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六章 醉仙楼

醉仙楼,廊汉城最大的酒楼,原是前隋朝京城第一酒楼,后来廊汉皇宫被作北燕王府后,为避皇城名讳改名醉仙楼。荏苒是如今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吟欢作乐,怡情自酌的消遣场所。

说这醉仙楼是前隋朝皇帝偶尔出宫的玩乐酒肆,微服暗访,还曾给这醉仙楼亲笔题词“宇内清歌伴琼,八方剑客泱泱,太白携欢花满堂,一众醉看秋裳”

周戎生出府时就会来醉仙楼,处一雅间内,吃食看书。他看过那前隋朝皇帝题墙壁上的词,嘴角讥笑暗讽一句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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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戎生三人到了醉仙楼,小二上前相迎,偶时周戎生来醉仙楼陈汝霖会提前排置雅间,由掌柜亲迎。

这小二不识得周戎生,但见过周戎生锦帽绸衣,身带丫鬟仆从肯定不是寻常百姓。这做得一个大酒楼店小二自然得眼睛圆润,察人观色,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有些话虽酸但得甜到吃客看官心坎里。

“爷,您楼上请。”店小二躬身脸上掐媚,常些年月俯身的腰杆可能都直不起来了,做足了一个该做出的孙子样。

“可有雅间?我家公子喜静。”陈汝霖上前看着店小二说道。周戎生在一旁逗曹滢,乐得哈哈笑,难得心情。

“爷,这雅间没了,楼上有隔间,您看...”店小二看着陈汝霖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听说北燕王世子不是有一间常驻雅间吗?就给我们安排那一间吧,我们是世子朋友。” 陈汝霖听见没有雅间,作状叫店小二靠近点,看着店小二附耳沉声说道。

听见陈汝霖知晓这北燕王世子有雅间店小二有些讶异,其实这雅间虽说是周戎生常驻雅间,但这世子一年不来几次,雅间也被酒楼让给他人,只要有银子别的都好说。听完陈汝霖说话,店小二有些磕巴,小声给陈汝霖回道:“爷,那雅间也没了。”

“什么!你们醉仙楼厉害啊,这王府的银子拿了还敢把世子雅间作平常雅间转给他人!”陈汝霖听了店小二说完,他声音突兀一下有些加重,切齿的看着店小二。

换作平时他也了解这雅间常放给其他人,想着周戎生也不是常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做搭理。平时也就作罢,可今儿个不一样,世子亲临了。

“哎呦,爷您小点儿声,今儿个就算掌柜的来了也没法啊,这雅间里面这人身份比世子还高出一头,是京城里来的...” 小二看着陈汝霖的模样,晓得他不是一般人家。但他又是哪边都得罪不起啊,更莫说那北燕王世子了,还小声给陈汝霖提醒这里面来人不一般。

“呵,那我到要看看是哪种大人物!”陈汝霖本来就有些不耐烦,且一听这里头的人比他主子名头还大更是有些发怒,这小二掩眚虚话也有些损人利己了,拿名头唬人?陈汝霖冷哼一声就准备往楼上雅间闯,看看掌柜的作何说法。

小二贴身拦住,手脚并用,周围有些吃饭喝酒的人被这边动静着了,都看着那边,只是干看乐子干高兴,根本晓得什么情况。

正在和曹滢乐着的周戎生当然也看见了,接着叫了一声陈汝霖,然后曹滢招手示意他过来。陈汝霖看着店小二冷哼一声。

轻叹一口气,有些委难的撇了撇嘴,转过身没几步,看着正乐着跟曹滢打哈哈的周戎生,欲言又止。

了解陈汝霖的周戎生看见陈汝霖这样子,晓得肯定又遇到什么事了,先开口皱眉问道:“又如何?”

