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天运循环,有兴有废,大宋江山自太祖开国至徽宗,共传八帝,乃是: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哲宗,神宗,徽宗。这徽宗乃是上界长眉大仙降世,酷好神仙,自称为“道君皇帝”。
这徽宗乃是上界长眉大仙降世,酷好神仙,自称为“道君皇帝”。不想元旦郊天,那表章上原写的是‘玉皇大帝’,不道将‘玉’字上一点,点在‘大’字上去,却不是‘王皇犬帝’了?玉帝看了大怒道:‘王皇可恕,犬帝难饶!”遂命赤须龙下界,降生于北地女真国黄龙府内,使他后来侵犯中原,搅乱宋室江山,使万民受兵革之灾,来报今日之失。
却说玉帝自遣了赤须龙下界,天宫向来无事,这日驾坐灵霄宝殿,两傍列着四大天师、文武圣众,阶下一班仙官、仙吏,齐齐整整,好不威仪。有传言玉女喝道:“众仙卿有事出班,无事退朝。”当下转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上前奏道:“臣府中驾海金龙,近闻长眉入世为君,不修德政,弃贤用奸。心下按耐不住,欲讨回吴越半壁江山,今日瞒过微臣,化了本相,私走下界去了。”玉帝闻言,把法眼一观,便道:“他前生为吴越王钱镠,当日子孙因见大势,纳土归宋,如今得空,已投下界赵宋皇室之中。此乃他的机缘,兼他有龙命在身,且由他去,日后自见分晓。”正说间,忽然帘官来报道:“左天蓬与右黑煞两个不知何故,使铁索拿了青龙,在殿外求见。”玉帝道:“可传他们进来。”不多时,三神入内,一并跪在阶下,左天蓬道:“今日青龙不知何故,大闹天河,将院墙冲毁一处。以致天水流入下界,幸得黄河水伯相助,接住大半,送将回来,却也使下界黄河暴涨,两岸生灵死伤十数万。臣与右黑煞率水军,将青龙拿住,修补院墙时,却见净池中猪婆龙走脱,趁水逃往下界,臣等不敢怠慢,故急奏陛下,请陛下发落。”玉帝闻言大怒,喝问青龙为何大闹天河,青龙亦是满脸愧色道:“臣该万死,昨夜与亢金龙等七宿饮宴,酒至兴处,通宵达旦方回府邸。其间路过天河,不合酒醉,一时兴起,现了本相,入天河内洗浴翻腾,乃酿此大祸,臣亦悔之无及也。”玉帝道:“为汝一时酒兴,害死无数生灵,如此更有何说?”便唤屠龙力士上殿,拿住青龙,推入剐龙台上斩首!
当时东方七宿,以亢金龙为首,情知此事,亦不能全怪青龙。急急上前告饶道:“青龙虽是死罪,但念其往日与天庭亦有功劳。今日之事,若纠由头,臣等也不免其责,愿与青龙分领其罪,只求陛下饶其一命。”当殿与青龙交好的仙家,心中亦是不忍,纷纷上前求情,更兼斗姆元君率领群星,也为青龙求情,玉帝只得改了旨意,便道:“汝本该死,却看众仙家面上,饶汝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今着罚打铁鞭三百,剥鳞去角,摘去项下明珠!因汝前番曾投托下界,为北地辽国名将韩昌,今日再着你下界,仍投北国,照例与赵宋家做个对头。待功行圆满,仍回天庭,再议赏罚!”言罢,将御批一道,勾销了青龙往日功德,往阶下一掷,青龙上前接了御批,叩头谢恩,自往殿外受罚。
左天蓬与右黑煞见处置了青龙,起身告退,尚未出殿,玉帝忽见二神身上泛起神光,把法眼一观,急叫止步。二神忙问何事,玉帝道:“朕方才见二卿身上神光闪动,想来这一世,仍有些因果未曾了断。二卿可自南天门下界,试探究竟,这一世任你等作为,然需多行良善,勿犯天规,来日再会天庭,朕自有升赏。”言罢,又做成两个御批,二神不敢怠慢,各接过御批,望南天门而去。
