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开钰的铁棍在空中划出半轮银弧,将滚向汤歆荧的手雷狠狠击向江心。
爆炸的火光映亮杂役扭曲的面孔,他身后甲板上的汽油正顺着木板缝隙蔓延,眼瞅着就要触及药谱残页。
汤歆荧突然扯下头巾浸入溪水,淡金印记在布料上晕开诡异纹路:“易沉!朝桅杆顶端的信号灯射击!”
易沉应声扣动扳机,子弹击碎玻璃灯罩的瞬间,汤歆荧奋力甩出浸透的头巾。
布料在空中展开成扇形,精准覆盖燃烧的汽油,剧烈的水汽蒸腾中,药谱残页堪堪保住。
杂役怒吼着抓起甲板上的*****,却在调转枪口时,被游开钰甩出的软鞭缠住脚踝,整个人踉跄着撞向木箱堆。
“当心那些箱子!”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发烫,她瞥见木箱接缝处渗出暗红锈迹,“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设备!”
话音未落,杂役突然扯掉衣领,露出缠满雷管的身躯:“既然烧不掉药谱,那就把你们和箱子一起炸上天!”
他狞笑着按下引爆器,却见游开钰凌空跃起,铁棍如闪电般击碎对方手腕。
雷管散落的瞬间,易沉飞扑过去用军大衣裹住炸药。
游开钰趁机撬开最近的木箱,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箱内整齐码放的不是制药器械,而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每个标本脚踝都系着铜牌,上面刻着的编号,竟与海青药厂历年来失踪的学徒工号完全吻合。
汤歆荧的银簪在标本瓶上划出裂痕,瓶中液体混着血水淌出,在甲板汇成诡异的图腾。
她突然抓起杂役掉落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让她瞳孔骤缩——那是乔恩汉斯年轻时与七煞堂某位堂主的合影,背景正是德尼森共和国的军工厂。
此时,江心传来汽笛长鸣,三艘挂着德尼森国旗的武装商船破浪而来,船头探照灯扫过岩壁,照亮一行用德尼森语书写的血字:“汉斯已死,逆药现世。”
岩壁上的血字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在怀表内侧刻痕处刮出半枚德尼森国徽。
易沉举枪的手微微发抖:“大哥,那批设备清单的落款日期......正是照片拍摄的后三天。”
游开钰铁棍重重砸在甲板上,木屑飞溅间露出暗藏的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印有七煞堂标记的注射器。
“这些根本不是制药设备!”汤歆荧扯开标本瓶的软木塞,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中混着特殊的药香,“是活体实验的产物!”
她将银簪浸入液体,淡金印记竟开始逆向流动——这是蛊虫培养液,需以活人脏器为引。
江心的商船突然转向,船头炮台缓缓升起德制克虏伯火炮。
杂役从昏迷中挣扎起身,狞笑着按下腰间的信号弹:“你们以为汉斯真是你们的救星?他不过是给七煞堂运送‘货物’的白手套!”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的瞬间,商船甲板裂开暗格,数十具裹着防水布的"货物"被机械臂缓缓吊起。
易沉的望远镜突然对准其中一具货物:“大哥!那些防水布上的编号……和设备箱里的人体标本对应!”
游开钰瞳孔骤缩,想起设备调试时木箱底部残留的暗红污渍——此刻正从商船缝隙中不断渗出。
汤歆荧迅速将怀表照片与岩壁血字重叠,突然发现“汉斯已死”的德文拼写里,暗藏着七煞堂的密语代码。
“这是个陷阱!”汤歆荧扯下衣襟裹住银簪,“真正的汉斯教官恐怕早就被替换!”
话音未落,商船主炮轰然开火,炮弹擦着汽艇坠入江心。
游开钰甩出软鞭缠住商船锚链,铁棍借力横扫炮台,却见炮管内侧刻着的编号与乔恩汉斯寄来的设备图纸完全一致。
而在爆炸的火光中,杂役扯开外套,露出胸口与汉斯教官如出一辙的旧伤疤……
爆炸的气浪掀翻汽艇顶棚,汤歆荧被游开钰护在身下,银簪却在慌乱中刺入甲板缝隙。
当她拔出簪子时,金属表面粘着暗红组织碎屑——与设备木箱底部污渍成分相同。
易沉举枪点射商船探照灯,黑暗中突然响起密集的齿轮转动声,商船两侧弹出十二架改良型马克沁重机枪。
“这些武器的供弹系统……”易沉瞳孔骤缩,“是用制药设备的压片机改装的!”
游开钰的铁棍击碎最近的机枪支架,却见飞溅的零件上烙着模糊的“JH”印记——正是乔恩汉斯名字的缩写。
杂役趁机翻身滚向弹药舱,扯开上衣的旧伤疤处露出一块方形疤痕,边缘整齐得像是被手术刀割过。
“你们以为换张脸就能瞒天过海?”杂役狞笑时,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照片,“真正的汉斯三年前就死在德尼森军港!”
