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战鼓逼近,游开钰弯腰拾起青铜齿轮,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
他将齿轮揣入怀中,对着队员们打出手势,众人瞬间熄灭油灯,贴着墙根隐入黑暗之中。
东海商会门外的青石板上,鲜血正顺着沟壑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铁锈色。
“散开搜!”七煞堂的铜锣声撕破夜幕。
二十余名黑衣打手举着火把涌入街巷,腰间的蜈蚣纹短刀在火光中闪烁。
牟友魏趴在当铺屋顶,弩箭搭上淬毒的三棱箭头,透过蒙面巾的缝隙锁定为首的疤脸汉子。
当对方踏入射程的刹那,三支弩箭破空而出,精准穿透咽喉、眉心与心口。
黑暗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闷哼。崔凡辉率领的小队从二楼跃下,绳索套住打手脖颈猛然收紧。
上官化手持链枷横扫,铁链上的倒刺勾住火把,火星飞溅间点燃了裁缝店的棉麻布料。
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映得整条巷子如同修罗场,七煞堂的惨叫声与燃烧声交织,惊起屋顶栖息的乌鸦。
游开钰等人循着密道标记潜入地下。
潮湿的石壁上每隔五步就嵌着青铜烛台,烛泪凝结成蜈蚣形状。
密道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推开厚重的铁门,一间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赫然在目。
中央实验台上,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女人正将一枚心脏起搏器接入巨大的蒸馏器,蒸馏器中翻滚的紫色液体里,漂浮着数十具穿着海青药厂制服的尸体。
“来得正好。”女人转动蒸馏器阀门,紫色蒸汽瞬间弥漫整个空间,“星火计划的终章,需要你们的血来书写。”
她按下墙上的按钮,实验室四壁弹出上百个机械臂,每个机械臂末端都握着淬毒的手术刀。
游开钰握紧青铜齿轮,发现齿轮边缘的纹路竟与蒸馏器的锁孔完全吻合,而此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更多的机械蜈蚣从地底爬出,金属螯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紫色蒸汽如活物般缠绕在防毒面罩上,游开钰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愈发沉重。
他将青铜齿轮对准蒸馏器锁孔,却见女人扯下防毒面具,露出半张机械义脸——颧骨处的齿轮组正在转动,右眼位置嵌着的玻璃镜片倒映出整个实验室的布局。
“想关停装置?”她的机械义齿碰撞出刺耳声响,“先过了我的‘护卫队'再说!”
上百个机械臂如银蛇出洞,淬毒手术刀划开空气的尖啸声此起彼伏。
阿榫甩出锁链缠住最近的机械臂,却被其反向拖拽,周疯子挥刀斩断锁链才将他救下。
游开钰看准空隙,长刀挑飞三支手术刀,刀锋直取女人咽喉。
对方突然侧身,机械义肢弹出三棱钢刺,擦着他耳畔刺入墙壁,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地上的煤油。
“烧了这些怪物!”陈三炮将火把掷向机械蜈蚣群。
火焰舔舐着金属外壳,却见蜈蚣尾部喷射出灭火泡沫,紫色液体顺着泡沫流淌,所到之处地面迅速腐蚀出深坑。
女人癫狂大笑,转动蒸馏器上的青铜旋钮,漂浮在紫色液体中的尸体突然抽搐,胸腔里的机械心脏开始发出高频嗡鸣。
实验室顶部的管道轰然炸裂,更多毒雾喷涌而出。
游开钰将青铜齿轮狠狠插入锁孔,齿轮咬合的瞬间,蒸馏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女人冲向控制台,却被游开钰甩出的绳索缠住脚踝。
“你们以为摧毁这里就够了?”她挣扎着按下怀中的遥控器,“德尼森工厂的炸弹,早就设定好倒计时!”
