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武场子阳智遁 太行山王善犯境

上回说到金成英三将吃了亏,招呼禁军要拿下岳飞等人,那里众武举不服喧闹起来。这时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提金刀,红袍金甲骑匹乌骓马,乃是东京巡营使杨沂中。那时闻得喧闹,只道众武举要反,引着本营人马前来平乱。那时杨再兴道:“想不到这些将官如此小气,我们不过胜了他竟要拿我们!如今看来这朝廷也不是个去处。列位同仁我等不若反出东京再做计较。”罗延庆道:“哥哥说得极是,小弟定当生死相随。”岳飞心下道:“不该一时逞强,招惹了他们。这东京城何等地方,纵有这些武举,如何杀得出去?不如罪在我一身,不要连累了这些兄弟。”对杨罗二人道:“二位好汉休要莽撞,罪在岳飞不可连累了两位。”对那杨沂中道:“生事的只我一人,与别人无关休要拿错了好人。”南宫炎见了道:“哥哥不要胡说,是我不该出言挑衅,怎能叫你一人顶了?”金成英道:“哪里听得你们啰嗦,将这场上的一并抓去审问。场下的若敢乱来!一并拿下了。”只听场下有个道:“今日分明当官的仗势欺人!我们天下英雄如何与你干休?”场下武举各举兵器,就要往场上冲。金成英道:“既如此一并拿下了,敢有拒捕者一并格杀勿论!”杨沂中正要动手,只听一声响箭,一人叫道:“都不要动手,我有话说。”

南宫炎看时却认得,此人乃是颍州军节度使刘锜。引着十数个家将,打马上前对金成英道:“不知这几个武举犯了何罪却要拿他?”金成英道:“这几个武举居心叵测,仗着有些手段竟把朝廷大将打伤!况他方才对着几位将军冷嘲热讽,本侯疑他是梁山贼人余孽。故而要拿下审问!”刘锜道:“侯爷多心了,那场上南宫炎是我州上解元。少年人血气方刚不知礼数,嘴上没大没小冲撞了侯爷。侯爷大人大量何必与他少年人计较。看我薄面手下留情放他一马罢。”那时节祝永清在彼道:“刘令公差矣,此子如此顽劣不堪。小小年纪便如此张狂,倘若今科教他中了状元,来日朝堂之上哪个叫他放在眼里?不若由南阳侯带回,好好管教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刘锜道:“列位皆是朝廷公卿,此时亦圣上选材之时。倘若真与场下武举动起手来,东京乃天子脚下,只怕传到天子那里反而不美。”陈丽卿上前道:“哪个武举若是乱动,我便射死哪个!堂堂大将反怕他们吗?令公此言莫不是有心偏袒?”刘锜心里暗道:“人言陈丽卿嗜血好杀,今日看来果然不假。”复言道:“这几个少年枪马俱精,各位也是有见,少年顽劣只需好好调教,日后当为国家栋梁。本镇岂是有心偏袒?”

