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开钰的工兵铲深深插进暗河淤泥,冰冷的河水漫过腰际。铁箱在水面起伏,箱缝渗出的荧光液体像活物般蔓延,勾勒出蜈蚣状的诡异纹路。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后三个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最小的那个还在发抖。七煞堂、德尼森、东海商会,甚至金陵方面的特工,这些角色在不停的转换下,层层围追堵截,竟始终没有特战队的半点消息。
易沉粗犷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大哥,这回可别又自己扛啦!”
可如今,他们在哪?
金边眼镜男抬手示意,双翼机侧舷的旋转机枪突然咆哮。
“趴下!”游开钰拽着孩子扑进炮台残骸,子弹擦着头皮掠过,在岩壁上凿出蜂窝般的弹孔。
暗河突然沸腾——铁箱接连爆裂,数百只机械蜈蚣腾空而起。金属螯肢寒光凛冽,尾部喷出的紫雾在空中交织,如同倒扣的毒碗笼罩山谷。
“捂住口鼻!”游开钰撕下衣摆浸湿,分给孩子当临时口罩。工兵铲劈向扑来的蜈蚣,火星溅落,引燃了崖边枯草。火光照亮他凝重的侧脸——这些机械怪物正被驱赶向西南防线!
游开钰扯开衣领,露出贴身藏着的青铜齿轮。与炮台基座锁孔契合的瞬间,锈蚀的炮管竟发出**般的转动声。
就在瞄准双翼机引擎的刹那——“轰!”炮管炸裂,腐蚀性的液体喷溅而出。原来这些炮管早被七煞堂动了手脚!
“游大夫……”金边眼镜男的冷笑通过扩音器传来,“你的特战队正享受我准备的‘惊喜'。”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寒光刺目。
只见双翼机俯冲抛网,机械蜈蚣群被拖拽着组成巨大图腾,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游开钰低头,只见钥匙表面浮现出陌生的德尼森密文,指向地图上被红圈标注的—— 雾隐山。
他攥紧钥匙,望向蜈蚣群消失的方向。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不知是敌是友……
雾隐山的夜雾裹着硫磺味,游开钰的布鞋碾碎枯叶,惊起一群泛着金属光泽的甲虫。
他捏起甲虫细看,鞘翅上刻着微型蜈蚣纹——这是七煞堂独有的信标。
将孩童托付给猎户时,他特意在门框上刻下特战队的暗记,可返程途中竟发现记号被人用红漆涂改成扭曲的图腾。
矿洞外的青石板布满新鲜拖痕,泥浆里嵌着特战队独有的铜扣。
游开钰蹲下身,指尖擦过石板缝隙里凝结的暗红血渍,还带着余温。
洞口悬着的铜铃本该在十米外就能触发警报,此刻却被人用蜡封住铃舌。
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挑开洞口垂落的藤蔓,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岩壁上钉着半截染血的绑腿,布料边缘绣着特战队的云纹徽记。
洞内煤油灯忽明忽暗,照见满地破碎的瓷碗。
游开钰踩着瓷片前行,听见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
转过弯道,数十个铁笼依山壁排开,笼中蜷缩着浑身浴血的特战队员。
他们的玄铁护甲布满爪痕,掌心却死死攥着染血的布条——那是用特战队密语写就的"调虎离山"。
“游大夫,别来无恙?”金边眼镜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此人斜倚在矿洞二层的木质栈道,怀表链缠在雕花手杖上,杖头正是双头鹰造型。
他轻敲栏杆,铁笼突然通上高压电流,队员们的嘶吼声震得岩壁簌簌落石。
游开钰手持匕首欲冲,却见笼中队员纷纷摇头,有人用口型示意:“有诈,毒气……”
矿洞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石壁裂开细密的孔洞,紫色烟雾喷涌而出。
金边眼镜男的笑声混着毒气弥漫开来:“你的人早就识破陷阱,可惜啊……”
他扬起手杖指向洞顶,游开钰这才发现横梁上倒挂着数十个裹着油布的陶罐,"当他们破解机关的瞬间,就成了最好的毒气引信。"
青铜钥匙突然发烫,游开钰低头,发现钥匙表面的纹路正与岩壁上某个朱砂图腾缓缓重合。
紫色烟雾如活物般顺着岩壁流淌,游开钰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布料瞬间被毒雾染成深紫。
笼中特战队员们强撑着,有人用沾血的手指在铁栏上划出三道斜痕——这是特战队遇伏时的紧急信号,暗示暗处至少有三拨敌人。
他握紧发烫的青铜钥匙,金属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幽蓝光芒,与岩壁朱砂图腾共鸣之处,赫然露出半扇青铜暗门。
“想救人?”金边眼镜男的手杖重重敲击栈道,陶罐外层的油布开始自燃,“先接住这份大礼吧!”
话音未落,游开钰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暗门,钥匙插入的刹那,门内喷出的强劲气流吹散毒雾。
他瞥见门后石壁刻着明代星图,与青铜钥匙的双头鹰纹完美契合,原来此处竟是百年前抵御外敌的防毒密室。
铁笼内的队员们抓住时机,以玄铁护甲撞碎栏杆。
高压电流在潮湿岩壁上炸开火花,有人甩出锁链缠住金边眼镜男的手杖,却被对方袖中弹出的***割断。
游开钰抄起密室角落的铜制喷火器,将煤油泼向岩壁缝隙,熊熊烈火瞬间封住毒气源头。
燃烧的毒雾在空中炸开,映出矿洞高处数十个黑影——七煞堂的精锐正踩着悬索包抄而下。
“来得正好!”游开钰将青铜钥匙抛向空中,钥匙与星图产生的磁场将悬索尽数绞断。
坠落的杀手撞碎陶罐,毒雾与火焰交织成紫色火墙。
金边眼镜男摘下眼镜,露出藏在镜片后的机械瞳孔,双手扯断领带,露出脖颈处与机械义肢相连的齿轮装置:“就让你见识真正的星火之力!”