与此同时,秦志昌带领的小队潜入德尼森废弃兵工厂。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布满蛛网的操作台上,易沉用匕首撬开地砖,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地道入口。
地道深处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
当他们摸到地下制毒工厂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瞳孔骤缩——数百个陶缸整齐排列,缸中浸泡的不是原料,而是穿着德式军装的士兵,每个人胸口都嵌着跳动的机械心脏,而墙上的电子钟,正显示着血红的“00:15:00”。
易沉的匕首在月光下微微发颤,映出陶缸里士兵扭曲的面容。
机械心脏每跳动一次,电子钟的红色数字便诡异地闪烁,潮湿的石壁上,蜈蚣图腾正随着倒计时的节奏渗出暗红液体。
“快找电源!”秦志昌的低吼惊醒众人,队员们立即分散,却发现所有线路都隐藏在浇筑的水泥墙内。
地道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数十个机械守卫从阴影中浮现。
它们关节处的齿轮咬合着发出刺耳声响,胸口的探照灯扫过地面,在队员们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易沉甩出绳索缠住最近的守卫脖颈,却被对方反手抓住脚踝,狠狠砸向陶缸。
碎裂的玻璃碴中,浸泡的士兵突然睁开双眼,金属触须从机械心脏暴长而出。
“用火烧!”一名队员将火把掷向守卫,火焰却被其表面的金属外壳弹开。
秦志昌瞥见操作台上的青铜开关,冲过去的瞬间,头顶的管道突然爆裂,紫色毒雾喷涌而出。
他屏住呼吸按下开关,电子钟的倒计时竟不减反增,变成“00:20:00”——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与此同时,游开钰带领明部队员正在重建海青药厂地基。
铁锹铲入泥土时发出金属碰撞声,挖开后赫然露出锈蚀的通风口,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
“暗部立即集合!”他扯开衣领,露出藏在夹层的青铜钥匙,金属表面新浮现的纹路,竟与德尼森工厂地下的电子钟结构一模一样。
三个月来,暗部队员潜伏在七煞堂残余势力中。
裁缝铺学徒的顶针刻着微型蜈蚣纹,当铺伙计的算盘珠内藏着密信,这些细节都被暗部一一破解。
当重建的海青药厂升起崭新的药旗时,游开钰收到暗部急报:七煞堂在长江货轮上藏着终极杀器,而操控装置的核心部件,正是那枚始终发烫的青铜钥匙。
游开钰将发烫的青铜钥匙按在重建药厂的青砖墙上,金属表面的纹路竟与砖缝完美嵌合。
墙体内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一块暗格缓缓弹出,露出泛黄的图纸——七煞堂长江货轮的结构图上,轮机舱位置用朱砂画着狰狞的蜈蚣图腾,旁边用红笔写着“焚城计划”。
暮色笼罩的长江码头,货轮汽笛呜咽。
易沉扮作搬运工混进船舱,后腰别着的青铜齿轮令牌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货箱缝隙渗出的液体在木板上腐蚀出小孔,他撬开箱角,里面竟装满浸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罐,罐中蜷缩的孩童脖颈烙着蜈蚣图腾,胸口插着与德尼森工厂士兵相同的机械心脏。
“全都别动!”押运的七煞堂打手突然拔刀。
易沉的掌心沁出冷汗,瞥见对方腰间挂着的青铜钥匙——与自己怀中的钥匙纹路完全相反。
就在僵持之际,甲板传来重物坠江声,秦志昌率领的暗部队员借着暮色登船,弩箭破空穿透打手咽喉。
货轮突然剧烈摇晃,轮机舱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游开钰带着明部队员乘船逼近,望见货轮烟囱喷出的不是黑烟,而是诡异的紫色烟雾。
他握紧青铜钥匙,钥匙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在月光下拼凑出轮机舱内的机关图。
当钥匙插入货轮舱门的瞬间,整艘船的探照灯同时亮起,将江面照得如同白昼。
舱内,戴防毒面具的女人站在巨大的青铜熔炉前,熔炉表面刻满双头鹰徽记与德式铭文。
“游大夫,你终于来了。“她转动熔炉阀门,数百个机械蜈蚣从管道爬出,"这些孩子的心脏,就是启动焚城之火的引信。”
电子钟显示“00:05:00”,而熔炉底部,赫然沉睡着与海青药厂地基暗格中一模一样的图纸。
游开钰的瞳孔在刺目白光中骤然收缩,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掌心传来灼痛——钥匙表面的纹路正与熔炉上的德式铭文产生共鸣,化作流动的蓝光顺着舱门蔓延。
数百只机械蜈蚣的螯肢摩擦出刺耳声响,金属外壳在紫色烟雾中泛着冷光,其中几只已顺着管道攀上队员的脚踝,毒刺刺破玄铁护甲的瞬间,周疯子挥刀将其斩成两截。
“保护孩子!”阿榫带领队员冲向装载玻璃罐的货箱,铁链缠住晃动的支架。
戴防毒面具的女人突然扯下面罩,露出半边机械义脸,齿轮转动的咔咔声混着她癫狂的笑声:“你们以为毁掉货轮就够了?整个双龙场的地下,都埋着与熔炉相连的毒气管道!”
她按下熔炉侧面的青铜按钮,舱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船身开始倾斜,浸泡孩童的玻璃罐顺着甲板滚动,撞碎的瞬间,机械心脏迸发出刺目的紫光。
游开钰盯着熔炉底部的图纸,突然将青铜钥匙狠狠砸向铭文最密集处。
蓝光炸裂的刹那,他瞥见图纸边缘的签名——周明秋。
“原来你才是七煞堂的首领!”他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
女人的机械义肢化作钢索缠住他脖颈,怀表链上的双头鹰吊坠张开毒刺:“从海青药厂奠基开始,你们就一步步走进我的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陈三炮甩出浸油的绳索套住女人腰腹,阿榫趁机将火把掷向熔炉。
紫色毒雾与火焰碰撞,整个货轮剧烈震颤。
游开钰抓住断裂的锁链荡向操作平台,长刀挑飞女人手中的遥控器,刀尖直指其胸口的机械心脏:“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声轰鸣,熔炉轰然炸裂,冲天火光中,他看见江面上漂浮的碎片里,竟有刻着西南防线徽记的齿轮。
三个月后,新落成的海青药厂塔吊林立。
游开钰亲自检查地下仓库的通风管道,工兵铲突然触到硬物——青砖下埋着半块带蜈蚣图腾的怀表,表盖内侧贴着泛黄照片,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周明秋身旁,站着西南防线某位高官。
远处传来汽笛声,他握紧口袋里的青铜钥匙,钥匙表面又浮现出新的纹路,指向迷雾笼罩的长江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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