众人一时争执不下,又听人报一声道:“鲁国公到了。” 却原来这鲁国公陈希真不喜看演武,自顾自的在这金明池内观赏景致。听得这边闹得厉害,便来一探究竟。南宫炎见陈希真来了,便对岳飞等人道:“今番我等必然无事也。”众人不解其意,南宫炎打马过去道:“道子师侄你教得好女儿!竟暗箭将我射伤,莫不是要欺师灭祖?”说得陈希真当时愣住,彼时陈丽卿大怒道:“你这黄口小儿鬼扯什么?乳臭未干也来占我爹爹的便宜?”言罢,挺枪就要刺他,却被陈希真喝止。问道:“我师乃庐山张天师,座下弟子我尽皆识得,你这少年何处门派却叫我师侄?”南宫炎道:“道子差了,你祖父乃是西岳华山上陈抟祖师,道号扶摇子又称希夷先生对也不对?”陈希真道:“我祖父确实陈抟祖师,然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南宫炎道:“既然如此你这师侄却是没差,三年前上陈抟祖师曾上我家,言我与之有师徒之缘。故此收我上山做了徒弟,传我本事只因科考将近方才下山,如此我却不是你师叔?”永清听了笑道:“你这小儿是祖师弟子,我便是玉帝神将了,无凭无据哪个信你?”南宫炎道:“我自有祖师飞升前的玄黄吊坠为证。”言罢将老祖所赠护身吊坠取出。那吊坠乃是祖传之物,陈希真如何不识?便拱手施礼道:“师叔在上道子一时不识,望请恕罪莫怪。”南宫炎笑道:“道子既然认我,你女儿却冷箭射我!这笔账如何算?”陈丽卿听了道:“我那时不知你这身份,你又未曾说明如今射也射了。你却要如何?”陈希真喝道:“孽障!不得无礼还不与你师叔祖赔罪!” 陈丽卿听了好不情愿,嘴里蹦出几个字道:“方才得罪了,那时不认得若是知道便不敢了。”南宫炎笑道:“我岂是南阳侯那般小气的人,不知者不怪罪了。”一句话只把金成英恼起,又见陈希真那般恭敬,只道他这师叔是真的了。心里着恼嘴上却不好发作。陈希真心里暗道:“好生乖滑的少年,他不先说门派,却先道出我家世,众多人看着我要不认也使不得了。南宫炎又道:“伤了臂膀也不打紧,只是却把我这衣衫破了,如何见得人?师侄长于军旅,你看令婿甲胄披挂何等威风!可否慷慨也送我一套?”祝永清听了大怒道:“阁下莫不要得了便宜来卖乖!我泰山不欠你的,你反要讹他?识相的好好退去,看在祖师面上今日权且饶了你。”只把陈希真气得脸上半青半白,寻思道:“赠他甲胄事小,只是他欺了我女婿,反倒要我与他相赔?如此颜面何在?罢了,也是我儿射他在先,又当着众人之面叫了师叔。倘若闹将起来,人人只道我不敬先人了!且看在先祖面上让他一让便了。”遂收起怒火变了脸色道:“我儿无礼得罪了师叔,区区甲胄权当赔礼了。”叫从人道:“快马将天子赠我那套金甲披挂取来。”从人领了命快马回府去了。 却说陈希真如此,反把刘锜岳飞等人唬得一惊。岳飞心里道:“不想这南宫兄弟还有这等出身!当朝鲁国公也这般恭敬。”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从人便将披挂取回。南宫炎看那套披挂,顶上七宝鎏金盔,对衬麒麟紫金铠,双龙圈金线团花袍,一条称体嵌七宝麒麟带。金光耀眼着实一等宝物。南宫炎见那盔甲华丽暗道:“我闻天子好浮华,打造这等盔甲实在意料之中。陈希真道:“此套盔甲乃天子念我昔日讨平梁山大功,特令人打造而成。道子向来生性淡泊不好华丽,今日借花献佛转赠师叔了。”南宫炎收了盔甲笑道:“如此多谢师侄了,只是我等兄弟得罪了南阳侯,如今却要拿我如何是好?”希真尚未发话,金成英笑道:“误会一场,比武较量失手也是平常。阁下不愧是希夷先生的高徒,果然好武艺!今日演武就到这里,诸位可先回预备开考。”南宫炎暗笑道:“好一副嘴脸方才还狂生的不住口。”岳飞与众人听见一齐下的场来,那牛皋见了陈希真笑道:“你这老儿既是俺兄弟的师侄,若论将起来也是俺的师侄了。”岳飞听了急骂道:“你这黑厮胡扯什么还不住嘴!”又对陈希真道:“鲁国公见谅!我这兄弟性情耿直,一时失言并无冒犯之意,望请恕罪。”希真见岳飞这般人才暗道:“此人倒透着一股英雄气,若得重用怕是前途无量。”希真道:“区区小事值得什么,既是师叔的挚友,可一同到我府上小酌一番略尽地主之谊。”南宫炎道:“多承好意实不宜打扰,日后便得了功名也惹闲话。道子珍重来日再会也。”言罢众人一同离了武场,那些武举见无事一并散去了。

闲话不表,单说那金顶太行山上,有个金刀王善啸聚河东。那时节徽宗皇帝无道,宠信六贼大兴土木,惹得民怨四起。不上数年时间竟聚得数十万人马战车数万辆。朝廷几番征剿均未讨得便宜,后有经略使云天彪镇着河东,才未敢大肆劫掠。后云天彪与种师道征辽,王善召集手下道:“以前惧那云天彪在彼,现今趁他不在,我欲取汴梁尔等以为如何?”时下手下有勇将马保、邓千、黄宗、傅选等人,军师田奇、邓成两位。时下邓成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云天彪不在汴京,我等趁势取了叫他首尾不能兼。”当下傅选道:“云天彪虽然不在,陈希真一班仍在汴京,兵马亦有二十万。我等自比那梁山好汉如何?依在下之见不可擅动。”田奇道:“我倒有一计,饶陈希真厉害也不得施展。我闻蔡京一班人虽倒,尚有那张邦昌、李邦彦、王铎等人俱是一党,又有蔡攸余党兴风作浪。皇帝不明好用这班奸佞,这班人又与张鸣珂陈希真等人不睦。我等不妨就中取事,多以财帛买通他们,只教他们构陷陈希真。纵然不成宋帝也必起疑心,陈希真若不领兵,东京谁能挡我?”王善大喜就用了这条计谋,先教田奇带着财帛到东京城里,然后留黄宗守寨。自引着三十万人马大小头目,扮作官军分拨往汴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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