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喜宴烽火

郑参谋翻来覆去研究糖纸,突然一拍大腿:“这是……廖家集周边的地形图?”

游开钰笑而不语。

易沉凑过来低声道:“师座,刚收到消息,鬼子特攻队已经到三十里外的柳树沟了。”

“来得正好。”游开钰摸出怀表看了看:“告诉炊事班,明天红烧肉多放辣椒——东洋人吃不惯辣。”

夜幕降临,廖家心正在新房贴窗花。

她妹妹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姐!村口来了个卖胭脂的货郎,可我明明看见他腰间别着把****!”

廖家心手上动作没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去,把阿爹泡的蛇胆酒搬出来。”

她轻轻抚过窗棂上贴的喜字:“明日啊,咱们好好招待客人。”

此时的山林里,十几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廖家集移动。

为首的吉森队长突然抬手止住队伍——前方树梢上挂着块红布条,在月光下像血一样刺眼。

“八嘎…… ”他刚要去扯,副官猛地拉住他:“队长!这布条上……有薄荷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喜庆的唢呐声。

吉森掏出怀表,时针正指向午时。

他狰狞一笑:“提前送葬的来了。”

谁也没注意到,树梢上的红布条突然自己燃了起来,火星顺着早就布置好的药线,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中。

游开钰站在祠堂屋顶,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轻轻摩挲着怀表盖。

表盖内侧新添了行小字:“刀要快,心要静。”

唢呐声骤然转为急促的《将军令》,廖家心指尖掐断最后一根红线,窗台上的艾草香囊突然无风自动。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嫁衣,将浸过曼陀罗汁液的银针别进发髻,转身时裙裾扫过门槛——那里暗藏的竹制机关被触发,屋檐下悬挂的百余个陶罐同时碎裂,淡黄色的药粉如雾弥漫。

廖家集村口,伪装成货郎的日军特工嗅着空气中古怪的甜香,瞳孔突然收缩。

他腰间的****还未拔出,脖颈已被易沉的匕首抵住。

“想要命,就说你们的毒气弹藏在哪。”特务连长的声音混着夜枭的啼叫,惊得林子里的山雀扑棱棱乱飞。

吉森队长的军靴碾碎燃烧的红布条,却在闻到薄荷混着苦杏仁的气味时猛然后退。

“快戴防毒面具!”他的嘶吼被突然炸响的连环雷淹没。

游开钰亲手埋下的诡雷阵在山林间此起彼伏,炸起的泥土里,还裹着廖家心特制的泻药粉末。

婚宴大厅内,廖家小妹端着盛满蛇胆酒的海碗,走向伪装成贺客的日军,裙摆扫过八仙桌时,暗藏的芒硝粉末悄然撒进菜盘。

“各位贵客请自便!”她甜美的笑容下,后厨灶台的风箱正将雄黄粉吹向烟囱——那些粉末顺着烟道,精准飘向埋伏在屋顶的日军狙击手。

游开钰站在祠堂高处,看着吉森带领残部冲破火网逼近村口。

他抬手扯下胸前的大红花,露出内衬的青铜护甲——上面密密麻麻嵌着廖家心调配的避毒珠。

当特攻队的掷弹筒开始轰鸣,他猛地吹响牛角号,霎时间,漫山遍野亮起火把,伪装成送亲队伍的游家军战士如潮水般涌出。

混战中,吉森的刺刀挑开游开钰的衣袖,却被突然弹出的弩箭射穿掌心。

他惊愕地看着伤口迅速发黑——箭头淬着廖家心用七叶一枝花和见血封喉调制的毒药。

“你们……早有准备!”他的嘶吼被廖家心的声音淹没:“去年今日,你带着毒气弹烧了我的药铺,可记得?”

当黎明的曙光染红祠堂飞檐,游开钰在满地狼藉中找到了廖家心。

她的嫁衣沾满硝烟与草药汁液,却仍紧紧护着怀中的药箱。

“海青!”她举起个陶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用鬼子毒气弹改良的解药……”

话未说完,已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远处传来胡竟坤激动的喊声:“师座!缴获了三车毒气弹!还有……吉森的樱花纹指挥刀!”

游开钰接过染血的战刀,突然将其插入祠堂前的土地:“三小姐,这刀就当咱们的定情信物,往后,我护着你,你护着这山河。”

晨雾渐散,廖家集的村民们陆续从祠堂里走出。

看着满地的樱花纹钢盔与药香四溢的战场,有老妇突然哽咽:“老天爷开眼,咱们的喜宴,终究没让鬼子搅黄!”

游开钰牵着廖家心的手走上祠堂台阶,晨光中,两人胸前的红花随风轻摆,恰似永不熄灭的希望。硝烟散尽处,自有花香。

吉森的樱花纹指挥刀深深没入祠堂前的青石板,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顺着菊纹凹槽缓缓坠落,在晨光里折射出妖异的红芒。

游开钰正要俯身拔起战刀,忽觉指尖触到刀镡处细微的刻痕——三朵并排的樱花下,竟藏着极小的日文密电码。

“师座!”胡竟坤举着缴获的电台踉跄跑来,镜片上蒙着层血雾,“鬼子的援军……还有两个时辰就到!”

话音未落,廖家小妹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里攥着截染血的衣袖:“东头水井不对劲!我看见有黑影往井里扔东西!”