二神出了南天门,左天蓬道:“贤弟且慢,我等前番为唐朝大将,辅佐明主平定乱世,混为一统。今番玉帝任我等作为,你看我们投托哪里为好?”右黑煞道:“前番辅佐明主,戎马半生,战阵厮杀,实非我愿。今番我却要投在富贵人家,只愿安享一世太平,来日功成交旨,也不枉走这一遭。”言罢,与左天蓬打个拱道:“小弟先行一步,下界再会兄长了!”直投下界山西朔州城去。左天蓬在后见了笑道:“这厮还是这等性急,你要安享富贵,我却不可。既然走这一遭,此番仍要做个英雄。”打定心意,投下界山东济南府去。
再说凌霄殿中,屠龙力士手捧明珠回报道:“启上陛下,青龙受刑已毕,自投下界去也,摘去其项上明珠,却请陛下处置。”左右将明珠递上殿来,玉帝接过,将明珠一挥,自飞入下界棋子岭上,显出一片光华。当下却有一位神祇,闻听青龙下界,口中不免叫苦。却是那彤华宫中荧惑火德星君,为因他与那炎宋渊源甚深,前番玉帝已遣赤须龙下界,如今又去了青龙,只怕宋室无人能挡。遂上前道:“青龙受刑而去,心中必怀怨念,下界之后只怕多造杀戮。臣请陛下再遣一路仙家下界,早日收伏青龙,以为苍生之福也。”玉帝道:“卿言有理,东方属木,西方属金,白虎最能克他。”便传白虎神君下界,不想白虎闻旨意不肯下界,回绝道:“臣与青龙,自隋末开始相争,纠缠不休,已经四世。除却唐时平定安史外,其余二者皆不得善终,诚可谓冤冤相报,何时方了。朱雀神君与臣同为四象,且神通广大,不在臣下,且南方属火,木能生火,也不逊与青龙,陛下不妨遣其下界。”朱雀闻言心下一震道:“你自家不想趟这浑水,却好推给我?”也出班奏道:“臣不敢逞强,自认不是青龙对手,望陛下三思。”玉帝道:“此宿命之缘法,白虎不得推脱!若汝心中有所顾虑,朕今许汝这一遭,仍为忠良,英雄一世,福寿两全。”白虎得了此话,方才上前接旨,领了御批,竟往南天门,飞身下界。
玉帝又想猪婆龙逃入下界,若不收伏,又生祸患。遂问道:“猪婆龙逃入下界,这孽畜遇水,法力增涨,便要兴风作浪。哪位仙家,愿下界收伏归天。”闪出金府星道:“微臣愿往,擒拿猪婆龙归天。”太白金星出班道:“臣举荐三坛海会大神,巡天都太保哪吒三太子下界,他曾大闹东海,降服九十六洞妖魔,法力高强,擒拿猪婆龙,必然手到擒来。”金府星闻言不悦道:“金星莫非小觑于我?”太白金星道:“老夫岂有此意,实是这孽畜非同一般,星君不要会错了意。”玉帝道:“罢了,就遣你们同去,先拿住的便是头功。”三太子与金府星,领旨谢恩,竟往下界而去。
三太子与金府星按下云头,两个商议道:“这猪婆龙喜水,且体形颇大,寻常河泊难以安身,必然栖身江海之中。”两个便一南一北,分头寻找。这金府星自北而去,一连十数日不见猪婆龙踪影,寻到扬子江北,却见狂风突起,卷起层层浪头,直冲天际。星君急下云头,却见自水底冲出一个怪物,长有三四十丈,生出三个头颅,四只利爪,似龙无角,像鱼无腮,煽动两个翅膀,正是猪婆龙在此。星君看得分明飞出大喝道:“好孽畜!你走脱净池,私逃下界,却敢到此兴风作浪!玉帝特令本座拿你归天问罪,速速随我回天,免受苦头。”那猪婆龙听罢大笑:“我道是谁,敢来放此大话,却是萧真人到此,当真失敬。你不想那天河里万年寂寞,哪得人间逍遥?我既那里脱身,岂有回头之理?看在往日情分,今日少陪了。”言罢,煽动双翅动身飞去,星君大怒,岂容走脱,掌中祭起泷月宝剑,飞身拦住,猪婆龙笑道:“我原敬你是故人,今日不欲动武,你反倒与我为难。”把三个血盆也似得大口张开,却见一个喷烈火,一个吐蓝烟,一个放毒雾。星君见了大叫不好,急待闪身,却被毒雾迷了眼睛,又吃那猪婆龙,一爪扑来,望前胸抓个正着,一跤跌下云头。
星君吃这一抓,伤重不能起身,也顾不得许多,聚起灵力,把泷月宝剑望空中一抛,变做白光一道,将猪婆龙长尾切做两段。猪婆龙哀叫一声,就跌落在扬子江里,顷刻间已是一命呜呼了。却原来,这孽畜一身戾气尽在尾巴。他虽身死也愤恨不已,一灵不灭,孤魂径投中原,托生在相州,后来做了金邦大将,扰乱中原,这个却是后话不提。
