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甄东西有心变成熟 冷茹雪无意种庄稼
第二天，我去给美媛、丽媛两位老师汇报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她们也居然相信了。说：“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并非要你们几个猴儿崽子真的去听啥。呵呵，以后得注意了，大人叫你们去做的事，不一定真的去做。”
我说：“是，原来大人都是骗子啊……你们俩也一样吗？”
美媛说：“我们俩可不是一般的骗子，我们是说了真话的骗子。”
我说：“还是骗子啊。算了，我伤心透了，老师也是骗子，那我们以后谁的话可以听呢？”
丽媛说：“人啦，谁的话都不能听，也不能不听。要记一半，忘一半。全部记住你会很难受，全部忘掉你会很难看。”
我说：“那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回去了。”
“金娃子，不要忙回去，老师还有话说。”美媛老师把我叫住，问：“金娃子，你东西哥哥他们……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我笑嘻嘻地回答：“老师，你怎么对东西哥哥他们说什么那么感兴趣呢？是不是你……也准备结婚呀？哪天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来听你们说悄悄话。既然是说的悄悄话，别人怎么能听见呢？丽媛老师，你说是不是？”
“姐，你就别为难金娃子了。咱们那样对东西老师也确实有点过分，大家都是同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假如知道了什么怎么说都不好……”丽媛老师对我说，“金娃子，你别在这里玩了，快点回去吧！”
漫长的假期中，我在家里等录取通知书。我们没有老师布置学习的任务，但家里要求东西哥哥给我布置初中和高中对接的基础任务，说是现在领先一小步，将来就跃进一大步。
东西哥哥结婚以后，性情有些小小的变化，比较成熟了。成熟的标志就是废话明显少了。对我说话都走简洁路线，惜字如金，一是一，二是二，一本正经，言之无味，味同嚼蜡。难怪月生伯伯和我爸他们都说男人只有在结婚之后才算长大了……成熟了。
有人问，为什么当兵只要十八岁就够条件，而当新郎官却要22岁呢？参考答案之一是，因为当兵面对的是敌人，而当老公面对的却是女人。由此得出结论：温柔的女人比凶恶的敌人还难以对付。甚至连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也不得不说：女人是老虎！
东西哥哥结婚之后就是羊入虎口，没有好日子过了。几乎所有的男人在结婚之后都会变成耙耳朵的。老婆的话全听，包括错误的。但，东西哥哥毕竟是大学生，民主意识还是比较强的。他在雨萍姐姐面前还是有发言权的。雨萍姐姐也非常好尊重东西哥哥的决定：“只要你喜欢，你就去做。”
但东西哥哥啥都不喜欢，因此啥都不想做。连甄贤婆婆的命令：“东西负责金娃子的学习这样的重要指示他都落实不好。我无聊得不知道干啥了。
我知道不可能再像往年那样和东西哥哥长期在在一起疯耍了，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之后，我自个儿偷偷跑到冷姑爷家去玩。
大表哥也放了假，带回来一位美丽的“大表嫂”。我发觉大表哥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也就知趣地到一边玩去。二表姐、三表哥还在土里忙农活，四表妹也在山上帮助姑姑忙农活。她见了我，冲玉米地里喊道：“阿爷、阿娘，金娃子哥哥来了！”
于是，冷姑爷和莫愁姑姑就从玉米地里走出来。冷姑爷明显地衰老了一头，由于风湿麻木，干农活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利索了，只是语气还没有软下来，他看见我就自己夸道：“金娃子，你来看看冷姑爷的庄稼。在在咱们这一带，你给我找出第二家比我种的好的来看看！玉米地里间种海椒，高杆作物下面套种花生，四周种植豇豆，花生地里还有西瓜，这就叫立体农业，到时候我这块地就变成花果园了！”
我说：“冷姑爷果然是专家。立体农业的收入就翻翻了吧？”
莫愁姑姑道：“别听你姑爷吹牛。他除了吹牛之外，也没什么真本事。”
冷姑爷也是耙耳朵，莫愁姑姑一说话，他就只有沉默。
我笑道：“莫愁姑姑，冷姑爷确实厉害。您不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啊。我真的第一次看到这样壮实的庄稼，说明冷姑爷他确实有两下子！”
茹心表妹说：“金娃子哥哥，你不用那么夸阿爷了。他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是不是？阿姆？”
莫愁姑姑道：“不打击他他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们打击打击他是为了他继续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啊。”
冷姑爷道：“金娃子。别听你姑姑和表妹她们污蔑我。我是好人。我是忠臣！”
“哈哈，冷姑爷不打自招了吧？你在家里的地位就仅仅局限在做忠臣良将的地位吗？你可是一家之主，是王，是皇帝，呵呵，主宰一切的！”我挑拨道。
三表哥道：“他敢造反吗？也不看看如今的天下大势。民主的洪流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家长制作风早就行不通了。只要我们几姊妹支持老娘，咱阿姆就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女霸王！”
中午的时候，莫愁姑姑特意煎了碗鸡蛋来招待我，茹心表妹赶了一群鹅回来，我们便开饭。冷姑爷说：“金娃子，你老把子不怕他是工人，其实还赢不了我这个农二爷。光是去年我土里的收入就是五千多，当然得多流汗哦，你大表哥每年都要交代培费三千多，每月还得拿七八十的生活费，这简单吗？但我们这两年苦过去了就对了……等你打表哥毕业分配了工作，我就可以潇洒走一回了。”
我想，东西哥哥大学毕业工作以后，每月的工资才62.50元。表兄现在读书的生活费都得花七八十元，将来工作了咋办？还要继续从家里拿去补贴吗？于是，我说：“冷姑爷，等表哥工作了，你准备走哪里去潇洒呢？”
“哪里去不好说。不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道咱们祖国最美的地方去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去看看咱们的大好河山。才对得起自己来到这个世间上。”
冷姑爷得到了莫愁姑姑的允许，拿出了小酒杯自个儿小酌起来。酒一下肚，冷姑爷的话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了。
在冷姑爷似醉非醉之际，大表哥说：“阿爷，下学期的生活费还得增加一点，我们班上的同学中，就只有我们几个农村的同学显得穷酸，人家那些同学每月的零用钱都是一百块以上，我们的总费用还不够别个零花呢……”
莫愁姑姑听了之后，就开始发起愁来了：每个月二三百块钱？农村人，容易么？泥土变黄金还差不多。
三表兄茹雪说：“四满满他们在浙江打工拉石头，正好回来招聘工人，说那里的工资是实行计件工资制，只要每天完成了四十八车的任务，一个月就可能找到三四百块钱，阿爷阿娘，我也想出去，跟着四满满他们一起干，也为家里减轻负担，咱们这一大家子都挤在那几块地里，无论怎么立体农业也刨不出多少钱来！”
“三娃子，不行呐。我们承包了别人家的土地，你一走了，谁来帮我和你爹呢？咱们家就你是劳动力呢……你四妹还小，二姐今年的冬天是要出嫁的……”莫愁姑姑更愁了，劝道。
“好吧，阿姆。我也不忍心让您和阿爷在家受累，这个家的农活，我就包了，您和阿爷就做我的技术顾问得了。”三表哥说话，几下就把米饭刨进肚里。
就这样，三表哥失去了外出打工见世面的机会。
他成了在家里继承和发扬冷姑爷的光荣革命传统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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