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生死逆转

锁链倒卷的轰鸣震碎冰面,山长被绞成茧状的金属囚笼中,皮肤下的蜈蚣金线疯狂扭动。

他脖颈青筋暴起,突然张口喷出黑血,血雾在空中凝成六芒星阵,将逆向缠绕的锁链尽数熔断。

巨型章鱼的触须趁机刺穿冰层,吸盘如铁钳般钳住游开钰的铁棍,黏液腐蚀出嗤嗤白烟。

汤歆荧的淡金印记与玉简剧烈共鸣,在掌心灼烧出灼目的北斗图案。

她瞥见祭坛边缘浮现的青铜铭文——“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双契归一,万象俱灭”,突然扯下游开钰腰间的玉佩碎片,将其按在自己手腕伤口处。

黑紫色血液与玉佩纹路相融的瞬间,整片海域开始沸腾,海水化作赤红巨浪倒灌向祭坛。

“愚蠢!”山长挣脱锁链,胸口的七星玉佩迸发出刺目金光,“你们不过是飞蛾扑火!”

他挥动手臂,章鱼触须组成巨型蜈蚣虚影,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将甲板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游开钰旋身跃起,铁棍裹挟着雷霆之势击向虚影眉心,却在触及的刹那被金光反弹,整个人倒飞着撞向冰崖。

汤歆荧的玉简突然散发出蓝光,映出山长身后若隐若现的符文——那是海青学堂失传的“噬灵阵”启动标志。

她强撑着爬向祭坛中央,用银簪残片在地面刻出海青学堂的徽记,淡金印记如活物般顺着刻痕游走。

当徽记完全被鲜血浸透,天空突然降下七道光柱,分别射向七星玉佩的七个角。

山长发出非人的嘶吼,玉佩开始不受控制地脱离胸口。

他疯狂地扑向汤歆荧,却见她将玉简插入祭坛凹槽,同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北斗图案上。

整座祭坛轰然翻转,山长被吸入地底,而七星玉佩悬浮在空中,与汤歆荧掌心印记产生最后一次共鸣。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玉佩突然炸裂,无数金色丝线射向海面,远处的海雾中,缓缓浮现出比巨舰更庞大的黑影……

金色丝线没入海面的瞬间,海水突然沸腾翻涌,蒸腾的水雾中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游开钰揽住踉跄的汤歆荧,铁棍横扫劈开迎面扑来的灼热气浪,却见浪尖凝结出锋利的冰晶,折射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汤歆荧的淡金印记灼痛难忍,她盯着远处雾影中浮现的轮廓——那是艘三层甲板的钢铁巨轮,船身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锁链,每节链环都嵌着青铜蜈蚣。

当巨轮冲破浓雾,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同时举起手中的连弩,弩箭尖端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是淬了噬魂毒的箭矢!”汤歆荧扯下衣襟裹住手掌,迅速在石板残片上刻画出海青学堂《毒经》里的破解纹路,“这些士兵……他们的瞳孔里有机械齿轮!”

她话音未落,巨轮主桅杆顶端的信号旗突然展开,露出七个烫金篆字——“七煞阁,血祭启”。

游开钰甩出软鞭缠住最近的弩炮,借力腾空时,铁棍如闪电般击碎炮管。

黑甲士兵们发出机械般的嘶吼,齐刷刷摘下头盔,露出半张人脸半张机械的可怖面容。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胸口都嵌着与七星玉佩同源的青铜碎片。

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崩裂,残余的南洋珠映出巨轮甲板上的暗门——门内隐约可见被铁链串起的孩童,每个孩子的脚踝都系着刻有编号的铜铃。

她强撑着将玉简按在地面,淡金印记与甲板纹路产生共鸣,竟浮现出海青学堂地下密室的布局图。

“海青,这些人是用活人改造的机械傀儡!”她指着巨轮烟囱冒出的紫烟,“烟里混着能麻痹神经的迷药,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巨轮突然倾斜,船腹裂开巨大的舱口,数十台冒着蒸汽的巨型齿轮缓缓升起,齿轮间缠绕的铁链末端,拴着失去意识的山长。

