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龙驷爷爷一言九鼎 凤舞姐姐百媚千娇
今年的中考的考场，按照轮流坐庄的原则，应该设在龙门镇的重龙中学，作为南疆县的分考场。重阳镇、龙门镇和会龙镇等三地五校（其中，会龙镇只有一所中学）的考生齐聚一堂，一个个信心满满，都有鲤鱼跃龙门的豪情壮志。分考场由龙门镇的党委书记做考场主任，派出所长负责社会治安，三个镇的教育办主任做考场副主任。五位校长、教导主任做考务人员兼考生领队。
我们从重阳镇出来，过了重龙大桥，不远点就到了重龙中学。据说重龙中学校是龙门镇风水最好的一所学校，是在古老的龙翔书院原址基础上修建而成的。龙翔书院在南疆教育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骄人成绩，大清朝一共产生了4位进士，其中有三个半出自龙翔书院，因为有一个是在这里复读之后才考上的。实际上拾垄断了全县的文脉精华。也许是受到前辈的鼓励，在这里读书的后生晚辈一样发愤图强，每年的中考，这儿都有不少的学生冲出农门，考上中专。所以，这所学校的设施设备全县一流，师资力量全县一流，教师待遇全县最好。校园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令我们其他几所学校的同学们羡慕嫉妒之余，只恨没生在龙门，没做成重龙学生。
龙门镇境内，一条发源自龙门山脉的名叫龙门溪水的小溪蜿蜒流淌，龙门镇因此而得名。龙门溪在和从重阳镇流出来的大龙溪在两镇交界的地方汇聚成一条小河，叫会龙河，会龙河就成为重阳镇和龙门镇的界河，再往下去，就是会龙镇了。
后来修建重龙公路的时候，在会龙河上修建了一座大桥，这就是重龙大桥。由于这段公路主要是农业运输，平常只有乡亲们赶场的时候有一些车子来往，因此显得比较萧条。多数时间都只有骑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人在上面跑，自行车在我们这里被叫做洋马儿，摩托车也被称作电马儿。因此，重龙大桥被当地的老百姓称作“铁马桥”。
因为铁马桥连接两镇直通三地，是交通枢纽，区位优势明显。精明的企业家就看重了这点，在铁马桥周边建起了机砖厂，生产矸石砖。正好赶上了加快集镇建设的大好时机，矸石机砖厂生意兴隆，铁马桥一带务工的至少上千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的斗争。中国是个江湖社会，只要有了人的活动，江湖社会和社会江湖就自然形成了。有钱的人操社会，有势的人操江湖；有钱有势的人操江湖社会，没钱没势的人操社会江湖。看他怎么操，就知道他在江湖和社会上的地位。
在社会上，有钱的叫富人，有权的叫官人，既有权又有钱的叫贵人；在江湖上，有势力的叫大爷，有威望的叫老爷，既有威望又有势力的叫舵爷。在铁马桥一带，龙驷的爷爷就称得上是舵爷了。为了孙子今年要参加中考，所以，江湖上传说，在今年的中考期间将是最为安全的，因为龙舵爷发话了，在学生中考期间，发现一次一根连二杆打断，发现两次双腿打断。今年中考果然清净，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估计社会上的流氓地痞全部跑到五十里之外去活动了。
由于东西哥哥提前预定，我们学校的考生和老师住在距离重龙中学最近的龙门旅馆。在我们的中考带队老师中，除了贾眼镜老一些，其余的都算是年轻人。大家都贪玩好耍，住下就安顿好学生之后，纷纷出去玩了。我们班的老师陪着我们一起吃过晚饭，贾眼镜则出去找从县上下来督考的同学摆龙门阵去了，美媛、丽媛两位老师来约东西哥哥去散步。东西哥哥也把我拉上，说：“人多好热闹，柴多好起灶。金娃子也出去清醒清醒，有利于明天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
我们沿河边走，来到一个被流水冲积而成的小岛上，岛上黄沙碧草，流水淙淙，还有美丽的光滑的鹅卵石，我和东西哥哥穿的是凉鞋，淌过浅浅的流水，很快地跑到了岛上。美媛、丽媛看见我们在上面，高兴得喊叫，也要到岛上来耍。可惜她们穿的袜子没法退下来像我们一样打赤脚，就要东西哥哥为她们铺路，我和东西哥哥把石头抱来放入水中，很快就架好了一座“桥”，她们还要东西哥哥护着过桥，说是怕万一落水，于是东西哥哥就牵了美媛的手，拽了丽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女老师请上了小岛。
我们在岛上欢呼，拾起小石块，抛入水中，激起了一串水花。我们正在高兴，可惜这笑声引来了一个人，她的到来，破坏了这份喜悦的气氛。
她就是江雨萍姐姐，据说她是东西哥哥高中时候的同学，现在在龙门镇粮站工作。雨萍姐姐就住在小岛的对面的柳荫下粮站里。
雨萍姐姐身材纤细，衣着得体，说话的声音很甜润，也很秀气。所以，她一来，不仅是东西哥哥手脚无措，美媛、丽媛更是黯然神伤。虽然心中恨她恨得要死，但又不得不说欢迎欢迎。还酸溜溜地说：“甄老师，你们同学相会，要慢慢地谈……你放心哈，学生那里有我们俩代理你去管理，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金娃子，走啊，咱们仨先回去！”
东西哥哥红了脸，说：“大家都不要走啊，我们正好四个人，大家拿副扑克来找朋友。金娃子个人回去复习复习，早点洗澡休息吧。”
丽媛说：“不必要了，我们先回去，免得学生出问题不好交代。甄老师，你就和老同学好好地聊吧！多耍一会儿，没有关系的，我们大家会帮你把工作做好，保证不会让你受连累的……”
雨萍姐姐说：“大家能在这里相会，总算是有缘吧。这样，金娃子也不忙着回去，我呢，好歹也算是地主。怎么也得给我一点面子吧？东西同学，到了我家门口了都不进去喝口水，以后传出去，叫我怎么做人呢？”
东西哥哥道：“是啊。我老同学说的言之有理，咱们不去就显得有些过分了。不过，职责所在，我们抓紧点时间。去看看也好！”
美媛、丽媛互相交换了一眼。点头道：“好吧，既然组长有令，敢不执行？”
雨萍姐姐说：“哎哟，东西同学，看不出你当官了哈？可喜可贺哟！”
东西哥哥道：“当什么官哟。就是个年级组里的教研组长而已。你呢？应该做咱们粮站的站长了吧？”
雨萍姐姐说：“我也还马马虎虎，做了个副站长，这儿地位比较偏，没有人愿意来做站长，我呢，老家也在这里，所以，就由我暂时主持工作。”
后来，在他们摆龙门阵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小岛就是情人岛。最初是叫“晴人岛”，理由是雨天的时候，水流很急，不能上人，天一晴，水就退了，就可以上人了，所以就晴人岛。后来，那些耍恋爱的人看见小岛四周是水，远离人群，说悄悄话也不怕有人偷听到，是个幽会的好地方，都喜欢到上面去耍恋爱说情话，所以，就改名叫情人岛了。
第二天下午，考完了外语之后，雨萍姐姐专门到旅馆接东西哥哥和我到她家里去，说是她的妈妈包了粽子，要东西哥哥去和她们一起过端午节。
考试结束，东西哥哥也把雨萍姐姐带回了重阳镇。大家见堂兄领回了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无意见想到了甄贤公公的当年，所以，就说是祖祖辈辈都有福气。
于是人们更加相信日本的飞机轰炸了重阳镇前的七杀碑，就是开动了重阳镇甄家的龙脉，所以，甄家还将越来越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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