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浪涛拍岸的轰鸣混着锈蚀铁门的吱呀声,游开钰将青铜钥匙贴紧废弃兵工厂斑驳的门牌。
月光穿透破碎的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钥匙表面新浮现的纹路竟与门牌上"民国二十三年兵工署监制"的刻痕完美重叠。
身旁的特战队员突然按住刀柄——潮湿的水泥地上,蜿蜒着暗红色的拖痕,所过之处,铁锈如活物般剥落。
“当心毒气。”游开钰扯下围巾捂住口鼻。
走进主厂房的刹那,数百个悬挂在钢架上的防毒面具同时转向,空洞的镜片映出他们的身影。
中央熔炉的铁门半开着,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隐约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他弯腰查看地面拖痕,指尖触到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粘稠的半流体,其中嵌着的微型齿轮还在缓缓转动。
“游少!”队员突然指向高处。
锈迹斑斑的行车轨道上,七煞堂的金边眼镜男斜倚在吊钩上,机械义肢延伸成数十条钢索,每条钢索末端都缠着刻有蜈蚣图腾的包裹。
他晃了晃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厂房四角的探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束中,游开钰这才看清墙壁上布满细密的针孔——整座工厂早已被改造成巨型毒气发射装置。
“这些‘礼物'该送给前线的将士们了。”金边眼镜男按下遥控器,行车轨道开始震颤。
包裹如雨点般坠落,游开钰挥剑斩断最近的钢索,却见包裹落地瞬间裂开,涌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数以百计的机械蜘蛛。
这些金属造物的腿部关节嵌着肉色组织,螯肢喷射出的腐蚀性液体在地面烧出深坑。
熔炉内部突然传来巨响,赤红的铁水冲天而起。
游开钰瞥见铁水中沉浮着半截青铜齿轮,表面刻着与自己钥匙相同的纹路。
金边眼镜男的机械瞳孔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慢一步吗?”
他扯开衬衫,胸口露出与熔炉内壁如出一辙的铸模,“从海青药厂到这里,所有的秘密都藏在……”
话音未落,熔炉闸门轰然炸裂。
裹挟着肉色纤维的铁水洪流席卷而来,游开钰在气浪中抛出青铜钥匙。
钥匙与熔炉内的青铜齿轮产生共鸣,迸发的蓝光暂时压制住铁水。
但金边眼镜男趁机启动行车,载着剩余包裹的吊钩冲向厂房顶部的排气口——那里直通长江航道,一旦包裹坠入江水,整个下游防线都将沦为毒渊。
灼人的热浪掀翻游开钰的防毒面具,他眯起眼睛,看着蓝光在铁水洪流中渐渐黯淡。
厂房顶部的行车轨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边眼镜男站在吊钩上,机械义肢化作的钢索如蛛网般缠绕着包裹,每根钢索表面都在渗出诡异的黏液。
“拦住他!”游开钰的嘶吼被铁水轰鸣吞没。
特战队员们甩出绳索套住行车轮轴,却被钢索上的黏液腐蚀得断裂。
铁水漫过脚踝的刹那,游开钰踩着漂浮的钢梁疾冲,软剑直指金边眼镜男后颈的齿轮接口。
对方突然转身,机械瞳孔迸射出激光,将钢梁熔断成两截。
坠落瞬间,游开钰抓住行车垂下的链条,借着惯性荡向吊钩。
金边眼镜男冷笑一声,钢索骤然收缩,将所有包裹聚成球状,径直撞向排气口。
包裹表面的蜈蚣图腾开始蠕动,暗红纹路如血管般凸起,即将与长江水接触的刹那,游开钰凌空跃起,用青铜钥匙插进包裹缝隙。
钥匙与蜈蚣图腾产生剧烈共鸣,包裹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渗出的紫色毒雾与铁水碰撞,在厂房内炸开惊天动地的气浪。
金边眼镜男的机械义肢在能量冲击下扭曲变形,他却趁机抓住断裂的钢索,荡向厂房外的长江汽艇。
游开钰踩着不断坍塌的钢架紧追不舍,怀中的青铜钥匙烫得几乎握不住,表面浮现出长江航道的暗礁图。
汽艇引擎轰鸣着驶向江心,金边眼镜男将最后一个包裹抛入水中。
包裹接触江水的瞬间,江面沸腾翻涌,无数机械蜈蚣破土而出,朝着下游防线游去。
游开钰跳入一艘残破的舢板,抄起船桨奋力划动,在浪涛中与汽艇展开追逐。
月光下,汽艇甲板上的金边眼镜男举起怀表,表盖内侧的镜面映出他疯狂的笑容,以及更远处缓缓升起的、装载着神秘货物的货轮。
十二名特战队员紧随游开钰跃入江心,他们腰间缠着浸过解毒药剂的布条,玄铁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最年轻的队员阿榫踩着漂浮的圆木,甩出九节钢鞭缠住汽艇尾舵,却被金边眼镜男机械义肢射出的钢刺斩断绳索。
江水突然剧烈震颤,数百只机械蜈蚣组成猩红浪潮,朝舢板涌来。
“结玄武阵!”游开钰的吼声穿透浪涛。
六名队员执盾围成半圆,玄铁盾牌碰撞出火星,将扑来的机械蜈蚣弹入漩涡;另外六人手持淬毒短刃,专切蜈蚣关节处的肉色组织。
阿榫瞅准时机,将燃烧的煤油瓶掷向汽艇甲板,火焰瞬间吞没金边眼镜男的身影。
汽艇突然调转方向,撞向布满暗礁的江心岛。
游开钰看着青铜钥匙浮现的暗礁图,发现岛礁缝隙间竟插着锈迹斑斑的德式鱼雷。
金边眼镜男顶着烧焦的半边脸爬出火海,怀表链甩出的双头鹰吊坠化作旋转飞盘,切断舢板船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老队员陈三炮从背后掷出缆钩,勾住汽艇栏杆。