星君斩了猪婆龙,强打身子,挣扎起来,却是伤重,口中吐出鲜血。自苦笑道:“昔日许旌阳剑斩蛟龙,如今我斩了这孽畜,却不更胜于他?只是此番大意,被这孽畜所算,死在这里有谁知道!”忽然对岸马蹄声响,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中间簇拥着一顶软轿子,轿内却有一个美貌妇人。这将军是淮郡军都督,姓王名弈,字少栾,世居琅琊郡,乃东晋名将谢幼度的子孙,轿中的正是他的妻子谢夫人。星君见此大喜,心道:“天不绝我也,如今伤重难以归天,不如托生在这妇人腹内。先挨过这一世,待归天之后,自当重谢她家!”打定主意,化作金光一道,竟入那谢夫人腹中。谢夫人后来果然诞下一子,生来奇异,至两宋交替之际,宋金交兵,此子崭露头角,保国安民,亦成就一番功业,也是后话,按下不提。
再说那白虎领旨下界,投在下界河北真定府高家,祖上乃宋初名将高怀德,英雄一世,威风无比。随宋太祖平南定北,打下四百座军州为一统,太祖钦赐开平王府。传至此世,子孙虽承袭爵位,多不出仕。那高夫人临盆前晚,梦见青龙一条,突入堂中,挟带风雷,把房屋打得粉碎。正惊慌之间,忽现白光一道,却是一头白虎,两肋生出双翅,与青龙斗做一处,不多时,青龙抵敌不过,飞身而走,白虎伏地化作白光一道,飞入高夫人腹中。次日生下一子,其父甚喜,请先生取名,单名一个宠字,表字君爱。
不想事有不谐,高宠落地不久,其父患病离世,为因他是白虎临凡,入户便是有灾的,却应在他父亲身上。这下止剩高夫人母子两个相依为命,也甚可怜。时光荏苒,这高宠长到十五六岁,已是出落得,身长八尺,目生重瞳,面阔口方,狼腰猿臂。请宗族父老加冠,因祖上庇荫,袭了左右卫上将军,虽是散官,却也自在。他因父早丧,故自幼事母至孝,性情豪迈刚强,喜好结交豪杰。白日走马射箭,夜读兵书战册,三略六韬也都晓得。每日遍请名师,习练武艺,也不计较钱财,但有过人之处,即请入家中款待,临行又送路费。每日这般百万家私,也耗费不小,也亏他家中巨富,房屋田舍,十辈子也吃用不尽。那高夫人又因他一个独子,万事都由着他了。如此习练得一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刀枪斧钺,无一不晓。惯用家传的一杆錾金虎头枪,枪长丈八,却是白金打造,虎口吞刃,精钢玄铁混铸而成,重一百五十斤,足有碗口粗细。在这真定府内,马上马下,没一个对手。
有一日,盛夏方过,天气渐渐转凉。高宠命家人备马,引四五个家将,出城打猎做耍。在城外玩了大半日,果然狩猎颇丰,只是归来天晚,城中宵禁,城门已是落了锁。众人无奈,只得城外寻个宿头,赶了七八里上下,望见一座庙宇,赶上前去,却见庙里灯火通明,门头上一块招牌,一行金字却是“玄女娘娘庙”。高宠道:“如今权在这庙里借宿一晚,明日再回城去。”便叫家将叩门,不多时走出一个小道士,开了门问道:“天色已晚,你们到此有何贵干?”家将道:“我们乃是开平王府的人家,这是我家公子,因外出狩猎,误了时辰,天晚不得归城。特到此地,借宿一晚,明早便行,你们快收拾些客房安排,明早依例纳房金与你们。”小道士道:“这个却需通禀主持真人,若肯容留,才可放你们入住。”家将道:“既如此,快去通报,哪个耐烦等你。”小道士去不多时,却见那主持真人,亲自来迎,接进大殿内便叫奉茶。