廖家心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甩开游开钰的手冲向井台,嫁衣下摆扫过满地钢盔发出清脆声响。

井绳湿漉漉地垂在井口,水面漂浮着半片樱花纹瓷片,井水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是***!”她捞起瓷片时指尖颤抖:“他们想毒杀整个廖家集!”

游开钰的竹鞭“啪”地抽在井沿,惊飞两只啄食尸骸的乌鸦。

他望着远处腾起的滚滚烟尘,突然扯下胸前红花抛向空中:“易沉!带特务连炸断西桥!崔凡辉,把缴获的毒气弹搬出来!”

转身时瞥见廖家心正在调配解药,嫁衣上的曼陀罗汁液与草药汁液混作一团,倒像是幅血色的战图。

日军的装甲车碾过村口残碑时,游开钰正将最后一枚避毒珠塞进廖家心口中。

他握着吉森的指挥刀跃下祠堂,刀刃划破晨雾发出清越鸣响。

当第一辆装甲车陷入预先挖好的陷阱,无数的燃油瓶朝装甲车飞去,紧接着就是熊熊大火将装甲车包裹。

轰隆一声,一辆装甲车发生了爆炸。

游开钰被气浪掀翻在药田埂上,看见漫天飞舞的樱花纹钢盔碎片中,廖家心举着装满解药的陶罐冲向水井。

她的镰刀飞旋而出,精准的割断日军投毒者的咽喉,发髻上的曼陀罗花随着动作剧烈摇晃,恍若死神的权杖。

硝烟最浓处,游开钰与日军指挥官缠斗正酣。

对方的军刀劈开他肩头的护甲,却在触及皮肤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原来廖家心昨夜将避毒珠磨成粉,混着桐油涂满了他的内衬。

“你们输定了!”游开钰的战刀抵住对方咽喉,突然瞥见其腰间挂着的青铜钥匙,形状竟与自己的断片严丝合缝。

一用力战刀割断了日军指挥官的咽喉,顿时口吐血沫而倒地,游开钰一把扯掉对方挂在腰间的青铜钥匙。

夕阳西下时,廖家集的水井重新涌出清泉。

廖家心跪在药田边,将解毒草药一把把撒进井中,沾着血的嫁衣在晚风里猎猎作响。

游开钰握着那把神秘钥匙走来,发现钥匙齿间卡着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中文写着:樱花计划终章,目标——陪都。

山风掠过廖家集,吹得祠堂前的战刀微微震颤。

游开钰揽过廖家心的肩膀,看着她鬓角沾上的泥草,突然想起她常说的话:“草药要经霜打才够烈。”

残阳如血,染红了廖家集的断壁残垣。

游开钰捏着那把青铜钥匙,指腹摩挲着钥匙齿间卡着的纸条,眉头拧成了疙瘩。

胡竟坤凑过来扶了扶眼镜,镜片上还沾着硝烟:“师座,这‘樱花计划终章'…… ”

“报!”通讯兵踉跄着跑来,手里电报被汗水浸透,“战区急电!日军特种部队伪装成难民,已混入陪都!”

廖家心正给伤员包扎,闻言手指一颤,纱布缠重了三分。

那伤兵倒吸凉气,却见三小姐突然扯下嫁衣内衬,露出缝在里层的草药囊:“每人抓一把含着,能顶六个时辰的毒。”

游开钰盯着钥匙出神,忽听得“咔嗒”轻响——钥匙竟与怀表暗格严丝合缝。

表盖弹开的瞬间,一张微型地图飘落,上面用红笔圈着陪都防空洞的位置。

“好个调虎离山!”他猛地拍案,震得茶碗里浮沉的薄荷叶打了个旋:“吉森这老狐狸,明着打廖家集,暗地里…… ”

“师座!”崔凡辉扛着毒气弹箱子冲进来:“刚清点完,少了两箱芥子气!”

祠堂里霎时死寂。

易沉突然抽出匕首往地上一插:“我带特务连去追!”

“慢着!”游开钰捡起匕首,刀尖在地上划出三道线:“鬼子既然要唱大戏,咱们就给他搭个通天台!”

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圈:“胡参谋,立即给战区发报——就说发现日军特种部队踪迹,请求…… ”

“不行!”廖家心突然打断,药碾子在掌心转得飞快:“电文会被截获。”

她碾碎几颗乌头籽:“用这个混着朱砂写,遇水才显字。”

暮色渐浓时,一支奇怪的队伍出了廖家集。

打头的是披着嫁衣的廖家心,身后跟着八个挑夫——箱笼里装的不是嫁妆,而是混着雄黄粉的炸药。

游开钰扮作脚夫,腰间别着的不是烟杆,而是吉森那把刻着密电码的指挥刀。

“三小姐,你这新娘子当得可够寒碜。”易沉扛着扁担打趣,扁担两头暗藏弩箭。

廖家心抿嘴一笑,发间银针在月光下泛蓝:“寒碜?待会儿让鬼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十里红妆'。”

队伍刚过青石桥,树丛里突然窜出个“乞丐”。

那人伸手要饭,袖口却露出半截樱花纹身。

游开钰作势掏铜板,实则匕首已抵住对方腰眼:“带路,否则喂你吃真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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