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倾斜的瞬间,锈蚀的铆钉如子弹般迸射。
游开钰疾速躲避,金属碎屑擦着耳畔飞过,在舱壁砸出密密麻麻的凹痕。
铁笼顺着倾斜的甲板疯狂滚动,队员们死死抵住笼身,玄铁盾牌与铁笼碰撞出的火星,将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点燃,腥臭的浓烟迅速弥漫整个货舱。
“分成三组!”游开钰的吼声被船体断裂声撕碎。
阿榫带领两人用锁链固定铁笼,陈三炮则组织突击队员开辟通往轮机舱的通道。
金边眼镜男倒挂在急速旋转的起重机吊钩上,机械义肢延伸出的钢索如同活蛇,不断缠绕加固着铁笼。
他胸前的心脏起搏器蓝光暴涨,与轮机舱传来的倒计时产生诡异共鸣。
游开钰踩着燃烧的木箱纵身跃起,银针离手,疾奔对方咽喉。
却见钢索突然收缩,将他困在由铁笼组成的囚阵中央。
笼中士兵的机械心脏同时发出刺耳蜂鸣,紫色电流在铁笼间交织成电网。
千钧一发之际,周瘸子甩出浸油的绳索缠住起重机电机,火苗顺着缆线迅速蔓延。
“快走!”电机爆炸的火光中,游开钰斩断困住自己的钢索。
当他们冲进轮机舱时,倒计时显示00:02:00。
舱内,数百枚双头鹰标志的炸弹,围绕着中央铸铁熔炉排列,熔炉顶部的青铜阀门,正源源不断渗出紫色毒雾。
金边眼镜男不知何时出现在操控台后,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正插入启动槽:“这炉毒火,会把整条江煮沸!”
货轮突然发出钢铁撕裂的巨响,江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入。
游开钰看着青铜钥匙与熔炉阀门的锁孔完美契合,却发现插入钥匙会同时引爆炸弹。
身后,被解救的士兵们拖着受伤的队友涌入;前方,金边眼镜男已开始转动启动手柄。
倒计时跳到00:01:00的刹那,游开钰将钥匙狠狠砸向熔炉观察窗——钢化玻璃龟裂的瞬间,紫色毒雾与江水剧烈反应,整个轮机舱开始剧烈震颤。
钢化玻璃裂纹如蛛网蔓延,紫色毒雾裹挟着江水形成沸腾的毒沼。
游开钰被气浪掀翻,后背重重撞在炸弹堆上,金属棱角硌得肋骨生疼。
金边眼镜男癫狂的笑声混着齿轮转动声传来:“太晚了!”
启动手柄归位的瞬间,所有炸弹的引信迸出火星,而熔炉阀门彻底崩裂,毒雾化作巨大的紫色火舌喷涌而出。
“快拆弹!”陈三炮挥刀斩断缠绕的钢索,十二名特战队员如离弦之箭冲向炸弹群。
阿榫掏出特战队秘制的淬火钳,精准剪断炸弹的蓝线;周疯子用浸了醋的布条捂住口鼻,将硫磺粉撒向蔓延的毒雾,试图延缓反应速度。
游开钰却发现炸弹外壳刻着与青铜钥匙相同的双头鹰纹——这些根本不是普通炸药,而是七煞堂特制的毒气扩散装置。
货轮倾斜角度突破临界值,成排的炸弹顺着甲板滚落。
游开钰用软剑卡住熔炉阀门,嘶吼着:“把士兵们转移到救生艇!”
话音未落,金边眼镜男的机械义肢穿透毒雾袭来,怀表链如钢鞭缠住他的脖颈。
“陪我葬身火海吧。”对方机械瞳孔闪烁着蓝光,竟将自己胸口的心脏起搏器扯下,狠狠砸向熔炉。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轮机舱吞噬,游开钰在火光中看见青铜钥匙飞旋而起,与散落的炸弹纹路产生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他抄起钥匙插入最近的炸弹锁孔,齿轮咬合的瞬间,整排炸弹竟开始逆向运转。
“所有人跳江!”他抓住断裂的缆绳,带着队员们跃入毒雾弥漫的江水。
身后,货轮如燃烧的巨兽沉入江底,最后一眼,他看见金边眼镜男的金属头颅在烈焰中扭曲成蜈蚣形状。
江水裹着滚烫的油污灼烧着游开钰的后背,他拽着昏迷的阿榫奋力划动。
十二名队员在毒雾笼罩的江面结成环形阵,玄铁盾牌将漂浮的机械蜈蚣挡在三尺之外。
当他们终于游至岸边时,陈三炮的防毒面具已布满紫色腐蚀痕迹,咳出的血沫里还带着细小的齿轮碎片。
双龙场的晨光被硝烟染成铁锈色。
海青药厂的废墟上,焦黑的梁柱如断骨般支棱着,瓦砾堆里散落的药瓶标签下,隐约可见七煞堂的蜈蚣印记。
游开钰踩着满地玻璃碴踏入残垣,靴底碾碎的不仅是瓷片,还有藏在药柜夹层的微型齿轮——这些比粟米还小的零件,竟与货轮上的机械装置如出一辙。
“周主事在废墟里发现密道。”何久裹着渗血的绷带踉跄上前,指缝间还夹着半截生锈的青铜扳手,“地下三层全是…… ”
话音被地底传来的闷响打断。
游开钰撬开变形的地砖,腐臭气息裹挟着齿轮油味扑面而来,一架铸铁螺旋梯直通黑暗深处,台阶上干涸的血迹蜿蜒成蜈蚣形状。
十二盏马灯次第亮起,照亮地下制毒工厂的狰狞面目。三百个陶缸整齐排列,缸中浸泡的人体组织与金属部件缠绕生长,缸壁刻着的德式化学公式旁,朱砂绘制的蜈蚣图腾正缓缓渗出暗红液体。
最深处的操作台上,周明秋的怀表停在三点十七分,表盖内侧贴着泛黄的合影——游开钰赫然发现,七煞堂首领竟穿着海青药厂的白大褂。
“游大夫,好雅兴。”沙哑的女声从通风管道传来。
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倒挂而下,耳垂上的青铜齿轮耳坠与裁缝铺老板娘如出一辙,“你以为炸了货轮就能断根?”
