岩层打穿的地热井,是要把有毒废料混入暗河!”
当特派员的子弹击碎镜片时,游开钰已扑向深坑中的日式阀门,锈蚀的转盘刻度指向“紧急排水”的片假名。
整条街道开始震颤,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三十吨活性炭过滤层轰然崩塌的瞬间,游开钰攥着翡翠碎扑向特派员,将嵌有指纹的裂痕死死按在对方颈动脉上:
“女尸真正的死因,是徒手关闭钚燃料阀门时遭受的辐射灼伤!”
河面突然炸起十米高的水柱,漂满安瓿瓶的漩涡中,隐约可见沉没的密封铅罐。
地热井喷出的蒸汽裹挟着硫磺味,将双龙场的青瓦屋檐灼出蜂窝状孔洞。
游开钰的指腹按在特派员跳动的颈动脉上,清晰触碰到皮下植入物的金属轮廓——三棱柱形状,正是关东军高级间谍专用的身份标识。
“昭和十六年,石井四郎的勘探队在玄武岩层打出七口地热井。”游开钰的指甲抠进翡翠裂缝,女尸的指纹血迹渗入对方毛孔,“你们重启的哪里是细菌工厂?”
特派员的瞳孔突然泛起灰翳,这是长期接触放射性物质的特有症状。
他喉结滚动着发出高频哨音,钟楼残骸里立刻传出齿轮咬合声。锈蚀的钟摆轰然坠落,砸穿柏油路面露出地下管廊——成排的铅罐浸泡在暗河里,罐体“细菌部队”的番号正被湍流冲刷得发亮。
淬过火的钨钢刀片弹出,精准切断特派员颈后的生物导线。当对方瘫软时,游开钰撕开其西装衬里,内衬缝着的丝绸地图被地热蒸汽熏出荧光:长江流域三十六处水文站,竟全数标注着预测曲线。
“双龙场暗河直通三峡。”游开钰将翡翠碎屑按在地图标注点,火烤痕迹与水文曲线完美重合,“你们在江心布置的三十吨活性炭,根本不是过滤装置……”
话音未落,上游突然漂来成片死鱼,鱼鳃里钻出的荧光水蛭,正是特有的变异生物。
他猛然拽起特派员挡在身前,翡翠碎片在两人脖颈间割出血线。
“看看你主子给的礼物!”游开钰扯开特派员的衬衫,锁骨下方植入的盖革计数器正发出刺耳鸣叫。他嗅到浓烈的杏仁味——***,在暴雨中织成致命的网。
地底突然传来管壁爆裂的轰鸣,暗河倒灌进地下实验室。
游开钰在浊流中抓住漂浮的铅罐,罐体辐射标志旁贴着泛黄标签:“昭和十九年四月,活体实验样本运输专用”。
当他的指尖触到罐底凸痕时,全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用指甲反复刻出的求救信号,四短三长。
水雾弥漫的瞬间,游开钰看见女尸的幻影立在铅罐之上。
她的右手保持着握阀门的姿势,溃烂的皮肤下露出森白骨茬……
浊流裹挟着铅罐撞向混凝土支柱,游开钰指黏着片半融化的金箔——正是章万金当铺失窃的十两金叶子边角料。
女尸幻影溃散的刹那,他猛然意识到这具铅罐正是三日前霍乱死者呕出的运输单上,标注着“中药材”字样的神秘货箱。
特派员颈间的翡翠碎片突然发出蜂鸣,游开钰瞥见裂纹中渗出的墨绿荧光。
这是铀氧化物与翡翠铬元素反应的特有现象,他猛然撕开对方袖口,肘关节处植入的硅胶囊已在暴雨中溶解,露出微型胶片边缘——石井部队的焚尸炉坐标与双龙场钟楼经纬度完全重合。
“你们在复刻死亡工厂!”游开钰的咆哮混着地下管廊崩塌的轰鸣。
暗河倒灌形成的漩涡中,铅罐接二连三浮出水面,罐体“医疗废弃物”的中文标识正被冲刷脱落,露出底下“细菌部队特别输送”的钢印。
女尸幻影溃烂的右手突然指向东南,江水翻涌处,一艘外籍货轮的螺旋桨正搅起泛着蓝光的漩涡。
“原来你也是垫背的!”游开钰的冷笑比江水更寒。
他拽着特派员的尸体滚进防空洞,尸体腰间引爆器红光闪烁的节奏,与江心跳动的蓝色漩涡形成共振。
洞壁突然剥落的石灰下,露出成排的德制培养柜,玻璃舱内悬浮的胎儿标本,脐带连接处缀满鼠疫杆菌结晶。
游开钰摸到洞壁暗格的钨钢密码盘,当翡翠碎片嵌入第三道卡槽时,整面混凝土墙轰然翻转,暗室内三十台美制盖革计数器同时爆表。
“这就是烛龙计划!”游开钰的指甲在铅罐划出火星,罐底求救信号的金箔突然飘落,显影药水泼洒的刹那,金箔浮现出女尸生前最后的笔迹:“双龙交汇处,玄武岩层第三褶皱带,埋着石井四郎亲笔签名的……”
游开钰在剧烈震颤中扯开特派员的衬衫,锁骨下的盖革计数器显示屏正疯狂跳动——不是检测辐射,而是倒计时。
当他看清液晶屏映出的自己瞳孔时,终于明白女尸颈动脉为何会有自己的指纹:三天前的雨夜,正是他亲手给那个浑身溃烂的女人注射了最后一针肾上腺素。
不过,这一切都结束啦!
崔凡辉率领特战队员,完成护送刘振明离开任务,返回双龙场的第三天,双龙场终于开始下雪了,而一下就是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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