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学塾的周戎生正走在去向三太太的院子路道上,陈汝霖和曹滢二人随后,这一路上的周戎生没说话,闭口不言像是在想事情,陈汝霖和曹滢自然没能出声唤他的神。
“汝霖!”像是想到了什么,兀的停步唤了一声陈汝霖。
“在,三哥儿有何吩咐,那送棉衣吃食的事儿我一早就亲自操办妥善了。”陈汝霖颔首答道,受了周戎生招呼,今儿个一早他就到廊汉城内买上些平常不过的吃食棉布,送往城外远外的钟秀山无名观给那破衣老道。
他以为周戎生兀的唤他是想到了此事。
“噢,好!”周戎生听见陈汝霖答复轻点头应承,又闷声不言语缓步慢行。
又是一步履顿挫,停下少倾稍作思考后面无表情的拿双眼睛盯着陈汝霖,“汝霖,你且去查查大骊恩科何时开考,考场设点于哪里?”
“啊...?诶!”
看见又是这幅没少见模样的周戎生,他晓得周戎生肯定还有事。不过听见周戎生话后的陈汝霖还是是一声讶异,但是随即点头,这一话让一旁的曹滢也是愣了一下。
“三哥儿,您想做什么呀?您要是不说清楚,奴才不放心!”虽是应承下来,但看着周戎生陈汝霖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周戎生。
“哈哈,我要冒名应试,与那些成日挑灯夜读只为功名的读书人比一比,看看我的学识水平到底如何!”周戎生看着陈汝霖哈哈笑了两声。
眯着眼看着一方,手拿檀木纸扇来回摇曳;“我到要看看我周戎生是否真不如你魏汉鸣口中的秀才贡生,一起能否相提并论!”
这话的语气不指向谁,反而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嘀咕起来也不说晦气。
刚才学堂上周戎生与帝师魏汉鸣的对论自然避不过陈汝霖和曹滢二人的耳,还憋笑一阵。
陈汝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曹滢递了一个眼神应声退下...
周戎生这一问,那话的意思就不明而喻了。这做主子的就是能如此这般;
想一出,做一出!
学堂魏汉鸣一番典故倒是给周戎生深深上了一课,比以往这些许年岁讲的学识都还让周戎生头脑清明。
一语中的“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的悟性对于周戎生来说永远不及“醍醐灌顶”来得畅快,就算是被人嘲讽l了那也算是有价值。
周戎生些许年来这幅脾气秉性亦是如此,一件事若是想得明白清楚,今天学堂上魏汉鸣的那则典故掺杂些许明嘲暗讽他之后一回想也会哈哈大笑。
但又若是纠结于一事,因与果得不到个完善,他就会沉闷不言或者双手抱头茶语不思。
这副心性倒是与他年纪相符,不过十五尔尔,关于自己的定论那定要证实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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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至,凤至!你四卿哥哥看你来了...”才踏进三太太的院子,周戎生就敞开嗓子嚷嚷道。
些许年来,周凤至和他虽说是同父异母,但身上流的血总的来说都是姓周,再者说周凤至和他这些许年诸事也是一起朝夕而论。
就说周凤至给他抄过的作业,学堂上拌嘴,这个不把她当姐姐的弟弟和她感情还是很好,但若是比上那“棠槺之花”一番,来得就有些矫情了。
“四卿,你来了。”三太太在门口迎着,听见这一进门就呕哑嘲哳的周戎生,这副“姐 ,弟”相称有礼的场面她早已经见惯不怪,颔首轻笑的看着他。
“嗯,四卿给三亲娘请安!”周戎生一进门听过三太太问话,躬身行礼。面上丝毫没有叫比他大上周岁的周凤至那声妹妹从而尴尬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和周凤至的关系原因,把周戎生和三太太的感情也拉得近,所以在这里心情放得很开。
这里能吃上一盒三太太亲做的桂花糕,读着一本“乡野官史”,无聊时和周凤至吵吵嘴,在他感觉来这实在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
进堂屋坐下后,端起丫鬟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是忘不了接过三太太手里的桂花糕,往嘴里一塞。又顺势往曹滢嘴里也塞上了一块,看着曹滢脸上两边鼓起的腮帮,不由得哈哈作笑,后者轻微一声嗔怪。
少倾,正吃着桂花糕的周戎生一拍脑门那样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情,这吃上一口三太太的桂花糕倒是把他的凤至妹妹忘得一干二净了。
环顾了一下房间内,还是不见周凤至出来或者有躲藏的意思,这不应该啊,平时要是周戎生来这儿院子还没开口,周凤至就先嚷嚷了。
稍作打量,喝了一口茶水咽下口中桂花糕下腹,看着三太太问道;“三亲娘,怎么不见人啊?今儿个学塾都没上呢,可是病着了?”
周戎生想着是否是那女儿身应该的常病,又不好说明白了,所以没去上学塾。但来到院子后也不见得人,这不像是他认识中所知道的周凤至那般性格。
“唉...”三太太苦笑着无奈摇头,她自然知道周戎生口中这个“人”是周凤至,也只是轻叹一口气,没接着说话。
倒是三太太这副模样周戎生看在眼里,放下玩味儿正色道:“三太太,可是有什么事?”