山长的机械义肢疯狂抽搐,胸口的七星玉佩碎片发出刺耳蜂鸣。

巨轮主舱门轰然洞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步走出,手中转动的怀表表盘上,赫然刻着与汤歆荧淡金印记如出一辙的纹路。

青铜面具人转动怀表的刹那,甲板上的巨型齿轮开始逆向旋转,缠绕山长的铁链如活蛇般甩向众人。

游开钰铁棍横扫,铁链应声断裂,飞溅的铁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

汤歆荧趁机将玉简嵌入甲板缝隙,淡金印记顺着纹路蔓延,点亮了舱门处孩童脚踝的铜铃。

“听铃声节奏!”她扯下衣襟堵住口鼻,避开紫烟的同时高声喊道,“每七声铃响是机械傀儡的弱点!”

游开钰瞬间会意,铁棍如电,在第七声铃响时击碎最近的傀儡脖颈关节。

齿轮咬合声戛然而止,傀儡机械身躯轰然倒地,露出皮下蠕动的神经束——正是暗影会用来控制的关键。

青铜面具人将怀表重重摔在甲板上,表盘裂开的瞬间,巨轮所有烟囱同时喷射紫雾。

汤歆荧的银簪残片突然发烫,她迅速用簪尖在地面划出海青学堂的驱散符,淡金印记迸发的光芒将毒雾逼退。

而此时,山长胸口的七星玉佩碎片开始融合,竟在他胸前重组为完整的七星罗盘。

“启动核心!”青铜面具人发出机械变调的嘶吼。

巨轮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八台蒸汽驱动的巨型弩炮从船腹升起,炮口对准了游开钰与汤歆荧。

千钧一发之际,汤歆荧将玉简插入罗盘中心,淡金印记与表盘纹路产生剧烈共鸣。

整艘巨轮的机械装置开始逆向运转,弩炮在装填时轰然炸膛。

游开钰借力腾空,铁棍直取青铜面具人咽喉。

面具破碎的瞬间,露出一张布满机械义眼的脸——正是水林庄园的二少爷冯卫悦。

“你们以为毁掉七星玉佩就结束了?”冯卫悦的机械义眼闪烁红光,按下腰间的自爆按钮,“整座岛屿都是……”

话未说完,游开钰的铁棍已贯穿他的心脏。

汤歆荧趁机用银簪挑开山长脖颈的控制神经,昏迷的山长瘫倒在地。

巨轮在爆炸声中开始沉没,游开钰甩出软鞭缠住所有孩童,带着汤歆荧跃向远处礁石。

当晨光刺破海面时,暗影会最后的据点沉入水底,只留下汤歆荧掌心逐渐消退的淡金印记。

三日后,海青学堂地窖。汤歆荧将七星玉佩残片嵌入暗格,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里面堆满记载着珍稀药材培育法的古籍。

“原来这才是他们觊觎学堂的真正目的。”她抚摸着泛黄的书页,眼中闪过光芒……

经过黑曜之力、幽冥阁、黑虎帮、暗影会以及麻柳寨土匪的血腥大战后,双龙场及其周边,再无所谓的灰色势力,游开钰也开始反省自己,对在医馆、药厂、学堂的工作人员和任教人员,重新进行审查,有劣迹的全部清退,不管敌人有多么可怕,最可怕的仍是熟悉的“身边人”。

