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西哥轻生吃假药 雨花姐大意失贞操
东西哥哥突然来找我，到了他的寝室里，找出两包老鼠药的纸袋，急促地说：“金娃子，我买了三包老鼠药，我已经吃了一包！但我后悔了，我不想就此离去，我只是想，在我死后，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是为了什么死的。金娃子，我怕我说不完就死去了，因此，你要记住，我是自杀的，因为爱情不如意，因为生活不公平。我吃药的时候，正在气头上，如今，我才知道，我是不甘愿就此死去的。”
“东西哥哥啊，从古至今，我也没听说过谁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呀？司马迁不是说过什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吗？”我说，“毛**说，‘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死得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命，替剥削人民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东西哥哥，你若要死，也得看看是为什么死？看你死得值不值——是重还是轻？好好想想，不然死了也白死了？嘻嘻……”
东西哥哥道：“金娃子，你不要嬉皮笑脸的，严肃认真地对待，我真的没开玩笑。确实是吃了老鼠药，怎么办？”
“真的吃了？”我根本就不相信我心目中一向伟大的东西哥哥会寻短见。
“真的吃了……金娃子，快点帮我想办法。”东西哥哥也有些慌乱了。
“老鼠药是药老鼠的，对人……也许没那么明显吧？东西哥哥，你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
“我只觉得越来越恐怖，哪里有什么感觉……金娃子，你摁住我的腿，让我从床上倒挂金钟，将吃进去的药吐出来……”
“也行哈，你吃了多久还能吐出来吗？”
“我……吃了一会儿了。吃的时候一心想着求死，一点没有畏惧的心理；现在我一心想着求生，反而快吓破胆了。金娃子，你快感去哪洗脸盆来访在床面前，然后你爬上来抓紧我的脚……”
于是，我取了洗脸盆，摆好之后就上床，压住东西哥哥的脚，让东西哥哥的头往床下吊着。
东西哥哥使劲抠自己的喉咙，吐了好多次都没吐出东西来。
我说：“东西哥哥，你是不是肚子里没货，所以吐不出来，要不要我去舀一瓢水来，你灌进去之后兴许能吐出来？”
东西哥哥沙哑着声音说：“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也就那样吧。快点去！”
我在自来水龙头上接了一瓢冷水，端进来，把东西哥哥扶起来：“东西哥哥，要不然咱们去医院找医生来抢救吧？万一喝水之后还是吐不出来，就会很危险的……老鼠药的毒性一旦进入血液里，神仙也救不了你！”
东西哥哥道：“别说废话了。现在还有比直接吐出来更有效的抢救方式吗？快点给我喝水，要是还吐不出来，马上背我去医院进行抢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看到东西哥哥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也很紧张，生怕东西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不好给嫁人交代。
东西哥哥一口气灌下一大瓢冷水，继续用先前的办法想把老鼠药连同吞进去的水一起吐出来。他用了很多种办法，终于“哇哇哇”地吐了大半盆脏东西。直到吐出来的全是清水为止。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金娃子，要是今天你不在这里，哥哥我就可能只好等死了。”
“东西哥哥，我还是不放心，咱们是不是为了保险，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好的，我太疲倦了，金娃子，我现在浑身软无力，怎么去医院？”
“没事，东西哥哥，我背你吧。来！”
说完，我抓起放在一边的老鼠药，揣进衣兜里。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东西哥哥背到医院。医院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医生，我对他说：“医生啊，快点抢救我哥哥吧！我哥哥吃了老鼠药了！”
“老鼠药？老鼠药是随便可以吃的吗？吃了多久了？”医生问。
“吃了一会儿了，我们俩在家里进行了急救处理，相信多数已经吐出来了。”我说，“医生，现在我哥哥体内可能残存的毒药郑在加快进入血液呢！快点采取紧急措施吧！”
“我马上请示领导，你们先住进病房里，让病人躺着，不要有任何运动，稍等一会，我们马上采取紧急抢救措施。”值班医生不敢擅自采取措施，把我们安顿好，一阵风跑去给领导请示去了。
我们在医院里等了一会儿，医生、护士，急救的药水等全部到位。经过紧张的抢救，特别是我提供的老鼠药样品化验，结果，那包老鼠药是假药……主要成分是面粉，加了少量农药，东西哥哥吐出来之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受到惊吓，医生还是建议东西哥哥在病房内输输液，静养静养。我们告诉医生，请求他们要保密：“大家都是本街上的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医生们自然见怪不怪，一年到头，喝农药的，吃老鼠药的见得多了，也就不那么有好奇心。淡淡地说：“我们会为病人保守秘密的。你们大可放心。把这一瓶盐水完了，就没事了。”
虚惊一场之后，我陪东西哥哥在病房里聊天。
“东西哥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交代呀？”
“自从上次你林千寻姐姐吹了我，我就已经死了心了，感觉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人家说，情场失意者官场得意，我虽然我寄满腔热情于教书育人，却处处受到排斥，在竞争中层干部的时候也没有顺利如愿，后来虽说还是当了一个研究组长，总觉得是被人恩赐所致。”
“东西哥哥，我们班的绝大多数同学都说你是理所应当，大家对你非常佩服的。”
“我知道，我能被学校破格任命为年级组的研究组长，主要原因是咱们班在全县的统一考试中获得了一等奖。我也逐渐感觉到了教书育人给我带来的快乐，特别是有很令人享受的成就感。后来，我又在莫愁姑姑的介绍之下，和你雷雨花姐姐谈恋爱了，这次恋爱，我就再也找不到当初恋爱的那种激情感觉了，我虽然下决心忘掉你林姐姐，努力去接受雷雨花姐姐，全心全意地去爱她，但却难以容忍你雨花姐姐和千寻姐姐比较而言的俗气。”
“东西哥哥，其实，我也觉得雨花姐姐和你不那么般配。但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雨花姐姐也有雨花姐姐的好处。咱们如果多看看别人的好处，就会感觉到幸福的。”
“我也是这样就自己说，人生不如意事之所以能把平凡的人击垮，主要是心态有问题。‘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就是告诉我们要懂得转换一下角度。还记得我们在莫愁姑姑家讨论幸福与不幸福的话题吗？”
“当然记得啊，最后，大家都谁也说服不了谁。是你用寒山的诗把大家镇住了，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我认为，幸福与痛苦是没有绝对标准的，是有来自比较的标准。永远拿比自己幸福的人比，自己将永远痛苦；一直用比自己痛苦的人比，自己将一直幸福！千寻姐姐离开我之后，我的心早就死了。爱情于我如浮云，我也不太看重。我想，这一辈子，我已经不会再得到纯真的爱情了，那就追求珍贵的贞操吧。一个男人，如果能够得到其中的任何一样，还有什么可怨言的呢！”
“东西哥哥，你怎么这么俗气呢？爱情是多么伟大、多么高尚的事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说明爱情比生命还重要啊！但是生命都没有了，爱情……又能怎样呢？所以，你今天这样做确实是犯迷糊了！”
“我知道自己犯迷糊了，才会那么在乎自己的生命啊。本来，我以为你雨花姐姐是个三心牌的女人：看着开心、过日子贴心、留在哪儿都放心。谁知道，她表面上看去是个老实人，实际上是个很开放的人。因为我不是非常地爱她，所以，就希望在我们结婚的时候才得到她——这一辈子的女人的全部。可是前几天，我知道了这个梦想的破灭。她其实……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你说我该怎么办？生命对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所以，我就想到了死……”
东西哥哥说他已经涅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死就是生，生就是死。不生不死，不死不生。整天都神叨叨的，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读书练字，成了“书呆子”。自号“何妨一开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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