齿轮转动声中,男人的骨骼发出咔咔爆响,四肢竟瞬间增长半米。他挥动手杖,杖头的双头鹰化作旋转的链刃,直取游开钰咽喉。
游开钰侧身翻滚,软剑出鞘与链刃相撞,火星溅在岩壁的朱砂图腾上,图腾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纹路汇聚成狰狞的蜈蚣形状。
而此时,矿洞深处传来更沉重的机械轰鸣,岩壁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巨兽即将破土而出。
链刃与匕首相击的瞬间,游开钰虎口发麻,金属碰撞的尖啸震得耳膜生疼。
他借势后跃,却见岩壁上的蜈蚣图腾活物般扭动,暗红液体顺着裂缝渗入地底,矿洞的震颤愈发剧烈。
金边眼镜男的机械瞳孔泛着幽蓝冷光,脖颈处的齿轮装置喷出蒸汽,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凌空跃起,链刃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小心!”铁笼旁的特战队员掷出玄铁飞爪,缠住链刃猛拽。
金边眼镜男借力荡向人群,杖头镰刀骤然分裂成三股,如毒蛇般袭向队员咽喉。
游开钰看准时机,匕首直刺对方后颈齿轮接口,却被对方反手甩出的怀表链缠住。
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突然张开,露出淬毒的尖刺。
矿洞顶部的碎石如雨点坠落,游开钰瞥见岩壁裂缝中透出诡异紫光——是被毒气腐蚀的矿脉正在坍塌。
他匕首一挥斩断怀表链,朝着金边眼镜男的机械瞳孔刺去,却见对方突然扯下整张面皮,露出底下布满线路的金属头颅:“你以为血肉之躯能对抗钢铁?”
金属头颅裂开成六瓣,发射出密集的钢针。
特战队员们结成盾阵,玄铁护甲挡下钢针的刹那,游开钰已绕到对方身后。
青铜钥匙与岩壁图腾持续共鸣,他将钥匙狠狠插入地面裂缝,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金边眼镜男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熔浆池。
但对方反应极快,机械义肢瞬间变形为螺旋钻头,钻入岩壁急速攀升。
“别让他逃!”游开钰抓住岩壁凸起的钟乳石,借力跃上更高处。
头顶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竟是七煞堂的双翼机破洞而入。
金边眼镜男抓住垂下的绳索,同时按下手杖上的按钮,矿洞四壁的朱砂图腾全部爆开,毒雾与碎石混杂成致命漩涡。
游开钰在气浪中甩出匕首,匕首将对方脚掌钉在洞壁上,却见对方毫不犹豫挥刀自断肢体,带着诡异的笑声消失在机舱内。
坍塌的岩壁彻底封闭洞口前,游开钰瞥见飞机腹下挂载的巨型铁箱——箱盖上的蜈蚣图腾正在吸收紫色毒雾,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而他手中的青铜钥匙,此刻已变得滚烫如烙铁。
滚烫的青铜钥匙灼伤掌心,游开钰却死死攥着冲向矿洞侧道。
岩壁裂缝渗出的紫色毒雾在他防毒面具上凝结成冰,耳畔回荡着金边眼镜男钻入岩壁时螺旋钻头的刺耳嗡鸣。
当他撞开锈蚀的通风铁门,扑面而来的夜风裹着飞机尾气的刺鼻气味——双翼机正在百米高空盘旋,机腹的巨型铁箱已膨胀至两人高,蜈蚣图腾的血色纹路如脉搏般跳动。
“截住它!”游开钰扯下染毒的衣襟,特战队员们默契地组成人梯。
最上方的队员甩出九节钢鞭缠住机翼,却被飞机突然拉升的力道带得悬空。
游开钰踩着晃动的钢鞭疾冲,软剑直指驾驶舱。
金边眼镜男的机械瞳孔在玻璃后闪烁,他转动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机翼瞬间弹出三挺旋转机枪。
子弹擦着游开钰头皮飞过,在钢鞭上溅起火星。
他弃剑抓住滚烫的枪管,借着惯性翻身撞破挡风玻璃。
驾驶舱内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金边眼镜男的金属头颅裂开成捕兽夹状,却被游开钰抢先将青铜钥匙插入其颈后齿轮。
剧烈的电流声中,男人的机械义肢失控抽搐,飞机开始螺旋下坠。
千钧一发之际,巨型铁箱突然脱离挂载。
游开钰瞥见箱盖缝隙渗出的不是毒雾,而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那分明是某种活体组织。
他踢开已经瘫痪的金边眼镜男,抓住降落伞包跃出机舱。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铁箱坠入山谷的瞬间,暗红色液体在空中泼洒成巨大的蜈蚣图腾。
当游开钰落地时,发现降落伞绳上沾着异常的组织碎屑。仔细观看,却发现这些肉色纤维里竟嵌着微型齿轮。
远处传来马蹄声,幸存的特战队员带来消息:西南防线多个营地,同时发现刻有蜈蚣图腾的包裹,而延城药工总管的办公室,出现了与巨型铁箱相同的血纹。
游开钰握紧发烫的青铜钥匙,钥匙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指向更危险的禁地——长江边的一座废弃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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