莫不说在王府内长大,但周戎生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虽说这三太太的模样倒不是像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却也从那丝叹息中看出几分无奈。
“就在里屋呢,你且去看吧。”三太太轻笑着看着周戎生说道。
听见三太太说完,周戎生点头应承,起身躬身行礼,领着曹滢朝里屋走去,想知道这个常把自己诩为‘巾帼’的姐姐是怎么个究竟了。
本来心思稳定不曾波澜的他和三太太这番聊话,总觉着确有事情。虽说这周凤至和他一起时总是叽叽喳喳个不休停,扰他耳根心静,再如何他这姐姐还是把他这个弟弟常放于手里轻握着,怕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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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周戎生进院子嚷嚷后,周凤至还是欣喜,就隔着屏墙附耳听着厅室周戎生的动静。
可周戎生一进门后尝起了桂花糕就没有问她的言话,不免让她有些愤懑,咬牙嘀咕暗骂;“这个白眼狼周戎生,桂花糕来得比我还重要。”
就如此一直菲薄着周戎生,直到三太太叫周戎生自己进里屋瞧她,她才一溜烟的跑到床上躺着。
“凤至妹妹,凤至妹妹,这是怎么了。”周戎生领着曹滢进屋后,看着侧身卧在床榻上的周凤至,嘴角挂笑的打趣喊道。
知会周戎生话里的打趣口吻,侧身面对里面的周凤至没作搭理。表情很难看,皱着眉鼻孔大呼气,心想这周戎生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凤至,凤至,你四卿哥哥来了噢。”周戎生晓得周凤至听见了的,笑着又接着说了一道。
“呜呜呜...”这下卧于榻上的周凤至一把拿过五味子作芯的枕头砸向周戎生,呜咽起来,那样子倒有些令人心悯。
周戎生哪想到这“暗器”来得这样突兀,没反应过来,被周凤至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没躲过。
倒是一旁的曹滢本可以轻易挡下,只是她不能如此。
周戎生被砸后轻微一皱眉,但又看见周凤至这幅模样后又随即舒展开来。
就说平时,无论再如何都不见得他这个姐姐有这样哭过。
只是一怔神便上前,把枕头放好,躬着身子看着泪水哗啦的周凤至,有些不知所措,悻悻的开口道:“怎么了?”
“哇...”周戎生这一问周凤至哭得更伤心了,周戎生更加茫然,倒是让他觉得他才是那个患有事因的‘罪魁祸首’。
“周远疆不要我了,不要我这个北燕郡公主了,他要把我嫁人了。”不等一脸迷惘的周远疆说话,周凤至就哽咽的说道。
周凤至这声“周远疆”叫得实实在在,周戎生听后先头还是迷迷糊糊,随即就明白过来。
只是想着周凤至的年岁且大上他点,到了出闺的时候就应了老人们常说的那句“女大不中留”。
要是周凤至是换个时间,换副模样不再哭哭啼啼的告诉他这消息,他肯定会哈哈大笑说道;“耳根子以后清净了。”
但是现如此肯定不能,且不说其他的,这样一来倒是显得他很没义气。
心里暗自哈哈一笑,面上还是故作严肃,咬牙作狠状的说道:“凤至妹妹莫急,有你四卿哥哥给你顶着,他周远疆就送不了你出王府!”
“嗯?”周凤至听完周戎生的话,一时没有反应到比她小的弟弟此刻正占他的便宜。停下哽咽抬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手持檀木纸扇的少年。
些许年来没有任何时刻,让她觉得说这话周戎生是如此“风度翩翩”!
周戎生没有搭话,故作神秘的退出门外,给三太太行礼后走了出去,还不忘拿上一盒桂花糕。
周凤至管不上太多,也是紧步跟着故作神秘的周戎生。
遇人一打听,就朝着未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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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王府外府人丁忙碌,像是有大事情的样子。来到外府的路上的时候还是很多人丁往内府搬运一口口大箱子,箱子上还拴着大匹大匹的红色巾带。
周戎生还不知道有送书的那一茬,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随便叫住一个人丁停下打开箱子。
但是这次里面装的确实不是那些让人嗤笑的破书烂卷,而是真真的满大箱子的黄金白银,珍馐珠宝,这场景既管是有见过小世面的周戎生也不禁微微咋舌。
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凤至,心里暗自嘀咕,“这他娘的好大的手笔,周凤至丫还真值钱哇。”
看了这些东西后,周戎生步伐有些加快的来到了未央殿。
倒是此来的目的周远疆并不在此,只是殿门口依旧站着二老,陈蓦和曹赟定在招呼这上上下下的人。
看见周戎生过来陈蓦和曹赟定二人躬身行礼,也朝着周戎生身后的周凤至行礼,看着周凤至面上还带有一丝颜笑,笑里掺杂多一分味道。
看见这副情况的周戎生算是晓得了,情况有些不妙啊,这事儿不大好办。可之前又故作高深的应下周凤至,但是不说那番话的话他这姐姐肯定得当真不认他这个弟弟。
确实无奈...
对着二老恭敬回了个礼,附耳问曹赟定,“老爷子,这些情况看来势头倒是不小,来人倒是什么个说法?”
曹赟定看着周戎生,听见周戎生问完,只是眯着眼睛摆了摆手笑笑不说话。
曹赟定这副样子看上去,比周远疆这北燕王府那神秘的不行的北燕十二卫来得还较为高深莫测。
看见曹赟定这副模样,周戎生算是知会了,肯定是三个核桃换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等着周远疆来了再问个清楚。
半晌,周戎生还是摇着那把存长的檀木纸扇,在殿外来回踱步,反而这顿晃悠倒是看见了两个有过一面之人的熟人,不免嘴角轻笑。
不作思量,扇子一拍即合,步子不大朝着殿旁的一个小厅室走去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二位,又见了...”
周戎生语气所指的殿旁厅内,有两人;一个端坐在客椅上的锦衣少年,身后还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锦衣老者!
ps:拖拉了一天,有点事儿,还是熬夜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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