众人进殿寒暄一阵,高宠道:“今日贪玩误了时辰,到了此时未曾打火,腹中实在饥渴难忍,劳烦置些酒菜,明日一并算钱。”真人道:“公子哪里话讲,令堂大人乃是本庙的善信,理当款待诸位。只是出家人向来清静无为,庙中只有些素斋,平日亦不饮酒,公子若不嫌弃,贫道教厨下打火来。”一个家将应声道:“不妨事,我们自打得有山鸡野兔,只借你们的锅灶使用,煮米下锅便了。”真人闻言脸上有些不愿,尚未开口,高宠见了道:“不可!我们天晚到此,已是搅扰。岂可再弄些荤腥,玷污了净地。就请道长安排些素斋来吃。”真人谢过高宠,吩咐厨下打火做饭,不多时安排一桌素馔斋饭,众人用罢膳食,真人教道士引众人到客房安歇。
高宠睡至三更,忽然门外有人叩门道:“领玄女娘娘法旨,请神君到殿相会。”高宠睡眼惺忪,朦胧之间只道听错了,哪晓得是叫自己,翻身入睡。门外又敲门叫道:“神君作速起行,莫叫娘娘久等!”高宠听到这里,起床穿衣,推门一看却是两个青衣女童,手中各执一盏琉璃宝灯。高宠道:“你两个是谁家小童,半夜扰人清梦,休寻错了人,我乃高君爱,不是神君。”女童道:“我两个是九天玄女娘娘的青衣童子,奉了法旨,特来相请,岂能认错。”说罢,两个女童,一左一右,挽了高宠双手便走。高宠无奈只得跟上,只觉足下生风,三四步就出了庙宇,两个女童挽着手,竟腾空飞起,山川尽在脚下。高宠见了不由一惊,只得紧闭双眼,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落地。耳畔童子叫道:“神君休怕,已是到了。”高宠把眼睁开,却在一座雄伟高山顶上,四下都是绝壁,只眼前一座宫殿矗立,五色云雾缭绕不断,一派巍峨神圣之景。高宠道:“此是何地,不像人间境界。”两个女童道:“此处乃天光圣境,昆仑绝巅,当年玄女娘娘修身之地,自与人间隔绝。前方便是琼华宫,娘娘正在殿中等待。”言罢在前引路,只见宫中多是守卫雷兵,见了高宠拱手见礼道:“恭迎神君大驾!”行不多时,面前两扇朱红棂星殿门,龙凤分列两旁,两个女童各推一扇进去,门内唤道:“娘娘有请,神君速进。”高宠寻声进来,但见大殿正中有位女神,头上九龙飞凤簪,身穿金缕淡蓝衣,下缚七彩流仙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左手持除魔宝剑,右手掌八卦金印,座下五色飞凰,正是九天玄女娘娘。高宠见了急拜道:“弟子高宠,见过天尊,愿天尊万寿无疆。”
玄女娘娘笑道:“神君既到此处不必多礼。”唤左右赐座,高宠就殿中坐下,玄女娘娘道:“一别经年,神君可还认得我吗?”高宠道:“弟子年幼之时,便听先生讲说,昔日轩辕黄帝与蚩尤战于逐鹿,蚩尤强悍,黄帝初战不利,后得天尊相助而大破蚩尤,遂定华夏。弟子母亲向来虔诚向道,弟子随母亲几番拜谒天尊法相,弟子今日有幸得见如何不认得?”玄女娘娘闻言笑道:“看来已是忘却前尘了。”把手一招,两边青衣女童上来,在高宠前面摆起一张青玉案,奉上一盘仙枣,手捧一壶琼浆,与高宠把盏。玄女娘娘道:“昆仑山清修之地,无甚相待,神君且饮一盏,权做接风。”高宠起身谢过,就朝娘娘敬了一杯,只觉这琼浆芳香四溢,醇厚非常。就手抓起几个仙枣过口,自是香甜无比,当时也是饿了,就顾不得许多。不多时,将一壶琼浆,一盘仙枣尽都吃尽。其实未曾吃饱,又不好再讨要,玄女娘娘看到这里道:“神君敢是饿了?”高宠面有愧色道:“不敢隐瞒,弟子昨日打猎贪玩,误了时辰,故借宿庙中。略吃了些素斋,方才又饮了琼浆,食了仙枣,反倒胃口大开,却使天尊见笑。”玄女娘娘道:“不妨事,既到此处,岂能不教神君饱腹,我这里还有些仙食。”说罢,教童子端过三架蒸笼,放到案上。高宠掀开一架,热气腾腾,里面却是一条面捏的龙,盘在里面,拿起来三口并做两口吃下。掀开第二架,里面是两只老虎,也是面捏就的,就把两只卷做一团吃下。再看第三架时,里面是九头面捏的水牛,只觉十分奇异,也团做一处吞入腹中。这下吃得饱了,不觉口干起来,青衣女童又捧上一壶琼浆,几盏过后,又喝尽一壶。
