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噩耗频传

暮色四合时,游开钰摩挲着白鹭脚环上的刻字,青铜断片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老樵夫烟袋锅里的火星窜起半尺高,在江面上空勾勒出破碎的樱花图案——那是日军紧急求援信号。

胡竟坤展开新截获的密电,泛黄的纸页上,“樱雨终章”四个字被火漆印重重覆盖,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他们在转移核心装置!”沈时岳的手术刀划开从货船缴获的帆布,夹层里滚出枚微型胶卷。

投影在岩壁上的画面让众人倒吸冷气:姬城下游十里的鬼门礁,一艘潜艇正将刻满樱花纹的金属舱沉入暗礁群。

老樵夫的烟袋杆突然指向江心漩涡:“那里藏着前朝水师的沉船,水下暗礁能绞碎钢板。”

子夜,长江被浓雾笼罩成墨色深渊。

游开钰带着敢死队乘坐改装的渔船,船底绑着从城隍庙废墟拆下的青铜构件。

当探照灯扫过鬼门礁时,他们看见数十名日军潜水员正在礁石间穿梭,腰间挂着的氧气瓶上都印着樱花标记。

崔凡辉甩出套索缠住其中一人,拽上船时发现其潜水服内藏着枚刻有"终焉"的铜制徽章。

“小心!”老樵夫的烟袋锅突然炸开,火星溅在船舷上竟冒出青烟。

游开钰猛地将青铜断片插入甲板缝隙,金属构件瞬间产生共鸣,发出龙吟般的声响。

水下传来金属扭曲的轰鸣,潜艇被暗礁卡住的同时,日军潜水员携带的氧气瓶开始泄漏——那些所谓的“氧气”,竟是遇水即燃的磷化氢。

江面突然窜起蓝色火焰,照亮了潜艇浮出的指挥塔。

游开钰举着绑了磁石的弩箭纵身一跃,却见舱门打开的刹那,数十只信鸽扑腾而出,每只脚上都绑着微型定时炸弹。

沈时岳迅速掏出特制的捕虫网,网丝上涂着从艾草中提炼的黏性物质,将信鸽纷纷缠住。

混战中,潜艇舱内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游开钰带领队员强行突入,发现中央控制台上摆着个水晶容器,里面浸泡的樱花状物体正散发着诡异的荧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容器底部刻着与青铜断片相同的北斗纹路,而四周的仪表盘上,赫然标着“陪都”等字样。

“这是终极毒气发生器!”沈时岳的镊子夹起容器边缘的粉末:“一旦启动,方圆百里将寸草不生。”

日军指挥官狂笑抽出军刀:“游开钰,你以为能阻止‘樱雨’?鬼门礁的地磁异常,正是装置的最佳启动场!”

话音未落,老樵夫突然将烟袋杆插进仪表盘,铜铃与青铜断片同时震颤,引发剧烈的电磁紊乱。

装置开始过载冒烟,日军指挥官绝望地扑向自毁按钮。

游开钰甩出软剑缠住对方手腕,却见其袖口滑落出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此人作为地质学家考察鬼门礁时的留影。

“原来你们早就盯上了这里的磁场……”游开钰猛地将青铜断片按进装置核心,北斗七星纹路与樱花标记轰然相撞,爆发出的强光中,水晶容器应声碎裂。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鬼门礁漂浮着日军的残骸。

游开钰拾起半截樱花状的晶体,发现其内部竟封存着张字条:“当七星镇魔,樱花成灰”。

老樵夫将烟袋锅在礁石上敲了敲,震落的烟灰聚成蜿蜒的长江形状,尽头处写着四个焦字:川军不败。

远处传来川江号子,七只白鹭掠过江面,翅膀划出的弧线,恰似永不折断的战旗。

独立师作战室的铁皮炉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

游开钰盯着墙上被红笔涂改得面目全非的地图,黑水河防线的友军标记已尽数被蓝墨水吞噬,青龙岭、飞虎隘、马鞍坡的据点像溃烂的伤口,在地图上连成触目惊心的弧线。

“松井山亦这老狐狸用了连环计。”崔凡辉将缴获的密码本摔在桌上,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张樱花纹样的信笺:“他们先是用假情报诱使友军分兵,再派特工队伪装成百姓混进防线,最后让熊本军团主力从侧翼突袭。”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套边缘,那是在鹰嘴崖战役中留下的旧伤。

金栗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煤油灯盏里的火苗剧烈晃动:“那帮龟孙子!我们拼死拼活在南线撕开的口子,就这么被糟蹋了!”