他将照片甩向游开钰,画面里乔恩汉斯倒在血泊中,身旁散落着七煞堂的蜈蚣令旗。
易沉眼疾手快接住照片,发现背面用德文写着:“替身计划第三步”。
汤歆荧的银簪在甲板上划出德尼森古文字,淡金印记所到之处,木板下的电线燃起火花。
“这些人是七煞堂训练的替身!”她扯开杂役的衣领,发现后颈有一道新鲜的刺青——与设备箱内侧暗格的标记完全相同。
话未说完,商船主炮再次锁定汽艇,炮口缓缓伸出的,竟是用海青药厂药碾机改造的巨型炮弹。
易沉突然抓起甲板上的信号枪,对着天空连射三发绿色信号弹。
游开钰瞬间会意,铁棍击断锚链的同时,汽艇猛地转向驶入暗礁区。
商船在追击时突然剧烈震颤,船底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不知何时,暗礁群中升起布满尖刺的铁网,正是用制药设备的冲压模具焊接而成。
而在混乱中,杂役掏出一枚刻着“七煞”的青铜令牌,用力拍在商船的操控台上,整艘船的甲板开始翻转,露出下层船舱里密密麻麻的炸药箱,***正滋滋燃烧……
海风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炸药箱***迸溅的火星在甲板上织成猩红的网。
汤歆荧的银簪在船舷划出凹槽,淡金印记顺着木纹蔓延,精准点熄火苗最旺的三处引信。
杂役见状,抄起甲板上的铁钩直取她咽喉,却被游开钰铁棍横扫,整个人撞碎船舷护栏坠入海中。
“不好!铁网开始收缩!”沉的喊声被金属摩擦声淹没。
暗礁间的铁网如活物般收紧,锋利的冲压模具边缘剐蹭着商船船底,木屑与火星齐飞。
汤歆荧瞥见铁网接缝处的铜环——与乔恩汉斯寄来的设备螺栓一模一样,“这些铁网是用设备零件临时组装的!七煞堂余孽早有准备!”
商船突然剧烈倾斜,翻转的甲板将炸药箱倾泻而下。
游开钰旋身挥棍,将半空的炸药箱击向铁网,爆炸的气浪掀飞大片铁刺。
易沉趁机举枪打爆商船舵轮,失控的船体撞向暗礁。
千钧一发之际,汤歆荧发现礁石缝隙里插着半截铜管,管壁残留的药渣正是海青药厂特制的烈性炸药。
“他们想炸碎暗礁堵住出海口!”汤歆荧扯下衣襟裹住银簪,“海青,铁网含铁!”
游开钰会意,双掌拍出雄浑内力,带动铁网产生涡流。
扭曲的铁刺在磁力牵引下改变轨迹,如钢鞭般抽向商船甲板。
杂役从海水中探出半截身子,手中信号弹冲天而起,远处的两艘巡逻艇调转船头,探照灯扫过船身,赫然是德尼森共和国的制式涂装。
易沉的匣子枪抵住游开钰后背,声音却在颤抖:“大哥,那些巡逻艇上有教官的副官!”
话音未落,巡逻艇传来扩音器的轰鸣:“游开钰,立即停船!乔恩汉斯上校已被七煞堂余孽绑架,你们正驶入死亡陷阱!”
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刺入甲板夹层,挑出半张带血的纸条,上面用德尼森语写着:“假设备已运抵,速救教官于城西钟表铺……”
探照灯的白光如利刃劈开夜幕,游开钰看着巡逻艇甲板上晃动的德尼森军旗,铁棍却始终横在胸前——旗面褶皱间隐约露出七煞堂蜈蚣图腾的金线刺绣。
汤歆荧的银簪在纸条边缘刮出细小铅粉,淡金印记突然亮起:“笔迹是模仿的!这是诱敌圈套!”
话音未落,商船残骸中猛然射出数枚鱼叉,钉入汽艇甲板。
杂役从船底攀附而上,脸上缠着的绷带浸透海水,露出嘴角狰狞的蜈蚣刺青:“游大夫果然够机警,可惜…… ”
他猛地扯开衬衫,胸前绑着的炸药块与德尼森巡逻艇上的炮弹编号完全一致。
易沉的匣子枪转向杂役,却见巡逻艇突然调转炮口,对准暗礁群最隐蔽的角落。
那里浮标闪烁的频率,与乔恩汉斯寄来的设备调试手册中的密码完全吻合。
“他们要炸断海床!”汤歆荧的银簪划出德尼森古文字,“这片暗礁是药厂水下仓库的天然屏障!”
游开钰铁棍击碎飞来的鱼叉,金属碎屑中混着细小的齿轮——与制药设备的传动零件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设备清单里夹着的铜哨,掏出口袋的瞬间,哨声竟与巡逻艇的汽笛声产生诡异共鸣。
杂役狞笑着按下炸药开关,却见汤歆荧甩出浸透海水的丝巾,淡金印记如电流般蔓延,瞬间浇灭引信。
“真正的救援在东北方!”易沉的信号枪再次划破夜空,三枚红色信号弹升空的刹那,远处海雾中驶出挂着双龙场商会旗的武装商船。
船头站着的灰发老者举起老式留声机喇叭:“游开钰!汉斯的副官早在半月前遇害!”
话音未落,德尼森巡逻艇的主炮轰然开火,炮弹却诡异地擦过商船,精准炸断了连接暗礁铁网的主锁链。
铁网如垂死的巨蟒疯狂扭动,汤歆荧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她在夹层深处摸到另一张油纸——上面用中文与德尼森语双重标注着:“七煞堂余孽已渗透德尼森使馆,解药配方藏于…… ”
爆炸声吞没了最后的字迹,杂役趁机跃入海中,水面浮起的气泡里,隐约可见他颈后浮现的德尼森军徽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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