“楼里没雅间了。” 陈汝霖表情有些憋屈,好歹不歹就是没见过掌柜的,那掌柜认识他。想着又要办事不利,扫主子的兴致了。

周戎生看着陈汝霖憋屈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哈哈,我以为又是什么大事呢,往往每次来都是雅间着实没意思,今儿个隔间也不去了,我看这楼下厅室就很好。”周戎生一边说一边四周打量这大厅周围,笑着点头,指着一个空位子哈哈道:“就这儿了。”

周戎生说完,陈汝霖狠狠的瞪了店小二一眼,示意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收拾了。所以说店小二很懂得察言观色,棱模两可。

小儿瞬即反应得当,手脚利落赶紧的抹桌子,侍候一看就知道是主子的周戎生落座,端茶送水没敢怠慢。

“三哥儿,我去隔壁的力巴市场找个车把式,您先吃着我这就回来。”侍候周戎生坐下后,陈汝霖就躬身对着周戎生说道。眼神示意曹滢照看好周戎生。

周戎生打量着四周,听着这周围食客言语有些出神,听见陈汝霖招呼,也只是扇子一挥示意没作言语。

周戎生坐下后一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的人,檀木纸扇来回煽动,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不是那种奶油小生,虽也稚嫩还是添有几分睿气。不比王府,此时倒是正襟危坐。

“赵兄,这儿的跃鱼烧骨味道真不错...”

“钱兄,听说这京城的皇上像是不行了...”

“孙兄,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兄,那艳花楼来了个头牌,长得老水灵了,一会儿咱瞅瞅去?”

目光环绕四周,周围坐着的食客谈什么的都有,或是商甲,或是百姓,或是读书人。出人口,入人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话现在跟眼前场面比起来就如嘲笑这些关其关己的百姓,显得更具有讽刺意义。

周戎生听着一旁食客言论,这些比王府的学堂的子曰诗云和未央殿的百官口舌来得有趣。周戎生一边浅笑一边摇头,停住摇扇子,往左手一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低声笑道:“要问下山路,顺问过来人啊,哈...还真透彻。”

继续和身边的曹滢打着哈哈,闲聊着一些戏文里听来的故事,就如周戎生会记得曹滢最喜欢的那句“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仙女会襄王”。

不时听见旁边食客说句好玩的可乐的也会竖耳听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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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此刻的醉仙楼楼上雅间内,也就是周戎生来这醉仙楼名义上常驻那个包间,雅间里面有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

一桌子醉仙楼的招牌菜,首位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和周戎生差不多大的少年正端着碗吃食,衣着和周戎生一样,公子哥扮相,身旁站着的一个年纪略大,像是少年的老仆人。

而另一个,要是陈汝霖在这儿他肯定会认出来,就是这醉仙楼的老板,这一波人,就是那店小二口中的大人物,来的名头比北燕王世子周戎生还要高上一头的大人物。

“裘老板,你这醉仙楼的菜可真不错,和我家里的都有的一比了。”那个衣冠楚楚,端坐着吃东西的少年,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躬身站着桌前的老板,颇为满意的点头说道。

“公子还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躬身站在对面的醉仙楼老板,听见这个刚尝完饭菜身着锦衣少年的赞词,好像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的说道。

“魏老,赏!”醉仙楼老板说完,这少年便偏头对着旁边站着的老人开口。

站着的老人点头应诺,从袖口拿出一锭金子,递给躬身头冒虚汗的醉仙楼老板。听见这少年开口打赏,本来这老板要直接开口婉言谢绝。但看见那老奴拿出来的是一锭金子,奉承谢绝的话道喉咙口就被着闪亮的金子给封了喉,连忙哈腰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那少年不再言语,站起身用丝绢擦了擦嘴,起身朝缓步朝门外走去,那老仆没有把金子直接送到那掌柜的手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往地上一丢,看都没看哈着腰差点跪地上的醉仙楼掌柜,紧跟着前面的少年出了雅间。

出了雅间,锦衣少年扫眼楼下大厅,像是在打量,和周戎生好奇的眼神差不多,也像是没见过这种场合。

此刻楼下的周戎生,拿着筷子夹菜吃,兴头一过便有些兴趣索然,逗着曹滢等着去力巴市场找车把式的陈汝霖回来。是没注意到楼上有个同他一般年纪,一样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正看向他这里。

“咦?”楼上那个少年扫看的目光定格在同样衣冠楚楚的周戎生那桌,轻呼一声。倒是有些讶异的看着周戎生,或者准确的说,一身锦衣戎装的周戎生并没入他眼,他的目光是定格在正在给周戎生斟茶的曹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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