她按下墙上的青铜按钮,陶缸里的“怪物”同时睁开泛着紫光的眼睛,而游开钰手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开始灼烧掌心的皮肤。
青铜钥匙烫得游开钰几乎握不住,皮肤与金属接触处腾起白烟。
三百个陶缸同时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浸泡其中的“怪物”脖颈处的蜈蚣图腾剧烈蠕动,暗红色液体顺着缸壁流下,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毒河。
特战队员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形,玄铁盾牌碰撞出清脆声响,阿榫将煤油灯掷向毒河,幽蓝火焰瞬间吞没逼近的怪物。
“戴上防毒面具,封锁所有出口!”游开钰的吼声被金属摩擦声淹没。
倒挂的女人突然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与裁缝铺老板娘七分相似的面容,嘴角却横着一道狰狞的机械义齿。
她手腕翻转,青铜齿轮耳坠甩出蛛网状的钢索,缠住最近的陶缸猛然拽动,缸体炸裂的瞬间,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张牙舞爪扑向队员。
陈三炮挥刀砍向怪物关节,刀刃却被金属骨骼弹开。
怪物的指尖弹出三棱毒刺,周疯子侧身避开,匕首精准刺入其胸腔的机械心脏。
然而更多怪物从破碎的陶缸爬出,它们的动作愈发协调,竟开始组成攻击阵列。
游开钰瞥见操作台上的怀表指针突然逆向旋转,表盘背面刻着的双头鹰图腾与钥匙纹路产生共鸣。
“小心!它们在吸收毒雾!”何久的警告声未落,所有怪物同时张开布满齿轮的喉咙,喷出紫色毒雾。
游开钰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却见防毒布料瞬间被腐蚀出孔洞。
女人张狂的笑声在密闭空间回荡:“这些都是用你们的工人改造的!看看这张合影,当年是谁亲手签的入职书?”
游开钰的目光扫过合影背景,海青药厂奠基仪式的横幅下,七煞堂首领握着铁锹的手上,赫然戴着与青铜钥匙同样纹样的戒指。
就在此时,地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墙壁裂开细密的缝隙,更多装载着陶缸的铁架从地底缓缓升起,而女人已顺着通风管道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低语:“星火计划,永不熄灭。”
紫色毒雾在密闭空间内翻涌,游开钰瞥见岩壁上的煤油灯架,急吼:“用油封路!”
阿榫甩出锁链缠住灯架用力一拽,成排的煤油灯轰然坠地,火苗瞬间点燃泼洒的燃料,在众人与怪物之间筑起一道火墙。
怪物们撞进火海发出刺耳的金属哀嚎,体表缠绕的人体组织被烧焦,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东南角有通风口!”陈三炮的喊声被爆炸声吞没。
游开钰将青铜钥匙插入岩壁缝隙,齿轮转动声中,暗藏的炸药被引爆。
随着轰隆巨响,岩壁被炸出缺口,毒雾迅速向外逸散。
游开钰带领队员冲出地下工厂时,正撞见七煞堂的巡逻队。
队员们默契地掏出仿制的青铜齿轮令牌,混入其中。
子夜的双龙场笼罩在浓稠的黑雾里。
游开钰等人蒙着面,砍刀藏在长褂之下,悄无声息地逼近当铺。
当掌柜掀起布帘的瞬间,寒光闪过,利刃已抵住他咽喉。
“说……地道入口在哪?”游开钰压低声音。
掌柜瞳孔骤缩,喉结滚动:“后……后厨灶台…… ”
话音未落,一柄飞刀穿透他眉心——隔壁裁缝店方向传来重物倒地声,行动已然暴露。
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于街巷。东洋商会的地下室里,装满毒剂的陶罐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光,守卫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割断;德尼森临时办事处内,文件柜里的机密图纸被付之一炬,留守的职员被铁链捆住,嘴中塞着浸了麻药的布团。
游开钰踹开东海商会大门时,正看见掌柜将一个刻着蜈蚣图腾的木箱推入密道。
“想跑?”游开钰的一刀抵住对方后心。
掌柜猛然转身,手中暗器疾射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周疯子甩出绳索缠住掌柜手腕,阿榫趁机冲上前,砍刀狠狠劈下。
木箱在地上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齿轮——与女人耳坠上的一模一样。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七煞堂的增援已至,而游开钰等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凝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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