寅时三刻,梆子声在双龙场青石板上打着旋儿,迟迟不肯消散。

海青医馆檐角的铜铃,却已迫不及待地叮咚作响,撞碎满街的晨雾。

老农们裹着浓重的露水,挤在乌木匾额下,他们皲裂的掌心紧攥着泛着白霜的陈皮,在义诊号牌前蜷成黑压压的一团,宛如等待破茧的蝶蛹。

游开钰站在药柜前,目光如炬,扫过下层的便签本。

上面潦草记录的“夜咳带血丝”、 “眼白发青”等字样,正被晨光蒸腾,化作氤氲的墨痕。

这些用巴川土话记载的症候,如同蜘蛛在暗处精心织就的网,悄然无声地缠住了整个双龙场百姓的命脉,让人不寒而栗。

午时三刻,蝉鸣如锯,生生劈开了暑气。

医馆内,学徒们围坐在那张百年紫檀八仙桌前,象牙骨牌碰撞声此起彼伏,仿佛金戈铁马的战场。

当刻着野山参的“天牌”缓缓翻面,暗格里滚出的朱砂,精确标注着砒霜的致死量,令人心惊肉跳。

穿堂风裹挟着浓郁的汤药味,掀起帘帐,有人用指甲在“地牌”背面轻轻划出三道浅痕——那看似随意的痕迹,实则是《金匮要略》里治疗肺痈的麻杏石甘汤,剂量分毫不差地隐藏在牌九点数之中,尽显智慧与精妙。

子时梆子敲过三响,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油灯昏黄的光芒将《本草新编》的书页舔得焦黄,游开钰的笔尖悬在“三七活血”的朱批上,迟迟未落。

突然,狼毫诡异地颤动起来,墨汁在“此处宜用砒霜”旁洇出个咧嘴骷髅,未干的青烟里浮动着硝石与硫磺的刺鼻气息。

与此同时,三条街外的印刷厂突然窜起靛青色的火苗,烧版机的铜滚轮在烈焰中痛苦地尖叫着,迸裂开来。

漫天纸灰裹着桐油墨香,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黑雪,纷纷扬扬地洒落。

当游开钰一把抓向刻版匠的后领时,这个平日里佝偻着背的人,此刻正像猿猴般灵巧地攀上院墙。

火场的热浪掀翻了他的藏青布褂,袖口沾染的墨粉遇热竟浮出紫十字纹样——那是用教会医院圣水调制的特殊油墨,此刻在断壁残垣间妖冶地绽放,宛如告解室帘幕后扭曲的十字架,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游开钰五指如铁钳扣住章老七后颈,往墙角扔去,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火场迸溅的火星落在对方后颈,烧出焦黑的蜈蚣状疤痕——与海青学堂地窖暗格里的暗影会图腾分毫不差。

“你也是暗影会的?”游开钰发出灵魂拷问,与此同时,汤歆荧也赶到印刷厂。

章老七突然诡异地扭曲身体,藏在袖中的刻刀如毒蛇吐信,直取游开钰咽喉。

游开钰紧扣的三枚银针疾射而出,精准钉入章老七曲池穴。

“他身上有三十七个穴位异常凸起,是被灌了'牵机散'的傀儡症状。”她扯下衣襟缠住丈夫渗血的手臂,目光扫过章老七炸开的袖口,“紫十字油墨遇热显色,说明印刷厂早被改造成制毒工坊。”

爆炸声突然撕裂夜空,烧版机残骸中迸出十二枚青铜齿轮。

齿轮咬合处渗出腥臭黑液,所到之处砖石皆化为脓水。

游开钰铁棍横扫,齿轮如被重锤击中,倒飞着嵌入对面酒旗,将“太白遗风”四字劈成诡异的符咒。

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簪头南洋珠映出齿轮边缘的刻痕——正是海青学堂禁地机关的启动密码。

“海青,这些齿轮是暗影会的'千机锁'!”她将银簪刺入章老七掌心,黑紫色血液顺着齿轮纹路蔓延,竟激活了暗藏的微型弩箭。

游开钰旋身避开暴雨般的毒箭,铁棍重重砸在地面,震起的砖石如子弹般射向空中齿轮。

随着一连串金属脆响,齿轮纷纷坠落,露出地底深处泛着幽蓝的药坛——坛口飘出的雾气,与双龙场百姓咳血症状如出一辙。

章老七突然发出机械般的笑声,咬破藏在臼齿间的毒囊。

汤歆荧眼疾手快,银簪挑起他下颚,用绣线缠住舌根强行拽出毒囊。

“想毁尸灭迹?”她将毒囊浸入随身携带的药瓶,液体瞬间沸腾成紫色,“你袖口的油墨里掺了***灰,而印刷厂的铜滚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滚轮炸裂处,赫然露出半块刻着“七煞堂”的青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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