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火牛攻敌

游开钰掀开帐帘的刹那,松井的军刀刚抽出一半。

瓦罐在将校靴前炸开,红雾瞬间充满整个帐篷。

浓烈的辣椒雾气在指挥部帐篷里翻滚,松井山亦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喉咙。

这位新任师团长精致的金边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上糊满了鼻涕和眼泪。

他徒劳地撕扯着将官制服领口,昂贵的丝绸面料在指甲下裂开蛛网般的口子。

“师座小心!”崔凡辉的吼声和枪声同时炸响。

帐篷帆布突然被十余道雪亮刀光划破,八名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特种兵以战术队形突入。

为首之人面具眼部镶着红色护镜,胸前挂着枚特殊的樱花徽章——这是熊本师团最精锐的“赤樱特攻队”。

游开钰侧身翻滚,子弹追着他身影在泥地上凿出一串弹孔。

特种兵使用的南部式冲锋&枪射速极快,子弹打在行军桌上,将松井山亦没喝完的清酒瓶击得粉碎。

玻璃碎片四溅中,两名特攻队员架起松井,用身体组成人墙向后门移动。

“拦住他们!”秦志昌的三团战士从侧面扑来,却被突然投掷的九七式手&雷逼退。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文件柜,漫天飞舞的作战地图中,赤樱队员的枪口喷出致命火舌。

他们的射击精准得可怕——每三发子弹就有一个战士倒下,却始终不伤被护在中间的松井分毫。

易沉抄起歪把子机枪扫射,子弹在帐篷帆布上撕开蜂窝状的孔洞。

借着透进来的晨光,游开钰看见松井被推上一辆九四式装甲车。那车经过特殊改装,排气口都加装了防毒滤网。

“手榴&弹!”崔凡辉甩出最后两枚巩县造,爆炸的烟尘中,赤樱队员突然变换阵型。

四人组成交叉火力网,另外四人以标准的战术动作交替掩护后撤。

他们枪法刁钻到令人发指——有战士刚露头瞄准,钢盔就被子弹掀飞。

游开钰的驳壳枪连续开火,却只在装甲车舱门上留下几个白点。

松井山亦透过防弹玻璃回望,肿胀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他颤抖的手指在车窗上划出个血淋淋的“杀”字,随即被装甲车喷出的黑烟吞没。

“撤!”游开钰一脚踢翻柴油炉,冲天烈焰顿时截断追兵。

赤樱队员见状立即停止追击,有条不紊地收集阵亡同伴的武器和身份牌。

最后撤离的队长甚至对游开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红色护镜下闪过冷冽的光。

当周疯子的骑兵营赶来接应时,指挥部只剩满地狼藉。

崔凡辉从灰烬中扒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是松井山亦与村南茨竹的合影,背景里隐约可见某种新型武器的轮廓。

“龟儿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周疯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却见游开钰盯着掌心出神——那里躺着枚赤樱队员掉落的弹壳,弹壳底部刻着细小的北斗七星。

晨光刺破雨幕时,青龙岭上,酒气混着晨雾弥漫山间。

日军士兵东倒西歪地瘫坐着,抱着空酒坛满嘴胡言乱语。

有的拍着战友肩膀称兄道弟,大谈着“回东京娶艺伎”的美梦;有的对着石头敬军礼,嘴里嘟囔着“天皇陛下万岁”,全然不知自己早已醉倒在这兵家要地,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飞虎隘的阵地上,炮兵们揉着红肿的眼睛,望着满地弹壳欲哭无泪。

他们对着所谓的“骑兵部队”彻夜狂轰滥炸,炮弹的轰鸣声响彻山谷,火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可等天亮一看,哪有什么骑兵,漫山遍野不过是些插着破布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随风摇晃,好似在嘲笑日军的愚蠢。

炮兵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帽子狠狠摔在地上,一脚又一脚地狠踩,嘴里骂骂咧咧,那模样像极了被戳破谎言的孩童。

马鞍坡,就有点惨了。弹药箱散落得到处都是,箱体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纸张和零件撒了一地。

一群白眉猿在其间上蹿下跳,它们不知何时溜进了日军营地,将这里搅得鸡犬不宁。

有个倒霉的军曹被猿群团团围住,先是抢走了他的配枪当玩具,接着又扒掉了他的军装,最后竟只剩下一条兜裆布遮羞。

他满脸通红,又羞又怒,挥舞着拳头驱赶猿群,可猿猴们哪会怕他,反而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嘲笑般的啼叫,还不时朝他扔石块、吐口水。

军曹狼狈不堪地躲在角落里,那副模样,哪还有半点日军的威风,倒像是个被捉弄的小丑。

……

站在收复的阵地上,游开钰看着炊事班用缴获的牛肉罐头煮火锅。

翻滚的红汤里,最后一包辣椒面正在扩散,就像黑水河畔永远不灭的血性。

骤雨初歇,游开钰摩挲着望远镜筒,目光如鹰隼般穿透氤氲水汽。

忽将黄铜镜筒重重砸在行军桌上,震得地图上的小旗簌簌发抖:“传令下去!先前的战略性撤退暂缓执行,今番要学那猛虎下山,来场酣畅淋漓的反攻!”