他脖颈青筋暴起,仿佛还能听见黑水河方向传来的枪炮声。

胡竟坤推了推起雾的眼镜,声音带着克制的焦虑:“师座,现在敌军已形成钳形攻势,我们若强行反攻,怕是要陷入重围。”

他展开刚截获的电报,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日军新增的三个炮兵阵地。

游开钰摘下军帽,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南下时部队士气高昂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面对如此困局。

“友军溃败时炸掉了黑水河上所有桥梁……”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但熊本军团的工兵联队正在连夜架桥,最迟明日拂晓就能完成。”

文书欣突然翻开笔记本,铅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马鞍坡:“这里地势险要,当年我们在鹰嘴崖用过的硫磺烟雾战术……”

“来不及了!”崔凡辉打断道:“药厂的硫磺储备上个月就支援给了32军,现在就算连夜调配,运输队也过不了日军的封锁线。”

会议室内陷入死寂,唯有铁皮炉里的木炭爆裂声格外清晰。

游开钰的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金栗缠着绷带的手还在渗血,萧斌的军装上沾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迹。

“我建议保存有生力量,向西南山区转移。”秦志昌终于打破沉默,用手指了指黑水河以西的大山秘境:“敌军重装备难以进山,我们可以发挥游击优势,伺机夺回据点。”

游开钰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中,黑水河方向的火光依旧未熄,映得半边天空通红如血。

他想起出征前百姓们塞进行囊的炒面,想起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小国旗送行的模样。

“传我的命令!”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各团交替掩护撤退,重点保护医疗物资和电台。”

他转身时,军大衣带起一阵冷风:“不过,在撤退前,我们也要咬他熊本军团一口。”

窗外,一阵寒风吹过,将桌上散落的战报卷起。

那张樱花纹样的信笺在空中翻飞,最终落在“黑水河”三个字上,仿佛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师座!怎么咬他?我们听你的。”阿榫憨憨一笑,随即又恢复成铁青色。

游开钰手中的竹鞭已经断成三截,沙盘上代表日军的红色小旗插满了青龙岭。

老樵夫蹲在角落闷头抽烟,烟袋锅突然“啪”地炸响。

火星溅在地图上,把黑水河防线烧出个窟窿。

游开钰盯着那个焦黑的洞,忽然问沈时岳:“咱们还有多少辣椒面?”

“二十斤,掺了硫磺粉。”沈时岳从医药箱底层掏出个铁罐:“本来是给伤员消毒用的。”

帐篷外传来伤兵的**,混着雨水滴答声。

游开钰摸出青铜断片,上面的北斗纹路已经模糊。

他抓起半截竹鞭,在沙盘上划出三道弧线:

“金栗、萧斌带一团走青龙岭古道,记得用桐油抹鞋底——那儿的石板长了青苔。”

“周疯子的骑兵营换上日军雨披,马尾巴绑上树枝,在飞虎隘来回跑。”

“牟友魏、上官化带二团去马鞍坡,把老乡的腌菜坛子全埋进战壕。”

众人面面相觑,老樵夫却突然笑了,缺牙的漏风声里带着狠劲:“后生要唱《火烧连营》啊?”

他烟袋杆一挑,掀开帐篷角落的草帘——下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坛雄黄酒,坛口封泥上全是爪印。

“这是……”沈时岳瞳孔骤缩。

“山里的白眉猿酿的。”老樵夫敲破一坛,酒液遇空气顿时腾起蓝焰:“那畜生专偷日军的糖吃。”

三更的青龙岭笼罩在粘稠的夜雾中。

敢死队长金栗用桐油涂抹手掌,岩壁上的青苔在他指缝间发出“吱吱”的挤压声。

身后的萧斌突然拽了拽连接彼此的麻绳——下方五米处,日军哨兵正在换岗。

两人屏息贴在岩缝里,听着钢盔碰撞的声响渐渐远去。

“放!”金栗做了个下切手势。

崖顶垂下数十条浸过桐油的麻绳,敢死队员们猿猴般滑降。

最前面的战士故意踢落块碎石,哨兵闻声探头时,夜风正好送来弹坑里雄黄酒的醇香。

那鬼子抽着鼻子,枪带从肩头滑落都没察觉。

与此同时,飞虎隘的泥泞山道上,周疯子往马嘴里塞了最后一把掺了辣椒面的草料。

战马呼出的白雾里,骑兵们正用树胶把稻草人绑在鞍后。

“跑起来!”周疯子一夹马腹,三百匹战马拖着六百个草人在雨幕中狂奔。

隘口观察哨的日军参谋急忙举起望远镜,镜头里“骑兵”数量足足多了一倍——原来是周疯子让人在草人背后绑了薄铁皮,雨水打在铁皮上反光,活像真枪实弹的骑兵。

马鞍坡的密林里,二团长牟友魏正带人布置最后的“陷阱”。

上官化撬开老乡家的腌菜坛,酸臭味熏得他直流眼泪。

“够劲儿!”他往坛子里又倒了半瓶老醋,坛口用浸过蜜糖的麻绳捆好。

当最后一坛“酸弹”埋进战壕时,树梢突然传来“吱吱”叫声——十几只白眉猿正在枝头躁动,它们闻到了日军弹药箱上残留的蔗糖封蜡味道。

黎明前的黑水河畔,游开钰摸了摸腰间的瓦罐。

老樵夫特制的“催泪&弹”正在罐里发酵,硫磺和朝天椒混合的气体顶得牛皮封口“噗噗”作响。

崔凡辉的四团已经剪断了指挥部的电话线,易沉的特务连正用缴获的日军雨披伪装成卫兵。

秦志昌突然按住游开钰的肩膀……

指挥部帐篷里,熊本师团长松井山亦正对着电话咆哮:“八嘎!立即调联队炮火……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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