“拖住他!”游开钰踩着缆绳疾冲,银针疾速射向对方咽喉。
金边眼镜男却突然扯开衬衫,胸口铸模裂开,露出缠绕着肉色组织的心脏起搏器。
“这才是星火计划的核心!”他癫狂大笑,按下怀表按钮。
江心岛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鱼雷残骸坠入江底,掀起的巨浪将汽艇与舢板同时掀翻。
浑浊的江水中,游开钰抓住半截桅杆,看见十二名队员分散在浪涛中,他们高举染血的武器,用特战队独有的暗语手势传递消息:上游三公里处,那艘装载神秘货物的货轮正在升起七煞堂的蜈蚣旗。
而此刻,他怀中的青铜钥匙已冷却,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货轮船体结构图,在轮机舱的位置,赫然标着一个血红的骷髅标记。
江水裹着机油味灌进鼻腔,游开钰抹了把脸上的咸涩,攥紧青铜钥匙的指节发白。
十二名特战队员如离弦之箭破水而出,阿榫腰间缠着的铁链还在滴滴答答淌水,陈三炮肩头的伤口渗出的血珠被浪头瞬间冲散。
他们踩着翻滚的浮木结成雁形阵,朝着三公里外那艘黑黢黢的货轮破浪疾驰。
货轮甲板上的探照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柱在江面切割出冰冷的网格。
游开钰瞥见船舷爬满暗红色藤蔓状管线,每隔半米就镶嵌着蜈蚣图腾的铜钉。
当舢板靠近船锚时,管壁突然裂开细密的孔洞,喷出的紫色泡沫瞬间腐蚀掉木桨前端。
“改用钩索!”他甩出玄铁飞爪勾住船舷,却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甲板护栏瞬间竖起倒刺,化作绞肉机般的旋转装置。
老队员周瘸子眼疾手快,挥刀斩断缠住游开钰的钢索,自己的小腿却被倒刺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十二人贴着锈迹斑斑的船体攀爬,在通风口处兵分两路:六人由陈三炮带队从甲板强攻,游开钰则带着剩下队员钻入散发着腐臭的货舱。
舱内堆叠的木箱渗出暗红液体,游开钰用匕首撬开箱盖,里面竟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标本,每个标本胸腔都嵌着跳动的机械心脏。
孩童哭声突然从深处传来,与齿轮咬合声交织成诡异的乐章。
当他们转过货舱立柱,上百个铁笼赫然在目——笼中关着的,竟是穿着西南防线军装的士兵,脖颈处烙着蜈蚣图腾的烙铁印还在渗血。
“欢迎来到星火的温床。”金边眼镜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倒挂在起重机吊钩上,胸口的心脏起搏器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这些士兵的心脏,就是启动毒气的钥匙。”
话音未落,货轮突然剧烈倾斜,铁笼顺着斜坡滚动,将游开钰等人逼向角落。
更远处,轮机舱的铁门缓缓开启,猩红的骷髅标记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隐约可见里面堆满了刻着双头鹰徽记的炸弹。
煤油灯在剧烈晃动中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吞没整个货舱。
游开钰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铁笼,笼中士兵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孔近在咫尺,脖颈处的蜈蚣图腾随着呼吸明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
头顶传来起重机链条摩擦的刺耳声响,金边眼镜男倒挂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具扭曲的提线木偶。
“动手!”游开钰的低吼划破死寂。
队员阿榫甩出锁链缠住滚动的铁笼,周瘸子挥刀砍向吊钩的钢索。
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游开钰借着微光看清钥匙新浮现的纹路——那是轮机舱内炸弹的****结构图,而启动按钮,竟与士兵们胸口的机械心脏产生共鸣。
货轮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倾斜角度愈发陡峭。
铁笼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有队员被失控的铁笼撞向舱壁,玄铁护甲在挤压中发出碎裂声。
游开钰踩着滚动的铁笼疾冲,用刀挑开最近的笼锁,救出的士兵却突然暴起,机械心脏伸出的金属触须直取他咽喉。
“他们被控制了!”陈三炮的吼声混着锁链断裂声传来。
游开钰侧身避开触须,反手将青铜钥匙插入士兵胸口的机械装置。
齿轮转动声中,士兵瞳孔的紫光消散,瘫倒前用尽最后力气指向轮机舱:“炸弹……倒计时……”
此时,金边眼镜男的机械义肢突然分裂成蛛网般的钢索,缠住所有铁笼。
他癫狂的笑声回荡在货舱:“想救人?那就看着他们成为炸弹的引信吧!”
轮机舱内传来电子蜂鸣,猩红的倒计时数字穿透铁门——00:05:00。
游开钰瞥见钢索连接处的齿轮与钥匙纹路相似,举起软剑斩断钢索的瞬间,整艘货轮因重心失衡开始急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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