三日后,侦察兵如狡兔归巢,带回浸透汗渍的密报。

游开钰展开泛黄舆图,青石桥处赫然被朱砂画了个狰狞血圈——熊本师团竟在此处筑起钢筋铁骨的工事,壕沟如蛛网密布,机枪堡暗藏杀机,活脱脱是头盘踞要道的恶兽。

更妙的是,有位佩三星勋章的中将正领着卫队视察,那威风凛凛的派头,八成便是老冤家松井山亦!

“好个送上门的‘大鱼’!”游开钰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这松井老儿怕是以为我们还在打游击,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腩。”

说罢抽出腰间短剑,寒光一闪削断半截烛芯,“当年鹰嘴崖让他侥幸逃脱,此番定要让他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文书欣捧着情报卷轴,眉头拧成个“川”字:“师座,此乃敌军腹地,周遭据点星罗棋布,稍有不慎便是四面楚歌。”

游开钰却抄起酒碗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用兵之道,在于出其不意!敌军固若金汤又如何?咱们便学那庖丁解牛,专挑他筋骨相连的要害下刀!”

夜色渐浓,游开钰将作战沙盘狠狠一拍,兵俑如星辰般散落在青石桥周边。

“师座,您看这牛角磨得够利不?”崔凡辉牵着绑着尖刀的耕牛,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老黄牛“哞”地叫了声,尾巴甩动时带起煤油味的风。

游开钰蹲下身,指尖抚过牛角上捆扎的麻绳——那是老乡们连夜搓的,浸透了桐油,绳结还带着老茧磨出的血痕。

“报告!”胡竟坤的眼镜片上沾着泥点:“侦察兵发现青石桥暗堡有个死角……”

他展开的草图上,日军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的射击扇面交叉处,恰巧是棵百年老槐树的阴影。

老樵夫往烟袋锅里塞了把艾草,火星明灭间忽然开口:“后生,记得诸葛亮的火牛阵不?”

他缺了门牙的嘴里漏着风:“咱们给牛耳朵里灌点辣椒水。”

“通知崔凡辉,率精锐扮作民夫混入工地;金栗带爆破组埋伏于芦苇荡,专等信号一响便炸断退路;萧斌领着神射手隐匿山巅,务必取那中将项上首级!”

游开钰的声音铿锵有力,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此番若能擒住松井山亦,恰似抽了熊本师团的脊梁骨!”

众人领命而去,游开钰却独自对着摇曳的烛光发笑。

桌上摆着缴获的樱花怀表,表盖内侧的富士山图案在光影中忽明忽暗——这猎物,他势在必得。

子夜时分,二十头耕牛静静立在出击位置。

周疯子正给最后一头牛尾巴系油布,那牛突然扭头舔了他一口,辣得他直咧嘴——原来牛角上抹的是老樵夫特制的“五毒膏”。

“点火!”游开钰的竹鞭划破夜空。

刹那间,牛尾上的火焰“腾”地窜起。

受惊的牛&群发足狂奔,牛蹄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闷雷滚过。

更绝的是老槐树上突然坠下十几个艾草包,燃烧的草药混着辣椒面,被**冲撞的气浪卷向日军阵地。

“敌袭!”日军哨兵的惨叫刚出口,领头的公牛已撞翻沙袋工事。

角上的尖刀挑开机枪手的肚肠,热腾腾地挂在枪管上。

后续**踩着膏药旗冲过战壕,绑在腹部的炸药包被火焰引燃,将暗堡炸成废墟。

游开钰率部冲锋时,靴底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是个日军少年的日记本,正巧翻在“想念妈妈做的樱饼”那页。

他愣神的功夫,崔凡辉已经带人冲上桥面,大刀劈砍的声音像在剁年猪。

“小心!”沈时岳突然扑倒游开钰。

桥墩后窜出个满脸是血的日军军官,军刀劈在钢盔上火星四溅。那军官的领章已经烧焦,露出锁骨处未愈的弹孔,是一名少佐!

游开钰的软剑如毒蛇吐信,却在最后一刻变招,剑身拍在对方腕骨上。

军刀坠地的脆响中,少佐突然狞笑着扯开军服,腰间赫然绑着炸药:“一起下地狱吧!”

千钧一发之际,老樵夫的烟袋杆从暗处飞来,精准打灭引信。少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疯子一枪托砸晕——用的是那本染血的日记。

晨光中,青石桥弥漫着烤肉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游开钰望着桥下漂浮的日军钢盔,忽然对沈时岳说:“把那个少年埋了吧。”他捡起被踩烂的日记本,里面夹着的樱花标本已经碎成粉末。

炊事班的老赵正在煮新一锅红汤,这次用的是缴获的日本味噌。他舀了勺尝味道,突然“呸”地吐出来:“龟儿子,连酱都是甜的!”说着把整罐辣椒面倒了进去。

对岸幸存的日军突然听到一阵川剧高腔,只见周疯子站在桥头,把日军的膏药旗当手帕甩:“看好了!这才是变脸!”旗帜翻飞间,露出背面绣的八个大字:

“还我河山,血债血偿”。

江水呜咽,卷走几片焦黑的樱花糖纸。

游开钰摸出怀里那根褪色的红绳,轻轻系在收复的界碑上。

风起时,绳结摇晃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扎小辫的丫头挥手告别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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