当下脸色微醺,只一盏茶的功夫,便觉全身神清气爽,轻盈无比,两臂似有无穷力量。遂起身拜谢玄女娘娘道:“有劳天尊款待,弟子不胜惶恐,待弟子归家之后,必来重塑金身,兴旺庙宇。”玄女娘娘道:“不劳相谢,你我乃是故人,汝本上界监兵神君托世,只因昔日青龙酒醉大闹天河,被玉帝剥鳞去角贬下界去。青龙凶悍难制,又喜杀戮,玉帝恐无人能制,故遣汝下界收伏青龙。方才已食过三架面食,身上已有一龙二虎九牛之力,又食了仙枣琼浆,七窍通明,一身本事再骁勇不过了。”高宠听罢也是一惊,便问道:“未知那青龙本事如何,我二人谁胜一筹?”玄女娘娘道:“原是伯仲之间,如今你已有了神力,世间无出其右,自是你压他一筹。我这里还有几件宝贝,索性一并赐了你,来日见了青龙,保管胜他。”高宠闻言大喜,当即拱手下拜,玄女娘娘把手一招,却见金光一道,面前悬了四件宝物。先取了一支钢鞭,递与高宠道:“此乃白虎鞭,原前唐薛仁贵征东所用,后被我收回洞府。今日赐你,日后见了青龙,只消此鞭打去,就能破他。”又取弓箭一张道:“此乃震天弓与一支轩辕箭,原是轩辕黄帝破蚩尤时所用,日后临阵对敌,若遇妖术邪法,拿这弓箭射去,其法自破。”玄女取过一件衣服道:“此乃水火袍,若遇水火灾殃,披在身上,不受水火侵害。”高宠一手取了白虎鞭,一手拿着弓箭,不胜欢喜。玄女娘娘道:“这些宝贝,需得善用,人间不久要遭红羊赤马之难,到时狼烟滚滚,兵革四起。神君乃是西方白虎所化,主张杀伐,故杀气越重,而愈战愈强。届时反能遏制杀戮,保国安民。”
此时呼听一声鸡叫,玄女娘娘道:“天色已明,神君不可久留,当速回尘世。”仍教两个青衣童子送回,高宠收了宝贝,望玄女娘娘拜了三拜,随童子出殿,送到天光圣境,高宠道:“来时乃是飞来的,如今这里都是绝壁如何回去?”两个童子笑道:“这有何难。”把高宠轻轻一推,竟从绝壁下去,四下都是深渊看不见底,高宠不由大叫一声。耳畔传来家将道:“公子惊了梦罢。”
睁眼看时,东方已经发白,却是在庙里客房内,四个家将都在床前。原来是南柯一梦,却见水火袍披在身上,床下摆列白虎鞭与震天弓、轩辕箭。心中暗道:“当真奇异,我只道是做梦,不想真是玄女娘娘邀我前去。”当下离了客房,清晨主持真人前来问候,安排膳食与众人吃了,高宠谢过真人算了房钱,径自归家与高夫人讲说此事。
高夫人初时不信,当时开平王府门前有两座石狮子,各有八百斤重,高宠见母亲不信,便引到门前。一手托起狮子脚,一手抓住狮子下颚,运足气力,轻轻提起,绕着府门转了三转,又轻轻放下。高夫人见此亦是吃惊,平日知晓儿子虽然骁勇,哪料到有如此神力。此事遂在城中传开,都道高宠是霸王重生,有好事者便起了个绰号唤他做“再霸王”。
高宠后来与母亲到玄女娘娘庙还愿,果然重塑金身,大修庙宇,不计钱财,在庙中做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斋醮。往后几年,高宠愈发勤练武艺,四处与人较量比斗,果然纵横两河,难有敌手。那时大名府新任都统制复姓上官名羽,轻财重义,人称“小孟尝”。擅使一口偃月刀,人称万夫莫敌,海内罕逢敌手,为河北第一流的豪杰。高宠闻名挑战,两个在马上斗不过十余合,上官羽力怯不敌。
直至宋徽宗宣和七年,北地金邦灭了大辽,借口宋朝招降纳叛,背盟毁约,故而兵分两路,南下攻宋,所到之处,血流漂橹。这一日,高宠在家与宗族子弟饮宴,忽然家将来报祸事了,高宠听罢不由得怒火中烧,不知何事动怒,却引得英雄显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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